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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小姐,这是你的手链呀。前些日子你和王爷一同前往西域游玩,见了这手链觉得喜欢就买了。铃兰觉得这手链的玉色温润,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小姐的东西基本都价值千金,这手链算是里面最便宜的,挑来挑去只好选中这个,送给一个侍妾都是便宜她了。\"铃兰握着手中,表情忿忿,对那南厢房的侍妾似乎有百般不屑。
陶知灿拿过这条手链,上面的纹路与前世她见到的那条一模一样。只是,前世陪同祁戍丞去西域的人是柳宛如,而这一世却变成了她。
她将这手链探在鼻息之间闻了闻,没有那股记忆中的味道,应该是安全还未沾染的。
还记得当时柳宛如送她手链的时候,她有多欣喜。
“小姐,送吗?”铃兰询问了一下陶知灿的意见。
陶知灿挑眉,她将手链如同垃圾一般扔给了铃兰,“给,当然给。”
这手链她不想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招自己的心烦。上面刻画的栩栩如生的小孩儿追逐打闹的画面,小孩脸上洋溢的笑容现在看来也是嘲讽万分,这手链送柳宛如正好,让她收收不该有的心思,别再危害他人。
陶知灿寻着记忆中的南厢房走去,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久到忘记上次去南面是什么时候。
铃兰和海棠跟在她的身后,手中一人端着珠宝,一人端着名贵草药。陶知灿挺胸气昂,挪动着莲花碎步摇曳生姿,她推开了柳宛如暂住的南厢房,刚一开门,一股子的发霉味道扑面而来。
柳宛如如同残花败柳一般躺在床榻之上,屋内没有一个仆人伺候。震耳欲聋的咳嗽声让人有一种快要把喉咙咳破了的错觉,柳宛如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从床上扑腾的坐了起来,即便很费劲但还是挣扎着起身。
“王爷?是王爷来了吗?”柳宛如声音喑哑,气若游丝,身体如同残柳斜倚在床边,柔若无骨。眼睛没了往日的光彩,与这灰蒙蒙的房间十分搭配,似乎柳宛如就生在这泥土之中,污泥之地才让这人的心都被淤泥蒙了黑。
当陶知灿的淡粉色鞋映入柳宛如的眼底,柳宛如脸上挂着的欣喜表情,转而变成了尴尬的微笑,僵持在脸上。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王妃屈尊降贵来探望你的伤势,你这是不欢迎的意思咯?”
柳宛如知道自己的表情逾越,赶忙拾好心情,重新换上一副表情,毕恭毕敬说道:“铃兰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奴婢哪里敢。”
铃兰重重的哼了一声,脸色依然不好,不依不饶。
陶知灿适当时候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
“铃兰,好了,莫要再说了。”
铃兰撅起了嘴巴,刚想说小姐太心软,就被陶知灿的一个眼神硬生生的憋回了话,咽在了肚子里。
“奴婢方才不是那个意思,并没有不欢迎王妃的意思。”柳宛如边解释着边观察着陶知灿的表情,她虽然刚入王府,但早有听闻,祁王府的王妃是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性格,她来祁王府几日觉得坊间传闻说的颇为准确,方才她那般越界的表情和行为,陶知灿应该不会往心里去。
陶知灿面露笑容,弯起了眼睛,眼中闪烁着精光里面丝毫看不到一点的笑意,她开口说道:“不碍事,身为女人,我自然是理解你想见到王爷的想法。”
柳宛如舒了口气,心想着,还好陶知灿是这样的性格,不多疑。若是放在别的王妃身上,怕是她早就因失言被处死了。
“多谢王妃的体谅。”
“但……身为王妃,你那般行径实属越界,王爷日理万机,岂会来这南厢房看望一个侍妾呢?”陶知灿笑的肆意,她定然的看着柳如意又红又绿的脸变幻莫测,心中舒爽了许多。
“王妃,王妃。奴婢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日后不会了。王爷日理万机,不会把我这个小小侍妾放在眼里的。你看,我来王府这些日子,王爷从未来过我的房中,王爷自然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能让王爷捧在心尖上的只有王妃一人。”
陶知灿依然笑着,这笑容森然,柳宛如看去就觉得是催命的符咒,暗地里咒骂了几句陶知灿的道貌岸然,和其他王妃并无两样,却传的如此清白高洁,我呸!
“你这是紧张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呀……”陶知灿非常享受现在柳宛如的表现,如此谨慎的小心翼翼,也就只有现在柳宛如在祁王府无依无靠,没有长成树,她才好斩草除根。
铃兰在一旁暗自心惊,本以为自家小姐来这南厢房真是来探病的,没想到是来给侍妾下马威的。怎么平日里没见过小姐如此伶俐,今日却像是变了个人。
“王妃,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柳宛如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哭的梨花带雨,她也顾不得擦拭,任凭眼泪流出来。可怜巴巴的模样,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人会为她心疼。
此时的柳宛如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口无遮拦引火上身。
“别哭别哭,你本就受伤了,现在一哭,嗓子更是受不了。唱小曲儿的嗓子,你难道就不想恢复了吗?”陶知灿为她擦了擦脸上冰凉的泪珠子,循循善诱着。
“我想恢复。”
柳宛如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怎么可能不想!她也没有什么好装的,她的嗓子和面容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这二者伤了其一,魅力都会大打折扣。柳宛如什么都有的时候,祁戍丞都没看她一眼,现在她想快点恢复,让祁戍丞注意到她。
想到这里,柳宛如只觉得心中悲凉。她算计一切,将自己随身侍从都算了进去,本以为祁戍丞会动了恻隐之心,来关心探望她,可是她在这南厢房躺了足足七日,都没有人来探望。
每日就连照顾她的都没有,这南厢房朝北,阴冷潮湿,被子都被潮气侵蚀了,味道难闻。她以前虽说就是个唱小曲儿的,但住的地方也比这里好,她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才门响,让她燃起了希望,却又失望。
陶知灿低声笑了出来,“我若是没记错,你的那个戏班子的班主,有个儿子。自小和你是青梅竹马……”
“王妃……你,你要做什么?”柳宛如惊讶万分,她不知道陶知灿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些消息。但不管是从何处,这眼前温柔笑着的王妃陶知灿,似乎不像是看着这么的单纯善良。
柳宛如是被祁戍丞的门客送进的王府,那门客也是她在游船上认识的,只以为她是船妓。并不知晓她的来历……
“想和你的青梅竹马团圆吗?”
陶知灿一眨不眨的盯看着柳宛如的表情,她倒要从这幅嘴脸中看看,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柳宛如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的就被掩盖过去,“王妃……我既已经是祁王府的侍妾,就不会分心神去想他人了。莫要再提罢。”
“可我听闻那男儿郎等你到现在,一直寻你寻不见。”陶知灿继续说道。
前世的事情,她记到了现在。陶知灿知道柳宛如的青梅竹马姓什名谁,现在何处,如果柳宛如现在点头,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送出祁王府,并且给她一份银两,让她下半辈子做个小买卖营生。若是不然,那就不能怪她了。
柳宛如听了这句话,一阵恍惚。
她没想到谢唐竟然想她至此,就连当初年少的玩笑话也当了真。柳宛如也是有青葱时光,美好神往,可是她都早已经埋藏在了心底,现在她只想出人头地,在祁王府再难,也想要混出自己的一方天地来。
可是,可是……
这陶知灿真的能容忍她吗?
陶知灿适时拿出了一个手链,白玉的色泽雕刻着精美的小人。就当手链露出在柳宛如的面前时,柳宛如如雷造击,定在了原地,眼球逐渐充血,一把拽过了手链,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口中念叨着,“原来他还记得,他还念着我……”
陶知灿大写的懵逼,不知道柳宛如这是怎么了。但是见到柳宛如这样强烈的反应,陶知灿没有插话,继续看柳宛如的表现。
柳宛如看着这手链,视若珍宝,不等陶知灿说什么就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眉目流转,在这一瞬间,她的眼睛充满了光。
“王妃,你方才问我的那个还作数吗?”
“哪个?”
“我与青梅竹马……”
陶知灿点头,“自然是作数的。”
“我想离开祁王府,请王妃帮我。”柳宛如决心满满。
陶知灿不明白的是,只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柳宛如能够转变如此之快,都是因为这个手链的原因吗?
“这手链是我从西域带回来的,你喜欢就送给你了。”陶知灿添了这么一句话,想看看柳宛如的反应。
没想到柳宛如却说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这手链辗转几个人的手,还能回到我的手上,这就是天意,天意难为,我不再反抗了。”
陶知灿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是既然柳宛如决心离开祁王府,她便随了她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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