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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爱...”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正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抬头四望,竟然觉得那个声音就是那个车牌下的男人发出来的。
“你不认识我了?”那个声音有一丝丝的波动,然后静止。像是努力流淌却永远流不进大海的绝望的湖水。
这一次,我确定了,那就是车牌下的男人。
“你是?”我抬起头,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心里还在猜测他到底是不是彻学长。
男人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我是夏彻。”他的声音像湖水一样凉淡。
“彻学长!?”我几乎要跳了起来,真的是他?
“小爱不记得我了?”彻学长眯起眼睛笑着。在他眼底,偶尔泛滥出当年那堪比阳光的光芒。
“你怎么...?”我没把话说下去,同样歪着脑袋眯起眼睛看着他。
阳光从他背后直直朝我射来,带着夕阳下那血红的余晖。
“变了。”彻学长依然笑着,仿佛早就猜到我的反应。
我的表情有一些尴尬,但看在当年没大没小的同学情谊上,还是很没良心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长大了呀。”彻学长一直喜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仿佛我是小他好多的妹妹,而他是有义务保护我的大哥哥。
而这句话,在我耳里被自动翻译成:小爱你没长大...
我没说话,气冲冲地看着他。等待他像当年那样摸着我的脑袋,抿唇偷笑,然后对我说,小爱你也...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他抬起头看着天,仿佛我并不存在。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去。现在的天空并不澄澈,还带着一些些的灰色雾霭,那些被晕染得几乎没有生机的云朵一朵朵机械性地飘过。
我开始明白彻学长为什么变了...
就像初中的时候,最要好的同学出国读书了,每个星期打来的电话那句“你变了”几乎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而现在,我才认识到,大家都变了。连彻学长,都学会深沉了。
我们望着天,谁都没有说话。事后我回想起来,竟然还会很煞风景的觉得我们但时的样子一定怪异到引人侧目。
身边是一阵骚动,被闷热空气挤压已久的人群开始向装了冷气空调的公车移动。
彻学长望着我,他的眼睛无声地问我要不要上这班车。
我望进他澄澈的眸子,觉得我就是错过了这班车,最可怕的结果也就是晚回家一点。
于是,我摇了摇头。
他笑了,出乎我意料的,笑得心满意足,像是拿到糖的孩子。
这个笑,把我感动了。我从他的眸子里,又看见了我们张狂的岁月。
但随即,他眼里那鲜亮的色彩就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抹让我不能理解的灰暗,深沉无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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