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银色【蛊真人同人，方源】

　　白凝冰走到窗边，单腿屈膝倚坐靠到宽长的窗框上，他偏了偏头，碧空如洗，山的另一侧透过几分刺眼白亮的阳光，瀑布碎玉般落下，溅到他的衣角上，很快晕染开来。
　　他托起腮，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应该去看看外面那个精彩的世界。”顿了一会儿，他又缓缓开口，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彩，“青茅山的格局太小。”
　　不愧是魔道中人！
　　方源也不由暗叹一声，可惜了……黑夜中绚丽耀眼的烟火总是最早夭折。
　　他此番前来找白凝冰并非是为了
　　“好。”
　　方源翻身坐起，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便留在这种是非之地。
　　“你要去哪儿？”白凝冰问。
　　“到时会告诉你的。”
　　“方源，你的诚意！”
　　方源觉得这种问题没有必要没有回应他。
　　“让我去做打手？”白凝冰不满方源的态度，斜瞥一眼。
　　“不如是同伴吧。”方源哈哈一笑。
　　“哼。”
　　有个同伴，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白凝冰眼角眨了眨，浮现出那日方源一身黑衣倚在树下的样子，闲散，但无疑，他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是个不错的同伴呢。

　　…………………………
　　“你怎么会喜欢喝酒？”
　　客栈里，白凝冰端着竹筒饮了一口甘甜的山泉水，咂咂嘴，问向方源。
　　他的确是理解不了酒水的诱惑力。
　　方源不动声色地夹了一个青菜团子放进白凝冰的碗里，平静地说，“吃点饭，堵住嘴。”
　　筷子戳了几下那黑不溜秋的东西，白凝冰撇撇嘴，“方源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让我吃这个？”
　　“给你吃就不错了。”
　　方源夹了一个放进自己嘴里嚼着，并没觉得有多么难吃，甚至觉得味道不错。他前世苦修多年，对吃并不在意，但白凝冰显然是自小锦衣玉食惯了的，吃不下去也不意外。
　　“小二，拿一笼包子。”方源道，“记在我账上。”
　　白凝冰轻笑了一声，慢慢凑近方源耳边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到底欠了多少帐？”
　　方源会意，缓缓抬起墨眸，认真地指指白凝冰，道，“我救了他们的命。”
　　“的确是，可你准备怎么救我的，救世主？”白凝冰随意道。
　　“呵。”方源冷笑不语，目光深遂。
　　他知道白凝冰这是等不及了，毕竟北冥冰魄体自爆的压力可是会随着他修炼神速的进行与日俱增的，这种情况下，白凝冰必然是心急如焚。而如今白凝冰敢冒着被当做叛徒处置的风险易容前来古月山寨，就是因为他迫切想要知道方源的计划，也更加说明他离死不远了。
　　真是急迫啊。
　　方源啧了一声，要是白凝冰撑不住突然死在了自己面前，那自己可是要给他陪葬了。
　　“喂，你到底行不行？”白凝冰挑衅地看着他。
　　“你还能在这里聒噪，答案不已经很清楚了吗？”方源淡淡道。
　　白凝冰眸子一冷，此番前来古月山寨他当然是有这般打算的，如果方源没有办法解决十绝体，那么倒不如死之前拉几个垫背的。
　　虽然方源对古月山寨的人并不上心，可白凝冰相信方源绝对十分珍惜自己的命，至少，在属于他的那份精彩实现之前。
　　方源这种人，会期待着什么呢？
　　“哈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看你这几天活动挺频繁啊。”白凝冰的问题得到了回答，便把话题转移到方源自己身上。
　　方源这几日在准备晋升三级的事情，同时又遇到了药堂长老古月药姬关于九叶生机草的刁难，大大小小的事情的确是耗费了他许多精力。
　　甚至几日来，方源几乎都是回到家就躺下休息，半夜再起身修炼到天亮，话都懒得说上一句。
　　若不是白凝冰本就话少，恐怕早就待不下去了。
　　“比起这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方源道。
　　“我在这里住几天而已，”白凝冰洒脱笑着，“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让我去我都不去吗？”
　　“你多住一天，我们两个就危险一份。”
　　“这样才精彩啊。”白凝冰一手上绑着银色护腕，他支着桌子，另一手捂住眼睛旁若无人地笑了起来。
　　即使他已经乔装，但那灰色斗篷掩盖下的极致疯狂的气息还是让他在这座酒楼里极为惹目，晶蓝色的眸子此刻成为普通的墨色，却仍闪耀着摄人的冰冷而颤动着的光泽，紧紧盯着方源。
　　方源淡然看他一眼，“想不想吃饭了？”
　　“我知道，你还要长身体嘛。”白凝冰继续笑着，他抬眼扫了一眼周围，那些被吸引了目光的人们心神一震，仿佛见到什么毒蛇猛兽一般，纷纷低头，收敛许多。
　　白凝冰的疯狂对别人来说是难以理解而充满诱惑的，但对方源，这十分正常，而且方源的疯狂，绝对不亚于白凝冰。
　　“我已经给予了你承诺，至于相信与否，这全然在你。但你要知道，虽说是互利共赢，对我是锦上添花，而你，却是雪中送炭。”方源抬手轻轻夹起一个菜团放入口中咀嚼，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白凝冰面色愈冷，手指握紧了竹筷，雪白的指节处露出青紫。他当然知道这一点，而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担心方源临时反悔，甚至做出今天这种近乎逼迫的举动。
　　像是料到白凝冰的沉默，方源抬眸，缓缓言，“你放心，两方博弈向来追求己方利益的最大化，至于对方的利益完全与我无关。只要你能够同我步调一致，我完全没有缘由不履行诺言。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我必须通力合作，放下心中的猜疑。”
　　这话是说给傻子听得。
　　白凝冰心里冷笑，他认定了方源和自己是一种人。
　　既然这样，在双方没有利益纠葛时，通力合作还是有可能实现的。然而一旦狼潮退去，白凝冰自爆的压力消失，两人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合作的基础。那时方源对自己的利用价值几乎为零，而他也想不出自己对方源能有什么用处。
　　“那么，你的诚意呢？我要知道时间。”白凝冰拿起盛着山泉水的竹筒，随意在手中把玩，虽说如此，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方源身上。
　　“最迟不过三个月。”方源声音平静，不起一丝波澜。他知道白凝冰需要一颗定心丸，既然如此，他也就顺遂白凝冰的心意好了。
　　“好。”白凝冰咧嘴一笑，开怀地畅饮几口清水，抹了抹嘴，眸子一闪一闪地盯着方源，“方源，三个月后，我会来找你的，兑现你的诺言。”
　　方源不语，只抬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白凝冰哈哈大笑，施展身法，敏捷地借助移动蛊虫几步便离开了酒楼。或者说，是离开古月山寨吧。
　　不过白凝冰还能去哪里呢？
　　白家寨吗？
　　呵。
　　方源眸子深邃，像是无言的嘲讽，他历经五百年沧桑漫长人生，饱览世间百态，白凝冰这种事情他不知已经见过多少遍了。哪怕是他自己，曾经不也是从高处狠狠摔下被践踏吗？
　　或许……白家家主不会像古月冻土那般无情无义，但，又能够好到哪里去呢？
　　抱着培养天才的心思培养出的白凝冰竟然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这样的感情恐怕只会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白家家主那般挂系家族的人，又岂会容许白凝冰威胁村子的生存？
　　白凝冰不会在白家寨待太久的。
　　他很聪明，或许这次出来，就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时间愈发紧迫了。
　　必须在白凝冰回来前晋升三阶！
　　方源抿了一口竹叶青酒，浓烈的酒香在他的唇齿间泛开。
　　至于白凝冰的选择，他的命运……方源没有半分兴趣，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些孩童的小打小闹罢了，无聊无趣，与他的永生之路相比不值一提。方源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所谓的承诺嘛，不就是用来违背的吗？
　　他笑了笑，少年面庞在酒碗中显得有些清冷。
　　“公子，您的包子。”跑堂的小二挂着谄媚的笑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走上前来，放到方源的桌子上。
　　毕竟此刻方源年纪轻轻就成为二转蛊师，而同时他又拥有数处家业，如果不论乖僻的性情，的确是个值得用尽力气巴结的首要人选。
　　方源点头，小二见状刚要离开，他忽然抬头，眸子像阴翳的苍鹰，“最近几天会有人来问我的近况，你如实回答即可。但如果问起刚才那人，你怎么说？”
　　“这……”小二面露难色，他怎么会知道怎么说？
　　不过他也惯于应付这种场面，毕竟酒楼向来是消息集散的地方，但凡有些经验的人都会选择这里打探消息，生活在这里的小二自然经常被人询问一些消息。
　　“公子想听我说什么，小二就说什么。”店小二一拍胸脯，做出一副豪壮的模样，然后赔笑恭维道。
　　方源微笑，“倒也不是什么违心的假话。你只管告诉那人，与我经常见面的是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用面具遮住半张脸、身材矮小的少年即可。”
　　小二点头记下，实际上那人不就是这样的吗？灰色斗篷，面具，身材矮小，确实不算违心。
　　“那人一定会再问你细节，你就跟那人说，你无意中看到这个斗篷少年的一侧露出了一缕赤发。记住了吗？”方源语气淡漠低沉，落在小二耳中却是如响雷震彻。
　　“是，公子。”小二连忙点头答应。
　　同时他心中也不禁疑惑，为什么要说那人是赤发呢？虽说疑惑，但小二人小却十分精明，当然不会傻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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