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念

作者:pumpkin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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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


      “为什么要奢望他会来呢,明明早就知道不是么?或许是明知道不会有机会嫁给他,结果居然真的嫁了那个不可能的人让自己生了妄念。不过,他要是来会有多好啊。”
      “成婚第三天,他没有来。”
      “第九天,没有来。”
      “第十一天,他为什么要娶我呢?”
      “大哥好凶呀,早知道就不要嫁人,让他养一辈子好啦。”
      “老夫人送了我好多茶叶,感觉她不是一般人。”
      “令成哥把我的弓修好了,可惜不能去骑马了。”
      “大哥说要我小心,他才要小心才是,是我太任性让他担心了吧。”
      “也许有一天,他还是会来呢。”
      ……
      陈哲把纸条一张一张摆好,顾嫣在这只住了三个多月,几乎每天都写了一张,她……很寂寞吧,心脏好像被拧了一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晃了一下才在椅子上坐稳,“花呢?”
      许慎早就有了经验,因为擅自修缮烧光的正院被责罚后对顾嫣的事再不敢自专,“在花房收着呢,不过花匠说这个季节本不适宜移栽芍药,拔花的小厮不懂园艺致使根系受损,多半是活不了了。”
      “知道了,让他们移到这里来吧,成活一株本王赏银百两。”
      许慎退到门外的时候突然听见陈哲怒喝,“这是什么?!”他连忙进门,看见他手里拿的图纸,有点疑惑,“您让我去查徐世子买的首饰,这个还是做首饰的匠人凭印象画下来的。原图应该是他自己画的,还交代了不许再做一样的东西出来卖,可真是用心呐!听说用的玉石都是千金难得的珍品……”许慎的看主子的脸色越来越差,止住了话头,“爷,可是有何不妥?”
      陈哲看着纸上画得各式各样的芍药花不禁气结,渐渐理出头绪,“冬月你说探到外公府里动用了一大批暗卫,可查到是往哪去了?”
      “未曾,时间太久了,只知道是往北。”若不是王爷去年狠狠清理了一遍王府,他们竟然不知道苏家对王府的掌控如此之深。还好主子近来对那边没之前那么信任了,不仅加派人手盯紧苏府各人的行踪,而且控制了王府的消息向那边泄露。换言之,苏家能知道的王府的消息全是王爷想让他们知道的。
      “那他们回来的人手可和出去时一致?”顾嫣问自己要的路引是去往蓟州,正是盛京往北。
      “回来倒是少了很多人,不过也许是去外地办事了呢。”许慎看主子的脸色不好,不由地为苏家找补一下。虽然王爷现在对苏家的行事不满,但是王爷的母妃和未来的定王妃都是苏家人,若是到时候枕头风一吹,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底下人。
      “不是。”他在心里说,嘴上却吩咐着别的事,“京城府里的人也该好好查查了,你看着办吧。还有盯紧徐令成,查查……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苏家人连他晚上歇在哪里都知道,那曾经顾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想起徐令成看见他护送苏家马车回城的眼神、上巳节的生辰、芍药花的首饰,他不信有那么多巧合。他有点期待查出来的结果是他想得那样,又希望并不是那样。
      边境安稳,陛下生病,朝中无大事,就算有事情要办也不至于出动大批人手。害顾嫣坠崖的流寇怕是表妹一时糊涂受人唆使干的,但是她一个深闺小姐是如何联系到远在肃州的流寇呢?外公定是知情,还趁机浑水摸鱼派人想杀了顾嫣,以绝后患。许慎当初错抓了苏家的暗卫,他旁敲侧击一番大概验证了自己的推断,但是,他没有证据。他有些无力,早知道他当初就不该放她走……她独身一人如何应对训练有素的暗卫?
      “殿下是不是以为您还能容我在王府,我就要对你感激涕零?”
      “给您做妾么?哈哈,不过也是,是得感激您,毕竟我现在过的日子连一个妾都不如吧!或许您娶了正妻以后,偶尔还能来我房里呢。”
      “呵,你以为这定王妃的头衔我有多稀罕!”
      陈哲猛地从梦里惊醒,他睡前在想当初该留下顾嫣,果然又梦见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正坐在镜前梳头发,在他开口要她留下以后,顾嫣平静的眼神突然就变了,里面有愤怒有不甘有失望有悔恨但是没有一点爱慕,不对,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应该是满满的爱意,最多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愁怨,怎么会那么平静,怎么能那么决绝。她不稀罕当定王妃,那她为什么要嫁给自己呢?有人可是为了要定王妃的位子千方百计要她的命啊。
      陈哲又闭上眼睛,试图再次入睡……
      “砰!”地一声,许慎的房门被从外踹开了,他惊醒后看见仅着中衣的陈哲立在床前,“爷?”
      未等他询问,陈哲已然把他提起来了,“你去问问徐令成请的大夫,那名女子伤的可是……右手……”
      “现在?”爷,现在可还是丑时。而且他有没有看错,爷的表情竟然有几分……焦灼……
      “对,现在就去。”
      陈哲再也睡不着索性更衣到书房等消息,他想起来有什么不对,不是顾嫣的眼神,而是她的手。从她耽搁的时间和对敌强度来看,她受的伤太轻了,也许是她太过咄咄逼人,也许只是自己单纯心虚,总是会下意思地回避那天的场景,好像不去回想,那天的一切就都没有发生。若不是今夜梦见她,他差点就忽略了至始至终她一直在用左手,右手似乎不自然地蜷在袖中。当时他被她那样的眼神看得落荒而逃,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所以他是把重伤的她亲手送去了苏家暗卫手里?
      许慎带人强行敲开医馆的门的时候,顾嫣已经坐上了驶向护国寺的马车。
      “陛下早年就把护国寺后山圈了起来,预备给太后娘娘修一座斋堂,前年刚好完工,四周护卫很多,你在那里住安全应是不用担心。好好养伤,我会想办法接你出来的。”玄衣男子面容坚毅,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不用了,令成哥,不要再为我去触怒陛下了。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顾嫣低头笑了一下,“毕竟我以为陛下可能会为了保住定王的颜面,送我去静思庵呢!娘娘待人宽和,想必也不会为难我的。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有在庙里住过。”
      静思庵专门收容犯错的皇家世家女眷,名义上是庵堂,若是没有供养,在里头不仅要做苦役,挨打受骂都是家常便饭。徐令成不能想象顾嫣到那种地方去,面色歉疚,“当年若不是……”
      “当年是阿嫣任性,实在怪不得旁人。令成哥不必自责,也不要迁怒他人。”她声音平静,眼神清亮,好像犯错的孩童乖乖领罚,徐令成却不敢看,一路无言。
      西山行宫离护国寺极近,回程的时候,徐令成忽然调转马头往盛京城去,吩咐随行的其它护卫回去向德顺帝复命。
      阿嫣小时候一点也不乖巧,可是她极会认错,水汪汪的大眼睛诚恳地一望再也没有人舍得怪罪于她。顾老夫人被她气急了偶尔也会叹道,“这样的性子嫁人了可怎生是好!”谁知阿嫣却道,“那我就跟娘亲一样住到山上去呀!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顾老夫人顿时愣住了,祖母和她是手帕交,自然知道其中内情,连忙打岔,“可是阿嫣你看你娘亲一个人住在山上有什么好玩的。”阿嫣滴溜转着眼睛,想了好一会,跑到自己跟前,“那阿嫣一个人住在山上,令成哥哥你会来找我玩么?”她望着自己,天真又信赖,好像自己不答应下一瞬间她就能哭出来似的。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会的,阿嫣去哪里,哥哥都会去找你。”
      徐令成快马加鞭回到盛京城时,城门将将打开,他策马而过正好和带人出城的许慎擦肩而过。
      东宫,一众属臣议完西梁、北狄皆派了使臣来朝之事后纷纷告退,唯有心腹在侧。
      “殿下,西梁内战方歇,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此次太子拓跋翼出使,看样子议和的诚意十足。接待使臣的人选您可有准备,这次若让苏首辅再趁虚而入,怕是又要便宜了定王。”
      下属说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扎在了太子陈沛的心头,当初虽让老二娶了顾家女也如愿让他早早去边城就藩,谁知肃州在他的治理下从蛮荒之地蜕变得颇有几分民和年丰的态势,治军严谨,边境固若金汤。父皇嘴上不说,心里对他可是满意得紧,若不是苏家拖后腿,自己这个位置能不能坐稳真难说。他年长定王七岁,已过而立,却总觉得这个弟弟锋芒过甚。无论自己多努力,他好像轻轻松松就能做到刚好比自己差一点的程度,这样更让他心头发虚。不过,他这位二弟最近有点小麻烦,他不介意让这个小麻烦变成大笑话。
      他招来宫人,“跟太子妃说,孤会去陪她用午膳。”
      饭毕,陈沛亲自给自己的发妻斟茶,“孤看你未曾用多少,可是胃口不佳?近日倒春寒,可别着了凉。”
      徐氏接过了茶,却并未饮,“本是想过些日子再告诉殿下……臣妾不是胃口不好,臣妾是……”陈沛见她一向端庄的面容竟然漾起了两片红晕,含羞带怯,仔细打量才发现她穿的是不束腰的及胸襦裙,高底宫鞋也换成了软底的缎鞋,心底涌起一阵狂喜,“玥儿可是有孕了?!”左思右想又觉得不妥当,“真是胡闹,可宣了太医?你身子可有何不适?”要说陈沛最盼望什么,除了让陈哲倒台,就是嫡子了。
      徐氏伸手去牵陈沛,“殿下不要担心,妾身知道利害的,太医来把过脉了,说是一月有余了。殿下事忙,妾身本是想等三个月后再告诉您。”
      陈沛被她一说也冷静了下来,她难得有孕,自然小心非常,况且这东宫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平静。他沉思片刻,“孤这就去面见母后,请她亲自派人来照料你。”说着就要走,却发现徐氏仍然拉着自己,他有些不解却见她从美人榻的隔层里拿出一支赤金簪,上面雕刻着和合二仙,簪首还镶着一颗红宝石。只见她轻轻一掰竟然把簪首掰了下来,原来这簪竟然是中空的,她从其中抽出一卷纸,然后连同簪子一同递给陈沛,“殿下今日难道不是为此而来?”
      陈沛展开一看,恨不得搂住她亲上几口表示自己的喜悦,“玥儿竟然能留得这物!哈哈,我看老二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徐氏神情却不如刚才欢欣,隐隐有几分落寞,“我也不是为别的才留下它,我本想瞒着母亲交给阿弟的,谁知……”
      陈沛连忙揽过她,“玥儿别伤心,当心孩子。现如今交给他也不晚。”他想得太投入没有发觉怀中人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徐令玥是安乐侯府徐家嫡长女,皇后是她的姑母,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是要嫁给太子表兄的,呵呵,徐家儿郎无人能战,只能通过嫁女来延续家族的荣耀。不过这样也好,不然阿弟如何越过一众叔伯成为世子,父亲早逝的他们姐弟如何在侯府立足。
      自父亲去世之后,母亲脾性越发古怪,阿弟也在日复一日严苛的功课中变得沉默,唯有提起顾嫣的时候,阿弟才像一个少年。
      “姐姐,今日阿嫣带我去摘芍药了,这朵送给你。”
      “姐姐,今天阿嫣射箭的时候没射中居然气哭了,好娇气啊。”
      “姐姐,今天阿嫣把刘副将的小儿子给打了,你不知道,我早就想打他了!他竟然敢说阿嫣嫁不出去!”
      “姐姐,今天阿嫣带我偷偷溜进了练武场,顾大哥可威风了。”
      “姐姐,阿嫣今天第一天学软鞭,结果把自己绊倒了,哈哈哈!”
      “姐姐,你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去骑马呀?师傅说阿嫣骑得好,不过我觉得是她太轻了,马才跑得快。”
      “姐姐,为什么你要学那么多课呢,阿嫣都不学这些呢?”
      ……
      她记忆里顾嫣还是用红丝带绑着双丫髻,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甜甜地喊自己姐姐。北疆民风开放加上父兄的宠溺,原本就貌美的她比寻常的闺阁女子更要明艳几分。听阿弟说顾老侯爷并未将她拘在闺阁中,反而教授她骑射,还经常亲自指点,这样的女子该是校场上最耀眼的风景吧。她记得阿弟提起她时的眼神,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阿弟。
      再次见到顾嫣的时候,她已嫁入东宫多年,成日不是算计着如何为夫君添助力,就是和东宫一众姬妾勾心斗角,姑母宣召顾嫣时,她也在场。顾嫣果然长成了万中难挑其一的美人,一颦一笑皆动人,她知道是在为阿弟相看,心中暗暗为阿弟开心,自己已深陷泥潭,多希望他可以娶一个合心意的女子,多希望那个明媚的女子可以嫁得如意郎君,过着她永远得不到却深深向往的生活。所以当姑母问自己意见时,她装作考虑了一下,说道,“顾小姐看起来是个活泼伶俐的,和令成那个闷葫芦倒是很相宜。”
      “不过容色过甚……令成身边又没有过女子……”徐氏知道这是隐晦地表达怕阿弟耽于男女之事,消磨斗志。她沉思片刻,开口道,“可是镇北侯现在手握大权,而且听说他疼爱胞妹尤甚……”
      “嗯,虽然貌美但本宫观其言行还算得上端庄,可堪徐家宗妇,你回去好好劝劝你母亲。”徐氏心里有些不屑,面上却愈发恭顺。千变万变唯有利益当先,她只要稍微暗示下顾嫣背后的镇北侯,徐皇后这关并不难过。毕竟定王文有苏首辅,太子殿下在朝堂上本就处处掣肘,陛下最近又有意将西边的军队交给定王,身为储君不能私下联系武将,结姻亲是最稳妥的办法了。不过自己的母亲,倒是要再费上一番功夫。
      她很欢喜,她都想好了要向阿弟讨一杯媒人酒来喝,到时候他会不会和幼时提起顾嫣一样雀跃,“姐姐,阿嫣要嫁给我了。”可惜她没有等来那一天,没几日顾嫣痴恋定王的流言已经传遍盛京,还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她心头大震,这样的传言根本辩无可辩,名声对女子何其重要,这事若发生在严苛的家族里,也许就是一条白绫,就算是宽和的人家,也会将人送走或是禁在家中,待传言过去再行婚嫁。依镇北侯对顾嫣的宠爱,倒是不担心顾嫣的处境,但是京城的多数世家怕是要对顾嫣敬而远之了,阿弟更不可能娶一个名声有瑕的女子。
      可令成并未如自己所想一般退却,他独自说服祖父又亲自上门说服了顾岐,她无比欣慰,一直被自己保护的男孩终于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而且这样的情意,哪个女人不想拥有呢?她安慰自己,不过是无稽之谈,婚后他们和和美美,过个几年,流言自然就会被人淡忘。
      再一次见到阿弟是定王上门求娶顾嫣之后,他整个人冷得像一块冰,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眼窝深陷。她不忍看见他如此便拿出了那支赤金簪,告诉他当年顾老夫人和祖母曾经写下过一张婚书,“当时她爱缠着你,你对她也特别有耐心,祖母就和顾老夫人戏言,说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没有更般配的。不过当年你们年纪尚幼,两位老人商量了之后没有告诉旁人,说是长大了若是都有意再将婚书拿出来,若是无缘便只作戏言。祖母去世前把这簪给了我,说是若你有意便可去求娶。但是顾老夫人和顾将军当年闹得僵,顾将军怕是不知道这回事,现在的镇北侯也定是不知。姐姐帮你拿着婚书去说和,定王去提亲许是不愿放过顾家的兵权,但是也没有抢人未婚妻的道理……”她说着,却感觉膝上的手背一热,她心头一跳,着急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她有些语无伦次,因为泪越来越多,她的裙斓一片潮热。
      “姐姐,阿嫣不会嫁我了。”徐令成双目赤红,眼底一片死寂。她很久之后回想起那天弟弟的眼神,都心有不忍。
      徐令玥后来才知道,母亲亲自去了顾家,当面羞辱顾嫣,“水性杨花,不堪配吾儿!”镇北侯大怒,将其赶出门外,母亲又让仆役在门外大肆辱骂,祖父因此被气得卧床不起。经此事后,镇北侯必不会再许她嫁入徐家。毕竟不受婆母所喜的儿媳下场如何,再也没人比顾家兄妹更清楚。
      母亲事后还洋洋得意,不仅帮阿弟推拒了一门亲事,还将错处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太子和皇后也无法迁怒到自己身上。她喋喋不休地埋怨皇后有了儿子就不顾娘家侄子,什么歪瓜裂枣都往自己儿子身边塞。她再不想和母亲多费口舌,愚蠢到被人利用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幕后人想让徐顾两家结不了亲,自己母亲倒好,直接让两家反目成仇了,人家指不定在背后多乐呢。可惜了那样一个女子,阿弟和她是无缘了,不过听说定王也是极出色的男子,只愿能好好待她。她悄悄向往着的那个女子和自己一样,不过是权利博弈的筹码,甚至是,牺牲品。
      她靠在自己夫君的怀里,这个怀抱同样也是许多女人的依靠,她抚着自己的小腹,柔声问道,“希望真的不晚吧……殿下,你能帮帮阿弟么?”
      “哦?”陈沛有些惊讶,这个妻子行事丝毫让人挑不出错来,却从未提过让自己帮扶安乐侯府,不过自己正愁找不到机会拉拢徐令成,“那是自然,他毕竟是玥儿你的弟弟,我们孩子的舅父。”“舅父”两个字他咬得有点重。
      徐氏自然是听懂了,“若能娶得顾嫣,阿弟必定对殿下死心塌地。”
      “哦?孤倒是不知道你们徐家还出情种?”
      “殿下难道从前不知道玥儿对您的心?”陈沛见她美目含泪,连忙柔声哄着,轻吻着她的额头。徐令玥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想看见陈沛,还是不想看见他眼里的自己。阿弟并不愿和储君交往过密,自己也从未逼迫过他,如今,再也不行了,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可是,谁又有别的选择呢?
      她再睁开眼的时候,柔情似水,哪里看得出刚才泫然欲泣的样子。陈沛见状心放了下来,嘱咐了几句安心养胎便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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