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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reborn，可以不去吗？”房间里，泽田纲吉拿着帽子站在黑发男子的对面，眼神中有着恳求，“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不要去。”
对面之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宠溺，他揉了揉那人蓬松的头发，接过他手中的帽子，戴了上去。
“不会出什么事的，乖乖等我回来。”
他要去A区参加一场重要的会议，其主题是生化武器在今后战场上的作用。
这是一场决定今后战争方式的会议。
“会出事的，绝对会出事的！”泽田纲吉低头咬着这几个字，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太阳穴附近传来一阵无规律的跳动。
会出事的，会出事的。
他的预感向来很灵。
但是那个男人还是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那顶帽子。
几天后，传来A区被叛军埋伏的消息，与此一同回来的，还有F区几位教官的尸体，以及……reborn的“一部分”……
那是两颗完整的珠子，黑色的瞳眸是漂亮到心酸的熟悉。
泽田纲吉当天就病倒了。
「我对你的爱，就算回归人体最基本的形态，也会完好的守在那里。」
后来他毕业，离开这里去了海军618部队，他在那里度过了2年，原本他以为他会一直留在这里，就这样将那个男人深埋在心底，可是他错了。
「压缩之后，是变成空气，还是只能渐渐回归到人体之初呢……」
“别睡啊！清醒点！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泽、泽田……”担架上的人艰难地开口，“你还活着啊……真好……”
与他说话的那人看着蓝天，他的身体已经逐渐渗出血珠，在骨头的交界处……他大声地喘气，呼吸频率愈来愈快……
“拜托你……一定得活下去……”
他穿着病号服看着昔日的战友一个个被送进急诊室，有些人当场因病毒侵蚀被压成婴儿模样。他们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双眼瞪大充血，嘴巴张开想要讲话却只能流出血来，混着内脏，掉落在医院走廊上。
参战人员无一幸还。
投放病毒的是叛军，研究这个病毒的，就是他深爱的那个人。
还是一样的装束，黑西装黑帽子，脸旁两根鬓毛弯曲特别有魅力。电视上的他眼神冰冷，漆黑的眸中再也找不到一丝光芒。
【在投放病毒之后，您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吃惊吗？作为一个科学家，您的研究成果导致了数万人的死亡。您会感到良心的谴责吗？】
【战争，已经改变了它最初的规则与形式。】电视中的他一如从前的年轻。
【古代战争严酷辉煌的时代就此终结——
【由科学家、飞行员、机枪、大炮、甚至核专家所组成的现代化战争团队，将这一象征军人至高荣耀的过程，推向了贪婪卑鄙与邪恶的机会之路。
【过去，一小群职业军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用古老的武器和错综复杂的战略战术保卫国家。
【而今，不分男女老幼齐上阵，相互搏斗相互厮杀——
【唯留下那些目光迟钝的文官坐在办公室里数死人。
【战争，已不再是君子游戏……
【我的行为，只是把这个现实更直观的表现出来——】
他最终还是失去了他。
多么痛的领悟呵！泽田纲吉看着电视中优雅尖锐的男人，渐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吊针被他刚刚的动作扯掉，伤口开始出血，迟钝钝的疼痛却怎么也无法掩盖心中的痛。
【好啊，那你就做我的第五任情人好了。蠢纲。】
【先审判，后裁决，这才是真正的军人法则么？】
哗啦——
桌子上的药瓶被打翻。
“先生——”
“泽田先生你没事吧？”
「人的身体如果一直被压缩，那么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恐怕谁也不会知道……」
※※※※※※
“兹啦——”城市到处响起炸弹爆炸的声音。
“怎么回事？”泽田纲吉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眼前被炸毁的大桥，立刻调转了车头开了回去。他的心头掠过一阵不好的预感——该死！又是这种感觉！
将军府外灯光闪烁，他透过墨镜看着那个男人，单着一件马夹的他左手上拿着一个人头，那是这次宴会主办方的最高首脑。
他们从车上下来，那个男人看到他们两个，扬起笑容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Hi，我还以为你要被一直关在地牢里面呢！”
“托你的洪福，我出来了。”泽田纲吉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他盯着那个男人，风吹起他的领带，背后的直升机的灯光一直闪个不停。
“所谓的何谈，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对不对。”
reborn收敛了笑容。没有笑容的他看起来特别渗人，那种无情冷漠的样子就像是地狱中的魔鬼，一步就可以拉人入深渊。
“参加过F区行动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随后reborn勾起嘴角，
“真高兴见到你……我的学生……”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教官。”泽田纲吉注视着那人，用与之前相同的语气说道：“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reborn愣了一下，然后他露出笑容，右手按了一下帽子——那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都会出现。
“那么就一直注视着我……”
“直到地狱好了。”
他转身进入准备好的直升机。泽田纲吉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reborn！”
踩着舱门的人回过头看他，他的脸上是多年前曾经见过的柔软。
“你还记得吗？纲。”
“你曾经问我人的身体如果一直回退会变成什么样子。”
泽田纲吉睁大了眼睛，突然间他想起他与他的第一次。他的手指缠绕着他的发丝，他亲吻着他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啃食——
「人体是物质，是物质就会有生和灭。」
「这是真理。」
「人体无论怎么被压缩，其质量是不变的。无论是一体积的人还是十体积的人。从本质上来讲，没有任何区别。」
就像人心，无论怎样挤压它，压成豆子压成米，最后还是一样的残忍自私。
我很高兴你还是老样子。我的学生，我的情人，我的爱人。
他跨进舱门，螺旋桨拍打扬起一阵阵风，卷起漫天的黄尘。泽田纲吉仰头看着愈飞愈高的直升机，天空中他与他的距离，横跨了理想信念国度，连接着彼此的最初的红线，也被时间玩耍，缠绕得错综复杂，变成一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了。
“reborn！”
次日，因为联邦军的毁约，这个腐朽到根本的国度再次迎来了战争。由上帝所降下希冀的国家，像是踏上了最后的末路，在夕阳的余晖中进行最后的挣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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