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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短暂交锋
徐夏至闻声望去,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母女的边上,此时此刻,正偏着头看着徐夏至。
看到徐夏至看向他,男人勾了勾嘴角,冲她露出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容:“小姑娘,是不是你们啊?”徐夏至微蹙着眉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住在3012。”
相比起徐夏至,江萍想的就更多一点了,她将女儿拉到了身边,然后看着那个男人:“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事情?还好,也没什么,”男人从口袋里面掏了根烟出来,不过看了看徐夏至,还是将烟给放了回去,“不过是有一张床下面有一具女尸,今天早上打扫的人发现的。”
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徐夏至反而冷静了下来,江萍则被吓了个够呛:“什么东西!女尸!怎么会有尸体呢!”她们母女两个昨天晚上就和一具尸体一起睡了大半夜吗!
徐夏至脸色苍白,眼睛却异常的发亮,她抬头看着男人,眨了眨眼睛问道:“是在哪张床底下?靠着窗子的那张对吗?”男人闻言,有些惊奇地点点头:“没错,就是那张床……是你睡得?”
徐夏至嗯了一声:“我昨天晚上确实觉得有点不对劲,没想到居然……”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个男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徐夏至,或许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没有什么怀疑的地方,便说道:“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跟我们去做个笔录吧,发生了这种事情总是要做笔录的,不用紧张,很快就结束了。”说着,男人还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货真价实的,嗯?”
江萍和徐夏至面面相觑,尽管心里面都有点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刚回到酒店,还没能够坐下来的母女两个,又一次出了酒店大门。
男人带着母女两个上了一辆路虎,副驾驶上面正坐着另一个男人。徐夏至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两眼——毕竟在这样的社会,穿着大褂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偏偏还带着一副金色眼眼镜,看起来颇有两份斯文败类的感觉。
……嗯,从民国时间穿越过来的斯文败类?
“他副业说相声的。”徐夏至的胡思乱想被人打断了,她看着后视镜里的人,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是吗?”
“是啊,”男人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燕云峥。”“燕警官,”江萍接了话茬,“听燕警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燕云峥挑挑眉:“是啊,其实我们追查这个案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近才得到线索,追到这儿,结果没想到嫌疑人居然死在了床底下。”
说着,燕云峥丝毫没有同情心地啧啧道:“死状那叫一个惨啊,被人钉在了床板上,四肢全都被固定着,血把床板都给浸透了……”
江萍的脸色也白了,她闭上了嘴巴,安安静静地坐在女儿的身边,抓着女儿的手。徐夏至感觉到江萍的手在颤抖,便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江萍的手,低声说道:“没事的妈,我没事。”燕云峥看了一眼后视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车里的气氛突然窒息,幸好副驾驶上的男人扶了下眼镜,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用听他瞎说,不过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而已,没有什么的。”江萍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徐夏至抖了抖,她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一行人到了警察局,母女两个被分开来带去做笔录了,江萍跟着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徐夏至眼巴巴地看着母亲进了房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走了,”燕云峥喊了出神的徐夏至一声,“你抓紧时间,就能够快点结束了。”徐夏至深吸了一口气,跟在燕云峥的后面,进了另外一间房间。
那是一间挺普通的办公室,徐夏至进去之后,燕云峥便率先坐了下来:“坐啊,站着干什么,又不是审你,不用紧张。”徐夏至有些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低声说道:“第一次进警察局,还是做笔录,能不紧张吗。”
“我看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怎么了?”燕云峥盯着徐夏至的脸看了一会儿,将手里面的记录本随便一放,然后便摆出了闲聊的架势,“被刚刚我说的话给吓到了?”
徐夏至抬头看看那个男人,她抿了抿嘴唇,思考了一下说道:“有一点吧。”见鬼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徐夏至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包括父母最好也都不要知道,平白增添苦恼罢了。
燕云峥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明明是有些粗俗的味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做出来倒是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帅气。他想了想,问道:“你昨天睡在那张床上的时候,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有,”徐夏至点了点头,“我从小鼻子就很灵,所以我总觉得房间里面有一股血腥的味道。但是我找了半天都不知道在哪儿,最后……最后我觉得……好像是从我的床底散发出来的。”
想到昨天晚上女尸和她说的话,徐夏至的脸色又开始不好看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你就当是一种直觉吧,我当时真的是直觉自己的床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然后就被吓得晕过去,到医院去打吊针?”燕云峥脸上在笑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徐夏至,“小姑娘,你这说谎的本事还算是不错了,真假掺半,叫人怀疑不起来啊。”
徐夏至呼吸一滞,她握紧了拳头,脸色强自镇定:“什么?”“跟我装傻?”燕云峥直接伸手,隔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弹了徐夏至一个脑瓜崩,“我再说的直白一点,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徐夏至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燕云峥,然后面颊红了红,声音更小了:“还好……这家酒店的隔音还挺不错的,我没听见有什么声音……”
这下轮到燕云峥愣住了,他摸摸下巴,一时间倒是被徐夏至勾起了兴趣——这小丫头看起来好骗,没想到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徐夏至心里面则是充满了警惕——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把她们母女两个带走,现在还分开做笔录,究竟是想要知道什么?想到刚刚燕云峥问她的话,徐夏至总觉得这人就是在说她能够见鬼的能力。
“这样吧,”燕云峥掏出了随身的皮夹子,“我给你看样东西,看完了你就明白了。”徐夏至眼睁睁地看着他从皮夹子里面掏出了一张金灿灿的护身符,上面印着一个弥勒佛的形象。明明是那种寺庙里面最为普遍的护身符,在徐夏至的眼里却显得金光闪闪。
燕云峥将护身符递给了徐夏至:“仔细看看。”徐夏至下意识地将护身符接了过来,拿到手上,更觉得这张护身符霞光万道,瑞气千条,金色但不刺眼的光芒里面,隐隐约约还蕴藏着一层紫色的光晕。一股舒缓平和的气息透过徐夏至的手心,顺着她的经脉进到了她的身体,直接就安抚了她的情绪。
徐夏至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燕云峥就这么看着她,等徐夏至因为舒服而眯起了眼睛之后,燕云峥才又出声:“明白了?”
徐夏至被他打断,面色有些不悦,不过还是依依不舍地将护身符递还了回去:“很不错的护身符,开过光的吧?”“……看来你还是没明白,”燕云峥叹了口气,没有去接护身符,“算了,送给你了,我那儿还多得是。”
徐夏至眼睛一亮:“真的吗!”她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手里面已经动作飞快地将护身符给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看的燕云峥一阵无语:“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和警察叔叔你为什么要客气呢,”徐夏至情绪稳定下来了,原本的活泼性格也又一次露出了头角,她笑嘻嘻地耍贫嘴,“你都说送我了,那我要是不拿,岂不是让你很没有面子。”
燕云峥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小滑头:“小姑娘,我最后再劝你一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最好现在就说出来,不然的话,到了时候可就晚了。”
徐夏至十分冷静,她依旧笑眯眯的,一双眼睛弯成了月亮:“能有什么事情呢?我本来就是个无辜的房客罢了,幸好我没能够看到尸体的模样,不然的话我怕是要吓得睡不着觉了。”
燕云峥舔了舔嘴角:“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他从一边的本子上面撕下来一张字,抓着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要是有什么新发现的话,欢迎你随时打电话给我。”
徐夏至平静地微笑着,接过了那张纸条:“好的,我一定会的。”
出了门就把这纸条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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