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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空梦
戚瑶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在许柯说话前叹了一口气，将她往前牵着，说道：“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许柯只觉得她莫名其妙，却没有说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许柯有些累的躺在沙发上，戚瑶则是进浴室里洗脸。许柯自己坐着无聊，便打开电视来看，没想到播出的是琼瑶的情深深雨蒙蒙。
画面放映的是何书桓从一个大纸箱子里出来，配乐是“好想和你在一起”。
“柯柯你喜欢看这些？”戚瑶从浴室出来，便看到何书桓和依萍抱在了一起。
许柯见她出来，便将电视关了，淡道：“还好。”
其实许柯对这部戏还是很喜欢的，从小看了不下五遍，长大了后就趣味渐无了，偶尔看看也觉得烦闷。
只因为里面的爱情太过于美好，桥段太狗血了。
“你等我一下。”说着，戚瑶便走进浴室。
“你干嘛？”
戚瑶在浴室门边定住了两脚步，回眸一笑，轻身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许柯有那么一瞬间是愣的，当戚瑶出来的时候，她又愣了。只见一位长发飘飘的女生从里面缓步出来，而手上拿着的是一块儿浴巾。
“你这是要干嘛？”许柯有些懵然。
戚瑶来到她面前，笑道：“给你个礼物。”
说话间，她已经将浴巾对折在一起，嘴咬着中间点，两边手指飞快的将浴巾往内卷。之后她把成为两个滚筒状的浴巾往上卷，在掐出脖子，定型。
“天鹅？”
许柯有些惊讶，特别是她手指翻飞，不过一分多钟就用浴巾将一个看似繁琐的天鹅做了出来。
戚瑶上下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在许柯以为她要重做时，她又走进浴室拿了另一块干净的浴巾出来。
第二个做好时，戚瑶将它们嘴对嘴的摆放在一起，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对恩爱的天鹅。
许柯看了看，说：“一个不就好了吗？”
“因为天鹅忠贞，是不能够孤单的。”戚瑶坐在她旁边。
“忠贞？”许柯皱眉，又是忠贞。
记得上一次，她指着大雁对自己说，那是忠贞之鸟。
戚瑶点头，面含微笑：“不过它们对忠贞的诠释都不同，一个是深沉，一个是刚烈。”
被她这么一说，许柯反而提起了兴趣：“什么意思？”
“大雁和天鹅都是遵从一夫一妻制，不过大雁丧偶后，它们一生都不会跟别的大雁结合。而天鹅丧偶后，会用生命来祭奠它们的爱情。”
算不上多么动人的话语，却在许柯沉寂的心里划起了波澜。她看向戚瑶，凝视了良久才开口：“你相信爱情？”
戚瑶低低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她：“那你呢？”
“不信。”她回答的异常坚决。
下午的时候，两人去睡了个午觉。
许柯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她坐在窗台上往下看去，街上很热闹。窗口正对着西沉的太阳，余晖将室内照得通红。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去看自己唯一关注的账号的空间，仔仔细细的刷着每一天微博，将博主发的每一张自拍都存进手机里。
而在她看到博主发的一条微博时，瞳孔瞬间睁大，手僵硬了会儿忽然无力的垂下，手机也落在地上，往前滚了几下。
手机的屏幕朝上，还在亮着，只见上面有着一行字：看好同性但敬谢不敏。博主的名字是柳青。
短短九个字，却让许柯心如刀绞。
“柯柯，你怎么了？”
因为许柯房间的地板是木质的，手机摔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将房外的戚瑶吸引了进来。
不知道为何，听到她的声音许柯忽然好受多了。她从窗台上下来，在戚瑶进来之前慌忙将手机放好。
“没事。”看到戚瑶的脸上有着担忧，她摇头淡淡应着。
戚瑶看到她的眼睛红肿了些，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看着满室金光，问：“柯柯，你看这么晚了，该吃晚饭了吧？”
“出去吃？”
“什么？”戚瑶这回有些震惊，“阿姨不是说你会做饭吗？”
许柯重新坐在窗台上，嘴角泛起嘲讽之意，扭头看她：“这你也信？”
确实，当时许妈妈听到戚瑶说自己不怎么会做饭时只以为她在说客套话，便说：“你不会没事，柯柯会就好了。”
戚瑶提议：“那只能出去了。”
“麻烦。”说着，许柯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戚瑶身边的时候，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呢。”
许柯出去后，用热水壶烧了开水，又拿出了两桶泡面，水开后就开始煮泡面。戚瑶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饭桌前吃上了。
戚瑶坐在她旁边，也开始吃。过了一会儿，她看向许柯，问：“柯柯，你是不是喜欢柳青？”
她问的太突然，许柯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她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下来。良久，她蓦然抬头，脸上竭力遮掩着：“你胡说什么呢？”
“原来不是啊？”戚瑶笑着。
许柯极力否认：“我怎么会喜欢女生？”
“喜欢女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戚瑶去倒了杯水，泡面有些咸，她喝了整整半杯，这才笑道：“以后调味料的盐少放点，吃多不好。”
“你说什么？”许柯才反应过来。
戚瑶装作不知：“太咸了。”
许柯看了看她，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应道：“好。”
简单的解决了晚饭后，外边忽然狂风大作，本地电视台也在播报将会有十二级强台风在晚间抵达。
将衣服收好后，两人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里。到了晚上八点，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大得吓人，就像是冰雹砸下来一样。
许柯正准备睡觉，却看到手机微博传来关注的人发微博的一条提示。
柳青：雨太大不能回家，男朋友不在身边，求好心人士送雨伞。[哭][位置图片]
看完这条微博，许柯就困意全无。她从房间里出来，发现戚瑶也正在客厅。在鞋柜旁边拿起一把雨伞，她推开门，对戚瑶说：“我出去一会儿。”
“去哪？”戚瑶的目光瞬间看向门口。
嘈杂的雨声带着冷风从外面钻了进来，原本温馨安静的房里也瞬间冷风习习。
许柯怔了会儿，晦涩难明道：“去接一个朋友。”
朋友二字她说的很轻。因为她和柳青认识都算不上，更何况是朋友。
许柯根据柳青发的图片，很快就来到了她所在的位置。而她追求速度的后果是，自己全身湿透了。
一家咖啡厅门口，一个长发飘逸的女生站在门口张扬着，似乎在等着谁。许柯撑着雨伞在路口看了好一会儿，提起脚步匆匆上去。
“你好，需要雨伞吗？”许柯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女生，声音尽量克制。
这是她，第一次和柳青说话。
“你就是许柯？”柳青看着她笑了笑，眼里却有着抵触。
许柯紧紧抿唇：“嗯？”
柳青看着她全身湿透，心里一点感动也没有，更多的是厌恶。她好整以暇的看着许柯，说道：“我今天的这条微博，是为了试探你。还请你，以后不要继续跟着我了，你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身边的人都在说着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许柯愣了愣，苦涩蔓延出心口。她深呼一口气，面带微笑：“抱歉。”
原本，自己就是想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就好了。没想到，她连这样卑微的机会都不肯给。
许柯抛开了雨伞，毫无留恋的转身往回走，脚上如同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步都无比沉重。
而在她刚刚站着的路口，她看到了一个穿着白长裙的女生，手里的伞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身姿却无比坚定，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风大了，回家吧。”
这是许柯来到她身边后，她对自己说的话，也是回去的路上，她唯一对自己说的话。
许柯以为，她或许会劝她不要再多想了，不要再执着了，又或许会骂醒她。可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撑着伞。
看着她飘动得厉害的长发，以及那柔和的侧脸，许柯心中的痛楚酸涩渐淡。她心里似乎有什么被连根拔起，又似乎有什么在慢慢滋生。
回到家里后，许柯去洗了个澡，戚瑶只是简单的吹了吹头发。
她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又像是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温柔，笑问：“柯柯，那两只天鹅你要不要放在房间里？”
许柯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两只浴巾天鹅，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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