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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要么眼睁睁看着生母身死人手,要么自己逼死生母。无论是哪种选择,都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所该承受的。
如烟不知道那天子陵为什么会跟她说那么多。她想,也许是那一刻,子陵的内心特别脆弱,需要一个人听他倾诉。所以她总是庆幸,那一刻,能倾听子陵的人是她。唯独遗憾自己空有一身武功,却不能为子陵分担半点。只能宽慰他一句:“德妃娘娘智计过人,或另有良策也未可知。”
子陵闻言一笑,眼角那两滴清泪,终于是滑落下来,滴入枕中,疏忽不见。他忽然问如烟:“你叫什么?”
如烟答:“回殿下,奴婢叫如烟。”
子陵听后,有些恍惚地道:“原来你叫如烟……我记得你……你总是一个人在外殿,拿着一把剑,从不和人说话。”
如烟闻言回答:“是。”
虽然是低眉顺眼,心里却是悄悄地动了一动,他竟记得她。
子陵没有留心到如烟的异动,却是将她和自己交握的双手举到眼前,凝视良久。
有那么一瞬间,如烟甚至以为子陵已经认出自己就是当年的天璇子。
然而子陵只是对着她一双柔荑叹息:“指如削葱根,若能不持剑,只与我手谈多好。”说罢,将她指腹印在了自己的嘴唇之上。十指连心,那一刻,如烟的心就仿佛被子陵滚烫的双唇烙下了一个印子,再也不能抹去。
也许如烟是心甘情愿任由子陵予取予求的。所以当日子陵只不过轻轻一带,她便狼狈地跌进他怀中。
如烟并非不渴望这样的贴近,然而下一个瞬间,她却忽然推开子陵。惊惧的双眼里倒映着子陵的怒容。
子陵问她:“你不愿意?”
如烟摇头。
那时的如烟并不知道,她摇头给子陵传达了什么含义。她并非不愿意与子陵亲近,只是记忆中,飞扬的衣角,白得耀眼。她早已不能面对早已泯然众人的自己。
半晌,子陵忽而失笑:“不愿意就算了。”
如烟的心忽然一疼,却只能跪倒在地,机械地回答:“德妃娘娘命奴婢侍奉殿下,奴婢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子陵认真地看着她,仿佛想一探她话中真假。然而或许是她的话太过真诚,令人不得不信。最终,子陵缓缓说了一句:“好,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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