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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朝堂篇
“话说咱当朝丞相,那可真是玉树临风,丰神俊朗,聪慧非凡,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珠洲湾一役,打的倭寇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十年不敢犯我大濯。那一战,真是血流成河,尸殍遍野。咱丞相从天而降,大喝一声,吓得倭寇丢盔弃甲。手执长矛,以一敌十,以一敌百。”
“得了,得了,老李,再说下去,咱祁丞相是不是就变成了背生双翼,三头六臂,三只眼,不是人了?”有好事者朝台上的说书人吼道。
李常哈哈一笑,挥了挥手,“咱大濯有谁不知祁丞相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即便刚刚我所说的有点夸张,但谁能否认他的新政让咱老百姓吃得好,穿得暖,孩子能读书,咱有力气,有一技之长就能不用担心没口饭吃。祁丞相可说了,工作无贵贱,能为国效力的就是好样的!”
“是啊是啊,有祁丞相在是咱大濯之福,百姓之福。说不定祁丞相真是神仙下凡,造福我们的哩!”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
坐在茶馆不起眼角落里的一着青袍的男子,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喝光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悄悄转身离开了。世人皆道他有经天纬地之能,端的是清风霁月之姿,却不知,哪一项改革,背后没有艰难地博弈和流血的牺牲。他的手上,也未必干净!若没有当今圣上力排众议的支持和始终如一的信任,只怕,他也早被那些利益触动者给除去了吧。
祁枫漫步走在皇宫里,思索皇上喊他入宫的意图。十几年朝堂生涯,教给他的有向上爬的手段,更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宏愿与能力。
当年他以会元身份参加殿试。金銮殿上,他一眼看到了昔日救下的人以吴王的身份站立一侧。想到朝中局势,想到吴王重伤的可能原因,那一刻,他豁然领悟了孟太守话中的意思,以及,自己手里究竟握着怎样的筹码。崇明帝不过三十出头,但身体却并不甚好。祁枫站在大殿下方,都能看出他的强打精神。以他对医术或多或少的了解,可以断定圣上已是灯尽油枯之景。
吴王慕容衍乃先帝幼子,聪颖非凡,文治武功皆是出类拔萃。先帝宠爱他,据说一度想废太子,立吴王。虽然不知怎的没有立成,但却为当时的太子,如今的帝王心中埋了一根刺。吴王也识趣,知道自己手握重兵,被崇明帝猜忌,在他上台后,自请镇守西北,期间几次大胜辽国,一血濯国之耻。十年前不知何原因,回京一年,对外宣称已快重治不愈,搞得京城人心惶惶。谁知吴王病重是真是假?这一杀神回来了,京城形式又有何变化?要不要重新站队?而暗处的一些人则在扼腕叹息,这次布下了天罗地网没能杀死他,以后再想动手就难上加难了。
不管各种身份人的做着何种揣测,慕容衍将早年埋在各处的桩子活动了开来,起初,这些人是为了做他的传声筒,不至于让他对京城的局势一摸瞎,是保命用的。现在,呵呵,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坐上那个位置,又怎能没有动作?
祁枫不管龙椅上的那个人是谁,他没有所谓的忠君的概念,只要能保住家国,保我大濯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孤苦无依,能让这泱泱大国重新焕发生机,免于亡国灭种,他就忠于谁!祁枫思路很清晰,态度也十分明确,“投诚”投的也很干脆。皇上膝下只有一幼子,而吴王正值壮年,杀伐果决。崇明帝一死,只要吴王有点野心,仅凭满口仁义的文官老臣相护的幼子,又如何敌得过他兵权在手的叔父?
后吴王顺利登基为帝,他凭借其救命之恩和从龙之功颇受帝王的信赖,也证明了他的推测。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崇明帝临死前密宣吴王,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崇明帝驾崩后,留下一封懿旨,直接传位给吴王。他虽然惊愕,却也长舒了一口气,如此,名正言顺,百姓也可避免一场由夺位之争引起的内战。
这十余年间,用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白日要操劳政事,与众臣商议治国良策,晚上挑灯夜读,不忘充实自己,汲取前人经验。他也想歇息,也想懈怠,可无奈大濯积贫积弱已久,他实在放不下,也耽搁不得。皇上信任他,任他推行新政,压下了不少弹劾他的折子。祁枫感激在心,更不想辜负这份信任。所幸,随着新政一步步的实施,成效渐渐显现了出来,朝中反对的声音也一天天变小。他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真正坐稳了大濯丞相的位子。
“爱卿,你来了。”祁枫刚踏入御书房,就看到慕容衍匆忙将一白色物品折叠整齐,放入袖中。神态这么慌张,这么宝贝,看这物品的大小,莫不成是他某个心仪的妃子送他的手帕?想他九五之尊,要什么女人没有,平日里与他朝夕相处也未见他有什么宠爱的妃子。若不是后宫三千佳丽摆在那儿,他还以为这就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终于让他瞅见了异常,又怎能忍住不调侃一二?
“不知皇上找微臣何事?若是请教如何讨美人儿欢心,这个,臣也没什么经验,恕臣真的办不到。”
“咳咳,你想什么呢?”慕容衍面色一红,轻倪了他一眼,又细细端详了他片刻,忍不住抬起手,欲抚他面颊,“你清瘦了许多。”
祁枫状似不经意间微撇开了头,“承蒙皇上挂念,微臣无恙。”心里却在嘀咕,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氛围有点不太对啊。
慕容衍顺势将手负于身后,按捺下心中蠢蠢欲动的占有欲,笑道“看你为国事操劳辛苦,必是很久没放松了。正好新政已步入正轨,我计划下江南考察民情,沿路可赏秀美风景,品风土人情,也是妙哉。不知爱卿是愿坐镇京师呢,还是与我一道前往呢?”
哟,公费旅游!祁枫一听,眼睛都亮了“臣愿随侍身侧,侍奉陛下。”
哦?慕容衍看了看他,笑得意味深长。如此,可别怪我没给你选择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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