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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相通
腊月三十,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澄澈如洗,阳光温暖和煦,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清芙与南柯从早起就忙活着做吃食,尽是些费事新奇的玩意。到了晌午胤祯果然如约而至。
紫檀木八仙桌上摆着藕粉桂花圆子、佛手酥、蟹壳黄、梅花酥酪、青丝玫瑰卷还有一壶梨花白。胤祯也不客气,伸手捏了一块梅花酥酪放入口中,嘴里含糊道:“嗯,好吃…”
清芙横他一眼笑道:“当心这是鸿门宴。”
胤祯从怀中掏出个信封举到清芙眼前:“我有护身符在。”清芙知道那是家书,伸手要抢。胤祯却闪身跑开,两人猫捉老鼠似的在院子里追赶。南柯看着抿嘴一笑,这些日子从没见清芙这般活泼的样子,两人一嗔一喜,当真一对金童玉女。
清芙跑的累了,扶着树干瞪着胤祯,小嘴撅起来,扭头就往屋里走。胤祯知她恼了,赶紧追上,清芙却要关门不许他进来。这下胤祯慌了神,使劲推门,只听咚的一声,胤祯不仅推开了门,连带着把清芙也推倒在地,自己踉跄着扑倒在清芙身上。
两人都愣住,直到南柯嬉笑着捂脸跑出去才缓过神来,伸手推胤祯起来。胤祯低头凝视,清芙的小脸上腾起两朵红霞,瑰丽明艳如三月里盛开的桃花。一双杏眸似嗔似怒,如含着波光潋滟的秋水,不自觉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清芙真的恼了,使了十足的力气推开胤祯站起来,走到暖榻边坐下,别过脸一言不发。
胤祯知他刚才到底猛浪了,心下悔恨,慢慢踱步过去将信递给了她,口中直赔罪作揖。又掏出一个暗红色驼绒盒子,道:“这是我头次去西南办差得的,叫赤薜荔玉芙蓉簪,赤薜荔玉乃是南诏特产,触手生温,莹润剔透。且不说东西稀罕,确是于我而言意义不凡,拿这个来赔罪够不够?”
清芙被他一通作揖赔罪,气已消了大半,他毕竟是个阿哥,也不好做的太过,于是道:“你将那桌子菜吃光我便原谅你。”
胤祯点头如捣蒜,喜得无可无不可地将一桌子菜一扫而光。
晚上除夕夜宴,各宫娘娘、皇子公主以及王爷福晋齐聚保和殿共度佳节。清芙不必当值,与南柯用罢晚上时辰尚早,便各提一盏长信宫灯出了门。
皓月当空,星辰璀璨。两人不自觉走到了怡澜水榭,悠扬的笛声飘飘渺渺传来,宛如人在仙境。清芙凝神细听,正是一曲《鹧鸪飞》。寻声而去,水榭上一男子长身玉立,衣袂翩翩,遗世而独立,清芙远远望着,如此清雅俊逸的十三爷却偏生在帝王家,竟有些辜负了。再想到自己,不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与此同时,皇宫另一头抄手游廊上,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两兄弟难得凑在一处。“方才我所讲的,你好好思量清楚。”冷面四爷扔下这句话便转身回了大殿。
胤祯良久伫立,面色凝重。原来额娘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将清芙作为棋子安插在皇阿玛身边,即使对他问鼎皇位有所助益,但他怎么肯让她担那样大的风险。若被皇阿玛发现…他竟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周身泛起阵阵寒意。
德妃端坐殿中,看着阶下的儿子满目平静。茶杯里的庐山云雾浮浮沉沉,就如同自己这些年在后宫里的起起落落,德妃微微叹出一口气,“怜心说你已经跪了一早上,有什么事说罢。”
“儿子想娶清芙作福晋,请额娘成全。”胤祯一字一句说的极是坚定。
德妃的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清芙虽算不上绝色,倒也生得清雅端丽,心思又剔透,说来倒也般配。只是这嫡福晋之位,总得再三权衡选个得力的才是。钮祜禄家权势地位已不及世祖爷时显赫,康熙看重蒙古,若能娶个郡主便能加重砝码。
德妃心中盘算着,对胤祯说道:“你们兄弟娶妻,都是你皇阿玛旨婚,若得了你皇阿玛首肯,额娘自然不会反对。”
胤祯碰了个软钉子,心中很是不快,可也无法,只得回了阿哥所一人喝起闷酒,初一早上愣是没有起来。
清芙早早起来,特意换了件银红色喜鹊登枝的裙袄往永和宫去。今儿是拜年的日子,四爷府内女眷都已到了,屋内莺声软语一团和气。清芙恭恭敬敬地给德妃拜了年,又向列座诸人一一问好。德妃命人搬了个小杌子给她,清芙见走不掉只得在末位坐了下来。
四爷府中的女眷并不算多,德妃下首的女子举止端庄,气度不凡,想来是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另外两个,一明艳华贵,一温婉谦卑。清芙默默打量着,不妨与那拉福晋目光相碰,谁知福晋竟朝她微微一笑,清芙赶忙颔首以示回应。心里不禁暗暗佩服福晋心细如尘,行事恭谨滴水不露,不由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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