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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不晚最近常常心神不宁,离家已有一个多月,她是多么的想见见奶奶,做梦都想。只是不晚知道,从z市回到县城,再回到那个偏僻的小村子,要走很远的路,转几趟车。有时她上课时老师提到关于家的字眼,她总会走神,想到家里的狗狗,想到年迈的奶奶。虽然偶尔也会给奶奶打个电话,但许多事情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太琐碎。想倾诉的话,不晚还是想当着奶奶的面说。
“纪不晚,发什么呆呢?这道题你已经做了近十分钟,做着做着就走神了。”林宇有一丝责怪地叫了她一声。他心中的不晚平时可是个做事认真的姑娘。
“林宇,我想家。可是,我回一趟很困难。”
“回家有什么难的?正好我也想去你家瞧瞧,要不周末我叫我家司机送我们去。不过你现在要好好学习,好不容易才进步了一点。”林宇故意说得老气横秋,口气像是一个先生在教训一个小学生。
“真的吗?太好了。”不晚一时间兴高采烈,毕竟要她独自一人去搭车回家她觉得挺困难的,对z市的车站又不熟。
不晚终于盼到了周末,林宇一早就和司机一起出门,他们要去学校接不晚。其实,林宇的妈妈本来是不太同意林宇跑去农村的,特别是她不认识的穷乡僻壤,不过林宇向她哀求了几天,以一个月之内不玩游戏为条件,终于取得了同意。“不晚,为了帮你,我牺牲了一个月的游戏,你知道吗?”林宇有些心痛地叨念了一句。不过,在不晚面前他可不会这样说,因为他知道不晚不喜欢欠人家人情,这样说只会让不晚鸭梨山大。
不晚因为可以回家而喜难自抑,早就打了通电话给奶奶,“奶奶,周末我会回一趟家,和一个同学一起。”奶奶也感到很快乐“回来就好,我给你煮好吃的菜。”
林宇很快就看到了走出校门的不晚,他是第一次见不晚穿裙子,浅绿色的素花连衣裙,看着特别优雅。“不晚,你也会穿裙子?我以为你这辈子打算只穿裤子了。”林宇本想夸一下不晚,可是话到嘴边便完全变样。不过不晚并不计较,她微微一笑“这是妈妈去年给我买的,我只有心情特好的时候才会穿。你别想搅乱我的心情,我心情好得很。”
“林宇,还有这位同学,上车吧。”司机温和地催促道。
不晚看着眼前的黑色小汽车有点囧,她没坐过小汽车,所以不会开车门。真是太丢人了,不晚无奈地想。
幸好林宇似乎察觉到了,他走到不晚跟前,轻轻地打开车门,做了一个please的手势。“谢谢。”“举手之劳。”
一路上,不晚望着窗外从车水马龙的都市繁华,渐渐变成成片的国道绿林,离家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进入县城后,不晚便需要给司机指路了。所幸回村的路并不难记,只是坎坷难走罢了。林宇坐着坐着倒是睡着了,到达家后,不晚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林宇,到了。”
映入林宇眼帘的是一座低矮的两层式房子,宽敞明亮却极为简陋。甚至,地板没有铺地砖,也没有自来水管,只有一口深不见底的石井。不晚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吗?林宇在心里感慨。
奶奶见不晚回来,高兴地抱住了她,不晚顺便介绍“这是我的同学,林宇。”她朝林宇看了看,说道“是男同学啊?”不过来者皆客,她也不能不欢迎。
林宇突然对不晚说“能参观一下你的房间么?”其实林宇一直好奇,专属于不晚的世界是怎样的。
不晚便带着林宇走上二楼自己的房间,“这就是。好久没回过了,大概已经蒙尘了。”
事实上房间总体上还是挺干净的,因为不晚的奶奶常打扫。林宇对房间的首要印象便是:粉红。床上叠着粉红的被子,墙上贴着粉红的海报,桌子上放着粉红的笔记本。“不晚,原来你这么喜欢粉红?”“不是,只是觉得粉红的色调很温暖又没有红色张扬,而且粉红比较普及啊,很多制造者都喜欢把产品弄成粉红色,似乎是粉红比较流行,我有什么办法?”“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其实,我更喜欢蓝色,湖水的蓝。。”不晚向往地道“蓝是海洋的颜色。”
林宇并不打算跟不晚讨论色彩,本来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更感兴趣的是那张全家福。那里有不晚的姐姐,爸妈还有她和奶奶。只是林宇猜测她爸妈也许在外地打工,不晚很少提到。
“不晚,怎么没听你说过爸妈?”
不晚神色微变,眼里似有一丝痛楚,但很快,她陈述着早已经接受的现实“爸爸。。前几年去世了。至于妈妈,在很远的城市打工,很久不见了。”
“那你姐姐呢?她看上去不比你大很多,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姐姐在我六岁的时候便失踪了。那天她说要出去玩耍,可是再也没回来过。奶奶说她可能被坏人拐走了。我的好姐姐,那年才八岁。。。”说道此处,不晚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林宇原本以为不晚只是家境困难,却没想到她的家庭有着这么多痛苦。这个瘦削的又故作坚强的女孩,是那么的需要温暖。林宇不假思索地拿起了纸巾,难得温柔地帮不晚擦掉泪水,说“不哭,都过去了。”
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太阳便快下山,黄昏已到。天上的云闪着阳光的橙黄色,静静地躺在空中。林宇胃口很好地吃了两碗饭,虽然饭桌上只有几碟农家菜。吃完晚饭,他便要告别不晚回家去。
“不晚,我要回家了,你是在家呆几天还是回学校呢?”
不晚虽想在家过一个晚上,但又觉得搭车上学太麻烦,犹豫片刻便决定随林宇回校。奶奶虽然舍不得,但还是让不晚快点上车。毕竟,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挺漫长的。
挥手告别奶奶,不晚坐上了车。一路上,不晚不声不响地望着车窗外,似乎满腔忧愁。林宇也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也许是因为舍不得家,又或许是自己不经意间问起她的伤心事。“不晚,你别难过,有空我们再回来看奶奶,下次我还来你们家蹭饭。”不晚看了看林宇。林宇继续说“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他不知怎么的就一股脑儿说出了这句话,像劫富济贫的侠士一样,说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林宇,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哪有?这只是一个班长该做的。”林宇脸红地辩道。“那我就谢谢你这个班长。”其实不晚清楚,这不是班长的职责,林宇,确实很照顾自己,只是不知道该基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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