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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的重逢
美国。
“新一!”一个掺有微弱怒意的声音在少年身后响起。抬首对上一双温暖的蓝色瞳眸。少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动了动嘴唇。
“新一,又在想小哀吗?过段时间,我们去看小哀吧。我也挺想她的…”兰眼中逐渐汪出了泪水。那个女孩的衣冠冢,是在众人心中不能提及的一块禁地。
新一敲了一下兰的头:“傻瓜,别乱想。我只是在想一个比较棘手的案件罢了。”语气宠溺。“离她离开,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回到日本,最该去看的,不应该是阿笠博士和那几个小鬼吗?”新一揽过兰,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己却依然不能释怀,对于她,灰原哀。新一想。
当一切突发事件一起进行时,任谁都会措手不及。世界的这一头有人不能释怀,而世界另一头,还有一个人却是在学着释怀。
日本。
哀向学校请了一天的假,为了祭奠过去。
天淅淅沥沥的飘着雨,哀举着伞,将忧伤的情怀慢慢禁锢起来。走到米花町,走到那所房子。五年前她来过这里。她问他们,这里的人呢?而他们的回答统一的都是:这里已经没人住了。
大门上覆盖的些许灰尘被雨水冲刷成了污水滴淌到地上,溅起点点水花。哀伸手触碰铁锈斑斑的门,却轻易的将门推开。哀先是诧异,然后抱着疑惑的心态走了进去。同样,里面的所有门都是虚掩着。
哀看着里面熟悉的布局,有些难以相信。摸索着落满灰尘的家具,眼中竟有些湿润了。
哀走遍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走进地下研究室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毫无生气。但是哀却在恍惚间看到了自己不顾一切埋首其中努力为新一做出解药的样子。
这么说,穿越什么的都是错觉?自己只不过是再也寻不到他们的任何讯息罢了?哀想。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束枯萎的花,不难看出,那是哀最喜欢的玫瑰。哀眼中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柔情。
今天,是她的“忌日”呢。五年前,她和Gin从高楼坠下,然后便和大家失去了联系。
哀似是嘲笑般弯了弯嘴角。忽然一个轻微的开门声绷紧了哀的神经,轻步走到研究室楼梯口的隐蔽处,侧身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忙碌不停。
那个身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食物,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怔怔发呆,眼神木然。看着他,哀的心头一阵酸痛。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站在那抹身影后,轻轻唤了声:“博士。”
那抹身影一怔,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哀,不敢相信的揉了揉双眼,这个举动没让他看清楚,反而眼前逐渐模糊起来,眼圈微红。
哀被阿笠博士的举动逗笑:“我回来了,博士。”
博士老泪纵横,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叫出一声:“小哀。”
哀上前将阿笠博士眼角的泪抹去,露出了微笑。
哀从阿笠博士口中得知了一些事,她总结之后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五年前,Gin拉着哀从高楼跳下去,但谁也没料到下面会有一个隐藏好的气垫。Gin却也没料到哀会开枪。但最后还是将银行卡交给了哀。证据就是最后找到Gin的尸体的时候只找到了存着组织的赃款银行卡,却没找到存着组织以正当手段得到的巨款的银行卡。途中,在哀对着Gin开枪之后,他们没掉到气垫之前,Gin将哀打晕,得出的理由是哀醒来之后的头痛。然后Gin抱着哀跑了一段时间。因为哀并没有打中Gin的要害,所以Gin还能逃了一段时间,直到失血过多没了力气,才放下哀独自逃走。警方在出事现场外三百米出找到了Gin的尸体,那个地方离迹部家有一段路程,所以才认为Gin是放下哀之后又继续逃跑。
后来,江户川柯南变回了工藤新一,毛利小五郎知道了“沉睡的小五郎”是新一的“杰作”后,便让警方全面封锁了自己以前的事迹,然后搬了事务所。所以哀找不到关于“毛利小五郎”的讯息。
再然后没多久,新一和兰便去了美国。而阿笠博士在找不到哀后的第二天也搬了这个徒留悲伤的地方。这里也就一直空着,然而,每到哀的“忌日”,阿笠博士都会前来打扫。
哀垂着头,低喃:“对不起。”
阿笠博士抱了一下哀,轻声道:“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哀拍了拍阿笠博士的后背嗫嚅的“嗯”了一声。
哀和阿笠博士收拾了一下屋子,决定将其出售。哀问了阿笠博士的现居地址和自己“墓地”的地址,她想要去祭奠过去分离的岁月。
雨落到伞上,溅起水花,又落到地面上。滴答滴答不停的响。
空旷的墓地里,一块块墓碑在雨中矗立着,如众多坚定的战士。
哀走到某一块墓碑前,蹲下身,看着墓碑上女子的清丽面容。那时五年前的自己,纤细的手指抚上墓碑,指腹轻轻拂过那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灰原哀。
哀在心中轻言一句谢谢。谢谢这个名字被葬在这里掩埋了过去。
哀的脸上多了一抹苍白无力的笑,这是一座衣冠冢,他们为自己建造的衣冠冢。心里还是很期待的吧,他们还没忘了自己。
起身,忽然刮起的风将哀手中的伞带走,茶褐色的发凌乱在空中,手停在伞被吹走的方向,淡然的扯了扯嘴角。她知道,现在去追也只是徒劳。
“小哀?!”一个哀颇为熟悉的女声蔓延在湿润的空气里。
哀没有回头,紧锁的眉说明了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们。
“你是小哀对吧?!”女声再次从哀不远的后方传来,微微颤抖的声音让气氛变得悲伤了不少。
舒展开眉,转身。看着站在雨中的三人,以及散落了满地的玫瑰。绚丽的红在此时竟是有些刺眼。
“你们认错人了。”哀还不想让他们提前知道这一场闹剧。
暂时保密,是她现在要做的。
女孩上前抓住哀的手臂,指着墓碑上被雨水冲刷的越发苍白的照片,满脸倔强:“你一定是小哀!一定!”
哀在心里默念着“步美,对不起。”手却将步美的手推开,眼神有些许冷淡。现在并不是公布真相的好时机。斜眼撇过墓碑淡淡道:“我姓宫野,不姓灰原。”
步美怔怔的看着空空的掌心,红了双眼,光彦和元太走上前来拉住步美。
“对不起,只是你太像我们以前的一个同伴了,所以忍不住就…”光彦眼神黯淡。
“我们是少年侦探队,除了我们三个,还有柯南和小哀。”步美吸了吸鼻子,任雨水肆意划过脸庞。“柯南去了美国,小哀…离开了我们,他们都这样不告而别,好自私…”伴着雨水,有泪流下。
哀眼中带有歉意,步美他们则是盯着墓碑上的“灰原哀”,眼神空洞,满脸的忧伤。
“肚子饿了呢,灰原一定也饿了,我们让她吃东西吧。我们也去…”元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出这句话,试图缓解这忧伤的气氛。
步美抬首,没有理会元太,只是抹开脸上的雨水和泪水。“那,宫野,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么?
哀半垂着眼:“宫野,哀。”
步美心中闪过诧异,随即挂起微笑对哀说:“我是吉田步美,他是圆谷光彦,他是小岛元太。我们现在在青春学园一年A组。”步美先指了指光彦,又指了指元太。
看呐,这世界说大不大,说笑不小。明明就在一起,却始终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那么宫野为什么要来这里?”光彦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哀把目光投向远方:“来看一位故人罢了。”来看过去的自己。哀把这句话压在心底,迈开步伐,与三人错身而过时,哀轻轻说道:“我们会再见的。”说完,便走开了。空气中只遗留了她身上未散尽的余温,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步美他们都忘却了身上雨水浸湿衣服紧贴着皮肤的冰冷,沉浸在回忆当中。哀身上的一切他们都如此熟悉,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连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都亦如当年他们熟悉的灰原哀,而不是刚才陌生的宫野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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