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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缘起
“臭道士,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我不耐烦地问道。
“天下之大,四处为家。”臭道士似闭目养神,嘴里讲着他的大道理。
我啃着手里发硬的馒头,不愿理他。不远处有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干些什么。不是有围观的人上去凑热闹。
“道士,那边在干嘛?”我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问道。
“一切皆有因。”
“切”我才不管他的大道理,朝人群多的走去。
原来是一群人在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拳打脚踢。我赶忙上去制止。
“你们干什么欺负人?”我用手挡在那个乞丐面前。
“少管闲事,这个死乞丐偷了人家的包子。”其中一个路人甲趾高气昂地说着。
“不就是个包子么。我帮他付了。”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了银子。那群人见好戏散场,才各自离开。
“你没事吧。”我扶起已经伤横累累的小乞丐。他的脸上又不少上横,身上沾满了泥土,手受了严重的伤,使不上劲。我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下,避免触碰到他的伤口。臭道士见我扶他回来,只说了一句“一切天注定”之后,便离开了。
“不用管他,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确实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馒头。
“你吃吧,不够我再要一些。”
说完,他便抓起馒头往嘴里塞,我生怕他噎着。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他边吃,我边问道。
“没有名字,孤儿。”
简短的几个字,却足以让人知道他可怜的身世。我带他换了一件新衣服,穿上新衣的他,显得很精神,朝气蓬勃。他长得也不差,与杨安差不多的个头,却比他看上去更硬朗些。稍显稚嫩的脸庞,却也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的王者气质。
我见他手伤未愈,又被人欺负,就向道士请求,收留他,直到他身体康复为止。臭道士这回倒是没说什么,我就直当他同意了。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未愈燕云地区的一座名曰仙蓬的地方。那是臭道士修行的地方,听说周围布满了瘴气和危险的动物。又配以臭道士设下的阵法,外人根本无法进入。一想到我将要在那样的地方渡过很多年,心里不由的有一丝害怕。
“漠炎,你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啊?”漠炎是我给他起的名字,取自沉默寡言。又是一片安静,我已经习惯了,一路上,臭道士很少说话,我只好跟漠炎说,哪知,他也是个闷葫芦。
“哎,我这辈子啊,最开心的不是在这里。”我的脑海里浮想起我考上大学时候的样子,母亲抱着我开心的哭了出来。有一种好不容易熬出头的感觉。想到母亲,我的眼睛不知不觉又湿润了。
“给”漠炎递给我一方破旧的手帕,虽然已经被洗的泛白。但是还是看得出刺绣技艺的高超。
我接过手帕仔细地看着,上面绣着一只凶猛的狼,栩栩如生。
“这是哪来的?”我问道
“不知道,一直带着。”漠炎简短的回答道。
我偷偷地藏起了那方手帕,然后迅速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一路上太过沉闷,或许是一直隐藏在内心的八卦情结,又或许是出于自己也不知道的某种情愫,正如我第一眼看到漠炎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这个孩子。可能是他的眼神,那个纵使受人欺凌,也漠视一切的眼神,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顶着流言蜚语,顶着各种各样轻视的目光,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却从来没有过怨言,有一次遇到有小混混想要欺负我,她拿起扫帚追着他们跑了好一段路,回来她就跟我说,不管情况有多恶劣,都不能被打垮。讲这句话的时候,她眼里闪烁的光,就如同那天我见到的漠炎。
借着蜡烛的光芒,我仔细端详着漠炎的手帕。摸上去质地轻柔,像是上等丝绸做的。可惜中间被划破了一条,我拿起随身携带的针线。在天波府的时候,璟雯也曾教过我刺绣的本事。那段时间也没少靠这个打发时间。一针一线,一起一落,时间慢慢地流逝。
我伸了个大懒腰,看看窗外,天已经凉了,总算是完工了。我拿起手帕,兴冲冲地走向漠炎的房间。
“叩叩叩”
“进来。”挺他的声音,应该也是刚起床没多久。
“漠炎,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我一脸神秘地看着他。
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给手上的伤口换药。
“咦,你就不能假装兴奋一下么”我失望的开口,然后把手帕递给他。洁白的手帕上,除了原本那只凶猛的狼以外,在裂痕出,巧妙地绣上了一直受伤的小狼。不但缝合了原本的破陋,更是让画面多了一丝温馨。
“漠炎你看,我把你的手帕补好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但是一定对你很有意义吧。我加了一只小狼上去,你看像不像那只狼在保护自己受伤的孩子?”我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手帕上的两只狼。
漠炎接过手帕,手来回的抚摸着画上的小狼。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倾城,该上路了。”门外传来了臭道士的声音,我拍拍还愣着的漠炎,示意他赶紧收拾收拾。
也没有确切的算过到底走了多少天,天气渐渐回暖,想来是春天快要来了。漠炎的手伤也在一天天的康复,而我们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倾城,大约后天,我们就进入‘仙蓬’了。”臭道士像似随口说道。
“哦,知道了。”我应过之后,心理倒是堵的慌。原本我就是个比较喜欢八卦,喜欢热闹的浮躁小青年,在天波府的时候,虽然没有电脑没有电视,但是跟各位夫人和八妹他们的关系也相处的挺好。此次一上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来。这一路上,看臭道士也不是一个爱讲话的人,要不是漠炎,我估计都得被逼疯了。对,漠炎!师傅这话的意思多半是指漠炎,看来他也呆不久了。
“漠炎,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么?”我试探式的问道。
“四海为家。”他一边活动着受伤的手腕,一边回答着。
“那……那……”我多想脱口而出,告诉他臭道士已经容不下他了,可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说完后,立马离开了他的房间。我深吸一口气,果然还是下不了狠心。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被臭道士喊醒。
“别催了,等我去叫漠炎,马上就来。”我迷迷糊糊地回答着。
“不用了,他已经走了。”臭道士特冷静的说道。
恩?我彻底清醒了。“他走了?为什么?”我问道,臭道士依旧一副置之度外的样子。我连忙穿好衣服跑向他的房间。
果然一切都空空的,连被褥都早已经凉透了。桌子上放着他留给我一放手帕。我拾起手帕,上面的画依旧栩栩如生,但是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我还是和臭道士上了路,漠炎走的很突然,没有留下一丝线索和口信。回想起那晚的情景,估摸着,他也是猜透了我的心思。路上连最后一个说话的伴儿也走了,现在的我,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臭道士说的没错,第三天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到了‘仙蓬’。那是在宋辽的边界,虽说常年战争,却没人敢入侵这块地方,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臭道士叫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以免被山里的机关所害。
山脚下还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让人不知不觉迷失方向。而山上确有一悬崖峭壁,在那之上,便臭道士修炼的地方。也将会是我居住的地方。
听道士说,他平生收过两个徒弟,一个名唤陈安,早些年便下山去了,而另一个便是我,这么说来,他确实对我非常的青睐。
且说,我在现代的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着,但是在经过穿越这一不可思议的事件之后,我脑袋里所有的教条,真理都发生了巨大变化。所以在面对臭道士说的那些五行八卦和占卜星象的时候,我也渐渐开始感兴趣。原本以为会异常枯燥的生活,也慢慢开始有了生气。
山上的生活异常的平淡,就如同身处在世外桃源,远离纷争,当有小动物闯进的时候,邀他们一起吃些东西,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偶尔玉镯被阳光照得透亮的时候,我也会想起在天波府的日子,也会傻傻的问自己这时候的宗保又会做些什么。而漠炎留下的手帕也一直被我带在身上。
正所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在山上的日子过得平静且充实。孰不知,山下的世界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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