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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哲潘的骑士(三)
阿马迪斯和红发少年来到镇子西面的荒地上,昨天他们就是在这里,替一个来路不明的古怪男人埋下了四个又大又沉的铁箱子。那心术不正的家伙夜里就急急忙忙地骑马走了。
今天,他们的“正事”就是把那些铁箱子全都挖出来,据为己有。
事实上已经好些年没人敢在葛哲潘藏东西了,异乡人来到这里总是小心翼翼,尤其是那些抠门又假正经的生意人,如今碰上个没弄清行情的傻瓜蛋,纯属他们走运。
像铲子,铁锹之类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们动手挖土。
自从来到葛哲潘,结识了红发少年、酒馆老板娘、波尔大叔,以及许许多多的人,阿玛迪斯逐渐对顺手牵羊、瞧着勒索、黑吃黑一类的勾当见怪不怪,并且乐意偶尔参与其中,为自己惨淡的木匠生意弄来一点周转资金。这些勾当多半针对挥金似土的阔佬,打家劫舍的盗贼,或信口开河的江湖骗子,与葛哲潘的大多数人一样,他信奉盗亦有道。
昨天他们两人花了大半天才把四个铁箱子深埋地底。只雇了两个人,可见雇主不愿声张,而且非常不希望那些东西重现于日光之下。这就更刺激了他们的好奇心。
即便里面不是财宝,也少不了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惊天秘密,可以乘机勒索,总之费了那么大力,小赚一笔那是必须的。
好奇心和对财富的渴望化作了无尽的能源,驱动他俩在毒辣的日头底下干了好半天。
阿马迪斯本不是贪图钱财之人,在玻尔大叔对他讲了不少出身贵族的骑士们的故事之后,他才充分认识到金钱的重要。哪怕只想做个以行侠仗义为己任的骑士,挂着空空荡荡的衣袋,也是做不成什么的。
当的一声,是铁与铁相撞的声音。
“小心点,别搞坏了。”红发少年嘶嘶吸气。
“坏不了,毕竟是铁家伙。”
他们小心翼翼地拂去箱子表面的泥土,像是初次见面那样仔细地打量它。
对他们来说,用铁箱子来装东西已经够奢侈的了,何况那箱子表面还镶嵌了许多他们连见也没见过的稀奇东西。
那些东西,说是宝石,从没见哪个阔人戴过;说它不值钱,那奇异的光泽叫人眼花缭乱。也许唯一的解释是,这东西实在珍贵,寻常的富人根本都没资格认识它。然而,不管到底价值几何,管它们叫是石头肯定没有错的。
“不知里面会是什么。嘿,你要干嘛?”
红发少年正打算用铁锹把其中一块白色,马蹄形的石头撬下来。
“不是怕搞坏吗?”
“这种东西就算碎成粉了也值钱。”
“还是先把箱子打开。”他围着箱子摸索了一圈,只摸到了一个像是锁眼的小孔,“不是寻常的锁,要不要把开门匠叫来?”
“他这个见到好处就迷了心窍的怎么靠得住,还是让小爷来试试。”他说着从衣袋里取出一支银闪闪的东西,像一把小刀,不过顶端不是刀尖而是个小小的钩子,本该是刀刃的地方也有小钩子像树杈一样伸出来,还有奇怪的小圆圈。
阿马迪斯讶异地打量着它:“这是什么?”
少年颇为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拉文斯蒂家人手一把,祖上传下来的哦。”
拉文斯蒂算得上是贵族姓氏,不过仅限于葛哲潘,外人管他们叫漂亮的坏蛋,红头发是他们千年不变的标志,不择手段获取利益是他们的行事准则,获取不义之财的灵敏嗅觉和超群的头脑是代代相传的秘宝。
神秘而诱人的铁箱子能抵住一个拉文斯蒂的进攻吗?
没一会儿功夫后。
“嘿,活见鬼了!”
“怎么了?”
“瞧瞧这个!”
阿马迪斯又看了看那个圆孔,对于锁眼而言它确实圆了点,“打不开么?”
“我把这玩意儿全插进去也碰不到到底!这他妈的只是个洞啊,坑爹!”
沉默了一会。
“还是把开门匠叫来吧。”
“叫他有什么用,这个箱子没有锁!”
“哪会有没锁的箱子,只是我们不知道门路。要不然,你说还能怎样?”
“好吧,你去叫那老家伙…等等,带上这个。”他递上了刚撬下来的乳白色宝石碎块,“看到这个他准不摆架子了。”
阿玛迪斯向大路的方向疾步奔去,开门匠总是在那里等待生意。
接近正午,大路上愈发热闹了。异乡人往来不绝,在葛哲潘人的“热情帮助”下卸货、小憩。
酒馆的生意也更火爆了,老板娘那草莓蛋糕一样艳丽的裙摆左飘右动,将大把大把来自世界各地的钱币纳入囊中,还不忘和看上去比较顺眼的小伙子笑骂打闹。幸而酒馆老板早早被病痛虏去了性命,也用不着瞧着这情景吹胡子瞪眼了。
古都来的女子还没离去,她正和玻尔大叔为什么事情争得起劲。
在一群用母鸡打赌的人中间,阿马迪斯找到了开门匠。他有一副紫色的脸膛,如同大雨过后的泥泞路面一样的斑驳面孔,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牛粪味——那是因为他晚上常常和牲口们睡在一间小屋里。
突然被阿马迪斯拉到远离人群的地方,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冷冷瞅一眼,知道了对方的来意。他咳嗽两声,清去喉头的粘痰,也显出自己的重要。
“现在正忙着,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吧。”
阿马迪斯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所谓忙着不过是忙着无所事事。他一句话没废,就把铁箱上的稀罕石头取出来让他瞧。
“这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如果你马上来,就能得到很多。”
开门匠举着石头,时而眯起眼睛对着阳光,时而低下头放在暗处细看,许久许久,最后说:“五五分成怎么样?”
“那可不行,你最多只能分到三成,因为主要的工作都是我们做的。”
“要是没有我,你们连一个脚趾甲也摸不着!”每次和人讨价还价他都这么说。
阿马迪斯刚要争辩,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是那个古都女人。不知何时她站在了他们身边,墨绿色的眸子紧盯着那块石头。
“你从哪儿弄到它的?”
“滚一边去,女人!”开门匠粗暴地说。阿马迪斯不忍心她被这样对待,可心里也多少有些恼怒,这个女人,想占好处也不弄清情况,说不准与酒馆老板娘正是一类货色。
古都女人不甘示弱:“我可是大发慈悲才来提醒,你们这两个杂种都危险了,搞不好会暴死街头啊!”
像“暴死街头”这样的字眼从一个美丽女人的嘴里迸出倒挺稀奇。阿马迪斯愣愣地揣摩她究竟是不是在威胁,样子傻乎乎的。开门匠少了这份傻气,不假思索地骂道:“爷爷我岂是你说死就死的,你这贱货趁早……”
西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令剩下的骂人句子生生梗在了开门匠那饱受酒精和烟草浸染的喉咙里。怀着满心不痛快,他缓缓劲,又吼道:“什么鸟东西!”却远远没有了方才的粗野跋扈。
除他以外,在场每一个人都呆愣愣地望向西边。
伴随酒馆老板娘响彻了整条街的尖叫,一双双见惯了流血的眼睛看见西边有一条火苗,嗖地一下窜上了天空,染红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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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进入第一个小高潮了~
热烈欢迎一切意见、批评、探讨,如果写的实在不好,找我骂两句都成。
本人□□:2427025793
给位大大,高抬贵手,给个评论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