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同人/桃花叶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汤桃桃看到聂明宇憔悴不堪的模样，泪如雨下，“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我没事。”聂明宇目不转睛地看着汤桃桃，温柔地揩去汤桃桃的眼泪，布满血丝的双眼中第一次有了温柔的神采，“桃子，我们走吧。”
　　汤桃桃依偎着聂明宇：“我不要去舅舅那儿了，那里不是我的家。”
　　“那我们回丰利酒店，回我们的家，好么？”
　　汤桃桃用力点点头，回头轻声唤，声音中似有一丝歉意：“刘瑞鑫……我……”
　　“我会禀告李市长的，告诉他你平安了。”刘瑞鑫不敢回头，他勉强挤出的微笑自然也就没人看到。
　　聂明宇心情复杂地看了僵在原地的刘瑞鑫一眼，揽着汤桃桃走出了医院大厅。

　　汤桃桃站在丰利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碧波起伏的大海，一瞬间万语千言凝噎。
　　“想什么呢？”聂明宇从背后环抱住汤桃桃，尖尖的下巴抵在她浴袍下裸露出来的锁骨上，肌香肤腻，软玉温香，聂明宇贪婪地嗅着汤桃桃身上的肥皂香气。
　　“时隔数月，再回到这儿，一时间有些感慨。”汤桃桃面对聂明宇的温柔缱绻，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庆幸，“上一次站在这儿看大海的时候，刚把果果送走。本来以为自己会一去不回，没想到竟然还能转圜。我运气还不错。”
　　“几次死里逃生。”聂明宇总结道，说完，用力在汤桃桃的肩头亲了一下，留下一个鲜红的吻痕。
　　“疼啊！”
　　“不疼你记不住。”聂明宇意有所指，“要不要给李市长去个电话？”
　　“刘瑞鑫不是说了会告诉他么？”汤桃桃不愿面对李心明。
　　“李市长很担心你……我听说，你失踪期间，他去我父亲的办公室大闹了一场，两人几乎撕破脸。”
　　“我舅舅去找你父亲了？为什么？”
　　“李市长认为是我父亲指使闲杂人等绑架了你，他的怀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桃子。”聂明宇在汤桃桃耳畔软语，“以前我困着你、绑着你，是因为我总觉得你只是个没人照顾的小孩子，世道险恶，我怕你应付不来。后来李心明回到天都，你说要离开我，我又伤心、又有一种莫名的安心——这大概也是我面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毛骨悚然时，对随时可能结束的生命旅程里唯二放心不下的人的一种可以托付他人后的解脱感。”
　　“聂明宇，我知道你这个人老古板，不是手风琴就是《道德经》，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看动画片。加菲猫在和它的主人在宠物店重逢后，对着夕阳说‘我永远不会问乔恩，那天他为什么会走进宠物店’。”
　　“蕾蕾，我的妹妹，我此生最爱的人。”
　　“哦。”汤桃桃笑了，转身扑在聂明宇的怀里，娇俏温柔，“我可没问哦。”
　　“我自己主动交代的，行了吧？”聂明宇拿汤桃桃是真的没办法，“我的大小姐？我的好桃子！”
　　丰利酒店的36层就像水晶宫，隔离了尘世的喧嚣与烦恼，甚至可以让聂明宇暂时卸下枷锁，尽情享受与汤桃桃相处的时光。可是得来不易的宁静总是很轻易就能打破。
　　“喂？嗯，稍等。”聂明宇掩住手机话筒，吻了吻汤桃桃的脸颊才恋恋不舍地走进卧室并轻掩上了门。
　　汤桃桃并不十分介意聂明宇有事儿要避开自己，趁着这个空闲，汤桃桃想到了还在天都市郊外烂尾楼里的李丁、小方、二华，和那个已经瞎了的陆昊昂。
　　士为知己者死，李丁想用自己的方法将汤桃桃从这张闹剧中脱离出去，所以才会在汤桃桃说出“我们是朋友”之后将汤桃桃带出烂尾楼，这样一来，只要汤桃桃咬紧牙关不承认跟李丁有过同仇敌忾，便任谁都治不了她的罪，李丁是用自己承担双倍的罪责换取了汤桃桃置身事外。
　　汤桃桃问心有愧，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从一开始为李丁等人出谋划策，并不单纯出于对韩小米的同情和对郭松等人绿林豪情的敬佩，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希望借刀杀人，报陆昊昂轻薄自己的芥子之仇。同时汤桃桃也清楚地明白，即使自己真的跟李丁等人没有瓜葛、陆昊昂毫发无伤，陆伯龄也会心存芥蒂，不可能再与李心明站在同一阵线，所以，尽管汤桃桃知道李心明对自己舐犊情深，也不敢去面对他。汤桃桃不怕李心明的责罚，她更怕李心明的包容。
　　汤桃桃蹑手蹑脚地走到电话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市局刑警队。”
　　“你好，我想找下王明。”
　　“请稍等……王明！嘿！你的电话！”“谁啊？”一个浑厚且熟悉的男声响起。
　　“一个姑娘，声儿还听甜的！”“去！”王明跟同事嬉笑两句，接过了电话，“我是王明，哪位找我？”
　　“王明，我是桃桃。”汤桃桃压低了声音。
　　“嘿！桃桃啊？好久不见，我这儿总是很忙，也没能去看你！你身体好点儿了么？”王明声音显得十分欢快。
　　“好多了！知道你整体忙着为民除害，不用来看我！”汤桃桃也被王明蓬勃的活力感染，不由笑了出来，“大侦探！”
　　“哎~不敢不敢！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想跟你打听个事儿……”汤桃桃坐直了身子，“你们那儿，最近，有没有抓一个叫郭松的人？”
　　“郭松……哦！你别说，还真有！哎？你怎么知道的？”
　　“哦，是这样……我一个大学同学跟这个郭松是同村，听他说前几天郭松进了城就一直没回去，这不过年，家里人着急么？这郭松平日里喜欢打抱不平，所以先托我打听打听，是不是又跟人打架、或是闹事，去你们那儿报道了？”
　　“是有这么个人，不过不是因为打架……”王明压低了声音，“桃桃，具体案情我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我可以说，郭松……等于是被人利用关系羁押在了看守所，连个像样的罪名都没有。”
　　“是这样……”
　　“反正呢，你方便的话跟他家里人说一声，人没事儿。”王明恢复了音量。
　　“嗯，知道了。”汤桃桃笑道，“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等我不忙了，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汤桃桃痛快地应承下来，“那我先不打扰你工作了，有空再联系。”
　　“好。”“再见。”
　　王明挂断电话，同事嬉皮笑脸迎了上来：“我说王明，难得你说话这么斯文，哪个小姑娘啊？”“滚！”王明推走了同事，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个明朗活泼的少女形象，只能轻叹一声。
　　“跟谁讲电话呢？”聂明宇走出卧室，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汤桃桃身边，一歪身子，就势枕在了汤桃桃的腿上，“这么开心。”
　　“初中同学。”
　　汤桃桃的手被聂明宇牵着，覆在了自己胸前：“桃子，我遇到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能难倒你？能跟我说说么？”
　　聂明宇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闭上眼睛，整个人放松下来：“我累了，桃子，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安安静静地睡一会。”汤桃桃轻轻拍着聂明宇的肩膀，哼起了摇篮曲。
　　“你当我是果果么？”聂明宇翘起嘴角。
　　“果果比你乖。”
　　“想果果了？”
　　汤桃桃轻舒了一口气：“睡吧。”
　　聂明宇握住汤桃桃的手，微微一笑，不久便沉沉睡去。
　　汤桃桃端详着聂明宇的睡颜：浓密的黑发，白皙的面庞，勾人的凤眼，高挺的鼻梁，他的每一处汤桃桃都爱到了骨子里。他已经不算年轻了，眼角多多少少有了细纹，但依旧英俊，岁月沉淀，风霜镌刻，他愈加儒雅斯文。汤桃桃时常会想，聂明宇像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会是多么意气风发。
　　“如果我们可以有一个孩子，一定很漂亮。眼睛像他，鼻子像他，嘴巴像他，哪儿都像他就好了！”念及此处，汤桃桃赶忙甩甩头，想要摒弃掉这种危险又悲伤的想法，可越想逃脱，就越陷越深，“医学昌明，总有一天可以治愈他的难言之隐。可是我已经不能再做母亲，我们永远不可能有共同的孩子了……如果他有了孩子，会不会分掉对果果的爱？会不会逐渐淡忘我们一起抚育孩子的时光？”
　　汤桃桃叹了口气，惊扰了熟睡中的心上人。聂明宇不知是梦呓了一句什么，换了个姿势又沉沉睡去。

　　“嗯……”月至中天，聂明宇才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缓缓醒来。
　　“醒了？”汤桃桃扑到聂明宇身边，乌黑的发丝伴着花香拂在聂明宇的脸上，惹得他有些痒。
　　聂明宇暧昧一笑，伸手揽住汤桃桃秀长白皙的脖颈，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片红晕。
　　“呀！”汤桃桃咬着嘴唇，“坏不坏啊你！这儿很容易被人看到的！”
　　“怕什么？”聂明宇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子夜时分，又一天过去了，又一天开始了。
　　“桃子，今天是年初五了。”聂明宇眼中满是笑意，怜爱地轻抚着汤桃桃的头发，“十九岁了，是大人了，以后不可以淘气了。”
　　“你怎么知道？”汤桃桃惊喜万分。
　　聂明宇摆出得意的表情：“你等等。”说着，走进卧室捧出一个小盒子，交到汤桃桃手上：“打开看看。”
　　汤桃桃笑颜如花：“是什么？”
　　“生日礼物。”聂明宇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汤桃桃惊喜的表情。
　　“还挺细心的……”汤桃桃心里甜蜜又幸福，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哎？怎么、怎么是这个啊……”
　　小盒子里静静躺着几把形制不一的钥匙，出乎汤桃桃的意料：“我还以为是戒指或是耳环什么的。”
　　“你又没有耳洞……来。”聂明宇把汤桃桃拽到怀里，拿起盒子里的钥匙说道，“桃子，你大了，以后想继续求学或者做些其他什么事都好，经济上都需要保障。前段时间我有点忙，所以这些呢，是我让手下物色的——不过我都抽时间看过了，位置都很不错——一栋别墅和几间临街的铺面，送你了。”
　　汤桃桃猛然间脸色一沉：“我不要！你给别人吧！”
　　“怎么了，我的大桃子？”聂明宇颠了颠腿上的汤桃桃，“不喜欢？”
　　“聂明宇，你拿我当什么人了啊？”汤桃桃皱起眉，“什么意思嘛？”
　　“我知道你清高！天都市市长家的大小姐！”聂明宇眼见汤桃桃蛾眉倒蹙，话锋一转，“大小姐就得有大小姐的体己，哪天跟你舅舅……或者我，闹个小别扭也有地方去……”
　　“我收下这些东西算怎么回事儿？”
　　“算你给我指条明路呗。让我这不懂大小姐心思的人，下次再得罪了大小姐的时候有个地方负荆请罪啊。”
　　“呸！”汤桃桃戳了戳聂明宇的眉心，“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不学好！”
　　“那，大小姐，赏脸收下吧？”
　　“哼，你是怕有天扔不掉我了吧……”汤桃桃噘着嘴，接过钥匙，赌气扔到了茶几上，发出了刺耳的撞击声。
　　“叮叮叮！~叮叮叮~”聂明宇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谁啊，半夜三更的……”汤桃桃皱起眉，突然瞪了聂明宇一眼，声音高了八度“怎么着？还真找了新人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聂明宇苦涩满脸，“应该是张峰他们打来的。”
　　汤桃桃将信将疑，看着聂明宇走进卧室，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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