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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奈宝尼尔最终还是决定住到了维西家里,说实话,他自己是不想被人决定了一生,才做出了这辈子最叛逆的事情,参军报名军校。奈宝尼尔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命运了。爷爷是非常成功的商人,和政府比较疏远,也不去干涉政治。爷爷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但是只有自己的父亲是爷爷中意的继承人,却被爷爷亲手毁掉了。爷爷也知道,但是古板的他不认同离婚这种事,尤其是男女双方都没有过错,这不名誉。
奈宝尼尔的爷爷在最满意的儿子死心之后,就开始将对儿子的爱灌注在孙子身上。奈宝尼尔也确实是老人家最满意的孙子,即使他叛逆跑去参军也没什么。老人家身子骨好,还能多撑上几年,年轻人多去闯荡,就见识见识世界,没有什么错。老人家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眼里的儿媳妇,是眼里只有钱的人,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富贵。如果自己孙子当时没有跑掉,最大的可能就是重复自己儿子的悲剧。
奈宝尼尔觉得维西很好,虽然维西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但是他是真的在享受生活。来到维西家里,奈宝尼尔才知道为什么维西会有这样的性格,或者说他家乡的人就都是这种性格。当他们下列车的时候,就看见有异兽袭击,已经有一个小孩子被吃掉了。如果不是两个人恰好遇到,估计另外两个孩子也会死。
临近新年,大人么事情很多,也看不住小孩子。两个孩子已经七八岁了,活泼好动,之前家里看的严,但是他们耐不住寂寞,跑出来玩,却遇到这种事情。维西抱着两个孩子,把他们送回了家。两个孩子受到了惊吓,维西却一点没有安慰,也没有清理死掉孩子的尸体。
在去维西家的路上,奈宝尼尔终于按捺不住问了:“为什么不安抚那两个孩子。”
“没有必要,这种事情要自己走出来。自己走不出来,趁早死掉或者赶紧滚出卫星城,首都都不一定适合他们。”
“可是他们还小。”
“小什么啊,家里护得太好,我三岁就看见人在我面前被吃掉,现在不是好好的。城镇不可能防住所有异兽,想通了赶紧学自保,想不通缩在家里也会死。爱圣堡的卫星城,每五个孩子,会有一个长不大。这是自然的法则,人类无法完全掌控这片土地,却不愿意放弃,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奈宝尼尔听了之后,沉默了几分钟:“所以有想做的事情,你都会第一时间去行动?”
“奈宝尼尔你也要注意啊,刚才的异兽算是好对付的。要是城镇被强大的异兽突破了,就是成年人也会死很多,那时候记得能自保,然后带着小孩子躲远一点。当然夏天的时候,那种事情多,现在是冬天,异兽会主动攻击人类。为了减少伤亡,每年这个时候就是最大的猎杀季节,强力异兽来袭还是少的。”
“为什么?”
“自然规律啊,冬天食物最少也最难找,城镇旁边的异兽吃不饱就高频率会来袭击人类。大家不可能坐以待毙,冬天城镇周围的王就是人类。到了春天夏天,食物又开始充足,人类回守城镇,城镇周围的王又变回异兽。这时候异兽入侵,一大半是迷了路。”
“迷路之后,就可能被不知事的小孩激怒,然后孩子会死。真是残忍的规律啊。”
“为什么要说残忍呢?这里所有人,都在享受着生活。一旦找到了梦想,即使家人反对,最后也会妥协。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去追寻自己人生的意义,实现自己的价值?”
奈宝尼尔看着周围的景色,植物是主调,完美地与城镇融为一体。这里处于冬天,虽然略显萧条,但是还是能看见生命的坚强。天上突然开始飘雪,落在人身上,就立刻化掉了。
“下雪了。以后叫你奈宝吧,我看宿舍里这么叫你,你也嘴上反对反对。奈宝,卫星2城在高原之上,四季分明。但是卫星1城,是热带雨林,有时间要不要去看一看?”
“到时候再说,而且你不是要去帮忙吗?”
“有你帮忙,今年我家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干脆多走几个地方。快点,过了这段上坡路,下面就到我家了。”说完维西拉着奈宝尼尔的手,跑过去之后,直接从高坡上滑了下去,“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维西的爸爸妈妈看起来很年轻,维西更像他们的弟弟。在维西叔叔出来的时候,奈宝尼尔加重了这种感觉。在主人家当面问这个问题不礼貌,在维西爸爸妈妈去准备茶点的时候,奈宝尼尔拉过维西,小声问:“感觉你爸妈更像你哥哥姐姐啊。”
维西吃着水果:“很正常啊,我爸妈十七岁就生了我。我叔叔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也没见爷爷催过,是我爸妈恋爱太早。”
“那你生下来,怎么上的户口?”
“大家都认识,反正最后两人会结婚,就卖了个面子。不要太在意,这里婚姻情况有些两极分化,结婚早的到了法定结婚年龄都能有两三个孩子,结婚晚的,同龄人当了爷爷,都还没结婚。”
“呵呵。”
这个时候,维西的几个弟弟妹妹跑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小男孩,和刚才他们救下的孩子差不多大,一下子就蹦到维西怀里:“哥哥,你回来了。因纳很想你,你不在的时候,因纳很乖的,有好好照护两个妹妹。”
维西抱起他,往他嘴里塞水果:“知道你乖,来,吃水果。”男孩子嘴里塞得满满的,像一只小松鼠。两个小女孩还是比较矜持的,只是上去叫哥哥,然后抱住了哥哥。
“哥哥走了之后,姐姐都不像哥哥一样,带着我们玩。”
“小笨蛋,你姐姐忙学校的事情就忙不过来的,才没时间陪你们玩。”
“我才不是笨蛋呢,姐姐才是笨蛋。哥哥你事情也多,但是每天都能陪我们玩一会儿。姐姐只是忙学校的事,就忙不过来,不是笨蛋是什么?”
“小心维吉妮亚听见揍你啊,好歹也是把你带大的姐姐。”
“不要小心了,我已经听见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女,背着挎包,站在门口,挑着眉毛看着维西和刚才说话的女孩,“优娜,最近我会好好控制你的零食数量。哟,我什么时候都不嫌事大的哥哥,你回来了。”
“姐姐,我错了,不要这样。”优娜听到自己原本数量就不多的零食要被控制,两眼泪汪汪,企图卖萌来挽回局面,却被少女完全忽视了过去。
“叫哥哥就好,加那么长的定语,你说起来不累啊。”
“家里来客人了,你同学啊?怎么被你哄过来当苦力的?”
“不是,是想逃婚的。他妈想给他介绍他不喜欢的对象,所以只打算新年那几天回去。”
“那还真是值得同情,但是他和你一起回来,更值得同情。我可没忘掉那些被你坑了一脸血的家伙,希望今年没人跑到家里来哭。”少女说着,放下东西,也坐了过来,“我叫维吉妮亚·艾文利尔,是维西的妹妹,今年十四岁。我家哥哥,肯定会给你添麻烦的,请多包容他。”
“我叫奈宝尼尔·阿尔滕贝格,今年十九岁。”
“难得哥哥交了一个看起来正常的朋友,希望哥哥你好好珍惜。你可是靠着任性,气跑了十分之九想和你交朋友的人。”
“在意这个干什么?学校里一堆和我告白的女孩子,我也要一个一个拒绝?”
“所以不喜欢就无视,好在没有给她们幻想的空间,女孩们还是早点死心的好,真要和你结了婚,还不知道被怎么坑呢。我可没忘记你当初说喜欢上一姐姐,直接上去问人家约不约,结果被追着揍了三条街的事情。”
“你也不差啊,那些男孩子,怎么和我上学的时候不一样,一个个赶着上去找揍。你说是不是,维吉妮亚?”
维西妈妈终于端着茶点过来:“维西,维妮,不许吵架,还有客人在呢。”
“没有关系,他们兄妹关系挺好。”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既然决定住在这里,那打算住在哪一栋楼?”
“啊?”
“因为爷爷、爸爸都还在,我们结婚又早,所以维西出生之后,一栋楼不够住,所以家里现在有五栋楼,三栋住了人。维西他住在爸爸那里,其它孩子跟着我们两个住,所以问你住在哪里。”
“哥哥带回来的客人,跟着哥哥住比较好。”
“那就这样了,维西,记得待会儿个客人去收拾一下房间。”
奈宝尼尔在之后才看见了维西家的花园,虽然这里叫做卫星城,但是实际就和其它地方的小镇差不多大,总人口加上市区不常居住在此的,勉强才过了十万人。刚出市区,奈宝尼尔就注意到所有的房子都是植物构成的,只是不同人家选的植物不一样。
维西家还是挺大的,几栋楼远远看上去就知道材质不一样。在花园里,奈宝尼尔终于知道维西为什么说蔬菜一类可以自给自足了,有些植物生长太快了。
“2城在高原,超过一定高度,植物就不怎么长了。刚才你看见的那些树,继续长也长不了多高。爷爷住的地方离爸爸妈妈住的地方有点远,因为爸爸要出去工作,爷爷现在就潜心进行他的研究。”
“那也不需要建上几栋小楼吧,虽然只有三四层,但是五栋太多了。”
“因为有十四个人,还有一群牛和羊,曾祖喜欢养动物,不能不让他养啊。”
奈宝尼尔有些羡慕维西,虽然自己名义上堂兄弟很多,但是只有他是跟着爷爷住在主宅的,其它人早就搬出去住了,叔叔们之间关系还不好。因为他们都知道爷爷属意自己继承,所以对自己态度都不好,每次见面都当着爷爷的面明朝暗讽,场面非常不愉快。他从小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妈妈对自己管的严,就是同龄人有几个玩得好的,也会很快被妈妈赶走。
奈宝尼尔已经不恨自己的母亲了,恨有什么用,在外人眼里,毕竟是自己母亲,能怎么样?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和爸爸一样,隐居起来谁也不见。如果自己真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把自己妈妈当一个彻底的陌生人。
奈宝尼尔不希望让爷爷和爸爸伤心,毕竟他们是真心爱着自己。但是那个以爱为名义,心里只有钱,还想要掌控他的女人,不过就是名义上是妈妈的陌生人罢了。
维西家的气氛很好,爷爷是一个童心未泯的人,曾祖让奈宝尼尔想起自己的爷爷,虽然表面严肃,但是暗地里还是相当近人情的。虽然要和维西一起去城镇帮忙准备庆典的事项,但是两个人预计三天就能完成这件事。离新年还有六天左右的时候,维西终于领着奈宝尼尔去了探索队那里。
这时候,恰巧狩猎队伍回来了一波,大家收获不错,扛着很多异兽回来了。爱圣堡是高危星球的典范,这里除了人类带过来的品种之外,所有生物都属于异兽的范围,只是爱圣堡植物攻击性不强。但听老人家说,这是政府彻底死心,决定和植物共同生存之后的事情,不过爱圣堡也因此非常有特色,是著名的疗养星球。
就如维西所说,这里的探索队随便人参观,因为知道这个地方的,都是住在市区之外的人,大家非常熟,就是带着外面人回来,也没有多大问题。奈宝尼尔除了看见狩猎归来的人到探索队进行武器保养之外,剩下来的人就基本是驻守的。维西看见狩猎的回来,就兴冲冲地跑过去看看今天另外一个叔叔有没有回来,顺带看看自己家能分到什么。
奈宝尼尔没有参与进去,驻守的几个人看着奈宝尼尔,一个长着浓密胡须的大叔开口问了:“你是维西的同学?”
“嗯,是舍友。”
“也是想一起找白天使的吧。”
奈宝尼尔抿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大叔的问题,难道要告诉大叔自己是过来躲妈妈安排的相亲的吗。家丑不可外扬,奈宝尼尔会和维西说,也是无奈之举,他怕自己一回家,这辈子婚姻都不幸福了。
“都不敢承认了,这孩子。不过也正常,村里面大多数人也不相信白天使的存在,认为这是一个都市传说,但不是这个样子。我们这些在探索队十年以上的人,最清楚了。”
“维西这孩子,也是倔强,一直在别人的嘲笑中,坚持要去找白天使,但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白天使,肯定涉及到星联的最高机密,就我看啊,估计是老总理留下来的秘密武器。平时用不到,就来帮各个星球解围。”
“为什么说是秘密武器?”
“白天使一直在星联范围活动,维西那孩子,当年就是被白天使救下来的。找到他的时候,他倒是睡得安稳,手上还拿着星联总部政府人员才有的胸章。我们也是知道,十年前爱圣堡差点就被异兽们毁掉了,是白天使出手拯救了我们。”
“维西这孩子忘掉了白天使长什么样子,这正常,他当时不过八岁,只记得是特别光辉的大哥哥。但是,据我们这些在外围看见的人推测,白天使不属于人类的范畴。当时他的光翼,不是能量具现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机械翼。白天使,可能是超智能机器人。”
奈宝尼尔听着这个消息,瞳孔骤然收缩:“可是能造出这样的机器人,怎么可能星联近十年机械没有大幅度进步?星联的两任总理,不是藏私的人啊。还有,维西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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