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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莫妄刚准备入戏，就被人扑倒，男人压在他身上，一双手还紧紧箍着他的腰身，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司冀昀！”
“哦，”司冀昀圈住他的手就是不下来，还在他腰上摸了一把，鼻子在脖颈间轻嗅：“那什么副队扑倒你六次，我很不爽。”
莫妄脸色漆黑：“起来！”
“不要。”
“司冀昀！”
司冀昀抬头，凑上前盯着少年，他要确认一下，刚才那双淡色的眸子中是紧张还是......害羞？
“你若不起来休怪本座不留情面。”
莫妄被他看得面色泛红，体内熟悉的感觉又升起，他急忙推开他。
司冀昀忽而勾唇从他身上爬起来，想要身上拉他即便被他一掌挥开也不放在心上，懒散一笑。
“有点紧张，重来一次。”
梁导：“......”
他心好累。
他敲了一下脑袋强颜欢笑：“没问题，司总，你的台词是，小谢小心！”
而不是野妖精，小心。
听明白的莫妄脸色由黑专青，趁人不注意一缕指风射在司冀昀腰侧，见他倏然变色的脸冷笑一声。
心里舒服了。
司冀昀：“......”
小没良心。
梁导不管两人的眉来眼去，已经做好取用第一条的准备，有气无力的喊道：“各部门准备，最后一次，开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人默契好的惊人，同时入戏。
“小谢小心！”
司冀昀脸色骤变用力往前一扑，把人按在身子底下，高大的身体完全遮住少年纤细的身躯。
身体抽搐一下静止不动。
莫妄眼神呆呆的从天空转向司冀昀，呼吸微弱双眼紧闭，整个人把他包裹在身下，时间仿佛回到十天前，回到那次出任务时，他以同样的方式把他扑倒护在身下，烧伤的背，熟悉的脸，满脸漆黑昏迷不醒，周围是扑不灭的大火。
莫妄竟分不清现在是自己还是谢志安，手足无措的扑灭男人身上的火，手颤抖的伸到男人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戛然而止。
莫妄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恍恍惚惚间又仿佛回看到身穿龙袍的男人靠在他身上声息全无，昔日俊美的脸已经苍老，苍白无血色，身体不再温暖，抱着他的手不再有力。
最后渐渐变得僵硬。
那个连上朝都喜欢缠着他的男人再也不会缠着他，再也不会对他耍无赖，再也不会举起手说“妄儿，我错了”，再也不会在生日时躲在御膳房偷偷给他做鱼。
“啊啊啊......”
眼前是黑黢黢的一片，莫妄抱住司冀昀浑身颤抖，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监视器旁的“副队”与梁导一颤，同时抬头看向莫妄随即又看向其他人。
这场戏中所有人都变了，拍戏的那一块场地俨然成了另一个天地。
仅仅因为一个新人的过度入戏，莫妄的入戏！
两人骇然，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里的惊骇。
场中，
被震昏的队长苏醒，踉跄的从废墟中爬起，一眼扫过，眸色转红。
火光冲天，断壁残垣，死伤的村民，倒在一旁生死不知的队友。
一副末日景象。
“副......副队？”
他的声音传入脑海，莫妄猛然抬头，此时，他分不清自己是莫妄还是谢志安，他手脚并用的爬向队长，眼里尽是崇拜和希望，下意识的念着台词。
“队长？队长，救他！救他！快救他！快救救副队！”一会儿又爬回原处，抱住男人外自己怀里搂喃喃自语：“还有救！他一定还有救！”
谢志安此时已经忘记自己也是一个消防兵，队长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一定可以救副队。
这么想着，他希冀的看向队长。
“副队......他牺牲了！”搭档多年的战友死了，队长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痛，但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小谢！站起来！你是一个消防兵！你丫的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站起来，收起你的眼泪投入战斗！”
他擦了一把脸，红着眼眶冲入火场，叫醒昏迷的队友，举起已经变形的水管再次投入灭火当中。
火不灭村民没有救出，他们没资格哭。
牺牲了？
队长一定是开玩笑。
谢志安茫然的睁大眼。
火光，大水，哭泣，惨叫，嘶吼，离他很近又似乎离他很远。
戏结束，梁导挥手大叫：“停！太棒了！”
梁导激动的左手砸右手，恨不得在地上蹦跶两下，他执导十几年，大奖小奖都拿过，但是没有一场戏像今天这样这么畅汗淋漓。
戏是艺术也是人生！
脑海中不由浮现求学时导师说的一句话，这几句话在他出学校时就已经还给老师，今天突然闪现。
这段戏大概配得上这句话。
梁导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怅然。
所有人顿时停下，眼眶通红目光茫然的看着这片火场，有人手里还举着水管，有人维持往前扑的动作。
“啊！”
队长忽然大叫一声蹲下，这是戏，这一切都是演戏！没有人死战友都在。
他无比庆幸，这仅仅是一场戏！
他缓了好一会从地上站起，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清醒过来，互相拥抱，“副队”走过来一拳头打在“对长”胸口感慨道：“精彩！”
“开始了解周渊为什么这么火，有时间一定好好看看小莫的周渊。”
“队长”感慨，他混迹圈子十多年，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可以带着一群人进入这样疯魔的状态：“你这场没上损失大了，小莫是个天生的演员。”
“副队”翻了个白眼，语气中不无可惜：“我也想上，但是架不住人家对我不来电。”
“队长”一下子噎住，转头，那边少年还没有出戏，眼眶通红紧紧抱住怀里的男人，嘴角抽了抽。
这个演技也太看人下菜了吧。
两人相视一眼苦笑。
这边，司冀昀靠在莫妄身上倍感幸福，只是身体半曲，时间一长腰部酸疼，想要换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
他刚刚挪动一下，就觉肩膀上的手忽然用力，力道大得居然让他感到疼痛，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令少年更加用力抱紧。
司冀昀陡然睁开眼：“野妖精？”
少年淡色的眸子怔怔的看着他，瞳孔深处一点点变白，不多时一双眼睛竟变成了玉白色。
冰冷透明，犹如一双透明的琉璃珠。
他胸口一紧伸手盖住他的眼：“莫妄。”
“冀昀？”
“嗯，结束了。”
周围的景象总算传入大脑，莫妄回神，思绪渐渐回笼，极致的情绪过后是深深的疲惫，他现在很怕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撇过头，声音嘶哑还带着颤音。
“我累了。”
他推开司冀昀冲入房车，关上门，任谁都能察觉他情绪的不对。
司冀昀眯起眼，咂咂嘴没有追上去，像他这么体贴的男人哪里找，野妖精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睡一下。
头疼。
“我先回去，你们两个.....”他看向小朱与韦斗：“看着他，要是这段时间瘦了，瘦多少就从你们身上刮下来多少。”
小朱&韦斗：“......”
司冀昀什么地方都没去，就是住进了唐园，唐棠接到老于头的电话吓得魂都没了，急匆匆的跑到剧组。
司冀昀别看是个神经病，但是聪明着呢，老于头住进去他每天提心吊胆就怕莫妄的身份哪天穿帮，现在好了，连他自己都进去了。
老祖宗这马甲眼看就要掉了啊，到时还不天下大乱！
唐棠跑得气喘吁吁，把老于头让他顺带带来的鱼头汤递给他：“老祖宗，司冀昀住进唐园，你知道吗？”
莫妄愣了一下，半晌，方轻声说道：“随他。”
不能再拖下去，找到了那人的遗体他就该回皇陵。
对他，对司冀昀都是最好的。
“老祖宗.....”唐棠左右看看，把车门关紧：“你的身份？”
莫妄淡淡道：“无妨。他已有猜测。”
唐棠惊吓的张大嘴巴：“老......祖祖宗，司氏医疗科研团队国际无人能比，你就是功夫再高也比不上现在的枪炮。”
要被做成切片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镇定。
“你怕什么？”莫妄横他一眼：“现在已非皇权时代，H国枪支管理严格，即便是司氏又能拿出多少，除非重型武器，那些枪支对本座构不成危险。”
唐棠这下是真的吓到了，他知道莫妄的有功夫功夫还不弱，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你功夫再好再快还能快过子弹？
“真......真的？”
莫妄打开食盒，奶白色的鱼汤上浮着几块切得小块的豆腐和葱花，鲜香扑鼻。
他拿勺子搅拌几下，浅浅抿了一口，放下问道：“司冀昀身边跟着那群人，你怎么看？”
“以前听爷爷说过，这群人是司氏暗卫，就是相当于古代皇室保卫皇帝那种的暗卫，他们个个都是高手，不是说部队里的特种兵，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有功夫。爷爷曾经警告我们，我们唐家一些时候可以适当怼一怼上面，”唐棠指指天上干干一笑：“但是坚决不能与司家作对，他们后面的力量深不可测。”
“那群人入武林三流高手都没有资格，即便来得再多要杀他们也不费吹灰之力。”
唐棠冷汗直流：“......老祖宗威武。”
老祖宗真是NB哥拉斯。
“不仅司氏，孔家也是。”莫妄补充道：“老于头的身份不简单，他与那群人功法一致，明里是孔老爷子的人实际是司氏的人，不过，是司家派去保护孔老爷子还是另有安排不得而知。”
见到那群黑衣人，他才发现老于头与他们所习的内功心法同出一脉，那老于头是什么人，也就不难猜测。
“司家与孔家是世交。”
莫妄听后淡淡一笑不言，把鱼眼睛那边的嫩肉挑出，又喝了几口汤吞了几块豆腐便扔在一边不再动，唐棠看了嘴角抽了一下。
老祖宗的嘴巴是越来越刁了。
“老祖宗，我说的不对？”
“对也不对，”莫妄看向车外，车外高楼大厦，天上间或有飞机飞过，良久，才轻声道：“孔家从三千年前就依附司家而存在，司氏为君，孔家为臣，司家表面放弃对H国的权利，实际暗中一直控制着H国。”
唐棠惊骇，三千年！君！臣！刚才那翻话信息量太大了。
司家与孔家的是世交这个所有人都知道，却从来没有人说两家乃是君臣。
“老祖宗，你今年......贵庚？”
这是他第一次问莫妄。
“太久，忘记了，”莫妄收回目光，眼底玉白色的光点扩散：“本座散功时应应有一百多，醒来后已过三千年。”
“噗通！”
唐棠吓得从后座椅上摔下：“老祖宗，你今天告诉我这么多是打算......”
“本座该回去了，找到他就走。”
“所以您同意司冀昀住进唐园，借司冀昀进司家，但是老祖宗，您开始不是不愿意这么做，现在怎么？”
莫妄沉默。
他默认司冀昀住进去其实并非想要利用它，只是单单的想要而已。
骤然，胸口一阵剧烈的抽疼，疼的他皱起眉。
不行！
他必须尽快探一探司家。若不及时抽身，或许之后就抽身不了。
身体上的身不由己远不如动心来得让他无措。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蠢货入了他的心，要不是十天的消防队生活，若没有这场戏，或许到最后他都没有发现。
要是被那个霸道的男人，他不仅失了身连心都失了，恐怕就要诈尸了。
莫妄勾了勾嘴角，略显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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