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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無意觸忌諱華陀人後吐真言
话说卞言随了曹操在书房聊那正事,她听曹操言及孙文台,忍不住把孙坚那后事半告了众人,何谓半告?就是只是话说了一半,你道为何只把事说半?只因这卞言实在不敢把事情说得太过,她怕说得太过,把史书都扰乱,到时候是如何一个世界,这个千古罪人,她怕是担当不起。她话已说多,便躲在那曹操背后,一直不多言语。
直至众人聊事既毕,曹操看时候不早,把身子一移,往大厅用饭。正鱼贯走出书房,典韦站在一旁,看卞言步出,忽地向卞言半跪在地,向她双手一揖,显得甚是恭敬,朗声道:「小人典韦方才以为夫人乃寻常女子,实在该死,心中竟有蔑视夫人之见,愿大人责罚。」
卞言听得一怔,原来这典韦做人光明磊落,说一不二,别看他粗声粗气,心中倒是个谦谦君子。曹操微微一笑,心中颇乐,却是连忙意欲相扶,道:「胡说什么?说什么责罚不责罚,快起来罢。」
曹仁等看见典韦如此,皆是一怔,但心中不禁赞曰:「乃真君子也。」寻常人遇到自己不痛快之事,心中难起了咒骂,每每怨天怨地怨人怨己。所谓人非圣人,就是圣人也是在所难免怨过天。这典韦竟为方才萌了一小小恶念,非但如实相告,并且叩首谢罪,真可说是人之极品。
几兄弟听曹操让他起来,便立刻左右把他扶起,笑道:「好你个典韦。」
典韦不明众人喜色,见几人脸上挂住笑意,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消随众人到了大厅用饭。
卞言在厅上坐曹操身旁,见众人已坐好,却不见那蔡琰,便对身旁侍女问道:「怎么?蔡姑娘不出来与大家一同用饭么?」
夏侯惇笑道:「女儿家害羞怕生,不出来与我们用饭是平常事。」
卞言微微点头,想蔡琰一个女儿家初到贵境,自己与曹府人又不熟络,心中颇同情她,又盼能与这个蔡昭姬说几句话,乃道:「饭菜可已送到姑娘房内?若是未送,让我亲自拿去罢。」
曹操听后不语,曹休听后却道不妙,便抢先道:「何需劳烦卞姨,这些事让下人做便可了,卞姨妳刚醒来,身子仍见虚弱,且有身孕在身,实在不宜多加走动。若是妳怕如果冷落了客人,失礼于人前,那休儿便亲自把饭菜拿去便好。」
卞言听后,正想反驳什么,却听曹操道:「那就让休儿拿过去罢」,扭头看住她续道:「妳回房间休息。」卞言只觉曹操说得甚是认真,违抗不得,自己想一想,他们说的话也有理,何况自己不休息,肚里的孩子也该休息,于是说得唯唯诺诺,待把饭菜吃得,便径自回房。
曹休却是捧了一个托盘,转到内院,走到蔡琰房间前,把门敲了几下,道:「是曹休,卞姨让我拿些饭菜予妳,不知我可否进来?」蔡琰房间里头声音缓缓响起,忽地把门一开,是蔡琰亲自来迎门,曹休看她桌几上有些书简,想她父亲乃蔡邕,蔡邕博学,乃当朝闻名,女儿自然不遑多让,奇问:「妳行装里竟带有书简?」
蔡琰把那几份书简一收,让曹休把盘子放在几上,道:「家中书都来不及收拾,我此行带的书简并不多,只有如此几卷罢了。」
曹休道:「我还道女儿家行装里多带的最多是胭脂水粉,不想还有带书简。」
蔡琰笑了一笑,道:「公子是说我非女儿家是么?」
曹休见蔡琰笑靥,不禁呆住。想曹休自蔡琰来至今,可是首次见她脸露笑意,如今一见,不觉心跳了一下,于是同样笑了笑,但只觉有些尴尬,道:「我并非此意,姑娘别要误会。」说完,又道:「姑娘还是快些用饭,饭菜凉了,于身体无益,我不耽误姑娘,先行告辞了。」
曹休站了起来,走至房门,忽听蔡琰唤住自己,道:「公子。」
曹休把头转过,蔡琰道:「令姨身体可是无碍了?」
曹休道:「姑娘有心,卞姨她已是无碍了,且有华大夫在为她调理身子,实在不用太过挂心。我看这华大夫医术是当真高明得很,有他在令人安心不少。」
蔡琰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我欲探望令姨,但怕阻了她休息… 」
曹休笑道:「姑娘有心了,其实卞姨方才欲亲自拿饭菜于妳,只是大人怕她身体劳累不得,才让休来。」蔡琰听后,忽地不语,脸搁下了半,曹休心内雪亮,也不言语,待蔡琰说话已是半晌,乃听她问道:「大人,他…是忙于政事么?」
曹休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对。」
蔡琰忽地看住曹休,道:「听说令姨与董仲颖有交情,不知是真是假?」
曹休脸色沈下,想董卓掳了卞言这事,是曹府所忌讳,曹人自知内里清白,但外人还道三说四,把人说得不堪入耳,曹休与曹节等几姊妹在那谯城为此事,不知与人争吵过几回,如今被这蔡琰提起,也不知她是何居心,以为她故意说这种话,乃脸上带住不悦,道:「姑娘要过问的事未免太多。」
蔡琰见曹休生气,其实她不知道卞言与董卓间有何事,她也只是听说过卞言在洛阳时,曾出入董府,但因何事出入,她既是不知,也是不懂,自然便以为卞言乃与董府相熟,不想才提起几句,便碰得一脸灰,不禁愕然道:「我没别的意思,公子别要误会。」不想,曹休竟是冷「哼」了声,道:「若姑娘无事,我先忙去了。」说完,即向蔡琰双手一揖,也不待蔡琰还礼便径自走去。
他转出房间,余气未消,见前方一人走过,看那人只是身穿一袭白布衣,却极具仙姿,丰神俊美,却是华陀。曹休看他在前走去,心想华陀这人性格怪异,喜恶不定,若是叫他,反被他怒视一番,如此更是自讨没趣,但想到他毕竟是客,又为卞言医病,自己不叫他,若被说是没有规矩,倒是不值,乃扬声道:「华大夫。」
华陀听了声音,知是曹休,把头稍转,冷眼看他,道:「小子。」
曹休也难理他这种态度,径自上前,礼问道:「大夫是要去煎药予卞姨么?」
华陀「哼」了一声,道:「别要明知故问。」这华陀也不知为何,只管对曹休冷言冷语,幸好曹休性子乃是比较沈静,不如曹节般,得势不饶人,就是平常受了许多冤气,若非涉及家里人,他也不会实时发作,乃继续对华陀使那恭敬语气,道:「大夫可要休帮忙?」
华陀白了他一眼,道:「是让你去帮倒忙么?」
曹休听后不语,想自己不论任何言语都受他奚落,索性沉默。反是华陀侧头看了他一眼,道:「卞言如肯老老实实服药,我保她无事,生个肥肥白白的孩子。但要她老老实实坐着,可是一件天大的难事。」曹休在旁听得他直咪卞言姓名也不生气,脑海只想起卞言行径,不觉失笑,乃道:「她便是如此才教人道何谓可贵。」
华陀怔住,看了一下,却又即变回那张冷嘲热讽的嘴脸,哼了一声,道:「是可恶。」
二人没有再说话,华陀看了曹休一眼,忽然抛了一句,道:「小子,好好练武罢。」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径自转向外头拿药。他捧住药到了卞言房间,见门外站了两三个侍女,她们几个看华陀欲进内里,便道卞言在休息,让华陀待会再来。
华陀即发作,道:「睡觉又如何?不吃药就可睡死啊,妳们是要她真死是不是?」那些侍女一听,哪敢拦他,还亲亲热热为他推了门,让他进去。甫关上门,华陀便对门后那侍女们做了个鬼脸,活像个长不大的孩童般,他做了鬼脸后回身见卞言果真躺在榻上。
他把药碗放下,缓缓走至她榻前,道:「起来。」
听卞言「嗯」了一声,似是耳语,他又站近了一些,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意,用力把她抱着的被子翻开,道:「给我起来。」
卞言被人吵醒,以为是谁,睡眼惺忪张望,见是华陀,乃问道:「怎么啊?」说完,正想倒头去睡,却听接口华陀道:「吃药了。」
卞言一听「吃药」,顿时把眉头皱起,人却是清醒了十分,或许在曹操跟前可撒撒性子,但她知道自己在他跟前自己是拗之不得,只好认命,于是小心把那身子坐直,叹气道:「拿来罢。」华陀白了一眼,把旁边药碗递过,看她喝下,又让她漱口,喝了碗蜜糖水,他言语举止虽是尖酸刻簿,却也是照顾周全。
他见卞言药已喝毕,把碗收起,正欲往外走去,却被卞言叫住,问:「你前回说有事,原来是到了袁本初麾下做事么?」
华陀怔了怔,方想起前回与她相见是何时,乃道:「不,我先到了会稽,那儿有瘟疫。」
卞言「嗯」了声,想这个年头,瘟疫也非旱症,她也曾几次听曹操提及过瘟疫,每次提子,曹操眉头总是皱起不舒,颇为头痛,且听说洛阳也爆发了好几次,幸好瘟疫最厉害时他们全都在谯城,叹了口气,问道:「后来便怎地?」
华陀松了松肩,显得不大在意,道:「后来便周游各地,无所事事,到了冀州,被袁绍「软禁」,再后来便被他「送」来河南。」他看住卞言,故意把那几字加强语气,见卞言不语,盯住她半天,道:「我劝妳少再招惹别人了,否则受伤与痛苦的永远是妳自己。」
卞言一听,即反问道:「我招惹谁了?」
华陀听后,用力叹了口气,索性坐在席上,道:「妳心知肚明,不是么?」华陀见卞言又是不语,不知何事触动了自己,忽地茫然看卞言,幽幽道:「在这样的时势,我劝妳还是自保为重,别太轻易相信任何人,连枕边人也不要太过。」
卞言见他愈说愈认真,那神情带住无限伤感,似是有段经历,正想问他原故,但想华陀这人就是你问,他也未必会讲,但愈想又觉他是话中有话,正怔怔出神,忽听他又道:「那蔡琰,妳别多管闲事。」卞言愈听愈愕然,问道:「你觉得她如何了?」
华陀看了卞言一眼,道:「妳别要知道太多的好,若是日后她有求于妳,妳最好拒绝。」
正是:
跳出红尘恶风波,午夜槐树谁惊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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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别人收藏过千,对写文是愈来愈没自信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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