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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
明明那么多次是两个人一起合作闯的祸,司马天自己犯的错,最后倒霉的总是他拓跋坤。好像在大人眼里,他才应该是带坏别人的那个罪魁祸首!哼!
不就是因为我长相从小就丰神俊朗么!他心下忿忿。他们都是妒忌我长得帅而已,所以才凡事喜欢刁难我。看我狼狈就幸灾乐祸。看司马天故作乖巧无辜,竟还都信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受到过的那些冤屈,他就烦闷无比,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禁用拳头锤了一下床板,捶出一阵巨响。
也许是这个当哥哥的司马天过于烦人而引人注意,以至于他从小就忽略了他竟还有个小了好几岁的妹妹。如今这个妹妹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得这么大了……
身段……?还行。没什么柔弱的病娇美感,肤色也不够白皙。只是一直没来得及细看。
面容?撇开那对冒着夜间丛林中的野狼般幽幽绿光的眼睛不说,整体看起来…… 也还算勉勉强强过得去吧。他极不情愿地承认道。当然是不愿意让自己心里面的司马天那家伙因为自己的妹妹得到认可而显得更加得意。
司马天若是已经二十岁,那么这个妹妹如今应该是十六岁,年龄还小得很……
那天在街市,她的样子古怪,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愿说似的。虽然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但凭我丰富的经验,似是并没有真实的敌意。也的确,我们从来无怨无仇,何来什么劳什子的敌意之说。司马天又何时变得如此婆娘般八卦,学会在他人耳边嚼起舌根了?他鄙夷地评论着自己的这个火镇死对头,从小到大的天敌。
话说我拓跋坤是多么注重礼教,行为形象的人。他默默地给自己的平日里的表现加分。
若是拿门当户对来说,司马府倒是的确不输我们拓跋氏。自然是可以与我称得上非常得门当户对的。甚至,还显得我们高攀了他们。虽然火镇没有这种说法,但在少数某些人的眼里,说不定就是这样。这些人里,可能也包括了司马老爷自己吧?
拓跋坤见过司马晏。他让他想起了中原一些攀高踩低,见利忘义的小人。可偏偏又是这样的人,把司马家的家业做得如此之大。
若是说外貌,这司马苒倒也有一种奇异的神采。
虽并不完全像个中原女子,却也并非完完全全的异域女子,似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混合感。也难怪,母亲是个异域女子,自身必然带有异域的特质。但是至少应该和司马天那家伙一样,会说汉话。
不过别说什么扶风弱柳之姿,那天在街上对着我看的站姿,简直就是如男子般的桀骜和霸气。
记忆中的她一对美目却目光凛凛,似是差一点便成了火眼金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齐天大圣转世成个女人了。下回送给她根金箍棒当礼物,美猴王的形象怕是就彻底齐活了。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种想开她玩笑的邪恶欲念,不禁嘿嘿地见笑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记忆中这个女人的样子看上起过于认真严肃,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偏偏只是觉得跟这样子的女人,就应该不正经地逗逗她,过个几招,再看她泄了气认输的样子,那才让人觉得痛快过瘾呢。
他邪恶地笑着。
而且,她还是司马天那该死的家伙的妹妹!
一种隐隐的报复的欲念缓缓地浮上了他的心间。随即,又被他自恋般的理智给压了回去。。
虽说我拓跋坤,也不是这种小心眼的市井小人。他发现了自己这显得有些阴险的想法,与自己本身的光辉形象不符,一时微微受到了惊吓,忙不迭对自己开解道。他本就是个怕羞的纸老虎嘛。虽然他自己永远不会承认这一点,只当是自己铁骨柔情。
眦睚必报也非我如此大气洒脱,心胸宽广之人的处世风格。他又开始趁机乱给自己贴各种闪亮无比充满正义形象的标签,并自觉化身为圣贤高妙之人,风度翩翩,义薄云天。眼中随即出现了自己义薄云天,深藏功与名的伟大形象。他几乎要因自己给自己塑造出来的这个伟大形象感动得垂泪。
想了这么多,有机会定要会会这个司马苒,看看她到底几斤几两。
他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悄悄地打定了主意。
在他的众多追求者中,确实从未出现过司马苒这样的女人,或叫女孩更为贴切。在他的眼里,那不过是个还未完全长大的小姑娘而已,也谈不上是个百分百的女人。但经验告诉他,这个女孩,似是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管她是谁的妹妹,先看看再说吧。
随后,他又开始打起另一位花猫坊的上官家大小姐上官芊芊的主意来,那也是一个集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大小姐。虽然名字听起来轻盈柔弱,据说性格娇蛮跋扈又任性得很。不过撇去性格不说,倒是自有一股娇媚动人的样子。这姑娘若是当了我的娇妻,家里人倒也不会不同意。只怕娶了这样的女子,哪天不小心哪儿得罪了娇生惯养又任性无比的她,整个拓拔府都会被她给翻过来也不一定。
真是太可怕了…… 为什么火镇居然不兴三妻四妾的风俗?
若是如中原那样,一个男子可娶多个女子为妻,倒也省去了这么些前思后想,挑几个最喜欢的都娶了来,倒还省事,不用心疼那些不得不被迫放弃的美娇娘们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扼腕,可惜不已。不如…… 猛地,他又似心生一计。
不如我直接搬去中原生活可好?
❀
外面的天气简直就是春光灿烂猪八戒。
苒苒因为在朴屋回廊玩了一个早上,玩得满头大汗,又洗了个澡,浑身上下感觉格外轻松爽快。
刚刚随意擦了,还半湿着的头发在阳光的温热里慢慢地自然风干。
火镇的阳光一如既往地温暖,空气几乎一年四季都干燥,洗完头发不用一会儿便能被晒得蓬松而轻盈。所以在火镇的姑娘们总是洗完头就爱往外跑,并不等它们干。
只要不在太阳落山之后出门,哪怕湿哒哒的头发,在阳光里一会儿就自然搞定,极方便。
这是她前几天冒出来的一个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地明显。
说起来,倒也算不得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她不过是想去一趟黑马杂货铺。
按说,她平日里也常去黑马杂货,买个罐子盆子什么的,家里要用。原本这件事也不值一提,偏偏不同的是,这次她什么都不想买。她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一开始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直到那天她读完伏羲和女娲的结合之后,她问了自己那个问题:若那人是阿曦,她会愿意么?
她想起了那个木雕,那个凉亭,凉亭里的男孩和女孩,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或是更小。她想起了自己至今仍摆在矮柜上的那个刻了一半的木头人脸,也想起那张嘴上说要想办法找到一把新刻刀的认真的面孔。她把这一切都串连在了一起,她甚至有些讶异于自己的记忆力。
这个想法跳进她脑子的这一刻,她觉得仿佛是预见了事情或者真的会发生似的。这几天她其实一直回避去想这件事,因为隐隐地有点担心着那些会让自己失望的可能性发生。
但早上玩了一个早上的摔倒再爬起,她突然不怕了。说来说去,不就是失望而已么。
失望之后还会有希望。就像跌倒了还能爬起来一样,并非难事。她想。
❀
黑马巷和平安街的交叉处,依然是人群熙攘。往来的行人车水马龙终日不止,热闹如旧。
欧阳掌柜此时正倚在柜台上打瞌睡,因为铺子里没什么客人,他便忍不住无聊要犯起困来。
苒苒见了这幅光景,并没有喊醒他。她自己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四处看着。
铺子里和上个月自己来过的时候比起来,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上次来是买了什么来了?似乎是一把锅铲。在那之后就再没来过。自从那次和赵妈聊天之间,有了来看看的想法,却又不是为了买东西,她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压抑着心里的想法:她想找个理由再来。比如,我想买个洗浴室用的新刷子,所以才来。之类的理由。
她想她需要一个理由来支撑她这看似毫无理由的冲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可不知怎的,这段时间家里却是什么都不缺,可是这个想法却每每跳出来,似是在催促着她似的。
于是今天她就来了。
几只苍蝇在欧阳掌柜的鼻子边飞舞,欧阳掌柜打一声呼噜,苍蝇吓跑了,一会儿又飞了回来,甚是讨人厌。欧阳掌柜忍不住挥手去赶,眼睛却依然紧闭。
苒苒看了看墙壁上的一排柜台,和架子上的货物,并没有什么能引起她购买欲望的东西,便又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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