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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的大妈
刘晓山、孙岩他们四人走到那个老太太跟前的时候，她还在慢条斯理地撕着四季豆，似乎丝毫没察觉他们四个人的到来。
孙岩见老太太这个样子，不想让场面太尴尬，挑挑眉，赶紧主动凑上去大声问道：“阿姨，四季豆多少钱一斤呀？我也想买两斤，您这哪里买的？”
孙岩的声调越喊越高，可这老太太好像真的就眼瞎耳聋了，头都没抬起来一下，还是一下一下地撕着手里的四季豆。
“让开，”黄博文走上前，从兜里掏出几张三张现金折扣券喊道，“阿姨，这是超市现金折扣券，两张100的，一张50的，无要求，满了就可以抵扣，我看一下哈，还有三天的有效期----”
有效期的期字尾音拉得好长，就在黄博文打算把折扣券往兜里塞回去的时候，老太太“噔”地站了起来，将黄博文手里的折扣券给抢了过去。
“想问什么赶紧问。”
老太太精神矍铄，口齿清晰，与之前那眼盲耳聋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见老太太这个样子，四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从黄博文掏出券的那刻起，老太太那一直低着的眼睛就忍不住上瞄了，那小眼神，贼兮兮的，莫名的搞笑。
“阿姨，那麻将馆的房东，您认识吗？”
“认识，你们找她干嘛？”
“这您就别管了，您都收钱了是吧，别问那么多，把人喊过来就行了！”黄博文极其老油条地应付着。
“说的也是，等着啊！”
老阿姨似乎很吃这一套，果然就不多问了，众人只见她掏出了她那古董版的诺基亚手机，然后眯着眼睛看了看，按下了通话键。
一阵嘈杂的“好运来”后，终于接通了，“老妹，你吃完饭没有，下午过来打扑克哦！”
“……”
“啊？这样呀！等哈，你现在过来一下哦，这里有几个帅哥找你哦。”
“……”
“是呀！是呀！！你过来一下哎！”
“嗯嗯嗯，哎哎哎，好哦好哦好哦，等你哈！”
挂断电话，老太太这才跟刘队他们说道：“等着，她就住在对面，马上就过来了。”
“谢谢了，阿姨，您帮了大忙了。”
“哎，客气啥！哈哈哈！！”
老阿姨捏着券，笑得越发的灿烂了，孙岩他们看着老阿姨那笑，也忍不住笑了。
就在大家偷偷笑着的时候，又一个老太太从转角拐了进来，见孙岩他们四个站在那里，便熟络地朝这边走了过来了。
“谁找我？要租房子还是店面？”
“这四个帅哥找你，问你点事。”老阿姨说着，一把将代金券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什么事呀！”
一听是来问事的，老阿姨明显有些失落，不过这个新来的老阿姨明显比这个撕豆的老阿姨实诚，尽管失落，也没有摆个臭脸，还是等着他们问。
“阿姨，麻将馆那个店面是您的吗？”
“是呀！怎么了？不会是查赌博吧？！那个不关我的事哦！”老阿姨赶紧撇清关系。
“没有，就是想问问您，之前这也是开麻将馆吗？”
“是呀！一直都是，每次就是换个老板，店还是那个店，麻将桌，凳子椅子都没换，直接盘给下一个。”
“那您有没有之前那些老板的合同，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
“你们要那个干吗？”
“我们是警察，来查个案子。”
老太太的疑虑在刘晓山他们掏出警官证的时候彻底打消掉了，一直在旁边围观的那个老太太也是突然精神了，凑过来小声地问道：“你们是来查那个案子的吧？”
刘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直接就承认了。
“听到了没有，赶紧去把东西拿过来呀！”拿了代金券的老阿姨把四季豆一甩，催着她去拿合同。
“好好好！！”
“不不不，我们去拿吧，您跑来跑去的多麻烦。”
孙岩见老人家腿脚不会是很利索，想着他们自己去跑一趟算了，结果老阿姨还是老练，又给了个建议。
“打电话叫你孙子拿过来，小孩子跑得快！！”
“好好好！我打电话让他拿过来！”
说着，老人家转身就去跟孙子打电话去了，就在等老人孙子送合同的空当，这两个老人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9.24”惨案。
“那个事，我知道，就在前面楼下大马路上，一对母女，好像小孩子死掉了，太可怜了！”
“……”
“我听说出事的时候，还有两个歪仔就躲在那楼道口看呢！！”
孙岩黄博文他们无奈地相互看了一眼，心想，果然，越说越邪乎了……
“一群畜生，也不知那些个挨千刀的死光了没有！”
老人们还在义愤填膺地骂着现在差不多已经死光了的那几个衰人的时候，老人的孙子把提着一大袋子纸走来过来。
刘晓山接过袋子，说了一句谢谢，几个人就开始蹲在地上的水泥墩子旁边开始一张一张纸地翻合同了。
看着手里那一沓被人用米饭黏在一起的身份证复印件以及租赁合同，孙岩点了点头，心想老人家心还挺细，做事还蛮有条理的。
孙岩翻着翻着，就觉得刚刚翻过去的那张合同上的名字似乎有点眼熟，又重新翻了回去，然后抽出那张发黄的合同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个上吊自杀的人吗？！
他赶紧拿着这张合同凑到刘晓山耳边小声地说道：“刘队你看！！眼熟不眼熟？！”
刘晓山抬起头一看，上面签名后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廖华生。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呀！不会这么巧吧！？”
黄博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这案子怎么越查越复杂了！
“是不是拿回去对比一下笔迹就知道了。”
之前调查廖华生上吊事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保存了他的部分资料，找个笔迹也不算什么难事。
“您真是神了，我昨天才路过这人上吊的地方！”黄博文看着刘晓山满眼的崇拜。
“上吊？！”尽管黄博文已经尽力压低声音了，可一直跟在旁边的两个老人还是敏锐地听到了“上吊”这两个字，“又死人了？！”
“阿姨，这个跟那个没关系，不是一回事哈！”监管孙岩正在苍白地解释着，但是他知道，谣言的版本马上就要更新了。
“老人家，这个合同我们拿走，用完了给您还回来，可以吗？”刘晓山站起来，拿着手里的合同询问道。
“拿去吧，不用给我了！”老人一听都死了，着实觉得晦气，这留了几年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谢谢您了，这些东西您拿好了。”
抽走了那张合同，其他的东西他们还是照样还给了那个老人，老人接过塑料袋立马就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去了。
“她就是胆子小，不就死个人嘛，有什么好怕的！”坐在那里的老人一边继续剥四季豆一边吐槽着。
“也谢谢您了阿姨。”
刘晓山又转身对这个阿姨道谢，然而，人家的注意力还是在代金券上，“不客气，下次有代金券记得来找我哈！我这一片我都熟！”
“哈哈哈，下次一定还来找您！我们先去忙了，您继续剥豆子吧！”
刘晓山拿着这个份合同走了，等他们稍微走远了些，孙岩问道：“刘队，你怎么知道那个老太太会留着合同，那么多年了，就不会扔掉？”
“他们那辈的老人都那样，有用没用的都留着，塑料袋一袋套一套的摞着，除非是发大水被火烧被偷被抢，要不然是不会自己扔掉的，要说还是小黄有手段，将来遇到这些老阿姨可以交给小黄处理了。”
刘晓山话锋一转，矛头立马调头转向黄博文，黄博文一听立马求饶道：“刘队您放过我吧！这些个老阿姨，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平时最喜欢沾点小便宜啥的，没点好处还想从他们嘴里套话，想都别想。”
这几张代金券是黄博文半个月之前给他的，他就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拿出来过，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刘队，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回队里还是继续去走访？”孙岩问道。
“通知其他人，不用查了，都回队里，准备开会。”
“好，我这就通知下去。”
不用对笔迹，这张合同上就是廖华生的笔迹，看着手里的这张纸，刘晓山知道，这个案子马上就要迎来真正的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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