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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拙
桃华忽然想起那刘昭容的事儿来,脱口道:“你还记得是如何落水的吗?”
容暄一愣,良久淡淡道:“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就是一个婢子不小心。”没有想到他会问这般话题,那哪里是水,明明是个冰窖子,不过他也不想多提那些无用的,捡了些重点说道。他其实记得很清楚,只是不想记得。越是不想记得那画面在脑海中就越发清晰,以至于现在他都避着刘昭容。
桃华自然听出他并不想回忆当时的情形,他道:“今晚见着一小鸟飞到水里去了,便问问。”
“嗯。”容暄的声音很轻,似乎信了又似乎不信。桃华也懒得猜测,自顾自的睡着了。
一早,桃华就起床侍候容暄洗漱换衣,给他梳了头,陪他吃了点早膳,才送他出门早朝。
每次替他更衣,桃华总算忍不住看容暄的手臂,他手臂上有一块面积不小的疤痕,样子十分难看,他曾经给他上过些平复疤痕的药,也不见得变得有多好看。以前他也试探过,但是容暄似乎不愿意说,他也就没有多问。他明白的,肯定是在别院的时候被弄上的。
回到龙泽宫,桃华越想越觉得事情似乎比他想的更复杂些。然而他也能理解容暄,毕竟妖也是春潮的。不过妖的伴侣总是固定的,直到一方消亡,另一方或许才会寻找新的伴侣。但其中也有同时拥有数位伴侣并且和睦相处的。想来想去容暄是皇帝,这样似乎很合理。
他长叹一声,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打坐儿。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桃华立马警觉的睁开眼。这又是哪路贵人,暗自无奈也只得起身。
还没有支起身子就见着碧晴带着梨花带雨的丹朱娘娘闯了进来。桃华顿感不妙,赶紧惊讶道:“是丹朱娘娘来了,怎的这是?”
碧晴见他明知故问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道:“好呀,你个小妖精,原以为昨晚警告你会安分守己的,谁料你还让佩心娘娘大闹伊丹阁,硬生生把陛下叫走。”
桃华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大概明白了,些许是佩心觉得自己病了所以去伊丹阁叫了容暄,这么想着容暄半夜出现在龙泽宫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他记得碧晴跟任何娘娘都是不冷不淡的,一心是照顾容暄。为何近些日子对这位丹朱娘娘格外用心照顾?难道就是她所言,全因她是皇后娘娘的远亲?
见他丝毫没有认罪之态,碧晴道:“破坏娘娘侍寝你倒是长本事了,现在你立马跪到外边去。”
“说什么?”桃华简直被碧晴的架势雷到,让他去外边,跪着?
碧晴又重复了一遍:“去外边跪着,丹朱是娘娘,你是侍从,怎么,你还反了不成?”
“我还真想反了。”这话也就心里说说,桃华自然不会说出来,毕竟对于人类而言,这在等级深严的皇城算是大不敬了吧。
丹朱用绣帕半掩着面拉住碧晴道:“姑姑不要这样,想必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妹妹?你是娘娘,她是奴才,娘娘不要自降身份。”碧晴见丹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桃华的憎恶越明显的显在了脸上。
桃华无奈,他可爱的妖精自然不会和女人们一般见识,但是让他去跪着这也未免有些失了妖的尊严。事情也并非是他引起的,从结果上看却与他脱不了干系,这么想着他百般不愿道:“是,姑姑。”说完慢吞吞的移动到殿外,找了个有风的位置跪了下来。
碧晴见他这么听话不但没有放松警惕,眸子反而愈发犀利。她可不会轻易上当,昨晚他也是这般乖巧走了,后来还不是闹出了那般动静。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陛下扔下丹朱娘娘回了龙泽宫照顾这个小妖精,一想到这她就生气。她指着桃华道:“不满三个时辰不许起来。”
桃华暗自叫苦,三个时辰呀,幸好他找了个有风的位置,不然这么热的天气他还不得晒成枯枝呀。他张了张嘴本欲和碧晴讨些好处,见着她怒气冲冲也只好安分的跪着。心里想着权当是修炼了,正好借此机会磨磨懒散的骨头。
殿外的侍卫站的笔直,内心却不平静。这皇上盛宠的两人现在争斗起来,一个是女人一个自幼陪伴的姑姑,也不知道谁盛谁负,不由得有些期待陛下来临时候的场景。
见桃华还算老实,也怕他整出幺蛾子,碧晴直接扶着丹朱坐在龙泽宫内一边安慰一边喝茶。
丹朱一直在劝碧晴不要那么对待桃华,还时不时往桃华那儿瞟。桃华正暗自运功修炼自然不会理会他们究竟在干些什么。
看着日头往中,丹朱忽然道:“姑姑,你看这太阳这么烈,再这么跪下去,我担心妹妹她......”
“丹朱娘娘就是心善,让她跪着,不然老是弄些狐媚手段。”碧晴打断了她,然后又嘱咐道:“娘娘再怎么心善也不该和侍从称做姐妹,这样你让旁人如何说道陛下。”
丹朱本欲反驳,听了碧晴后半句,立马收了口,连连点头称是。
“这样才有娘娘的样子。”碧晴夸赞道。
丹朱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乐开了花,忙道:“还不是姑姑提点,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得到陛下青睐。”想着容暄,她心里还是怨的,毕竟现在宫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个侍从抛下按规矩侍寝的她,让她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碧晴笑道:“娘娘可是折煞我了,还不是您聪慧明理。”言语间倒了杯新茶放到丹朱手边,“这是陛下赐给我的新茶,娘娘也尝尝吧。”
丹朱陪笑道:“嗯。”然后优雅的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赞叹道:“新茶就是好。”
容暄回来的时候见着佩心跪在路边拦着他,他眸光微微一眯,又恢复如常,道:“这是怎么了?”
佩心一见到容暄就有些激动,但还是忍了忍,大声道:“陛下,碧晴姑姑正在罚姐姐呢,您快去看看吧。”为了让容暄立马过去,她又道:“都跪了一上午,姐姐都快晕了。”说着一脸担忧,还流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原本就我见犹怜的模样愈发惹人怜爱。
容暄微微眸色一沉,面无表情道:“朕这就回去。”
抬轿的人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走路的速度也跟着快了些。佩心也一直拉着裙摆跟在后面。
远远的见到容暄的轿撵,又看了看还在烈日下跪着的桃华,丹朱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碧晴倒是不以为意,安慰道:“陛下是个明理的,自然不会责罚娘娘。”
丹朱的心并没有因为碧晴的话得到安慰,毕竟有些事只有她自己知道,万一陛下来个新账旧账一起算,那她岂不是白白进宫。那边人交代的事情她也还没有办成,她可不能这般功亏一篑。是她大意了,要是那人怪罪,她那小命还要不要。想到这,她怯生生的叫道:“姑姑。”
“不用担心。”碧晴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容暄瞧着桃华规矩的跪在大殿外,心中一痛,听别人说和亲自看到那感受就是不大一样。他满目心疼,却又无法立刻飞奔到他身边。只得道:“放我下来。”
侍从们识相的放下轿撵,将容暄移动到备好的轮椅上。容暄问:“怎么回事?”
侍从低垂着脸,颤巍巍的看着他清冷的面容,还是硬着头皮恭敬道:“是碧晴姑姑罚了她。”
说话间碧晴和丹朱已经到了容暄面前,福身礼道:“陛下万安。”
容暄挥了挥袖子示意她们不必多礼,然面色清冷让人生畏,他快速移动着轮椅到了桃华身边,看他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以为是中了暑气。担忧道:“去传太医。”
“是。”一个侍从领命而去。
容暄轻轻碰了碰桃华,见他没有反应,脸上忧色更甚,急道:“怎么了,很难受吗?”
桃华正在运功,却被突然打扰,一下子内丹难以回收吐纳的气息,灵力冲击丹田,他猛地咳嗽,一下子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容暄大骇,急忙扶住瘫软的他,急道:“怎么了?”他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惧,双手紧紧搂住桃华,生怕他流失了般。
碧晴也是一愣,紧接着是愤怒,无边的愤怒。想不到这小蹄子还留了这么一手。
丹朱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可不想把事情惹成这般模样呀,现在的情况已经脱离了控制,以陛下的性子,她不由得手心冒起了冷汗,她这好日子还没有过了几天呢。她赶紧上前紧张道:“陛下,妹妹这是怎么了?”
容暄抬眸,那眸子中的寒气似乎将原本骄阳似火的天气给冰封了般。他不动声色,却不怒自威。
好一会桃华才慢吞吞的睁开眼,瞧着眼前这情形,他还真想晕过去算了。
“太医马上来了,你哪儿不舒服?”容暄见他醒来,立马问道。
桃华一把推开他,这大庭广众的被一个男人抱着,多没有面子。就这么被他推开,容暄身子一僵。桃华为了挽回他的形象,恭敬道:“并没有什么,就是好久没有磨炼骨头,试试而已。”
话落,众人表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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