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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清子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手臂圈里翻了个身,额头抵在他的胸膛。
“你那天说你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
“以前很多人都说你清高,自傲。”顿了顿,“噢,还有聪明。”
越前声音低沉,淡淡“嗯”了一声,低头,冷不防丁的,“好的为什么要放在最后说?”
“呃,这个……我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嘛。”清子讪讪摸了摸鼻子,又连忙反应过来,仰头看他,“哎,你别突然打断我,我记性不好。”
越前刚想噎她,还是努力压下,带着笑意,“你说。”
清子默了默。
这次是很长很长的沉默。
“……”
她突然捂住眼睛,极其不好意思,“我好像真的忘了。”
越前叹气,捏了捏眉心,“算了,我们中间有一个聪明的就行了。”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半天觉得不太对劲,后知后觉地抬头,“不对,你在说我笨?”
越前怔了怔,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没有说话,肩膀却微微发抖。
清子一愣,眯了眯眼睛,“喂,我看见你在笑了。”
一瞬间,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了。
国中时候,很多人对越前的评价都是不可思议的一致:冷淡,不近人情,天才。她想说那时能成为还算了解他的人,是件很让人庆幸的事。
即使常常被这个人噎得无话可说,但她却比谁都清楚,越前其实是个非常温柔,并且会替别人着想的人。
感觉到刚刚还差点炸毛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越前抬起头,笑意未敛,揉了揉她的脑袋,“也不是笨,其实还算……独特。”
“你这像是哄人的态度吗?”她眯眼。
“嗯,不像。”他揽近她,俯身覆上她柔软的唇,慢慢加深,“可能……这样才像。”
清子瞳孔一缩,兀地呆住。
橘杏之前居然还跟她说担心越前是个冷冰冰的家伙,不会说情话哄人,怕清子受委屈。
完全是被他平时拒人千里的表情欺骗了吧?她是不是忘了这家伙可是闷得可怕的傲娇鬼!
等再次醒过来,就已经是大中午了。
四周静谧一片,旁边没有人,清子的头有些沉,裹着薄毯费力地起身,在衣柜里翻了套衣服,走向浴室泡了个舒服的泡泡浴。
洗完拉开浴室门,刚姗姗迈出一步,就撞进一个宽大的怀抱。
越前顺势拥住她,简单的白衬衫上有好闻的味道,他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原计划是要去布洛德博物馆,还是先休息一天吧。”
熟悉的温度贴上来,清子心跳有些快,还是镇定地点头,“嗯,那我准备一下实习的简历。”
“还没有开始准备?”
“哪有时间准备?”清子轻轻地嘀咕,“刚结束考试就跟你来了洛杉矶。”
她说话时离开了他的怀抱,少了支撑力,脚上一软,竟有些站不稳。
越前赶紧伸手扯住她的手臂,紧紧护住她,诚恳地认错,“是我的问题。”
态度还不错。清子有些欣慰。
他垂眸,温热的指腹拢开她衣领边的长发,轻轻摩挲颈窝处未消的痕迹,“力气有些重了。”
清子一愣,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忍着酸痛抬腿,一膝盖没好气地蹬在他身上,咬牙道:“越前龙马!我现在在跟你讨论简历的事!”
不安宁的大中午,用餐后,两人竟然也心平气和地各忙各的事情,越前照常训练,她缩在书房。
慵懒的午后,温暖的阳光不安分地跃上窗台,轻巧地潜入浅蓝色的百叶窗,纤淡印迹惊扰清闲悠悠。
清子坐在桌前,小脸上架着略大的黑色框架眼镜,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时不时敲下几个字。
蹙眉,再蹙眉。
想想她以后的职业生涯,可真是……无法想象。
跟学历没有关系,东理大凭借极其严格的管理和升学制度,应届毕业生就职率一直排在同级大学的第一位。
清子的学习成绩保持在全学院的前五,任社长职,体育竞赛,社会志愿,每个都有相关经历,不缺任何一部分。
完美的个人简历,只要通过邮箱投入任何一个公司,就有九成的机会拿到实习机会。
只是……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事什么工作。
她撑着额角,手指顿在键盘上。
窗外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是割草机的噪音,耳朵差点都被震聋,清子闻声推开百叶窗,将半个身子探出去。
抬眼看向海面上的天空,满视野的蓝色,无暇且透明。有人用一架私人飞机拉着横幅在海滩上求婚,“Crystal,will you marry me?”
女人踩在沙滩上,久久捂住嘴,朝面前单膝跪下的棕发碧眼的男人露出欣喜而不可思议的表情。
清子索性用手肘撑在窗台,等待他们的后续。
“这种出场方式,倒是很像迹部家大少爷的风格。”戏谑的语气。
楼下就是室外网球场,她一低头,看见越前在场内背靠着墙壁,懒懒地望向那边的沙滩。
“迹部?”清子疑惑。
“你到时候会见到他的。”他微微仰头看她,压了压头上的帽檐,一扬唇,“一个品味很差的家伙。”
清子听得忍不住发笑,“你真的没有被人打过吗?”
“实话实说。”他重新拾起立在一边的球拍,击出一球落在墙上,“还有,我求婚的方式一定不至于这么草率。”
清子往前一趴,眼底带笑,“觉悟真高。”
虽然足够瞩目和浪漫,但她确实不喜欢这种方式。
等等,她刚刚难道是在跟他讨论求婚的事情吗?
清子突然反应过来,来不及对上越前的目光,连忙闪身坐回桌前,继续准备自己的简历。
又是一阵新的斟酌。
不知道到底苦恼了多久,天色都开始转暗。
越前早早结束了训练,洗过澡,随手在冰箱拿了两瓶饮料,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瓶,在一边编藤篮里选了一盒常温牛奶。
进房径直放到她手边,打开易拉罐的拉环,轻轻抿了一口,一扬眉,“我两个小时前就看见你在写第三行,现在你还在写第三行。”
“你拆穿得真透彻。”清子作痛心状。
她不是不知道动笔,而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动笔。
“对自己的职业没有任何规划?”
“差不多。”她掰开牛奶上的塑料管,打开喝了一口。
越前将她看着,“那当时为什么读经营学?”
“我也不知道。”她摊手,视线转到屏幕上,“可能是觉得不排斥这个,勉强能读下去。”
当时被S级和A级大学毫不留情地刷掉,实在是有些心灰意冷。
“所以你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他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
“可是我又没有学得很烂。”她开始皱眉。
“和以前一样,你还是没有目标。”
清子的嘴抿成一条线,索性不看他,也不说话。
周围一瞬间陷入沉默。
“清子。”越前叹了口气,“我们换个话题。”
哪怕是彼此再了解的人,都有产生分歧的时候,他们好像也无法避免。
“你不要那么凶。”她的眉头仍然紧锁。
他俯身,轻轻抚平她的眉,“我没有凶你,只是有些急。”
“我有目标。”她撑着脑袋,不自在地别到另一边,“我的目标一直是你来着。”
略有些僵化的气氛瞬间缓和。
越前掰过她的脸,笑了笑,“这个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经达成了。”
“可我那时候一点儿都不知道。”她闭了闭眼睛,“其实真的没有多喜欢学习,也不喜欢整天扎在书堆里背那些枯燥无味的知识点,高中时被班上的人说是个极其无趣又死板的人。遇见过各种各样的困难,在很多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你。”
“龙马,我不喜欢自卑这种东西,所以努力让自己摆脱消极的状态,到现在我还是很想追上远远走在最前方的你。”
越前顿了顿。
骄傲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其实她也是。
他知道她一直是一个人撑过来的,明明很多举动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性子却偏偏趋于好强。迷糊的样子可能只有他见得最多。
“我知道了。”他拂开她的额前的碎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那我们慢慢找,先从你擅长或是喜欢的开始。”
两人坐在地毯上,分析放在地上刚打印出来的一大堆公司资料,清子还是不忍心地推他,“你去休息就好,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还是交给我自己来解决吧。”
越前置若罔闻,拾起其中一张,抬眸问她:“设计类怎么样?”
她无计可施,“有考虑过,好像可以用上绘画。”
“嗯,还要一定基础。”
他托腮沉思,毛巾随意搭在后颈,许是没有擦好,头发上还立着一撮呆毛,清子突然就笑了出来。
“嗯?”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奇怪,总觉得无论你穿什么都好看。”她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呆毛,又点头笑道:“嗯,怎么都好看。”
越前轻笑,伸手把她反身圈到自己的手臂弯里,脑袋抵在她肩上,“给你看。”
这样商量了大半个小时,清子仍是没有找到最好的方向,一抬眼,墙上的钟都指过了饭点。
“饿不饿?”他问。
清子泪眼汪汪地抬头,连连点头。
换了身衣服,两人照常去了上次的餐厅。
或许是和生活环境有关,越前和传统的日本男性不一样,没有那种女性必须负责家务之类的保守观念,一般都是请钟点工做,也很少要求她做饭。
清子还以为是她手艺太差,没底气地问过一次,越前只是说她太忙,一定不会是喜欢做这些事的人。
唔,她承认他真的说对了。
清子抿了一口鱼肉,久久看着海上的海浪,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以前甚至觉得,当个漫画家天天待在家里画漫画就很不错。”
“不过太不现实。”她摇了摇头,笑道:“日本的漫画家太多了,很难画出点什么。”
越前撑着下颌,“为什么不试试看?”
清子看着他。
“反正还年轻。”他偏头,“成功了当然很好,失败了也会有经验,不算亏。”
清子低头扶了扶手里的银叉,哭笑不得,“你这个人还真是……”
依然保持着我行我素的精神。
可她居然,有些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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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Acholeit,mier26,还有木晚小天使的雷!biubiubiu发射爱心炮弹~
迹部大爷的客串,以后也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