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赖

　　“然后呢？”不理会白寒对我丢过来的好几记眼刀，我示意白寒继续讲下去。

　　没好气的再次白了我一眼，白寒说道：“然后他就手滑对着我的脸割了一下。”
　　虽然知道白寒现在好端端的没事，但是听到她说被割了一下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的抓紧了白寒的手。
　　“因为你是打开门突然出现的，所以他很吃惊，没想到会有人来，我就趁机一脚把他踹倒了。”说到这里白寒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问我道：“你知道我踹的哪里吗？”
　　我莫名打了个寒颤，福至心灵的看向了白寒的下半身。
　　“没错。”白寒赞誉的点头，把我的视线引回到她脸上继续说道：“那一脚我直接用了十足的力气，就怪他没想着把我的脚绑起来。我小时候身体就很差，所以食补药补连带着各种强身健体的学习班都报了很多，所以那一脚之后他直接当场昏厥过去了。然后你就帮我解开了绳子，最后我们就逃出来了。”
　　“就这样？”我听完后只感觉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前面有多波涛汹涌，后面就有多平静无波。
　　总感觉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又说不出来应该怎么样，只是莫名觉得白寒省略了很多没有对我讲。

　　“就这样啊。”白寒说完一身轻松的靠在我身上，手也不老实的在我身上摸来摸去，“你对我可是英雄救美呢，我对你就一见倾心了。所以不要纠结了，早知道我身心都可是你的了啊。”说到后面，白寒手上的动作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过分了，不过内心的不安奇异的被抚平了。

　　虽然对这段记忆我还是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也模糊的记起来了一些：年少的我抓着小白寒在狂奔，身后是一片废墟。
　　虽然只是模糊的片段，却也是记起来了，我当初确实是救了白寒。
　　这样就好，没有再去纠结白寒含糊带过的细节，只要知道她说的确实是真的就好，其余的我不在乎。

　　把白寒不老实的爪子从我衣服里拿出来，我认真问道：“跟我在一起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啊，我还怕你后悔呢。”白寒摇头，改玩我的手指头，还张嘴啃了啃，像是要报复我之前咬她脸颊的仇一样。

　　“可我不能给你什么。”
　　在这段感情，我是有些自卑的。白寒一直都是付出的那个，我能给她的换作任何一个人也能给，可是白寒给我的，却从没人能给我。如此热烈又直白的感情，也只有白寒才能给。
　　“你喜欢我就足够了啊，我只要你的喜欢。”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白寒笑得一脸满足，“我只要你。”
　　“婚姻，生子，我都给不了你。”这句话我对林谷也说过，当初也是林谷要说结婚，我才痛快地放手了。两个人追求都不一样的话，那最后也只会是分道扬镳。
　　白寒对于我的话只是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婚姻都是形式，我才不稀罕。生子？”白寒嗤笑一声，“我最讨厌小孩子了，麻烦的家伙。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领养个。”
　　我在意的问题就这么被白寒迎刃而解，心里畅快起来。

　　“白寒。”我叫道。
　　“嗯？”
　　“还记得我们交往一个月的约定吗？”
　　“啊？”白寒吃惊，“我们不是很认真的在交往了吗？那个一个月约定不作数了吧。”
　　我笑，“你愿意把交往一个月的期限延长到一辈子吗？”
　　“我愿意！”白寒兴奋的抱住我疯狂点头，“我愿意的！非常愿意！”

　　一切值得在意的问题都被解决，喜欢的人也在身边，似乎应验了方晓舒当初所说的话，她说，“宋萍，你一定会幸福的”。
　　如她所愿，我很幸福。

　　白寒并没有对我透露她当时去G市忙了那么久是在忙什么，她这次回来后就正式的在工作室上班了。
　　对此我很奇怪，白寒上班的话学校那边怎么办，她还是个学生来着。我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后，白寒给我回答很是直白：毕业了。
　　行吧，白寒开心就好。

　　我跟白寒过上了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同出同归的同居生活，几乎是全天都在一起。顾清知道我和白寒的事之后很是气愤，这种气愤在得知我俩已经同居后更是化为了嫉妒——李悠虽然答应跟她和好了，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能给她亲密接触的机会。
　　对于顾清求和的后续，我好奇心已经被白寒搞没了。她像是个剧透人员一样，把她俩的事给我掰扯了个清楚。
　　大概来说就是，李悠狠狠地收拾了一番不懂事的顾三岁，让顾三岁再也不敢做出来无厘头的事了。而且她们在F开了家甜品店，李悠也从花店辞职了，然后顾清忙前忙后的打理着店里的事物，李悠则是一心跟着店里请来的甜点师学做糕点。

　　白寒跟我交往后整个人都变得粘糊的不行，也不许我在李悠店铺开业的时候祝贺一下，手机也被她收了起来，美名其曰要和我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的日子，不许外人来打扰。
　　托白寒的福，我下班回家之后就能吃到她特地做的饭菜，各种花样不断，吃得我整个人都要胖了，乃至于不得不勒令她不许再做这么多吃的了。倒是跟我同吃同住的她完全没有要胖起来的意思。
　　就这个问题我很严肃的找她谈论了一下，结果被告知体质问题吃不胖，她也很绝望。
　　我看着白寒纤细的胳膊，又看了看不缺肉的胸部。
　　算了，不胖就不胖吧，只是不能再瘦了。

　　手机在七夕节那天才被白寒还给我，我发了封短信给李悠，告诉她我和白寒在一起了，也祝她幸福，算是祭奠我的那段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感情，被白寒一个巴掌拍在了我的脑袋上，又把我的手机抢了回去，直呼要永远没收。
　　相对于林谷是白寒心中的刺，李悠也算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关于我之前强吻李悠被白寒看到的这件事，白寒虽然口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每次接吻的时候都像是要咬掉我嘴唇一样的用力，非要啃得又红又肿才肯罢休。
　　我知道白寒在意我的感情经历，那是她不曾参与过的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出国了，哪还有她们那些人的事儿。”说出这些话的白寒虽然面上全然是不屑，但是目光却满是失落。
　　白寒解开了我的心结，而我也想把白寒心中的刺给拔掉。她在乎那段她不曾参与的过去，也在意跟我有过感情的人。而我想让白寒明白，她是我的现在，也是我的未来。

　　七夕过去没多久就迎来了中秋，方晓舒早在我和白寒在一起后就搬出了我在G市租的房子，带着小橘子回了B市。
　　这次中秋，她没有在家里呆着和家人过，而是不远千里跑来了F市，身后还跟了条小尾巴，是虞砚。

　　“他好烦啊，怎么甩都甩不掉。”租在了我和白寒隔壁住的方晓舒趁着白寒在厨房做饭的功夫，拉着我去了她房间叙旧，满是抱怨的对我说着话。
　　我听着方晓舒这么说，看了眼同样是在厨房做饭的虞砚。
　　这种单身公寓，格局都很小，虞砚在狭窄的厨房忙碌的身影显得无比突兀，有种别样的违和感，但是他做事看起来又很干净利落，中和了这种违和感，居然还带出来一丝美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别看了。”捅了捅我的腰，方晓舒拉回我的注意力，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我原本打算回家过中秋的，他非要跟我一起过，我可不敢让我爸妈看见他，只好来找你了。我好可怜……”
　　没理会方晓舒扮可怜的模样，我也同样捅了捅方晓舒，“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长得帅能力又不差。你想什么呢还嫌弃人家？”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女孩子，我都要对虞砚动心了，帅的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人儿，天知道方晓舒哪里看不上人家。
　　“他太帅了，引人犯罪。我喜欢良家妇男，让人一看就有安全感的那种。”方晓舒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躲，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什么性格的人，我都要被她语气中的真诚打动了。

　　方晓舒这人从来不需要别人给她出主意，她办事从来都是自己做主，别人出主意也不会听，就算听了也是典型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什么事只要是她认定的，那铁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倔的要命。所以只能等她什么时候自己不跟自己拧巴了，这事儿才有回旋的余地。

　　“吃饭啦！”白寒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我拍了拍方晓舒的脑袋，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就走了。
　　感情这事儿，别人不好掺和。真要对虞砚没意思，方晓舒又怎么会让人进自己的领地，更别提让人给她做饭了。
　　方晓舒这丫头就是挑食太严重，才锻炼了一手好厨艺，轻易不吃别人做的东西，更别提是自己讨厌的人做的东西了。
　　所以我敢肯定，等方晓舒什么时候不拧巴了，虞砚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白寒已经摆好了碗筷，还开了瓶红酒。
　　“今天是有什么好消息吗？”我指着那瓶红酒问道：“要庆祝什么？”

　　白寒在我进门第一时间就把门关上落了锁，整个人挂在我身上笑得一脸开心，“爸爸同意我和你的事啦。”
　　“什么事？”我不解。
　　如果是交往在一起的事，我跟白寒早就在一起了，应该不值得她这么开心。
　　兴奋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白寒可以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同意我们去国外结婚啦！”

　　结婚。
　　我看着白寒，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以前我总觉得这个词离我很远。结婚后面总会被人带着生子，导致我连想都不敢去想，甚至可以说是惧怕的。惧怕结婚，惧怕结婚后面带的生子两个字。
　　是我给不了的承诺。
　　现在白寒把这个承诺摆在了我的面前，一如她所说的那样，我所纠结的问题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就算有问题，她也可以解决。

　　感动，心酸，喜悦，满足。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参杂在一起涌上心头，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你怎么哭啦？”停下了动作，白寒满脸惶恐，“如果你不想结婚也可以的，不要哭。”
　　我摇头，被结婚这件事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出些什么，只是抹掉脸上的泪水，直奔了卧室。

　　当初为了要拔掉白寒心头的刺，我想了很多。
　　过去她没有参与，那我就让她明白我的现在和未来都有她。在意我的感情经历，我就向她承诺从此以后只会有她一个人，我只会喜欢她一个人，只会爱她一个人。
　　结婚没有考虑过，但是我买了戒指。
　　哪怕没有一纸文书，我也想告诉白寒，她是我认定的人，想用戒指圈一辈子的人。

　　卧室有个带锁的抽屉，钥匙一直被我贴身放着，里面就是要送给白寒的戒指。
　　我把盒子拿了出来，白寒跟在我后面也进了房间，有些好奇的看着我手中的盒子，“送给我的？”
　　“嗯。”我点头，示意白寒接过去打开。

　　可能是包装盒的模样太好猜里面是什么东西了，白寒接过去之后迟迟没有打开，眼眶有些泛红，紧抿着嘴唇，极力克制的模样。
　　我把手覆在白寒的手上，感受着她轻微的颤抖，用力带着她的手把盒子打了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你愿意从现在到未来，不论贫穷或者富有，都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捻起戒指，我单膝跪地认真看着白寒。
　　“我愿意。”说完这句话的白寒泣不成声，手伸出停在我的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把戒指套在白寒的无名指上，我顺势拉着白寒的手站起来把她拥进怀里。

　　“以后我们只属于彼此，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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