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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哥,我是珍妮。”吴珍妮果不其然听见对方一阵沉默:“如风早上走的匆忙,我整理他的衣服发现了这部手机。我看着像雨荨的,没想到还真是。她今天上学吧?我下午给她送去。”
“雨荨的手机在你手上?”吴瑞轩未答反问。
吴珍妮笑了笑,违心地说道:“是啊。确实凑巧。”
“不必送。你替我处理掉。”吴瑞轩干净利落的甩出这句话,嘟一声挂断。
吴珍妮把玩起这部通体粉红的手机。她逐一删除雨荨的自拍,看见一张张灿如初夏般的笑脸在眼前隐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她成功激怒了吴瑞轩,不知哥会怎么收拾这个红杏出墙的小妖精。最好打的她三天不能下地,看她还如何勾引季如风!
吴瑞轩挂上电话把车停在路边。他早已心似乱丝,他需要平复如火山爆发般的怒气,他明白越是如此他越要冷静。吴瑞轩以超凡出群的意志力迫使自己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他现在唯一想求证的无非是雨荨和季如风的关系。只要一想到这,他就不由自主的暴跳如雷——雨荨竟敢!竟敢对他阳奉阴违!他越想越气,雨荨不是说昨晚上是跟雨葳在一起?那手机又如何会落在季如风身上?
吴瑞轩只好不顾脸面地播下冷松月的号码,他迫切需要求证一个俨然已成定局的事实。“松月,我有事问你。”吴瑞轩异常严肃的口吻令冷松月原本调侃的态度发生变化,他也一本正经起来:“什么事?”
“雨葳昨晚是跟雨荨在一起吗?”
“是啊。”冷松月一听跟雨葳有关,立刻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我怀疑……她俩是去找季如风了。”
“什么?!”冷松月简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连声音也几乎变味。
两个男人无心工作,一下班便飞快赶回吴家。吴瑞轩前脚刚到,冷松月后脚就迈进大门。管家惊愕地迎上前来:“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
“雨荨什么时候回来?”
“司机已经去接了。应该十来分钟就到。”管家见两人面色不虞,便小心谨慎的回道。
吴瑞轩点点头,率先进屋。冷松月尾随其后,他被吴瑞轩的一通电话搞得心惊肉跳。与其在办公室坐立不安,还不如亲自问个清楚。
“你这消息准不准?别是珍妮诈你。”冷松月一肚子狐疑。
吴瑞轩抬头望了一眼挂钟,说道:“确实是雨荨的手机。但也不能确定雨葳跟她在一起。雨荨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这丫头现在没句实话,是得好好教训她了!”
冷松月摩挲着下巴,眯起双眼,笃定道:“雨葳不敢说谎。她俩昨晚肯定在一起!你预备怎么办?”冷松月心里没底了,他这会恨不得杀了姓季的!竟然把脏手伸向雨葳!
“怎么办?一个巴掌拍不响!治住雨荨,对付季如风我自有办法!”吴瑞轩面露杀气,阴森可怖。
冷松月撇撇嘴,劝道:“差不多得了,你别把雨葳吓着。”
吴瑞轩瞪了他一眼,怒道:“刚好让她也长长记性,不该学的别跟她姐学!”
约摸十几分钟,门口传来女孩们银铃般地娇笑,如山涧涌出的清泉,叮咚作响。“雨葳你昨穿的那短裤特好看,哪买的?”是雨荨。
“那是Amy姐送的。你不是不喜欢牛仔裤么?”雨葳也在。
吴瑞轩蹙眉问道:“雨葳不去体操馆了?”
冷松月摇头:“为了明年的比赛,前儿练得太过,膝盖旧伤复发。这几天都去不了。”
吴瑞轩抱臂靠在沙发上,他想给雨荨一次机会,如果她坦白,他就宽待。
“哥……你这么早。”雨荨本来张牙舞爪地进门,看见吴瑞轩坐在客厅立刻乖乖站好。
雨葳从她身后探出头,望见冷松月,不禁惊讶道:“哥,你也在啊。”
“你们俩过来,我有话问你们。”吴瑞轩低声吩咐道。
雨荨和雨葳相互对视,雨荨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恐惧。她连跑带颠地往前走,雨葳跟在她身后,觉得有点迷惘——吴瑞轩和冷松月同时出马,一定不是小事。
“昨晚你们俩干吗去了?”吴瑞轩等二人站定,幽幽问道。“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想好了再告诉我。”
“吃饭。”雨葳刚要张嘴,雨荨已经抢先答道。
“和谁?”吴瑞轩听出雨荨在糊弄他,索性一针见血。
“就我们俩!”雨荨再次抢答成功。雨葳不由扭头看了她一眼,垂下头。
“是么?雨葳说。”吴瑞轩转而问雨葳。
“啊?”雨葳听见点名,立刻六神无主地望向雨荨。看见雨荨一个劲冲自己使眼色,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噢……是。”
吴瑞轩频频颔首:“好,非常好。”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异常平静地揽过雨荨,将她推向沙发。突然他抬起手左右开弓,一连好几个巴掌,雨荨的脸上立刻红肿不堪、通红的脸蛋上尽是他深浅不一的掌印。
吴家偌大的客厅,针落有声。只听见“噼啪”的掌掴声。雨葳看见雨荨挨打,立刻吓得泪如泉涌,她扑在吴瑞轩身上,怕他的巴掌又狠狠落在雨荨脸上。
“瑞轩哥!瑞轩哥!我错了,我说实话。还有,还有季如风!”雨葳的双颊上早是泪流成河。
雨荨只顾捂着脸,她感觉不到疼痛,脸上火辣辣的让她麻木。她只知道,第一次,哥哥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下揍她。她忽地嚎啕大哭起来,她委屈,她只是贪玩并不是有意触碰他的底线。但是这次,他一定不会轻饶自己。在客厅打她,只要站在这房子里,哪怕仅仅是个角落,也看得听得一清二楚。
吴瑞轩拉开雨葳,一把扯起雨荨,抬腿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来人!拿马鞭子来!”吴瑞轩横眉立目、怒发冲冠,一叠声喊道。
雨荨闻言大惊失色,她爬起来攥住吴瑞轩的衣摆求他:“哥哥,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红肿的小脸上淌满泪水,她怕,她真的害怕。吴瑞轩一向说到做到,他警告过自己再敢同季如风私下来往就马鞭子伺候,这次让他抓了现行,他下手必不含糊。
吴瑞轩冷漠地甩开雨荨,对佣人斥道:“都没带耳朵?拿马鞭子!”
雨荨知道吴瑞轩正在气头上,求饶认错早已于事无补。她只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爸!爸,救我!”
吴震南在书房坐立难安。好几次他都差点冲出门去制止儿子的武力行为。他着实心疼那张酷似江雪里的小脸上布满掌印,可他亦带着自己的私心——就是从这个年纪开始,雪里不再属于他一个人。她的世界里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又一个毛头小子,个个对她心怀不轨,她却单纯地来者不拒。雨荨不能步江雪里的后尘,当年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样的悲剧也绝不能发生在儿子身上。吴震南颓然倒在沙发椅中,任雨荨凄厉的哭嚎。他狠下心,当年就是自己对江雪里一再放纵,才会让林宥立有可乘之机。
雨葳听见“马鞭子”三个字,只觉浑身战栗。她手脚并用、踉踉跄跄地爬到冷松月面前:“哥,求你救救姐。你救救姐。”
看雨葳哭的悲痛欲绝,冷松月不忍心。他站起身拍拍吴瑞轩的肩膀,劝道:“瑞轩,气糊涂了不是?雨荨这丫头确实该打,可你也不能往死里打。这打坏了,最后心疼的还不是你?”
“你问问她自己是不是欠揍?!了不得,要不是发现得早,吴家哪还盛得下这尊大佛!早就巴不得跟着姓季的厮混了吧?”吴瑞轩越说越气,心里那团火更是憋得他浑身难受。他抓起佣人递过来的马鞭子,二话不说地抽在雨荨身上。
“啊……疼……”雨荨哀嚎一声,伏在地上动弹不得。雪纺上衣在鞭子落下的一瞬间撕裂开来,里面雪白的肌肤被画上一道艳丽的红。疼,好像有人拿着火灼伤了她一样。
雨葳见状颤抖着一个趔趄跌进冷松月怀中。她看不下去吴瑞轩的鞭子一下下抽在雨荨的背上、手臂上、大腿上,她钻进冷松月的怀中泣不成声。
客厅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唯有女孩断断续续的抽噎和鞭子扬起落下的“噼啪”声。雨荨好想求饶,可她根本说不出话、。一波接一波的疼痛下,她难以分辨到底哪一鞭轻些,哪一鞭更用力些。她自然也数不清吴瑞轩到底已经抽了她多少下,她只知道,如果再打下去,她的身体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冷松月搂着雨葳,不愿让她看到这一幕。雨葳胆小,他完全没有必要用这么大阵仗教训她。他探出头仔细看了几眼,心中有了底。雨荨虽然遍体鳞伤却未伤及要害,而且每道伤痕不过是微微破皮,以吴瑞轩的底子,一鞭子下去想不皮开肉绽都不行。到底是舍不得,冷松月放了心,看来吴瑞轩也就是吓唬吓唬那丫头。他抬起头冲管家使个眼色,示意管家去搬救兵。管家立刻心领神会,一溜烟奔向二楼。
“老爷。”管家敲了敲吴震南的房门:“老爷,快看看吧。少爷再不停手,小姐就真撑不住了!”
吴震南腾地站起来就向门口走,刚走了几步却突地立在原地。不行!他不能心软!这次他势必要把江家女儿留在身边!
“老爷?老爷?”管家见吴震南决意袖手旁观,只得转而求助夫人。最后还是李凤娇出面调停:“瑞轩!你要打死这孩子么?别说这丫头了,任谁也受不了你这么重的手!”李凤娇只是不愿徒生事端。原本看着雨荨挨打,她最是幸灾乐祸,就差睡着笑醒了。可她也怕这丫头万一真出个好歹,必会要了吴家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命。
吴瑞轩扔下手里的鞭子,指着雨荨咆哮道:“不要脸!你说!你跟季如风不清不楚,你至珍妮于何地?至我于何地?至爸于何地?至吴家于何地?!”
雨荨惨白的脸上汗水与泪水交织并下,一时难以分辨。身上横七竖八的伤,令她不敢轻举妄动,动辄牵动伤口疼地她几近昏厥。除了流泪,她无言以对,她实在没有力气说话。哥哥这一次,打伤了她的□□也打碎了她的颜面。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她趴在地上挨打,看着她哭着求饶。她该怎么办?没有吴瑞轩的世界,天就塌了,他这么狠心地对她,是因为他已经不再喜欢她、不再爱她了吧?
吴瑞轩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雨荨苍白的脸色、肿起的双颊,还有伤痕累累的后背,无不令他自责。到底是打重了,他怒气上头便顾不上手里的分寸,更拿捏不好轻重。“说话!”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雨葳哭着上去搂起雨荨,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恨意席卷了她。她们姐妹怎么就走到今天?她们的人生,是谁替她们做了主?她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物件、不是宠物,可以任人规划、受人摆布。就算雨荨和季如风真有什么,她就该被吴瑞轩一顿毒打?什么是天经地义?如果真是命里注定,那冷松月和秦妙音算什么?他们又至她于何地?
“瑞轩哥,我就想问你,你这样对我姐,到底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季如风,还是因为季如风是个男人?”雨葳含泪看向吴瑞轩,眼神中多了几分偏执与倔强。
吴瑞轩愣怔地望着冷松月,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冷松月讶异地从沙发里站起身,不可思议地问道:“雨葳,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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