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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
啪!
金碧辉煌的主殿中,只有孤零零的三个人。
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无比清脆的耳光声,而趴在门外偷听的仆人们也被铁青着脸的皇室管家驱赶开来。
季秋捂着脸倒在地上,眼泪如决堤的河流般浸湿了嫩白的小脸。
她原本的任务方案,是一边用积极的态度敷衍父母,一边用拖字诀熬死伊丽莎白——根据对方的健康状况,也就在这两年了。然后慢慢洗脑爱德华,让他以江山为聘礼迎娶自己。
大龄公主嫁入邻国做续弦,然后将两国版图合并的例子,近百年来就有一例。国家合二为一后,双方的敌意也会慢慢消散。
至于爱德华,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两个王国的财富,十之八/九会同意的。
可突如其来的泄密,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
明明她已经这么小心了,为何还会被国王和王后发觉?
“我真没想到,你会荒唐到这个地步!”玛丽王后颤抖着手,脸色发白,好像要晕厥了。
一向娇惯女儿的查理脸色前所未有地凝重。比起玛丽所关心的婚姻问题,他更担心此事对两国政治的影响。
唯一的共同点是,两人心中充满了苦涩的失望。
别说王储了,凯瑟琳连公主的角色都扮演不好。要不是他们发现得早,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父王,母后…我错了。”
季秋知道,人赃俱获的情况下,只有诚恳认错才是唯一的活路。
难怪比武大会那日她隐约听到了一些动静,原来是拉尔夫公爵见她仓促离席,于是偷偷跟了上去。
偏巧公爵大人曾在两国的会谈上见过爱德华国王,他一眼便认出这个与自己心上人私会的男人,顿时惊怒交加。
从天堂坠入地狱,恐怕就是这种感觉。
拉尔夫公爵知道自己受到了国王与王后的青睐,也收到了公主的几封不冷不热的回信,心中早已飘飘然地把自己当做了未婚夫。
因此,这位备胎一号一时接受不了惨痛的现实,于是深夜策马入宫,愤愤不平地向国王告密。
季秋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国王与王后只有这么一个继承人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废却是不可能废的。
只要她的身份还在,就总有翻盘的办法。
“接下来的一年里,罚你在寝殿禁足。”查理国王转动着手中的玫瑰念珠①,疲惫地闭上眼,“如果继续执迷不悔,就只能将你送到修道院去了。”
“相信我,父王。我一定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季秋松了口气,含着泪点头。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宽容。”查理国王与玛丽王后对视一眼,叹息道:“一年内,你必须为自己挑选一个所有人都满意的丈夫。否则,我们将在一年后为你和拉尔夫公爵举办婚礼。”
说实话,对于凯瑟琳犯下的错误,这样的安排已是网开一面。但如此一来,留给季秋的时间就不多了。
再加上无法外出的条件…
刚刚放松的心脏再一次开始剧烈跳动。季秋咬紧泛白的嘴唇,艰难地应了下来。
她第一次在任务中体验到一败涂地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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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出了什么事?要我说,他们的惩罚也太重了些。”
身着白色刺绣睡衣的珍掀开金色的宽幅床幔,大大咧咧地坐在季秋身边。
国王与王后虽关了季秋紧闭,却没有禁止探访。而披头散发、第一个赶来安慰她的便是珍了。
她颇为自己的好友打抱不平,讲了许多绯闻轶事来逗乐季秋,大有留下过夜的意思。
季秋心里一阵感动,握住珍的双手。在珍的喋喋不休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突然照亮了她的脑海。
“唉,又不能听戏,又不能跳舞,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乐趣!”她假装痛心地抱怨起来,捶胸顿足。
果然,讲义气的珍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自己会每天为她带来最新的消息。季秋无法出门的一年里,她将成为好朋友最忠实的眼睛和耳朵。
有了珍这个强力消息来源,加上与追求者们的书信往来,季秋相信自己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潜在机遇。
剩下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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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的效率,却远比她想象的高。第三天清晨,她便带来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睡意朦胧的季秋没有听见卧房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不过身上突如其来的重压还是向她宣告了珍的到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一张因兴奋变得通红的面孔:“你绝对不会相信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她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重复道。
“诺里斯太太真的有一个情人!”
珍口若悬河,向她详细描述了自己的破案过程。
约翰决斗的第二天,她特意去找安娜·诺里斯,向她表达自己的羡慕之情。在她看来,有一个愿意拔剑捍卫自己尊严的丈夫简直浪漫到爆。
与她的激动相比,安娜的表情显得茫然而冷漠。
“什么决斗?”
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安娜昨夜分明是回家的,可约翰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她也丝毫没有察觉到丈夫情绪有异。
再联想到约翰的心事,珍敛了笑意,心里对安娜留了神。
也不知是珍运气太好,还是安娜被冲昏了头脑,那天下午她真的被珍抓到了现行。
“朱迪丝告诉我,诺里斯太太在茶歇之前便躲了起来,大家对她的懈怠很是不满。而我刚好知道,地下室里有个隐秘的杂物间,极少有下人知道。要想不被发现,那里是最佳选择。”
正当珍悄悄踏着楼梯向下走去的时候,杂物间的门开了。她赶忙缩回头,透过栏杆缝隙朝那里看去。
身穿藏蓝色卫兵制服的男人安抚地拍着怀中娇小的女人,她蓬松的棕发靠在男人胸前,像一只依偎着他的云雀。
接着,“云雀”假装恼怒地推开他,露出了诺里斯太太的脸。
珍吓得捂住自己的嘴,用最轻最缓的脚步逃离了那里。
“最刺激的是,那个男人还是个外国人。”
听到这里,季秋的心突地漏了一拍。
“我怎么知道的?很简单,虽然他非常聪明地换了全套卫兵制服,却没有换鞋。我一眼就看出来,那双鞋是德蒙兰德流行的样式。”
若论时尚触觉,浸淫此道的凯瑟琳和珍都是大师级人物。不要说鞋子的款式了,在那昏暗的灯光下认出它是安彭斯小牛皮还是巴利文山羊皮都不成问题。
季秋无力地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心里有一个极可怕的猜想。
“那个男人…长得怎么样?”她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黑发,高大挺拔,精致的鹰钩鼻,还有含情带笑的双眼。
没有错了,那就是伪装成使团成员的爱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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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来源于欧洲天主教的一种宗教法器,来源于《玫瑰经》
狼率先自爆了,不过任务还是得完成
季秋烦恼到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