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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南宫锦自然没能逃掉,他们一家子刚出城门,就被司马九歌安排侯在那里的人抓个现行,然后悄悄带回城内别院,关进地牢。
司马九歌与即墨珩还在对南宫氏的生意收尾,没有马上去见南宫锦。辜诗魂知道人在地牢后,只对司马九歌说了句“南宫旭留给我”,竟也置之不理。辛烨守在别院,时而探望邵齐,时而给洛珈夜传递消息,即墨绯叫他陪着去过一趟地牢,却在远远地望了眼南宫锦后,病倒了。
多年不曾生病的人,此时病来如山倒,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意识不清。即墨珩将事情交给云寒脩全权处理,自己则守在床边,日夜照顾。司马九歌每晚回府后,都会过来看她,说会儿话。
辛烨觉得愧疚,曾问即墨珩,为什么即墨绯在见过南宫锦后忽然病得厉害,却又无需服药。即墨珩对他说,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如此,辛烨不再过问,每日随司马九歌前来报到。辜诗魂也来过几次,就连仇隽都带着邵齐前来探望过数回。
日复一日,岁暮天寒。等即墨绯病情好转,能下床出门时,已近除夕。
这段时间,除去端木竑下令查封的极小部分,其余南宫氏的产业,大部分被云寒脩收入囊中,剩下的则被司马九歌拿下。街头巷尾的议论,因为端木竑派人四方缉拿南宫族人传至鼎盛。
世人往往对真相毫不在意,他们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立场,对传闻加以夸大,甚至有人听后心生怨怼,往南宫府大门泼尿丢粪。
这些,即墨绯不知情。
朔风凛冽,万木凋零。她站在走廊,望着地牢方向出神,忽感肩上一沉,回头看去,柔声笑道:“你来了。”
即墨珩走到她身前,将披风的绳子系紧,语带责怪,“才刚好点,就出来吹冷风。”
即墨绯往他怀里拱,“屋里闷得久了,出来透透气。”
她一撒娇,即墨珩就没法子,将人揽住,说,“走吧,去地牢看看。”
即墨绯转头,问,“九哥回来了?”他们曾约定一起去看南宫锦。
即墨珩颔首,“他在地牢外等我们。”
果然,行至地牢,便看到司马九歌负手而立,望着他们过来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即墨珩揽着即墨绯,似是毫不在意,神色自然地走近,“小绯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话落又问,“辛右使怎么不来?”
“他最近盯着仇门主和邵齐,恐生意外。”司马九歌领先一步,转身走在前面,说,“我们下去看看。”
南宫锦的正妻在生南宫芸时,血崩而亡,长女是太子妃,端木竑念及她不知父兄作为,下令禁足东宫暂未剥夺封号。地牢中只有南宫锦、南宫旭,和南宫芸三人。
他们自入牢中以来,除去看守定时送饭外,没有其他人来过。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南宫锦和南宫旭刚开始还想过各种法子要出去,也试图呼喊救命,到后来筋疲力尽并无效果,便老实待在原处,不再折腾。南宫芸好似变了一个人,出奇沉默,每日按时吃饭,极少言语。
即墨绯见到南宫锦时,他下巴上的胡须已经很长,头发三三两两地垂下几挂,外衣褶皱脏乱,与昔日趾高气昂的样子,判若两人。此刻,他正靠在墙角休息,听到脚步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南宫旭和南宫芸倒是抬头看向来人,前者怒目而视,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后者眸光一闪,终是低头,没有说话。
即墨绯没有看南宫旭兄妹,她上前一步,靠近牢房,问,“南宫锦,你想过有一天,会落入我的手中吗?”
南宫锦没回话、没睁眼,靠着墙一动不动,仿佛熟睡。
即墨绯却知道他听得见,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当年你离开慕容家单干的缘由,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是爹爹在一次外出采办的时候,带回罗安培养的。以爹爹的为人,定会对你悉心栽培,果然,你也不负所望,成为一家绣坊的管事,替慕容家博来不少盈利。”讲到这里,她莫名笑了下,“我今日来,并非找你叙旧,就是想问问,你本是南宫旁枝家的一个庶子,早被父母、家族遗弃,是爹爹让你出人头地,重新回到南宫家有一席之位,你为何要害慕容家至此?”
闻言,南宫锦的眼皮抖了抖,依旧没有睁开。
“真的是想要取代慕容家,成为皇商第一吗?还是因为……”她神色突变,语气凌厉,“还是因为你看上娘亲,求而不得,心生恨意?!”
南宫芸一直在听即墨绯说话,听到这里,她徒然瞪大眼睛,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又看向南宫锦。
直到这时,南宫锦才睁眼抬头,他的眼神有一瞬闪烁,然后望向即墨绯,说,“你既然知晓,又何必多此一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南宫旭似是没有料到南宫锦会这么讲,他狠狠地瞪过去,仿佛想要求证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父亲。
心中所想得到证实,即墨绯一时情绪上用,连退两步。即墨珩上前,让她靠到自己怀中。沉默片刻,她深吸了口气,回,“我知你对南宫家族并无感情,我们也不会滥杀无辜,只不过你膝下这双儿女的命,我便替慕容家收下了。”
“你!”南宫锦张开嘴,想说什么,已被即墨珩丢进一颗“小哑”,顿时说不出话来。
南宫旭见状,大声问道,“你们给我爹爹吃了什么?”
即墨绯不答反问,“林乐蓉腹中之子,是不是你的?”
南宫旭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南宫锦。
林乐蓉的眼睛,有三分肖似已故的慕容夫人,他是知道的。他曾尾随父亲至庄子,亲眼见到父亲在林乐蓉身上肆意宣泄的场景。她那白嫩玲珑的身段和低低哭泣的呻.吟着实令人心痒难耐,所以时常前去。但这事,是瞒着南宫锦的,此刻见他似要发怒,南宫旭马上回头反驳,“你敢污蔑我?”
即墨绯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拿在手上转了转,说:“我自有让你讲实话的法子,”她语气一凛,“我再问你一次,林乐蓉腹中之子,是不是你的?”
南宫旭虽不惧即墨绯,却惜命,他怕她一怒之下毒死自己,咬咬牙,老实回道,“是又怎样?”
即墨绯却不看他,回头淡淡地说了声,“辜庄主,你可听见了?”方才即墨珩揽住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辜诗魂到了。
果然,辜诗魂不再藏匿身影,从阴暗处走出来,对司马九歌说,“九爷,人我带走了,你可有意见?”
司马九歌从腰间拿出钥匙,递过去,道:“请便。”
南宫旭似是知道辜诗魂要对付他,吓得连连倒退,爬到墙边,双手抱胸抵抗,“你,你要把我怎么样?”
辜诗魂开门进去,对他笑了笑,说,“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话落,不想听他废话,一下将人打晕,拖出门外。
司马九歌重新将门锁上,问即墨绯,“你还有话要说吗?”
即墨绯摇摇头,“我们也走吧。”
“咚咚咚……”南宫锦忽然敲打牢门,无声问道:“你们要把旭儿带去哪里?”
即墨绯回头看他,嘲讽道:“原来你并非铁石心肠,还知道护犊。”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可惜你那旭儿得罪的是辜庄主,想必他的手段,锦老该有耳闻。”
言毕,不再理会。
离开地牢后,司马九歌有些担忧地问即墨绯,“你脸色不太好,没什么事吧?”
即墨绯摇摇头,说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原本打算与阿珩趁‘至日’去拜访伯父、伯母,不成想无故病了场,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她看着他,说,“九哥,除夕你回府里去吧,一年也没几日在家中陪他们。”
司马九歌犹豫了下,颔首道,“好,你们要来吗?”
即墨绯婉拒,“除夕夜,该与家人一起过,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元日一早,我随阿珩去司马府邸拜访,你代我们转达一下?”
“好。”司马九歌回完,笑问:“小时候也没少来,怎么如今这般生疏?”
即墨绯也笑,不说话,三人朝客房走去。
须臾,司马九歌问,“南宫芸你打算怎么处理?”
即墨绯回,“就按照你与阿珩商量的办,我刚看她在牢房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想来从不知父兄为人如此,既然无辜,我们便不能迁怒。”
司马九歌没什么意见,他之前与即墨珩商量时,便有心放南宫芸离开,但又担心她生事,没想到折中的法子。倒是即墨珩听后说,即墨绯有一药名为“忘川”,服用者会睡上三天三夜,醒来后前尘旧事尽忘,不知自己是谁,家在何方。如此,他们便打算先让她服药,然后派人送至博罗边境,安置于一户农家。等她醒来后,自有人在身旁,出不了事。这样也好,他又问:“南宫锦先关着?”
“先关一段时间,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不能慰藉慕容氏亡魂,总得让他亲眼见到南宫一族败落才行。”说到这里,她看向他,反问,“何况你们不是打算拿他试探邵齐么?”
即墨珩接话,“邵齐能以自伤来消除大家疑虑,哪怕知道南宫锦在地牢,也不会贸然出手。虽说试探,基本不成。”
司马九歌表示赞同,“就先关一关,正巧罗安的事还未处理完。”
他们没有异议,行至客房入口,三人分开。
即墨珩随即墨绯进房间,甫一关房门,她就转头对他说,“这几日,我们挑个时间去宫里见见端木竑吧。”
他有些意外,挑眉问道,“去做什么?”
“去聊聊往事,顺便提醒他处理慕容家的案子。”
这是心急了。
即墨珩揉揉她的头发,笑着应下。
在他们轻言细语讨论接下去的安排的时候,辜诗魂一路提着南宫旭来到罗安最有名的男娼艺馆,他已在途中废去南宫旭身上微不足道的三流武功,且挑断他四处筋脉,以后不能重新习武不说,还四肢无力、提不得重物。
天色尚早,馆内还未营业。他进门声不小,闲在里头的鸨母吓一大跳,刚要出声骂人,就被一张邪魅俊美的脸庞砸得说不出话。
辜诗魂对鸨母的反应习以为常,将人往地上一丢,上前问道:“你可是此处鸨母?”
鸨母到底见过世面,听到问话,很快回神,“正是,不知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这个人,”他手指南宫旭,“我要你安排他侍奉那些有特殊喜好的顾客,不分昼夜,越多越好。”讲到这里,他问,“你们此处有助人持久发挥的药吧?”
这种药自然是有的,但上不得台面,通常宣称没有。至于特殊喜好,无非就是去伺候那些好男风的客人,只不过……鸨母蹲下.身,抬起地上恹恹欲倒的人的下巴,想瞧瞧姿色。
这不看还好,一撩开他遮面的头发,鸨母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看辜诗魂,结结巴巴说道,“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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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除夕”是12.31,元日是1.1就是现在的元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