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th新女驸马

作者:废死faith的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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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葛州府位于京城以南,水气丰盛果物丰盛人群丰盛…而麻烦、更是丰盛。连原本不常惹麻烦的人大清早也轰轰烈烈地制造出事端,成了足以在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人物。

      知府邸内,天香坐在檀木制成的黑色主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啖着樱桃。位于前方、瘦小的身体隐隐发抖的赵知府,鞠躬哈腰道:「公、公主,下官真是毫不知情啊!否则下官岂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赵大人。」天香微抬下巴,冷然地觑他一眼,粉嫩的唇边扬着浅笑,却只带给对方更大的压力。「其实这事儿也算小,不过是把我家驸马抓去关个一时半刻罢了。你说驸马大白天在街上聚众滋事,还打伤了赵大人你那位宝贝的独生儿?本公主是个讲理的人,说什么也会命驸马负起责任来…」
      「不、不,公主,这一切都是误会!下官、下官已调查清楚,驸马是无辜被卷入的,全是小儿鲁莽在先,血气方刚对驸马有所失礼…下官、下官代儿赔罪!请公主原谅!」老知府乎地一跪,头埋在交握的手臂之后。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公主也就相信你的判断。」对于有人跪在前头的场景,天香只是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而口吻流露出相当为难勉强的意涵。「可赵大人,你家少爷的伤,要算在谁头上?」
      「小儿的伤自是他自己的错,他自己负责!」
      天香挑起眉,一副惊讶敬佩的样子。「我朝有你这样清廉无私的官,真是百姓之福啊。」
      「下官不敢居功,下官教子无方,下官──」

      就在她打算命赵知府闭嘴的时候,身穿青蓝衣袍的年轻书生已踏进厅内。他光滑清丽的脸庞挂着一抹笑,子夜般的黑瞳内却理智冷然,彷佛一位戴了人畜无害面具的表演者。天香打量着他,像个商品买家似地环起手臂,还算满意这件自己特别为他挑选的衣装。

      「我说你这个人,莫不是跟牢笼结下什么不解之缘?本公主才一个没注意,转眼间你又被抓去关了。」那不知该说是无奈还是调侃的口气,有着相处多年、与彼此知之甚稔的心照不宣。
      貌美的青年双手有礼地作揖,眼底总算在见着天香后,瞬间浮起与唇边相应的温柔。「多谢公主再次搭救…」
      他侧过头,朝赵知府微微一笑。
      「也感谢赵大人网开一面。」
      「驸马,是下官调查不力,还望驸马见谅!」赵知府只匆忙地看了书生一眼,随即因恐惧而飞快地低下头。来者身上的外袍,是如辽阔天空般的鲜蓝色,与那清高英凛的气质互为烘托,飞凰游龙之姿,人间难得一现。
      任何人见了青年这模样,也该隐约猜出对方出身自是不低,偏偏他家的不孝儿有眼无珠,谁不找麻烦,一找就找个不能惹上的主儿…!

      「驸马公主,今日一事全是下官的错,恳请开恩,莫要降罪于小儿。」赵知府恭敬谦卑的语气,全是对管教独儿失败的痛心疾首。
      「赵大人,若你无法爱民如子,也当爱子如民。」青年淡然平静地道:「在此之前我已听过赵公子在当地的“事迹”…今日虽遇上公主开恩,但来日又会如何?不论是为葛州府的百姓,还是为你赵家的将来,赵公子的行为你皆不能再视而不见。」
      赵知府点头如捣蒜,无地自容。「下官谨记驸马所言,多谢驸马公主开恩。」
      「欸、不是还有另一个人?」沉默一阵子的天香这时才开口:「那个跟驸马一起被抓走的家伙,没放出来?」
      「是是,下官这就命人去把他带来!」

      赵知府离开后,偌大的厅内只剩下天香与她的驸马。她用手肘撞了对方一下,原本还算严厉高贵的气息,全都转为平易近人的熟悉。「你把人家的独生儿打成猪头,要是以后产生创伤后阴影,看你怎么对人家负责。」
      「皮外伤罢了,不打紧的。」冯素贞笑得云淡风清,像在说着明日计划的郊游。
      「以后这等有趣的事要记得找我,可不准你一个人扮英雄。」天香像是抱怨又像撒娇地嘟起嘴。「醒来见不着你,还以为你真去帮我买甘蔗了,谁知一出房门,店小二就来说你被知府抓走的事…把我吓得早饭都吃不下,心想这姓冯的是不是又被发现什么天大秘密?」
      「我岂有秘密?」
      天香瞪了她一眼。「谁知道继女驸马之后,你会不会在哪天现出长角妖怪的原形?」
      「我真是去为公主买甘蔗的,瞧?」冯素贞保持着极为无辜的笑,从怀中抽出一根短甘蔗当证明。「所以才会在路上遇到赵家那小恶霸,娘子可要体谅为夫的苦衷啊。」
      「这么短?」别说体谅了,天香显然很不满意。
      「其它的拿去打人了,这根还是我用生命保护下来的。」
      「你怎能拿吃的东西去打人?」天香拿甘蔗敲了冯素贞的手臂,对方淡淡地瞄了她那与说词不符合的行为。「我可不记得把你教成如此浪费食物啊!」
      「我可也不记得被你教过。」

      「──冯兄!」一道惊慌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轻声细语的吵嘴,来者是一名二十出头的便衣青年。「太好了,你没事吧?」
      「没事。」面对忙乱的人,冯素贞总是一贯安抚的语气与浅笑。而她冷静自若的仪态、如沐春风的笑容,也总能让人心头踏实,不再浮躁。「曾兄,请容在下向你介绍──」
      她的手放在天香背后,温文儒雅地宣示世上唯一的所有权。身穿淡青绿衣的天香,娇弱身姿俏丽动人,乍看之下甚至是温婉谦和,千娇百媚。在还未开口之前,迥异却又格外相融的气质,已诉说出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
      「──这位是贱内。」
      「夫人就夫人,什么贱内贱外的!」天香暗地踩了冯素贞一下,不过被躲开了。今天这个公主特爱动手动脚,看来她心情果然不太好。
      「冯夫人。」姓曾的男子抱拳,北方口音。「今日有难,承蒙冯兄出手相助。岂知却连累冯兄入狱,二位请受在下一拜。」

      「算了吧,你这个冯兄什么也没有,就是霉运特别多。我看她光是走着走着都会被官府抓走,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天香好奇地望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北方来的吧?」
      「是的。在下名唤曾自在。」他看来对自己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总是会引起初见之人奇妙的笑容。
      「你该不会有个弟弟叫曾逍遥吧?」
      「正是,今年十岁。」
      「自在逍遥,人间乐事!」天香笑了,豪爽地揽住男子的肩,引着他步出知府邸。「光是为你兄弟俩的名字,今天也要跟你喝个几杯不可!」
      后方的冯素贞彷佛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选择放弃地沉默下来。男子那脸红无措的姿态使她发出叹息,这个公主怕是忘记自己着女装的事实了。
      「贱外,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
      冯素贞无言地扬起苦笑,温顺地跟在“贱内”的脚步之后。

      ***

      酒馆客栈里,三人围坐的桌子摆放着鲜虾丸子、鸡泥萝卜酱、肉丝炒翅子、馒头蜂糕各一品,清酒一瓮,几迭下酒菜。曾自在那北方独有的见识阅历与天香广交好友的性子一拍即合,虽说男女有别,但几杯黄汤下肚后,性别界限也在交谈甚欢中悄然消逝。

      冯素贞安静地望着客栈来来回回的人潮,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声,心里有点无奈,又感到些微不是滋味,因为是本该仅属于她跟天香的用餐时光…倒也不是大吃飞醋,只是觉得不舒坦。她是个只能在固定习惯的仪式中放松心情的人,而跟天香的两人相处便是这种仪式之一,现下多出个外人,让她一到外地本就警惕的心,变得更多疑难安了。

      对天香来说,旅行是一种随机性的乐趣,随心所欲行动、兴之所至停留,在旅途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先有预料、先行计划,而这也是备受她喜爱的主因。满怀雀跃地迎接一个又一个的未知,为所有发生在眼前的人事物赞叹与惊讶,将“活着”的感触牢牢地谨记于心。

      可当旅程里加入一个酷爱照计划行事的同伴后,这个乐趣常会被以一句“太危险了”给打发回去。

      冯素贞每到任何陌生的地方,会率先寻找能使她放心的东西,在无人的野外便是能隐匿自身、易于逃脱的路线,若在客栈休息,她会向店小二打听当地特殊的习惯与该注意不犯下的错。

      所以天香总忍不住取笑她:“胆大心细才是豪杰,你却这么像个女孩子家。”
      冯素贞则会摆出那张君子不与小人计较的表情,轻松回道:“防范于未然,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不给其它人添麻烦。”
      我的一生已给太多人添了太多麻烦。说出这句话时,那双静溢如湖的黑眸,会闪过比天香自己的面容都更为熟悉的忧愁。

      「这么说…你是为了两年后的科举,才打算到京城去暂居?」
      「是啊,从昔日的状元冯绍民、到这届的探花郎陈昭,都是平民也能一夜翻身的好证据,我定要效法二位,考上科举一来光耀门楣,二来也能报效国家,为吾弟树立做人的好榜样。」
      天香的笑容有些勉强,嗯嗯地应着,喝了口酒。「你可真是人不符其名,理想毫不自在。」
      曾自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可百无一用是书生。今日若非遇到冯兄相救,我怕是连实现理想的机会也无了…啊、瞧我这脑袋瓜子,还未问过冯兄大名呢!」
      又被抓回话题里,冯素贞连眼睛也未眨过地说:「在下名为冯少英。」
      无人知晓她的心绪才刚云游到不知名的他方去,只有天香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问“冯少英是谁啊?”的样子。
      「少年英雄,人如其名!」曾自在举杯敬酒,满是崇拜。
      「曾兄过奖了。」冯素贞笑了笑。少年英雄,或许还该加个“夭折”二字。

      当年冯知府之妻柳氏,诞生了一对龙凤胎,各自取名为少英与素贞,谁知男儿早夭,仅留下一女。此女在将来肩负起父母对男儿的期许,饱读诗书,学武习字,终于长成了文武全才的奇女子,成就了一桩势必传颂千古的世间佳话。

      突然,原先已够吵杂的酒馆,又迎来了更为纷扰的噪音。赵知府的独生子,这次带着十几个练家子上门叫嚣。「姓冯的小白脸,你给本少爷滚过来!」
      天香坐在原位,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望去,很快便发现穿着一袭风雅白衣的年轻公子,还有他脸上又是乌青又是红肿的大小包。「…人间难得几回有,穿衣猪头来报仇。幸好你今天没穿白衣,不然这时也是猪头一列了。」
      冯素贞没有移开座位,只是侧坐了身,冷眼旁观。「赵公子,你在惹事生非之前,何妨先想想家中老父会多么痛心?」
      「少废话!今天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不小的主儿,在葛州府,本少爷就是老大!」
      「错了。」天香笑脸盈盈,娇媚的笑声格外清脆。「既然本女侠在此,葛州的老大就是我。也算你爹不幸,一世清官,却生出你这个仗势欺人的败类。」
      「你这女人──」
      「放肆!」突闻一道威严低斥,冯素贞毫不费力地拍下桌子,一颗白馒头如箭飞去,准确地堵住赵公子的嘴。「读圣贤书却口无遮拦,无礼之徒。」
      那白馒头塞得又牢又深,使赵家少爷得花上一番功夫才能从喉中全数挖出。天香愉快地拍了冯素贞的肩膀,笑道:「你这招还挺帅的,下次记得教我。」
      「这可不成,因为我这招本是准备来对付你的。」冯素贞闪过天香的拳头,已有八分醉意的曾自在只是傻傻笑着。

      「你们还在看什么?!快去教训那两个家伙,快啊!」赵公子气急败坏地推了身边的保镖,其它几个见状,才赶忙摆开架势正欲一拥而上。
      此时,一阵微风吹来,几乎带着幽然香气的清风,赵公子连眨眼也来不及,姓冯的青年,其绝美却冷冽的容颜,已翩翩降落眼前。客栈的围观者皆张大嘴巴,没人能将视线移开这幕、只在江湖高手对阵中才得以一见的神奇景象。
      「赵公子。」昂扬站立的冯素贞,湛蓝的外袍下摆悠然飞扬,证明了方才无人得见的移动。她摇开纸扇,“刷”地一声,带来莫名的严肃尊贵之感。「在下是读书人,不喜动武,我们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你…你…」赵家少爷惊颤着身子,发抖地命令那十几个呆站的保镖。「你们还不来保护我!」
      「少爷,我们…我们动不了啊!」
      「你们就当几尊守门的雕像,直到麻穴自动解开为止吧。」天香,抛着掌心里满满的花生──这是刚才冯素贞剥好给她下酒的──一口一口往嘴中送。
      「夫人好功夫!」曾自在早就醉得趴在桌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且让在下为…为冯兄和夫人这对…侠、侠侣敬上一杯!」
      「你这北方人的酒量也太差劲了吧?」天香吃完花生,随意地把手掌拍干净。「好在你不是女人,不然这下定要失身了。」

      听到这话,冯素贞极力想维持的严厉神情也软化下来,改为扬起无法压抑的唇角。只要有天香在,不管是什么场面都严肃不起来,真糟糕。冯素贞在心里叹口气,收起纸扇,用它点了赵公子的额头,对方那呆若木鸡的身子,因此轻易跌坐在地,明显的实力差距让他站也站不起来。

      冯素贞感慨地摇头,向围观的群众抱拳行礼。「打扰诸位用餐了,在下深感抱歉。」
      要客栈小二派人把赵公子送回府去,其它人等站在客栈中央继续当雕像,冯素贞走回原位时,天香发出了一个她自己也在怀疑的问题。
      「那猪头少爷,怎么好像害怕得不太对劲?」
      旁边收拾的小二,在这人蛇混杂之地所见过的争斗也不少,态度已恢复正常,热络地应着:「赵少爷从前不是这样的…几年前吧,被一群山贼抓走后,赵知府虽然花了几个月终于把他救回来,但赵少爷却忘记被抓走之时的事情,还连原本谦恭温良的性子都变成如今这样的小恶霸。」
      「山贼?」冯素贞谨慎地问:「可是指北方山头的谣言?」
      「是啊。眼下,朝廷还派了个钦差大臣要来扫荡山贼呢!」店小二道:「这钦差大臣不是别人,正是那探花郎陈昭!」

      陈昭。冯素贞抿了下嘴唇,神情黯然。听到这名字,一瞬间竟觉得置身于原地环绕的回廊一般,重复着纠缠难解的疼痛,找寻不着重见天日的路。
      「又是丧失记忆…这群山贼,莫不是会使妖术?」天香拉了她的袖子,双眼发亮,兴奋异常。「你怎么说,世上真有这种妖术吗?」
      冯素贞摇了头。「我也不清楚。总之,先替曾兄安置个客房吧,免得他真在此失身了。」

      ***

      是夜,沁凉如水的安宁,使冯素贞一整天稍感不安的心也略略地平稳了些。她换上单薄的中衣,任由一头黑发倾泄腰际,站在窗边遥望明月的侧脸,带着隐约感伤的黯淡。

      明知不过是种可笑的错觉,却还是感到背后的伤痕寸寸刺痛,每呼吸一次,似乎又更加深了痛楚,某种冰冷无情地窜进骨髓。冯素贞的一手绕过身侧,若有所思地抚着背部。透过中衣,指尖依稀能描绘出肌肤上如小蛇般扭曲突出的伤疤。

      自己虽然见不到伤势的丑陋,但天香那眼底的戚绝哀楚,已给冯素贞一个最完整的答案。有时她会忍不住想,天香何以能持续渴望这副布满疤痕的难看身体呢?可当冯素贞假设着,若今日伤在天香的躯体上,不论那是多么难以想象、也不忍想象的场景,她也不感到半点可憎。于是得到一个让自己永远倍感窝心的体会──在天香的爱之前,不存在丑陋的事物。

      「你在想什么?」天香站到她身边,专注地望来。冯素贞见她已同样换好衣服,正打算上床入睡的模样,觉得今晚的天香格外秀丽,一如她晨日所饮的醇酒般甘美醉人。
      「只是在发呆罢了。」
      「哦。」天香了解地点了下头,又平静问道:「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
      冯素贞不由得笑了。这个公主,已非几年前那位能让自己用三言两语打发过去的少女了。她轻轻叹息,时光匆匆地改变了人,却又改变不了许多的事。究竟重复回旋的是这人生之廊,还是尚未走完的命运之轮?
      她摊开手臂,温柔地拥着天香。「我…不想见到陈昭。」
      「那就不要见他。」天香被冯素贞枕着下巴的肩头,坚强地无一丝颤抖。「我们明天绕远路便是。」
      「可我们岂能逃避?盘据北方的山贼,难道我们能视而不见?」
      天香咬着下唇。「官府兵会去扫荡山贼,与我们无关。」
      「把麻烦事丢给别人去做,这可不像你的个性啊,公主。」
      「不然你要怎样嘛!?」天香有点生气了,不过还是牢牢地抱着冯素贞,没有推开她的打算。
      「唉…」这一次,叹息回应了彼此的心情。冯素贞道:「我们按照预定走,走到哪儿停到哪儿,该会遇上便躲不过。」

      她已厌倦不断地挑战宿命。人生在世,总是得有一两次深陷于被愚弄的命运。而且,以冯素贞过去的经验推断,越是想反抗、想逃避自己不愿接受的安排,就越是会牵扯到更多无辜的人。

      只是,她还不知道,该遇上的躲不过,不该遇上的偏偏也没躲过──这才是冯素贞这名女子,一生中最倒霉透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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