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飞花

作者:千愁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44章


      坐在椅中,双腿翘的老高,赫连荣惬意地闭目聆听着屋内清幽脱俗的琵琶声,不修边幅的脑袋还时不时的跟着节奏摇晃一番。
      对这位跟老太爷似的正享受的美的不得了的访客,十指在琴身上翻飞的弹奏者根本当他不存在,一心捕捉着心中大漠的荒凉和浩瀚。
      远古的黄沙道上,悠远的驼铃声伴着松软的足迹从天的一边延伸到另一边,海市蜃楼的幻像中,那一幅幅飞天绝境犹如世外桃源,让迷者不能自返。
      偶然得窥其真容的幸运儿,在汗与血的灌注下,一斧一凿将盛世之容刻画在传说的洞窟之中,为那千古奇迹留下了永久的证明。
      五指用力再在琴身上一拨,最后一声绝响在空气中消融,逐花慢慢睁开眼睛,脑海里的飞天之舞随着他低不可闻的叹息声一点一点飞散。
      人,果然是贪婪的!
      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地方,看到了夜夜梦回的美景,却又忍不住想要把自己曾亲自看过的所有一切美丽的东西都搬过来。
      指尖沿着琴弦轻滑,眼神的落处却毫无焦距,忘不了,那一片飞花如雨,落花胜雪的美景与飞天中的一幕是何等的相像。
      可惜,翩然转身之际,自己却只有一人,若是再有《飞天》一曲相伴,自己应当可以舞的更尽兴一些。
      软帕轻拭琵琶褐色,擦去了污渍,逐花长身站起,来到窗边,将手中千金难求的上好琵琶挂在墙上。
      “嗯,弹完了?”懒散地伸着懒腰,赫连荣睁开双眼看着站在窗前的人。
      看着楼下,静静不言,像他这样的苍蝇,在明知赶之不绝的时候,逐花已经放弃再享清静的念头。
      怪不得去世的父亲会爱上像他一样的女人,有才有情,容貌平淡了点又算的了什么,光这一曲飞天就听的他如入仙林,他的舞就更可想而知了。
      真想……亲眼看看!
      可惜,每次美其名约想随他入内参观参观,却被他赶了出来,至今,他是连一眼他的舞影也没瞧见。
      怪不得现在社会人们都说——武林盟主不值钱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
      摸着下巴,踮着脚跟,伸长了脖子,赫连荣积极地从旁边伸出脑袋,也想瞧瞧下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楼下的小院中,不息的阵风敲打着屋角下倒吊的铜铃,即使是耐霜的红叶也经不起季节无情的变换,飘飘遥遥落了一地。
      难得的好天气,走廊处的一处屋子的窗户刚巧被支开,从上望去,屋内的一切尽入眼怀。
      熟悉的身影在屋里徘徊穿梭,不陌生的人还在尝着碗里苦涩的药汁,青丝鬓角处白绢染霸,将一张素净纯洁的脸揉成病态。
      剑眉聚首,薄唇轻抿,白瓷硬勺在漆黑的碗内撑拌着,余热不停地缓缓向外散发着,直到温度适宜,厚大的双掌慢慢将碗里的药盛出。
      相隔太远,听不清那一双碧人之间说了些什么,只见蛾首低垂,眉间似是不胜欢喜,樱唇微启,一点一点将勺中的苦味咽入喉中。
      酸掉了大牙,赫连荣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闲闲的打趣,“我还当你看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怎么?担心了?太晚了吧?!”
      横扫了一眼出口无状的人,逐花倾下身子,半坐在窗前,照旧看着屋里的人,“担心?我需要担什么心,我怎么不知道?”
      盯着不动声色的人,赫连荣也靠在了窗户的另一边,“担心什么?自然是担心某人是不是会被别人抢走啊!”
      哼!还装,他就不信,他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逐花忽然间就笑了起来,“你的眼睛该找大夫治治了,我这样子像是为情所扰吗?!”
      “是,你现在的样子是不像,不过,别人看不见的时候,谁知道你又像不像了!”远望着楼下倩影成双,赫连荣接着说。
      “赫连荣,你是在说我表里不一?”
      对他的淡笑,赫连荣回了一句,“不敢!”
      “不敢?我到还真不知道你堂堂盟主大人还有不敢的事!”扯了扯被吹到脸上的发带,逐花好似不经意想起了什么事,“对了,上次有人打架,结果伤了无辜者,这好像就是盟主你在…………”
      眼急手快,一把捂住了就要揭起自己底牌的快嘴,赫连荣干瞪着眼,拼命的小声嘘着,“嘘——!”
      “怎么了,难道是我记错了,不会呀,那次明明就是……”拉开他的手,逐花接着就想往下说。
      “唉呀!今天天气真好,是不是,对了,逐花,你看,楼下来了好多人,一定是来看你的,我马上让人准备茶点!”顶着超厚的脸皮,赫连荣大声嚷嚷起来,直把逐花剩下的话全都盖在了自己的嗓门之下。
      可恶!想自己堂堂武林盟主,竟然会惨败在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的“嘴”下,真是何等的丢人啊!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就要为自己找来麻烦的人,赫连荣颇识时务地借着楼下有人来访,好让负责的下人准备东西的机会而逃之夭夭。
      给了他一点小教训,好让他闭上那张烦死人的嘴巴,只要他不再提那些缠人的事,逐花倒也随他是如何的装腔装势去了。
      将视线从楼间挪到楼下,果然,入口中呼呼拉拉就进来了一堆的人,仔细瞧瞧,还都是熟面孔,有温柔如水的水如梦,有性烈似火的李玉娇,有带着雪狼的小宝。
      这么多人啊!摸着开始隐隐生疼的额角,逐花无奈轻叹一声,虽然知道这些人未必全是来看自己,恐怕清闲的日子今天算是到头了。
      从窗上下来,欲待撤步回厅,最后临别,再次望向开启的窗棂,忙碌的人还在悉心照顾着病榻之上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注视。
      只有第三个人,大概是发觉了自己的探视,因而站大窗前冷冷瞧着自己,那眼中充满了危险与挑衅。
      有趣地看着那算不上友善,却也十分英俊的脸,逐花食指轻叩着木框。
      对他表示出的“亲切”笑容,对方回以一个无情的白眼,然后“啪”的一下,将窗户关了起来。
      这位哥哥到真的是非常爱护自己的妹妹呀!看着他显的有些幼稚的举动,逐花险些笑出声来,双指赶紧压紧了唇,免的真的笑出声来,恐怕又会惹恼疼爱妹妹的“哥哥”。
      若是平时,自己定会找时间去逗逗那位亲爱的“兄长”,只可惜,自己的时间不多,而且,只怕横生的误会是难以化解的了。
      虽然自己所剩时日不长,但,这付身躯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视如同踩在脚底的蚂蚁般随意取用的。
      上次的帐,他可还没有忘记!如果他有心罢休,再不来招惹自己便算了,倘若,他还有心不轨,他会连本带息一起讨回来的。
      除了感情,他从来不曾欠过别人什么,注定要相负的人,他会另找办法相偿,除此之外,他不觉的自己有需要委屈自己的地方。
      谁,也不例外!
      水眸轻眨,逐花真正离开了窗口,侧身坐在桌前,一边自饮着香茶,一边静候着楼下由远及近的喧哗。
      杂乱无章的步伐逐渐逼近,门扉猛地被外力撞开,一个短小的身影连同雪白的犬科动物闷着头先冲了进来。
      好不容易接住了莽撞的小人,逐花已经差点坐到地上,幸好身后的两只大爪子起了点作用,以免了一场浩劫。
      眼前一阵泛花,忙甩了甩头,待意识清醒过后逐花才有功夫看向怀里的小人,以及阻止那条湿的可以的舌头。
      “好了,小宝,雪雪!”再这么用力抱下去,他会窒息的,而且,‘用狼的唾液洗衣服’,这个主意听起来好像有点滑稽耶!
      拒绝变成想像中那般“凄惨”的模样,逐花忙捂住了还想往身上到处乱舔的舌头,等到雪狼先安静了下来,才把目标转向双臂间明显比原先胖了有一圈了的小人。
      捧着那张惹人疼的小脸,逐花亲昵地跟小宝碰了碰头,“小宝,你吃胖了哦!再这么吃下去,小心变成小胖猪喔?!”
      搂着逐花的脖子,满脸红润的小宝不满意地反驳着即将盖到头上的“标签”(此乃小胖猪一只),“小宝才不会变……胖猪!”
      “怎么不会,你瞧瞧,你都快把我压死了!”抱着吊在胸前的小宝,逐花不轻不重的捏着他胖嘟嘟的圆脸。
      “小宝最近根本就……没有吃!” 小宝神情“哀怨”的看着他,一边,肉呼呼的小手捞着逐花脖子边的头发玩个不停。
      “没有吃?!”上下看了几回,就这身形,怎么看也不像绝食的人耶,逐花露出不相信的眼神。
      “真的,他们做的饭好难吃,小宝不喜欢,逐……花,小宝要吃核桃酥、菊花饼,还有……,你做,好不好,好不好?!”口齿不清地喊着逐花的名字,一张嘴就迸出一堆的吃食,小宝不知从什么地方学的,圆溜溜的身子还左右摇摆不停,就像是小女娃在娘亲怀里撒娇一样。
      一付娇憨之态看的逐花是哭笑不得,轻轻一个鼻子刮下,他无奈地说:“你呀,跑的这么急上来,我还当你真想我呢,弄的半天,你是想吃的东西!真是的,整个一小没良心的!”
      抱紧了逐花,小宝赶紧辩白,“有,小宝有想逐……花,真的哦!”
      “是,你想我,你想我做吃的给你吃!”揉着他细嫩的乌发,逐花闲闲地替他解释起来。
      “不,不是,小宝是真的想逐……花,用心在想哦!”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小宝一边说还一边朝着胸口比,就怕那张脸上会流露出一点点的不高兴。
      面对如此可爱的孩子,即使是再大的气也会平息,逐花笑着抱住了小宝,“好,好,我相信小宝真的有在想逐花,那,明天再做吃的好不好?!”
      知道他没有生气,看到他露出笑容,小宝欢天喜地的粘在逐花身上就是不下来,兼想到很快就会又有好吃的美味,口水颇成泛滥之势。
      不甘被忘在一边,雪狼一听说有吃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很大声地吠了起来,提醒他们到时别再忘记自己才好。
      “知道,知道,忘不了你的。”有种被打败到五体投体的感觉,逐花冲着直摇尾巴的雪狼说道。
      这还差不多!舔着嘴,雪狼安静地蹲在地上继续看那一大一小两人像两只八爪鱼一样互相抱在一起。
      时间相差无几,再接着又有人走出房内,正是那位整天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父亲——简书勤是也!
      “啊!”尖叫着,简书勤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儿子怎么可以像鲶鱼精一样趴在别人的怀里。
      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当作一步,简书勤立刻冲上前去,想把猛吃儿子豆腐的危险人物从儿子身边赶离。
      以前就算了,那时候儿子多少有些病症,有些不正常的举动他可以谅解,可是现在不同,儿子明明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还是整天爱跟着这种像外星生物一样的男人?
      不行,为了儿子光明的未来,为了不辜负九泉之下的宝他娘,为了简家的列祖列宗不至蒙羞,他一定要好好教育儿子才行。
      死气掰扯,硬是把儿子从被自己视为魔头级人物的危掌下抢出,简书勤仍不放心,后退了好几步,搂着儿子,双眼猛瞪着对面笑到虚软的人,防止他再有任何举动。
      不解地仰高了头,看着行为举止像从疯人院里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而且还在脸是写满了义奋填鹰之姿,小宝满头的雾水,不懂父亲怎么会“失常!”
      笑得全身无力,懒散地趴在桌上,好让身体自己自行恢复,逐花半晌才抬起头来,只是眼角太过明显的泪痕以及收不住的唇角瞧在肇事者眼里特别的刺眼。
      笑,笑什么笑?!整天就知道笑,也不怕笑掉了下巴砸了脚面子。哼!八成是他笑神经失控,所以这笑的这么让人想揍他。不忿地瞪着“嘲”笑自己到失形地步的人,简书勤恨恨地想着,双手仍不忘把儿子抓牢。
      左看看,右瞧瞧,雪狼的舌头还伸的老长,不知道是不是光线让从产生视觉上的差异,那张长满尖牙的嘴巴怎么好像看起来也是笑着的。
      这情景看在简书勤眼里,心里更是火大,人笑也就算了,怎么它一个带毛的动物竟然也学会了那人的恶劣性子敢来笑自己。真是可恶!若不是顾及那又尖又长的大牙咬在自己身上恐怕会很疼很疼,这会儿,说不定他早就扑过去一通的海扁了。
      暗自磨牙,想着等那天自己定要找一只老虎回来替他教训这可恨的雪狼时,简书勤冲着根本没有看他,这会儿正因为有人帮它挠痒,而舒服地趴在地上,一付懒洋洋样子的雪狼来了一记鬼脸。
      看到他一脸的含恨忍冤,忍不住又想笑,只是刚才因笑牵动胸口肌肉,这会仍自有些酸疼,逐花长叹一声,只得借助手指帮忙,这才算是勉强压住了满腔的笑意。
      斜抚着下颚,半倾着身子,淡笑地看着这位有趣的父亲像防狼一样防着自己,逐花悠闲地依在桌边,顺便垂下的手不断来回抚弄着雪狼一身丰厚的白色毛皮。
      哼!看什么看,怕你不成!勇敢地对着盯着自己的人看了回去,简书勤不甘落后,盯的很是用劲。
      恬然一笑,逐花依旧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对面。
      相互“瞪”视着,屋子里一时倒显出难得的安静。
      只是,这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仅仅是片刻之后,便被门外新来的访客所打散。
      刚一进门,便被这一场瞪眼大赛吓到,局促不安地考虑了一番,来人终于还是决定出声,“那个,我说妹夫啊,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瞄见来人,小宝马上有了反应,立刻藏到父亲身后,临了不忘扯了父亲的手,小声说:“爹,神经病来了!”
      “你说什么?”耳尖的李玉华一听,立刻横起双眉。
      这小鬼头,仗着有人疼就无法无天了,竟敢说他是神经病,尤其是还在自己未来妹夫面前,这不是叫他丢人是什么。别的不说,要是妹夫真的信了这小鬼头的话,以为自己家话遗传神经病,那自己的妹妹岂不是嫁不出去了,这怎么可以!
      可恶!这欠揍的小鬼!
      对上他“恶狠狠”的双眼,小宝唰的一下从父亲身后缩回脑袋,不敢再瞧。
      “玉……玉华,小宝他还小,你大人有大谅,就原谅他吧,啊!”反手扶着身后的儿子,简书勤陪着干笑赶紧道歉。
      明知道儿子出口无状惹了事,爱子心切的父亲还得力护自己的心肝宝贝。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做爹的。
      “书勤,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当爹的应该管管小宝了!”悻悻地收回“关切”的目光,李玉华摇着纸扇教育着这有失体统的父亲。
      真是的,听听,他儿子一见面就喊人家什么,这也就是他肚量大,要是赶到别人身上,怎么也得要个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做为名誉赔偿费不可。
      “是,是,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教育小宝的!”带着讨好的笑容,简书勤连作揖带鞠躬,以感谢对方的宽宏大量。
      小小眉头微皱,显然,对现在简书勤这么“卑恭曲膝”的模样很是有些意见,扭头瞧了瞧为自己上第一课教育课的人,对方一个暖暖的笑容立刻让不平衡的心热了起来。
      逐花说的果然正确,那个人一见面就凶人,他一定是个神经病,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爹,免的被那个人打了。
      暗自在心里明确了自己的学习目标,小宝已经积极地准备把“被颠倒过的黑白”传达给自己的父亲。
      不再理会语词需好好调教的父子,李玉华正了正衣,面对逐花,立刻在脸上换上了亲切的笑容。
      “妹夫啊,你怎么样?听说你近来身子不适,有没有好一些,不用担心,我马上派人送补品过来。对了,还听说有人竟然对你不轨,不用担心,那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你就交给大哥我好了,我一定会把他抓到你面前让你出气的。还有……”
      不张嘴还好,这一张嘴,李玉华那两片薄唇就停不下来,就见它不停的张开闭合,闭合再张开,看的简书勤顿时失神在他滔滔不绝的嗓音之下。
      实在是好厉害耶!瞧那口水,就像是地下喷泉似的,不停的往外冒,瞥了眼自己及时撑在身前的油纸伞,简书勤实在是佩服他竟然可以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的行为。
      揉着额头,那边口水飞溅,已经喷了半天却依然没有停止之势,逐花看了一眼险些就要淹没在他的口水之下的天工楼。
      顾虑到自己还要住在这里,逐花举过桌上的白瓷杯倒了一杯热茶,并从椅上站起身来,然后迎步避过不少唾沫星子。
      来到呱呱不绝的嘴巴面前,逐花漾起不变的浅笑,以柔柔的声音对着那个无底黑洞说:“先喝杯茶吧!”
      两眼放光,终于停止了说话,李玉华感动的看着对面那张平凡素静的脸,热泪顿时滚滚而下。
      老天,妹妹的眼光实在太好了,瞧瞧他这未来妹夫,竟然亲自端茶给他耶,将来妹妹要是嫁给了他,她一定会幸福的。
      呜……,爹、娘,你们看到了没有,这个人就是你们的女婿,他不旦手艺好,性子好,人品更是一等一的没话说。
      呜……,他,他实在说不出来了。
      呜……!
      衣袖因为擦汗已经湿透,瞧及那边还在哭个不停,简书勤已经扭曲的脸上再添上几条细细的黑线条。
      那个,没必要哭成那个样子吧!
      无语自叹,逐花看着泪水盈盈、被自己指称为神经病的先生,再望了望窗外已经因为楼上洪水泛滥波及无辜的受害者正在叫骂不断,他再次启唇,“来者是客,有事还请坐下再谈,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好的,妹夫!”一把握住了逐花的手,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李玉华立马换上精神奕奕之态,自动自发的坐在了屋里的椅子上。
      张大了嘴,瞳洞无限度的在向四周扩张着,彷佛不能置信般地看着有人竟然可以将川剧中的名技演绎的如此精湛的人,简书勤父子两一下子傻掉了。
      唉!总算是可以安静了下了。无声在心底轻叹,逐花松了口气,施施然慢慢回身,重新坐了下来,顺便不忘招呼那一对石化的父子也坐下,“小宝,找座位和爹一起坐。”
      干咽了口唾沫,简书勤在儿子的带领下木然地坐了下来,只是离那边相对而坐的两人在距离上颇有些商榷的余地。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面对逐花的问题,李玉华狠狠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自己怎么这么笨,见了两回面却都没有介绍自己,怪不得小鬼头要说自己是神经病。
      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简书勤以为他又精神病发作,赶紧搂紧了自己的儿子,免的无故遭殃。
      后悔连连,李玉华赶紧报上自己的大名,“在下李玉华,是玉娇的兄长,妹夫以后直接叫我大哥就行了!”
      有些意外,逐花展平双宇,“原来是玉娇姑娘的兄长,倒是失敬了。”
      “哪里哪里,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妹夫,先前你失踪那一段时间,可把玉娇想苦了,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呢。”不胜唏嘘,想到小丫环形容妹妹那时容颜憔悴,李玉华那个心疼啊。
      “如此说来,倒是有劳玉娇姑娘挂杯了。”
      “没事,以后,只要你好好待玉娇就行了,我这个妹妹就是性子有些烈,若是有些不妥的地方,还请妹夫你多担待一些。”
      “逐花不敢!”
      “没什么,我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现在这会儿,她正和水姑娘探望绮梦,一会儿就上来。说起来,杨峥也真是的,婚事赶的这么急,害我都没赶上……”
      一汪清湖骤起波澜,却双快速消,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逐花依旧淡淡地饮了一口香茶,继续接受那边的荼毒。
      “不是我说,杨峥那家伙现在可美了,娶得了如意美娇娘,整天都在屋里也不出门,实在是羡煞旁人哦!”
      摇着扇,李玉华偷瞧了一眼对面毫无反应的人。怎么,说了半天都没反应,那他应该如何开口才好。
      干咳一声,假做声势地先喝了口茶,李玉华又张嘴说道:“妹夫啊,其实这次来呢,我主要是想把你和玉娇的事定下来,你看……”
      “哥,你在胡说什么?!”
      一声娇斥从门口传来,止住了不绝的话势,齐齐回头看去,却见李玉娇以及丫环金盏正站在门外,粉颜不知何故正红成一片。
      “玉娇,你来了。”站起身,李玉华迎向妹妹。
      含羞带怯瞥了一眼同样站起身的逐花,李玉娇俏容再添红晕,身后的小丫环金盏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怎么,看过绮梦了?”
      “嗯!”
      “她怎么样?”
      “已经恢复不少,再过几日应该就可以下床了。”
      “那正好,等到绮梦好了,正好赶上你和妹夫的好事……”
      “哥!”
      “唉呀,害什么羞嘛!”
      兄妹俩忘我的交谈起来,而与李玉娇仅差几步在后的水如梦刚刚赶到,却是在闻听此言后脸色蓦地苍白如雪。
      “到时候啊,玉娇,哥一定会让你成为全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哥,别说了!”恨不得堵住哥哥那张没有遮拦的嘴,李玉娇那里还敢看在场的其他人,螓首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小姐!”忧心地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水如梦,杏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没事!” 水如梦牵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担心不已的小丫环,一双明眸却带着隐疼看向屋里的人。
      那边叽叽喳喳个没完,可怜了屋子里硬被当成听众的简书勤父子,想要不听都不行,真是倒霉啊!
      “李兄,玉娇姑娘,如梦,你也来了,大家还是进屋再说吧!”实在同情今天几度被声音、口水、泪水侵蚀的天工楼,逐花再次起身让客。
      “瞧我,对了,玉娇,你不是特意给妹夫炖了补品吗,快,快点先给妹夫喝,要是凉了可就不好了。”急匆匆拉着妹妹进了屋,李玉华特意说的很大声,想让某人知道妹妹对他是如何的用心。
      “哥!”怕他再说些什么,只会让自己更无地自容,李玉娇暗中狠狠掐了兄长的胳膊一下
      当着外人的面,李玉华不敢喊疼,只好不满地闭起嘴巴,一边悄悄揉着自己可能已经青肿的手臂。
      真的是,他这不都是为了她好吗,妹妹竟然还掐他,做哥哥真是命苦唉!
      “如梦,进来坐啊!”看着迟迟不动的水如梦,逐花出声招呼着。
      “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水如梦带着杏儿最后走出客厅。
      进了客厅,各人分别落坐,不甘寂寞,李玉华积极地替自己的妹妹再打招牌,“金盏,快把小姐熬的补品给你家未来的姑爷!”
      忍不住,金盏一下子笑出声来,惹的李玉娇红着脸瞪向自己的哥哥,最后却还是还口让金盏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了逐花的面前。
      “听罗大哥说你身子不适,姑娘我好心熬了补品,你可别误会,姑娘我才没有喜欢你呢!”欲盖弥彰,虽然一直担心他,却还是扭不过个性使然,口头上李玉娇依然不肯稍有示弱。
      “不敢,逐花自知福浅缘薄,能喝到玉娇姑娘亲自炖的汤已经知足。”微笑地看着倔强的倾国红颜,逐花说。
      “知道就好!”眼见他一点一点喝下碗里香味十足的补汤,李玉娇面上强硬,心底却泛起丝丝蜜意。
      利索收拾起已空的容器,却在逐花一声:“谢谢金盏姑娘”中红了脸,金盏赶紧退到自家小姐身后。
      “怎么样,妹夫,我妹妹的手艺不错吧!” 李玉华一付与荣俱焉的模样,奋力夸耀自己妹妹的优点。
      冲着李玉娇一拱手,逐花淡然道谢:“有劳玉娇姑娘了。”
      “没……没什么!”女孩家,脸皮薄的紧,说完这句,李玉娇已经转过头去,只是从那领口中依然可以看见还未退却的红霞。
      不愿见小姐落于人后,快嘴的杏儿立刻趁着几人说话空闲时插了进来,“逐花公子,我家小姐几夜未曾合眼,亲手为你缝制了一套衣服,你要如何谢谢我家小姐啊!”
      “杏儿!”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20171/45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