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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圆脸女生情不自禁畅想了一会,双手捧脸道:
“其实他俩还挺搭的!”
顾盏坏坏一笑,伸出手,挑眉道:
“估计再一会比赛就结束了,认识一下,我叫顾盏,也是咱们学校初二的。”
小圆脸眨眨眼睛,迷糊起来:“这名字好熟悉啊……你居然是我们学校的?没见过啊!”
“啊对了,我叫做辛月!既然认识了,请你喝水!”
“不用了。”
辛月不由分说把矿泉水塞到她手里,笑嘻嘻地摆摆手。
“嘀——”裁判吹哨子,赛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们停下动作,一起看向比赛的裁判席,只见宁城一中以压倒性优势,碾压了附校的队员,底下穿着墨绿色校服的海洋一片欢呼。
“艹!”陆星渊脱下身上的队服,用力往地上一贯,摸了下嘴角,大步上前和沈付面对面,狭长的眼睛里有怒火,低声道:
“你故意抢我球!”
江凌霄大步上前,孟晚清挂着狐狸笑不着痕迹地往前,挡住陆星渊的路,沈付缓缓抬起手,两人都停下了,他抱着篮球,满不在乎地抬起头,清俊的脸上有汗珠滚落,颇有几分惊讶道:
“是吗?”
“你还装——”
沈付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着几分戏谑:
“要不你告老师?”
陆星渊紧锁眉头,就是挥起拳头,他被江凌霄一把拦住,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道:
“姓陆的,想惹事回你学校去!”
陆星渊顿了一下,他和江凌霄一样高,两人的视线里有火花迸射,他忽然冷哼一声,往后一步,意味深长地笑道:
“沈付,这几分我也不稀罕,不过……有些东西你抢不走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沈付眼皮都没抬,把玩着手上的红绳,冷淡的笑容始终一个样,倦怠而冷漠。
“付哥,他输不起啊!”
“可不是吗?咦,付哥,那不是……那谁吗?”
沈付抬起眼眸,顺着看过去,笑容瞬间消失了。
一群女生喜悦的尖叫声中。
陆星渊走向人群,他停在顾盏的面前,露出几分困惑,垂着头解释了几句,适时地流露出忧愁。
顾盏笑着递给他一瓶水。
沈付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却在最后几步停了下来,他挺拔瘦削的身影有几分犹豫,最后缓慢地迈出步子,走向顾盏。
“好久不见,顾盏。”
沈付的声音更加冷冽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围一阵倒吸气,众人面面相觑,冲击最大的就是辛月了,刚才被她八卦了半天的人突然一下子出现在眼前,还围着这个新同学,两人之间硝烟四起,不大友好的样子……
辛月默默后退了一步,从八卦的视线中战术后撤,她的心脏扑通直跳:
新同学到底是个怎样神奇的存在?
顾盏隔了四个多月头一次看见沈付,莫名觉得有几分陌生,他一下子窜的太高了,足足高她两个头还多,她得仰着头才能看清楚,他眼中一片漆黑。
顾盏踮起脚尖,笑着挥手,比划了下他的身高:
“寸寸长这么高了!”
沈付不吭声,倒也不躲,任由她的手碰过来,额前的碎发似乎都暖了几分。
陆星渊在边上叹了口气,胳膊肘碰碰她,可怜兮兮道:
“喂,你是来看谁比赛的?都不安慰我下?不行,我太难过了,你晚上得请我吃饭!”
顾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请,我请客。”
沈付的视线落在他的肩膀上,若无其事靠她近了一步,关心道:
“你们集训结束了?”
“对啊!可太累了!过几天我要去参加全国击剑锦标赛,不然肯定不给我放假!没想到吧,我都能进国家赛了!”
“咳!”陆星渊忽然咳嗽一声。
两人都看过去。
“顾盏,你拿了冠军,记得请我吃饭啊!”陆星渊坏坏一笑,手搭在她的肩头。
顾盏推开他,捶了他一下,笑骂道:
“你就挑一头肥羊宰啊?安培、小柳他们拿冠军了,你怎么不去厚脸皮蹭饭?”
陆星渊痞痞一笑,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
“咱俩谁跟谁啊!”
沈付的手指紧紧攥着,指骨捏得发白,缓缓放进裤兜里。
顾盏指着沈付,笑道:
“要说请客,这位才是得奖王吧?对了,你俩之前见过的——”
“记得。”陆星渊和沈付同一时间开口。
“顾盏,要期末了。”沈付的神色莫测。
顾盏顾左右而言他:
“对啊,寸寸一定能拿第一名!”
“那你呢?”
他垂下眼眸,清冷的声音吐出一句话:
“一个学期没来,考试怎么办?”
杀人诛心!
顾盏眼神乱飘,不敢抬头看他,梗着脖子道:
“这个吧……就……”
沈付抬眉,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笔记给你留了,12点去教室找我。”
陆星渊眯起眼睛,盯着沈付挺拔的背影,哼了一声:
“你这同桌挺拽啊!谁稀罕他的笔记?”
“能有谁?当然是我哎……”
顾盏耷拉着脑袋,举起手,叹了口气,抬脚就想追上沈付。
校园的钟楼里传来一阵声响,十一点整,天阴了下来,乌云镶着金边飘过。
“顾盏,不带我去你们食堂?”
陆星渊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在湿润的青草味道中,理所当然地冲她招手,他红宝石耳钉闪着光,像是火舌般亲吻他的侧脸。
顾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沈付的背影,嘟囔了一声,转过身,挥挥手:
“走!”
不远处,沈付停下脚步,冷冽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他转过身,身后的孟晚清耸耸肩,指着后头道:
“他们走了,去食堂了。”
沈付漆黑的眼睛里一片阴沉,少女和高大的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往地下食堂的楼梯口。
沈付转身就走。
江凌霄皱着眉,喊了一声:
“不去食堂?”
“吃不下。”沈付揉揉眉心,长腿一迈,走上了台阶。
江凌霄和孟晚清面面相觑,两人并排走向食堂。
“他是不是……”
“他好像是……”
两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孟晚清挑眉道:
“一起说?”
江凌霄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孟晚清比划了三二一,两人同时开口:
“他大姨夫来了?”
“他暗恋刚才那女生?”
……
孟晚清闭上眼睛,捏紧拳头,无语极了:
“江凌霄,神特么大姨夫!”
“真的假的?”
江凌霄瞪大眼睛,转头看看沈付,再看看孟晚清,骂了一声:
“卧槽!居然背着我们玩早恋!”
*
顾盏回到教室,正是课间大午休的时候,她磨磨蹭蹭地走到沈付身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正要接受惩罚。
沈付坐在座位上,他换回了深灰色混着墨绿的季校服,拉链的连帽衫,灰色的长裤,帅气地可以原地出道了,可他坐得笔挺,手里转着笔,宛若老僧入定。
“沈,沈付……下午好啊!我给你带了个橘子。”
沈付抬头,定睛看着她,不动声色。
顾盏深吸一口气,把圆滚滚的橘子放在他的面前,有点怵,怎么开口好呢?
当初是自己说上午在学校,下午去训练的……结果,莫名其妙就失踪了一个学期。
可是她真的是训练去了嘛!有没有说瞎话……不是,她怎么就怕沈付了呢?
顾盏越想越不着急,一不小心踢了一脚桌腿,“咚”一声巨响,橘子顺着桌角滚落,安静的教室里仿佛活了过来,仅有的几个人都看过来。
她一个个瞪过去,坦然得很。忽然,视线和沈付接触,她瞬间怂了。
沈付也仰头看她,尖尖的下巴底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喉咙和微微凸起的喉结,有那么几分成熟和清冷,竟然透出股诱惑来。
顾盏情不自禁感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长大了?
现在看来,人家也没有长歪嘛!
她的视线扫过去,沈付身旁的位置一直空着,桌面上倒是放了一沓试卷和几本笔记本。
“给我的?”
“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年的嗓音就变得成熟起来,比以往醇厚了许多,不过因为是沈付,声音自然清冷而冷冽。
沈付弯腰,骨骼分明的手握住橘子,橙红色的橘子皮和他的冷白皮形成鲜明的反差,他把玩着橘子,直起腰,看向她。
顾盏打了个哆嗦。
沈付,越来越……越有大佬风范了……
顾盏站在原地,终于,伸手去抱那一摞书,忽然被他修长的手拦住了,红艳艳的橘子堵住了路,沈付的声音冷得很:
“就这样?”
“……谢谢?”
沈付叹了口气,松开手,语气也软了几分:
“下午不上课?”
其实真不用上课……
不过,敢这么说她就死定了!
顾盏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拍拍他的手里的橘子,语气谦和:
“当然要上课了!劳驾让让,我回座位。”
沈付垂下长长的睫毛,长腿一抬,倒也没有站起来,只把两条逆天的大长腿挪到一旁,示意她自己进去。
顾盏挠挠头,是她眼花了吗?刚才沈付他笑了吗?再看过去,沈付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奇怪?
她叹了口气,侧过身子挤进去,嘟囔道:
“寸寸,你这半年都学什么了?以前你都会站起来让我的!”
沈付转过身,手里的钢笔尖落在纸面上,头也不抬:
“太久没有同桌,生疏了。”
顾盏竟然硬生生听出那么几分落寞来了。
她坐在位置上,闲的没事干,也没有作业,眼珠子转了一圈,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
“过两天你有事没?”
沈付瞥了她一眼,她的手指拽着他的衣袖,倒也没有阻止她。
“几号?”
“我看看……”
顾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沈付跟着侧头看过去,目光在她的手机桌面上顿了一下,是一张男击剑运动员俊朗的侧脸。
沈付皱起眉,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
这照片是……姓陆的?
顾盏以为他没看到,很快打开了日历。
她有几分羞赧:
“是12月24号,怎么是星期五啊……你是不是要上课?”
沈付重新开始写字,不再看她,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那天怎么了?”
“哎……那天是我全国锦标赛,我本来想邀请你去看的。”
……
没有人回答。
顾盏侧过头,奇怪极了。
半晌,沈付停下笔,垂眸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喊我干嘛?有陆星渊去不就够了?”
“他也要比赛的……等等,这有什么关系?”
沈付偏过脸,少年的骨架轻而修长,他的皮肤又是冷白皮,此刻带着几分薄怒,耳垂竟然有些泛红。
“……懒得和你说。”
顾盏云里雾里的被他怼了一顿,抱着材料站起啦,愠怒道:
“让让,我走了!”
沈付手里的笔握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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