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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为什么要走呢?就留在江南不好吗?”
“江南的秋色并不美,斑斑驳驳的,让人郁闷。”
其实夏天美想说的是她要去找绮罗香,可是...她不想让严格为自己担心。
其实她也的确不喜欢江南的秋天,因为她在那一个秋天遇见了他,却也是在一个秋天失去了他。江南的秋色太凉,没有凭栏风景入你的梦,没有你的轻声呢喃,连秋草的风响都唱的那么的凄婉。江南的秋色太过单调,没有三千诗文的爱恋,没有箫音一襟的思念,连繁华的溢香都淡的那么寂寞。
“请问严格在吗?我们找他有点事。”门外突然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
“你来找他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先和我说吧。”夏友善的声音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到底来的是谁。
“姐,谁来啦?”夏天美掀开珠帘走了出来,看到面前绿衣女子时,先是一愣,然后有点不太恰当地问道,“你是...杨姑娘?”
“对啊!”来者正是杨真真,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白嫩的脸上都沾了些许尘土。
“杨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啊?”夏天美有些好奇的问,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和眼前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姑娘关系好像不太好。
“哦,是这样的。”杨真真解下身后背着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宝蓝色瓷瓶,“我和皓天之前听说辽国一带突发瘟疫,就一起赶过去看了看,希望能尽到一些绵薄之力。皓天的医术精湛,在那边的客栈偶遇了一位染了瘟疫的契丹人,帮他治好了,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就是辽国的太子。他见皓天医术精湛,就请他入宫当御医,等疫情控制了再把他送回来,皓天就答应了。他几天后出宫找我,说他前几天在辽国的天牢里面为一个受刑的人犯处理伤口。那个人犯见他是宋国人,就随口问了他一句认不认识一个叫严格的人。皓天哥回答说认识,那个人犯就很高兴,拿了这个给皓天,请求他一定要把这个带回来给严格。皓天走不开啊,就嘱咐我送来了,我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连夜赶过来了。”杨真真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都有点口干舌燥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夏天美喜出望外地接过瓷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个人犯...她还好吧?”
“能好到哪里去啊,皓天还奇怪呢,和我说那个人犯长得真漂亮,但全身都被打的没一块好肉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杨真真摇摇头,也是一脸的惋惜,“辽国那个地方实在是太野蛮了。”
夏天美沉吟片刻,眸中隐隐约约有些湿润,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那个精致的瓷瓶。
“你一路赶来辛苦了,赶紧进来坐坐喝杯水吧。”夏天美扯出一丝微笑,礼貌地说。
“不行!谁允许她进来了?看她那一身脏兮兮的。”夏友善突然冒出了一句,让刚刚准备进门的杨真真愣在了原地,尴尬不已。
“你...你是几年前那位友善小姐吗?”杨真真看了夏友善片刻,突然问道,让夏天美吃了一惊。
“你们认识啊?”夏天美瞪大了漂亮的眼睛,惊讶不已。
“我才不认识她,几年前偶遇了而已!”夏友善高傲地抬起了下巴,瞥了杨真真一眼,转身进了里屋,只留下一个高贵的背影。
杨真真和夏天美对视一眼,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送走了杨真真,回到了里屋,夏天美连忙来到了严格身边拿出了那个瓷瓶。
那个宝蓝色的瓷瓶看上去非常精致,看上去应该要不少银子了。拔开瓶子上那一团白色的绒布,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立刻弥漫在整间屋子里面,夏天美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要怎么用啊,难道是吞下去?”从瓶口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里面是一些粉白色的粉末。
“妹妹,姐姐对你的智慧真的是很失望啊!”夏友善从一旁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本书,“你不要忘了,绮罗香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留下来的,虽然配方已经失传了,但用法还是有记载的。”
“呵呵...知道还是姐姐最聪明了!”夏天美立刻嘴巴甜甜地跑过去,抢过她手里的书。
“春雨欺花,将烟困柳,千里偷催春暮。尽日冥迷,愁里欲飞还住....这是什么东西啊?乱七八糟的。”夏天美看了开头几行,立刻一头雾水。
“你这么聪明的小脑袋瓜一到这关键时刻就短路啊?”夏友善毫不留情地数落一句。
“我看看。”就在夏天美理亏低头时,严格站了起来取过她手中的书,看了起来。
“这两句话的意思并不难,大致可以解释为:春雨挟着冷气,欺凌早开的花朵,雾气漫着烟缕,困疲垂拂的柳树,千里烟雨暗暗地催促着晚春的迟暮。整日里昏暗迷蒙,像忧愁满腹,想要飘飞又忽然停住。但是具体的寓意是什么,我也弄不明白。”
“大概是把这些东西全部弄到吧?”夏天美可爱地歪着头,猜测了一句。
“弄你个头啊!你在秋天给我弄点春雨来?”夏友善气急反笑,往妹妹头上敲了一下,可转念一想,又顿时眼前一亮。
“春雨?我们江南这里有一个潭叫春雨潭你还记得吗?”
“对啊对啊,我记得有一个春雨潭!我小时候还经常在那里沐浴呢!”
“那杨柳呢?将烟困柳...莫非是秦淮河畔那边的烟柳画桥?”夏天美再接再厉地猜。
“你个小笨蛋啊总算开窍了!”夏友善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还不快去准备?”
“我这就去——”
看着夏天美匆匆离去的背影,严格微微一笑,心里慢慢洋溢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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