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望尽天涯

　　第四十三章、陆小凤传奇四十三
　　月色惨淡，深蓝色的天空中孤零零的高悬着一轮明月，偶尔飘过几丝阴云。院子中的秋海棠依旧灿烂，丝毫没有被这深秋的寒冷影响。
　　花依旧，人未眠。月光洒在秋海棠上，形成一片巨大的树影。二娘妆容半残，狼狈的倒在海棠树下，树影正巧落在她的右边。
　　“二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薛冰一脸受伤，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女人，“难道红鞋子的钱不够你花吗？你还要去做什么绣花大盗？”
　　二娘惨笑一声，语调平静，似是认命般，说道：“红鞋子，哪里还有红鞋子！”二娘抬起头来，惨白的月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此时的她虽然狼狈，但眼角眉梢无不透露出妩媚的气息，依旧可以想象她盛装时的艳光四射。
　　“八妹，红鞋子早就没有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做绣花大盗？我都是为了红鞋子，为了给大姐报仇。”二娘瞪着薛冰，质问道：“你居然还和仇人混在一起。八妹，你到底知不知道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是什么关系？”
　　“我，我···我知道。可是陆小凤并不是杀死大姐的凶手啊！”薛冰涉世未深，天性单纯，居然真的听信了二娘的话。陆小凤见此，也不再冷眼旁观，开口道：“你说是为了红鞋子，那你为何要杀薛冰？”
　　二娘被这么一问，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刚刚制服自己的金九龄身上，见他一脸深沉，很快就回过神来，不慌不忙的答道：“我只是抓了八妹，把她和你分开而已。而且八妹不是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吗？”
　　陆小凤沉默，薛冰确实没有死，但这是因为梦璃去的及时。况且，“绣花大盗是个长胡子的男人。”陆小凤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继续道：“她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金九龄，你恐怕没抓到正主吧？”陆小凤把话头抛向金九龄，淡淡的道。
　　“哦？是吗？”金九龄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道：“我抓到的绣花大盗就在这里，陆小凤你抓的呢？”
　　“我抓的自然也在这里。”陆小凤目光灼灼盯着金九龄道。
　　“陆小凤，金捕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薛冰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心中焦急。
　　“冰冰，你还记得捉你的贼人是男是女？”陆小凤依旧盯着金九龄，不放过他脸上的表情。
　　“是男的。”薛冰老实道，“女人即使易容成男人，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架子骨，更不会有那么大的手掌。”薛冰出身神针薛家，以绣花针闻名天下，眼力卓绝，自然不会漏掉这些细小但十分重要的细节。
　　“金九龄，听到了，抓走冰冰的是男人，而劫走镖银和王府珍珠的也是男人。”陆小凤道。
　　“但是那块红缎黑牡丹是出自女人之手。”金九龄不慌不忙的说道，“这女子不是主谋，也是帮手。”
　　陆小凤略一挑眉，没有说话。金九龄被誉为天下第一神捕，不可能只有这么点本事。
　　只听他继续说道，“那块红缎黑牡丹正是出自此女之手。薛姑娘，你觉得呢？”
　　“我没见过二姐的绣品，无法判断。但那贼人身上的香粉，确实和她一样。”薛冰想了想，如实说道。
　　“你看这绣帕，和那红缎子上的绣花是否出自一人之手？”金九龄从袖中抽出一条蓝色丝帕，上面绣着几根兰草。
　　薛冰结果帕子，细细端详，半晌，才道：“是一人之手。”
　　“这帕子正是这女子所绣。”金九龄收回绣帕，和陆小凤道：“陆小凤，这回你可要输给我了。”
　　“那可未必。”陆小凤笑道：“金九龄，你还没有说她的帮凶是谁呢？”
　　“天禽阁，霍天青。”
　　“霍天青？”陆小凤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道：“天禽阁，名门正派，天禽老人门传天下，霍天青身为天禽老人之子，为何会做这种事情？”
　　“正是因为天禽老人名传天下，霍天青才会做这件事。”金九龄道。
　　“所以说，有时候名气太响也不是件好事。”陆小凤道。
　　“确实。但有时候名气响亮确实一件好事。”金九龄略带深意的回到。
　　陆小凤没有理会金九龄的注视，反而看向倒在地上的二娘，感叹道：“姑娘你如此美貌，此时却只能躺在尘埃中，让我们这些臭男人评头论足，真是可惜。”
　　二娘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锦衣华袍的金九龄，风度翩翩，气质卓然，不自觉的和灰头土脸的自己对比了一下。默然无语。
　　“二娘，绣花大盗真的是霍天青吗？”陆小凤问道。
　　二娘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我们红鞋子解散后，就被霍天青收拢了，其他姐妹有其他营生，各自散了，而我没有办法，只好跟着霍天青混。”
　　“二姐，你怎么这么傻，你可以来薛家庄找我啊！”薛冰闻言，心中一痛，毕竟是曾经的好姐妹，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不忍。
　　“金九龄，光凭二娘一面之词，想要认定霍天青是绣花大盗，可不行啊！”陆小凤盯着金九龄，说道。
　　“自然。说以我说，我抓的绣花大盗就在这里。”金九龄气定神闲的说道。
　　“你要拿二娘顶罪？”陆小凤问道。
　　“不，我没有拿二娘顶罪。”金九龄笑道：“二娘本就是绣花大盗。”
　　“金九龄，亏你还是天下第一神捕，居然胡说八道。”薛冰听到这话，第一个跳脚，骂道。
　　“恐怕这不妥吧！”陆小凤拦住薛冰，神色未变，说道。
　　“有何不妥？”金九龄淡定道，“二娘，你可认你是绣花大盗？”
　　“我···”二娘抬头，看着金九龄迷人的侧脸，神情迷离。“嗯？”金九龄直直的盯着她。
　　“我，我就是绣花大盗。”二娘说完，颓然的倒在地上，不再言语。
　　“陆小凤，这场赌局，是我赢了。”金九龄身姿挺拔，站在海棠树下，别有风味。
　　“金九龄，赌局的输赢我们先不说。我还没有说我抓到的绣花大盗呢！”陆小凤摸了摸两撇小胡子，不动声色的将身子挡在薛冰前面。
　　金九龄没有注意到陆小凤的动作，听到陆小凤的话，好笑的问道：“难道陆小凤还想耍赖不成，这二娘可是我抓到的。”
　　“我说的可不是二娘。而是····”陆小凤出手入定，灵犀一指直至金九龄面门，“你。”
　　金九龄反应迅速，一歪头，避过陆小凤的攻击。回手拔出腰间的绣春刀，一刀向陆小凤右肩劈去。口中怒道：“陆小凤，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绣花大盗。”
　　陆小凤对此充耳不闻，反而运转内功，全力向金九龄攻去。金九龄见此，也被打出了火气，不再留手，绣春刀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毒。
　　可惜，号称三百年来六扇门第一高手的金九龄并不是陆小凤对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露出败相。
　　海棠树下的树影中，不仅藏着被绣花大盗刺瞎的三十七个受害人，还藏着花满楼和柳梦璃。
　　“柳姑娘，花公子，这阵法真是奇妙，居然真的没人看到我们。连我们说话他们都听不到，真是奇妙无比。”常漫天的眼睛已经恢复了，虽然不知道花满楼和柳梦璃为什么带着他们大晚上的躲着树影里，不过听了陆小凤和金九龄的话，心中也有数了。不过最让他震撼的是，这小小的树影，居然真的能无声无息的藏三十九个人。
　　“五行八卦，阴阳阵法，变化无穷。”江重威赞道：“柳姑娘，果然是博学多才。”
　　“多谢夸奖。”柳梦璃淡淡道。陆小凤本来想让三十七个瞎子在习武之人听力范围之外，瞎子听力范围之内，见证他和金九龄的对峙，可没想到柳梦璃医术如此厉害，短短五天，三十七人的眼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视力恢复后，他们的听力也恢复到了常人的水准，之前的计划自然落空了。
　　幸好柳梦璃即使提出了解决方案，否则，陆小凤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就在树影中人闲谈间，院中打斗的两人已经进入尾声。陆小凤技高一筹，明显压制金九龄。
　　地上的二娘心中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劫持薛冰，来帮金九龄。一旦动手，金九龄必然暴露，而且陆小凤已经怀疑他了。但不动手，金九龄明显要被陆小凤打伤了。
　　金九龄不知道二娘心中的焦急，他此时满心怒火。他是天下第一神捕，六扇门第一高手，苦瓜大师的师弟，名闻天下的金九爷，现在居然要输在陆小凤手中，他怎么甘心。
　　心念急转，电光火石之间，他从腰间摸出一把绣花针，扭转手腕，向陆小凤的眼睛射去。
　　他不知道，就在自己射出绣花针的那一瞬间，树影中的三十七人都死死的盯着他，眼中的怒火几欲噬人。这功夫，这动作，他们到死都不会忘记。如果不是柳梦璃，他们下半辈子只能做个瞎子，做个废物了。
　　那边陆小凤见绣花针直逼眼睛，脚下微转，轻巧避过。“刷刷刷”绣花针落在院中的树干上，入木三分，可见金九龄下手之狠。
　　陆小凤看着那些银光闪烁的绣花针，不惊反喜，笑道：“金九龄，你的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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