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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同化
“艾洛？”房子的主人显然意外于她的到来。
这让埃默洛尔德不得不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今天去钓了些鱼，”她指了指另一只手里的鱼桶，“趁着新鲜给你拿来了一些。”
汉尼拔闻言从她手中接过那些战利品，并表示了感谢，“它们刚好能用来宴请一些客人。”他说着侧转过身，看着她问道：“不进来坐坐吗？”
埃默洛尔德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她出来时就将近7点，路上时间一花费，现在差不多已经快9点了，总有点不上不下。
也许是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汉尼拔倒也不急，“不如喝杯茶再走，对你睡眠也有帮助。”
这确实是个好建议，让人不忍心拒绝。埃默洛尔德欣然点头进了门。
她摘下脖子上的围巾，转头就打算往玄关处的衣架上挂，却发现上头并不像平时那样空荡荡的，反而挂着一件厚实的防风衣和围巾，光看风格便能猜出它们并不属于汉尼拔。
“你还有客人？”这个时间点怎么看都有点儿奇怪。
“是威尔，”汉尼拔将那只装着鱼的水桶搁在地上，替着她挂好了衣物，“他对自己的状态有些担心，而我只能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埃默洛尔德点头表示理解，看他提着钓鱼桶进了厨房，也没跟着去，只自顾自地往客厅的方向走。
威尔格兰姆来得比她想象中要快！
但真要这么说，她反倒有些担心他了。就今早的聊天过程来看，威尔这人是真的不怎么善于隐藏自己的表情，撒谎也是。
想起他找的那个蹩脚理由，埃默洛尔德就忍不住想笑。
其实如果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汉尼拔在威尔的治疗方面绝对称得上是尽职尽责。同样，如果他对外表示自己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对待威尔格莱姆的，按他对威尔的那种关心程度，确实也说得过去，汉尼拔的表面工作向来做得极好，别的人确实也很难发现。
而单说这件事，他甚至在她这里也从未主动显露出过什么特别倾向来。
要不是埃默洛尔德意外发现了其中的异样，估计也仅仅是觉得他对威尔过于在意而已。
老实说，她起初确实是这么想的。即使是在发现汉尼拔故意隐瞒威尔格莱姆的病情时，她也只以为对方是想陷害威尔，并把其与“模仿犯”的嫌疑挂上钩，从而使自己能够置身事外。但在泡了档案室几天，详细研究了一些事件的节点后，她却发现汉尼拔的想法可能远非如此单纯。
真的要说起来，在对威尔格莱姆的评价里，汉尼拔有一点从未撒谎。
他的的确确欣赏着威尔的能力！
这份欣赏是由最初的好奇演变而来的。而随后，也许是经过了几次尝试与试探，汉尼拔发现威尔格莱姆竟然能够理解自己，于是欣赏便又变了质，它正逐渐往同化的方向演变，就像他当初对她这个妹妹做的一样。
汉尼拔想把威尔格莱姆拽到自己这一边来！
他现在已经在试着击毁威尔的自我认知，接下去可能就会摧毁他人的信任，最后也许还会剪去威尔所有的牵挂。
好在，汉尼拔暂时还没能得逞！
埃默洛尔德停在了客厅前朝里头瞟了一眼，在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后，脚下便又移动起来，最后停在了书房前。
她打开了门，果不其然见到了威尔格莱姆。
男人正背对着房门，埃默洛尔德隐约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
‘你应该去看看汉尼拔的书架，里头好些是关于医学的。’
原来如此。想起自己之前同对方说过的话，埃默洛尔德对他此次前来的目的瞬间了然。
但她不得不出声打断对方的沉思，她并不希望威尔格莱姆今天死在这儿，否则怪可惜的。
“格莱姆先生。”她唤道。
声音不大，声线也刻意保持得很平缓，可威尔依然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望过来，尽管已经努力掩饰过，可眼睛里头的惊慌却再明显不过。
“啊……”他舔了舔唇，嘴角因为紧张而有点抽搐，“你好，阿莫斯小姐。”
“您还好吗？”
“当然，我刚刚只是太专注了，被吓了一跳。”威尔格莱姆说着假装平静地将手里那本厚厚的医书塞回到了书架上。
埃默洛尔德扫了一眼书名，便冲外面指了一指，“实在是不好意思。汉尼拔说您也在，我就找来了，想着是不是邀请您一起喝茶。”
威尔摆了摆手，脸上去意明显，“我就算了，今天也晚了，就不继续打扰了。”
他说着就绕过她出了门，没走几步便遇上了端着茶杯的汉尼拔。
“打算回去了吗？”
“是的，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我还是回去多休息休息算了。”他的声音有点干涩——至少在埃默洛尔德听来是这样，“谢谢你愿意抽空和我聊聊。”
“如果那能让你好些的话。”汉尼拔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一旁的埃默洛尔德，“艾洛带了些自己钓的鱼来，很新鲜，不如改天叫上杰克一起来吃一顿。”
“我还是不了。”威尔回绝道：“我想杰克最近应该也暂时不想见到我。”
这话听着颓废至极，弄得另外两人也没法再说出什么来让他改变主意，便由着他匆匆穿上衣服离开了。
而埃默洛尔德也暂时放下了心，至少他刚刚的表现还不错，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怀疑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威尔格莱姆似乎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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