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

　　“没错，我就是兽神！”

　　少年的坦然倒让所有的人吃了一惊。

　　小六皱了皱眉，问道：“那……玲珑是谁？”

　　“玲珑……”那一直以来显得肆意张狂的兽神，此时竟然面色一黯，嘲讽地说道，“不就是你们口中的巫女娘娘吗？”

　　“巫女娘娘？”小白一惊，“那你跟小六回来，是为了杀了他？不对啊，凭你的能力，何至于如此呢？”

　　那兽神苦笑一声，良久才说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信不信随你们，我只是闲着无聊。”

　　故事？又是一个故事，怎么这么多人喜欢把他们当作听众呢……

　　那兽神也没管几人愿不愿听，便径自说了起来，“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也应当知道我乃是天地戾气所化。不过，你们没有想过天地戾气为何会突然化成我这么个怪物？”

　　如何会没想过？秦羽当初第一个想问的便是这个问题，未曾想，这个问题的答案竟是要兽神来亲自揭晓。

　　“我是玲珑以巫法秘术，收化南疆这里的天地戾气，并从中提炼精华，造出来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每个人的心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为什么？”张小凡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为了长生！”

　　“长生？”又是一个重磅炸弹，但这却让张小凡想到了十多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面目慈善的老和尚，他的本意不也是为了长生吗？

　　想到这一层，张小凡再看向兽神的时候，多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张小凡又看了看秦羽，这兽神实在没有自己幸运。

　　感觉到张小凡的视线，秦羽低头对他微微一笑。

　　“当时的玲珑就为了这个目的，悉心钻研，终于被她于那本无生机之中，生生造出了一个我来。我来到这世上，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而后，我的世界里也都只有她一个。我本体乃是禀天地戾气所生，既有了神识，便开始自发地吸收周围戾气。

　　“当我渐渐强大起来的时候，她开始不安了，对我也不再那么亲切，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没对我笑过。我当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却待我越来越疏远。我跟她说了很多次，但是她从来不信！”

　　看着脸色越来越暗淡的兽神，秦羽皱了皱眉，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人。大巫师口中的他是如此危险，而如今看来却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不过，这“可怜”是他刻意营造的，还是真的？

　　秦羽妄图找一个兽神刻意营造的理由，却发现……没有！他完全没有理由来编造一个这样的故事来骗他们，不是秦羽妄自菲薄，但在引起轩然大|波的兽神面前，他认为他们这一群人完全没有抵抗力。就像神不屑于欺骗一个蝼蚁，想来兽神也是没必要欺骗他们……

　　如此想来，这兽神说的大约是真的……

　　可他为什么说这些呢，因为……小六和玲珑很像？

　　“随着日子渐长，我也不甘于一直呆在她的屋子里。那日，她迟迟未回，我便破了她的禁制，自那屋子里走了出来。那是我头一次看到那么多人，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对我友善，他们见到我都是惊声大叫，然后转头就跑！

　　“没有人知道其实我也很害怕，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多人，我以为他们会像玲珑以前一样，但是他们怕我！我本就是天地戾气所化，被这样对待，自然恼了。但是，我还没做什么，就有十几个战士围上来，要杀了我。初时，我也没有出手，只是一味地躲，我只是想和玲珑在一起，我只是想看看玲珑一直在外面过的什么生活……”

　　兽神的声音渐渐变得痛苦起来，似乎忆起了非常不好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停下他对这段往事的叙述，“一切都变了，从我错手杀了第一个人起。当时我呆住了，但是那些战士却更加凶猛地扑过来。我是天地戾气所化，体内本就埋着嗜血的种子，杀戮的欲望与生俱来。我不想杀人，可我控制不了！

　　“等玲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站在血泊中。她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我当时很害怕，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做错了，可是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想向她解释，可她却直接对我动了手！我不肯还手，我不停地说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不理我，只是冲我攻击。

　　“她的巫法向来厉害，否则也不可能能创出我来，我被她打伤了。可是一瞬间，我的伤口就可以吸收戾气复原，她每打我一次，我的力量反而更增一分。我想，她是真的恨我了。她发狂一般地用各种巫法对付我，可我的身体却不死不灭。就算身体不死不灭，我的心也会受伤，所以我逃走了。逃跑的过程中，看到我的人依旧被吓得大叫，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当时的样子，很吓人……”

　　一直挂着微笑的兽神，说到这儿，微笑却是越来越勉强了。但他始终还是不肯卸下这微笑的伪装，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其实他对这些事情已经不在意了一般……

　　“我逃到了十万大山，逃到了现在的镇魔古洞，我总想着我还是能回去的，能回去和玲珑在一起。是的，我回去了，可迎接我的，却是八凶玄火法阵……我是不死不灭之体，却也被那法阵烧得元气大伤，形体尽毁。我像以前一样，拼命地告诉玲珑，我不想做什么其他事，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可她听不进去，只想杀了我……

　　“所以我又逃了，逃回了镇魔古洞，有天地戾气，受再重的伤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打算再悄悄去找她，可她竟然来了。我不懂，我说了那么多次的话，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听。最后一次见她，她终于说了……

　　“她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早出我这样一个……怪物！她还说，若容我继续活在这世上，只怕世间苍生都会惨遭劫难。我说我不会，她只是凄凉一笑，说她相信我，她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可是，可是……若她死了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死了后，我会怎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玲珑也是会死的，我总以为她会一直陪着我，就好像……本应如此一般！她又发动了八凶玄火法阵，禁制着我，日夜焚烧，只要我戾气稍微回复，这炽炎便会将那点戾气焚毁。她问我有什么心愿？

　　“我能有什么心愿呢，不过是和她在一起。可她却说我不是人，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于是我说，那就让我做人吧！”

　　众人陡然一惊，兽神为什么难对付，因为他不死不灭。而此刻，他竟然说他是个人了？！

　　人，是什么？血肉之躯！血肉之躯总有受伤，甚至死亡的时候！

　　他，为什么说出来……

　　这明明是他唯一的缺点，他不是应该死死握在手里，坚决不说的吗？

　　“那……玲珑实现你的愿望了吗？”张小凡小心翼翼地问道。

　　“呵……”兽神轻笑着看了张小凡一眼，“自是实现了，她总是有各种办法的。她念了一个冗长的巫法秘咒，慢慢拔出刀子，然后开始……一刀一刀向自己割去……她用她自己的血肉，甚至还有自己的白骨，在地上搭建了一副身躯骨架出来，然后，她将我放在这骨架之上！我渐渐融入了这副身躯，就连意识，也开始模糊，最后我只听到她说，这是她最后能为我做的事了，日后只要有人找到五枚圣器，放置在这骨架之中，我便能死而复生，但是复生之后，我虽然妖力还在，身躯却已经是个人了，既然是人，便不再是不死不灭之体！”

　　说完，兽神便沉默了。

　　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若兽神说的是真的，那这浩劫却是玲珑造成的。是玲珑，造就了兽神；又是玲珑，使得兽神有了复生的可能！

　　或许，正如玲珑所说，从她造出兽神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一生的大错特错！

　　而兽神，在整个故事里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呢？

　　最初，他的心智懵懂如一个幼儿，是玲珑，一步一步把他逼到了完全的对立面。他在无意识中，伤害了很多人，玲珑却完全没有想过引导，而只是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为他是天地戾气所化，本来就杀戮心极强。

　　后来，她强硬地否定了他们二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却偏偏还要再赐他一个躯体，偏偏还要他有复生的希望，让他再回到这个已经没有她的世界！

　　“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吗？”小六问道。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这事情你们爱信不信！”兽神没有分辨，只是脸色冷了一分，抛回了这样一句话。

　　“至于，我为什么想说这些话……”说到这儿，兽神的目光落在了小六身上，“我也不知道……”

　　“听完那个传说，我曾经有三个疑问，你刚刚的一番话解了我两个疑问，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秦羽问道，“那两个入洞去找玲珑的人呢？”

　　兽神倒是很爽快地解了秦羽的疑惑，“他们两个入洞后，知道了我的来历。他们两个发生了分歧，一个站在了我的这边，另一个依然唯玲珑的命令是从。最后，他们一个为了我的复生奔波，一个化作凶灵帮玲珑镇守镇魔古洞！”

　　秦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心下却暗想，又多了一个疑问，为什么玲珑要用天地戾气来提炼？

　　“你既知玲珑怕的就是你大造杀孽，为何如今还要这样呢？你现在，根本就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杀人的欲望吧？”小六问道。

　　兽神瞟了他一眼，淡淡道：“玲珑会死，就是因为把这天下苍生看得太重，既然她为天下苍生而死，那我就让整个天下给他陪葬！”

　　小六皱起了眉，“你现在既然也算是人了，那肯定会有死的一天，到时候，你如何面对玲珑？你要告诉她，你为了她毁了整个天下吗？”

　　“哼！”兽神冷哼一声，“她恨我，从很久以前就恨了，那我便没必要为了她不恨我，而不去动抢走了她的天下！”

　　“你……”小六顿时气结，“好吧，我也不与你分辨。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我也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人，你毁了焚香谷时，我还拍手称赞了你好几天。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不要让你的手下踏进这小池镇半分！”

　　“无所谓！”兽神耸了耸肩，“反正这小镇除了你们，可以说是一个空镇了！”

　　说完，兽神转身就要离开。

　　“兽……兽神！”这一次，却是张小凡把他叫住了。

　　“什么事？”

　　张小凡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却是当初周一仙给他的，“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觉得我二人的经历还是有些相似的。虽然，你几乎毁了整个天下，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的下场……”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兽神，“这是当初秦大哥为我，从一个前辈高人那儿求来的保命符，我自己没用上，便给你吧！”

　　兽神挑了挑眉，“你觉得我需要？”

　　“聊胜于无吧！”张小凡一笑，“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兽神接了过来，笑道：“作为你这东西的回礼，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的手下暂时不会往北了。有人引着他们向西南方向去，我猜要借着我手下的刀去杀人。不过，我也不介意，反正整个天下，我早晚要杀尽杀绝。不过，我倒是对那个敢算计我的人很感兴趣！”

　　说完，兽神是真的离开了，身后还跟着个因为缩小了体形，跟不太上兽神脚步，只能蹦蹦跳跳的小淘。张小凡看着，非常郁闷，它是忘记了它还是可以恢复的吗……

　　“西南方向……”秦羽沉吟道，“那不是魔教聚集的地方吗，敢算计兽神的人。虽然兽神没说清楚，但是我敢肯定这个人肯定来自鬼王宗！”

　　“娘？你怎么了？”小六终于注意到了自兽神来后，就一直格外沉默的小白。

　　小白脸色确实不怎么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西南方向，那不是在狐岐山附近吗，也不知道小痴怎么样了……”

　　“小痴啊，她……”

　　小六具体如何说的，秦羽没有仔细听，但是小白的异样却让他记在了心上，小白……在撒谎！

　　“……大哥，秦大哥！”

　　张小凡的连声轻唤，让秦羽回过神来，“小凡，怎么了？”

　　“秦大哥，我……”张小凡有些吞吞吐吐，“我想回大竹峰看看……”

《[张小凡]星辰乱》
《诛仙变》的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