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寂歌

　　一大清早被来检查的医生吵醒，似玥睁开眼睛，再看郑烨航也来了。伸着懒腰，扒了扒刘海坐起来。

　　“你们怎么也不叫我啊。”似玥望向唐一格那边，他靠在隔壁病床上悠闲的伸手给医生扎针，郑烨航坐在沙发上也不像刚刚才来。

　　“吵醒他人做梦最不道德了。”唐一格起色比昨天看上去好很多，笑容灿烂，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偷窥他人睡觉才不道德呢。”第一次醒来，满屋子人。想到自己的睡相被看光光，够惊悚的。似玥故意板着脸，不高兴的说到。

　　“你以前可没起床气啊。”郑烨航一句玩笑话，到让似玥和唐一格都沉下脸色来。似玥拿起生活用品说去洗漱，唐一格也说想吃早点。郑烨航正好手机响，说出去接电话。

　　以前多少个日子，躺在一张床上，睁开眼睛都可以看到对方。

　　似玥回来的时候，看到郑烨航站在门口望着她。

　　郑烨航知道似玥因为刚刚的话尴尬了，尽快告诉她刚刚接了个电话。“你知道徐奥森要结婚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徐奥森对她的照顾，都有和郑烨航说过，可是结婚这种事他怎么会知道。

　　“新娘是王政的女儿，你说我该不该知道。刚刚王政给我打电话通知，婚礼在后天北京举行。你难道不去吗”

　　“我手机一直都没开呢。”似玥想到那日徐奥森美丽的女友王紫杏，还专程来邀请她做伴娘，糟了。“我去开电话！”

　　似玥匆匆跑进去，郑烨航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不开手机。逃避的毛病，她可一直没有改过。

　　开机的过程，有害怕，有担忧，更有着期待。她开通过短信提示来电业务，读完每条短信，提醒的都是徐奥森来电和胡菲，竟然没有欧祁仟的。

　　看着看着，电话响了，是徐奥森。“奥森哥？”

　　“似玥姐，你终于开机啦。”脆亮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

　　“紫杏？”

　　“是我啦，找了你一天一夜呢，终于联系上你了。姐姐没忘记答应过做我的伴娘吧，都、给姐姐订好了礼服，很漂亮的，就等着亲自来试穿，好改大小呢。”声音和话语都无时不刻的显示着幸福，似玥听着都翘起嘴角，替徐奥森和王紫杏开心。

　　“没有忘记呢。只是我最近很忙很忙。”似玥看向一格询问的目光，正想怎么推迟，但想到徐奥森的关系，实在说不出口。

　　“对了，伴郎！啊……似玥姐，有客人来了，我待会给你打过去！”电话一下子挂断。

　　似玥挂了电话，郑烨航就开口问。“王政说她的宝贝女儿找你作伴娘呢，我是必须去的，不然你和我一块去，至于一格也一起，我们干脆从北京直接出国。”

　　“还没见你穿过礼服呢，呵呵。”唐一格握过似玥的手心摩挲着。“一定很好看。”

　　“睁眼说瞎话，我哪次演出没穿礼服啊。”似玥打趣道。“你还看少啦。”

　　“那意义不一样好吧，伴娘的礼服是白色的婚纱裙啊。”唐一格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呶呶嘴，哼的一声偏过头。

　　“那你想不想穿与以前不一样的西装做伴郎呢！”似玥受不了唐一格像受气的小媳妇，挽过手臂哈哈笑着。

　　“你说真的？”没想到唐一格立马当了真。

　　似玥对上唐一格期待的眼睛，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恩，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找别人做我伴郎你不吃醋啊。”

　　“啊哈哈，我绝对让你风头超过新娘，有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伴郎挽着你。”唐一格开心的手舞足蹈，兴奋的说着要准备些什么。

　　似玥故意嗤笑的鄙视。“你和我奥森哥比样貌，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郑烨航看着病床上两个大孩子疯闹，心情也很好的笑着。直到唐一格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似玥说她也到时间该去学校看看了，晚点再来。郑烨航对一旁的医生点头，和似玥一起离开。

　　病房关上，窗帘也拉上。似玥和郑烨航都知道一格即将注射什么，现在的依赖对于将来的解毒是添加了更深的阻碍。

　　“没关系吗？”郑烨航知道欧祁仟在北京，似玥回去不说，还带着唐一格，以情侣的身份亮相。

　　“我没事。”似玥以为郑烨航在说一格目前的状态，怕她害怕。

　　“我是说回北京，你和一格一起不怕欧祁仟误会吗？”郑烨航眼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笑似玥刚刚的会错意的干脆回答。

　　似玥望见郑烨航含笑的脸，心里微微怔住。郑烨航不同于唐一格的英俊，浑身散发的更是一种大气之宇。“都已经误会了，等一格出国了，我会好好解释的。再说我答应了一格，可没有半点敷衍。”

　　“想了很多话最后还是两个字，谢谢。”郑烨航背着手臂，走在似玥身边，笑的有些无奈。“也就几天了，等我和一格走了，你彻底可以轻松了。好好和欧祁仟解释一下，如果他不相信，我不介意做证人。”

　　“哪跟哪啊，真是！”似玥还想说，你证人，那是越描越黑。可是有些话，就算以打趣的形式，也怕说出口遭误会。

　　“我们明天就去北京吧，办理好相关的手续。”这次离开，该是彻底的离开。郑烨航拿起电话，说去处理相关事务。

　　正好王紫杏的电话也回拨了过来，说要和似玥见面。似玥和她约好明天见，让他把伴郎服也准备好，会带个大帅哥过去。王紫杏说期待万分，那明天见了。

　　最后一天没有再留到医院，各自回去收拾行李。

　　似玥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倒是看见唐一格也一身轻装上阵，未免奇怪。

　　“过去后一切从头开始，没什么好带走的。”读懂似玥眼里的疑问，唐一格主动解答。

　　“你那是家庭条件许可，像我们这种没条件的人，哪敢什么都不带，一切从头开始，买新的啊。”似玥和唐一格聊的悠闲，望向忙里忙外搬东西的郑烨航，很默契的笑着都不帮忙。

　　“是一种心态和决心，等你有了，就知道了。不过我希望你永远没有那一天，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其实挺悲哀的。”唐一格不知道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人，生活会是怎么样。能肯定的是，他并不是真的了无牵挂，他不想承认离开是被迫无奈。

　　北京的天气很好，人们过着忙碌的生活，却很充实。

　　护士进病房给病人量血压，发现病人不在病房里，欧祁仟和父亲办完院手续回来，和护士一样疑惑人呢。

　　听到声响回头，看到母亲和胡菲一同出现，奇怪的是，母亲扶着胡菲，而不是胡菲扶着母亲。

　　见母亲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却被胡菲阻拦。欧祁仟知道父母以为他和胡菲在恋爱，他没有反驳。母亲很高兴，说是缘分，上天注定他们一家人不分开的缘分。那现在什么难言之隐的吗。

　　“祁仟，我有话跟你说！”胡菲面带难色，和欧祁仟一起走出了病房。

　　“又怎么了”事先跟爸爸说好，带来了女朋友。似玥的临阵脱逃，让胡菲的顶替的事都让他很乱。好在母亲心情好了，身体恢复的很好。他打算晚点再去解释清楚。

　　“我去妇科检查的时候，妈妈不知道怎么会跟来。她知道了我的情况，还和医生聊了很久。医生多话，说我不能再打胎了，不然以后很难在有身孕。”胡菲扶着额头，不知道怎么和欧祁仟去解释。这孩子很明显是徐奥森的，她本来就想留下然后生下，成为徐奥森一辈子不可抹灭的责任，现在得知是最后一次，她更不能有后悔的余地去堕胎了。

　　“是王政的还是那个男人的？”欧祁仟听到这个消息，也揪心的为胡菲难过。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不被肯定的。可是偏偏是胡菲的最后一次。

　　“那个男人告诉我他明天就要结婚了，好快。”胡菲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痛苦的晶莹泪光。“他说他要当爸爸了，那是他逃不开的责任。”

　　欧祁仟揽过胡菲，他不能替她痛，只能看着她哭。再抬头，是母亲心痛又自责的眼神。

　　“祁仟，我刚刚和你爸爸商量过了，让菲儿暂时办理休学，好好调养身子，直到孩子生下来。你们也早点把婚结了吧。”母亲看到女儿的泪水，心疼不已，忙拉过握着手心。“祁仟，你太不像话了，如果不是我不小心看到菲儿包里的检查报告，你是想瞒着我们，让她失去最后的机会吗。”

　　“啊……”欧祁仟算明白，父母误会的彻底。只是胡菲失声痛哭的样子，让他怎么也不忍心，告诉父母，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明天结婚。

　　“啊什么啊，以前你交往的其他女孩我可不管，这次是自家闺女，敢让她受半点委屈，看我不把你赶出家门！”母亲搂着女儿，看她哭的越伤心，心里就想着儿子是多么过分。

　　“‘狐狸姐姐，我明天婚礼，你难道不打算大驾光临吗。’——王紫杏。”父亲拿出胡菲放在沙发上震动的手机，把短信内容读了出来，想女儿朋友结婚是好事，说出来缓解气氛。“祁仟你明天陪菲儿一起去，要照顾好她知道吗。”

　　“啊……”欧祁仟再次哽住，什么跟什么呀。胡菲肯定不会去啦。“外面风大，都进去坐吧。”

　　“去，我要去。祁仟你陪我去吧！”胡菲拉住欧祁仟的手臂，哀求的眼神，任谁也无法拒绝。

　　郑烨航清楚自己的行为很恶劣，如果他多劝似玥几句，也许她就会给欧祁仟打电话解释了。回到北京，似玥一直拿着手机心绪不宁。郑烨航害怕一旦解释开来，似玥会去找欧祁仟，毕竟在同一个城市了。

　　倒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唐一格问了句，欧祁仟没给你打电话吗。

　　似玥无奈一笑说，他在生气吧。

　　唐一格回想起和欧祁仟碰面的场景，同样是彬彬有礼温柔的男人，却比郑烨航更有人情味。唐一格知道似玥会等到他离开，彻底和欧祁仟解释，再也没有任何理由离开。一想到他离开后，似玥的世界不在有他，心揪在一起，难受的快要窒息。

　　“我很羡慕他。”唐一格抿嘴，笑容散发着寂静的气息。“真的很想跟他见一面，尽管你和我没有真正的关系。可我想亲自把你的手交给他，我要他在我面前保证，在你变心前，不可以对你有二心。不可以冷落你，不可以让你受委屈，不可以……”

　　“唐一格！”似玥听不下去，望着唐一格惨白无血色的脸，空洞的眼睛，她没有办法让他说下去。

　　“知道他现在误解你，真想当面给他一拳，又没办法不去恨自己。想见面，又怕见面。”唐一格反倒握着似玥冰凉的手，对她笑，示意自己没事。

　　“一格，我求你别再说了。”似玥很想推开唐一格，她想捂着耳朵，不再听任何话语。唐一格的每句话都狠狠刺在她心里，是在逼她啊。她很清楚未来的日子是要和祁仟走下去，她想自己追寻和守护一次幸福。偏偏对唐一格的内疚一次次成了她不能无视的牵绊。

　　“很痛苦是不是？”唐一格始终笑着，视线渐渐模糊，呼吸变得沉重，向上瞪大眼珠，将悲悯咽进肚子里。“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似玥，就两天，把最后的两天的时间给我好不好。我很坏，很自私，就当你对我的报答。等我离开，我们互不再相欠！”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拒绝。似玥点头，重重的点头。

　　“对我有多内疚，就对我有多爱。我不要相敬如宾，两天里，给我彻彻底底的爱。哪怕是演戏欺骗，也对我努力忍耐。对你是两天，对我却是去美国戒毒过程里，唯一可以去回想的所有记忆。”唐一格决定最后一次自私，为自己着想。“可以想念欧祁仟，但是不要让我看出来。”

　　“快点吃饭，下午我带你去见我哥。”似玥用力去笑，她要给唐一格最后的回忆。如果说，这是唯一可以做的，她一定不会让唐一格有遗憾。

　　婚纱店里，漂亮的新娘再最后一次确认礼服，帅气的新郎却坐在一旁，没精打采。

　　“奥森，似玥姐和她男朋友到楼下了，你去接！”王紫杏走过去挽住奥森的手臂，撒娇的说到。

　　“好！”徐奥森对紫杏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下楼的时候，徐奥森想还没见过似玥的男朋友呢。

　　“帅气的新郎奥森哥！恭喜恭喜，呵呵！”似玥笑的灿烂，是真心的祝福。一旁的唐一格紧紧牵着她的手，对上徐奥森疑问的目光，笑的拘谨。“奥森哥，我男朋友，唐一格！一格，这个是我‘亲’哥徐奥森，比你大呢！”

　　“奥森哥，你好！”唐一格主动鞠躬问好。

　　“以后我也是你亲哥，前提是你好好对我家似玥。”徐奥森握住唐一格手掌，两个人撞肩，算是兄弟间的问号方式。

　　“我一定会！”唐一格眼神一暗，不过瞬间明亮起来，更是有份坚定扫过。

　　“上去吧！”徐奥森心里有疑问，就觉得唐一格这个人看着有点不对劲，身上有种清淡的药草味，人也瘦的不像话，莫非有什么病吗。

　　王紫杏看到似玥，开心的跑过去牵起对方的手，问着自己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死了。似玥眼里透着羡慕的看王紫杏一身漂亮的婚纱。

　　“这个是你男朋友啊，好帅哦！”王紫杏对唐一格挥手。“大帅哥，你和似玥姐一起，可别把我和奥森的风头抢了啊。”

　　“你放心，似玥绝对没有你漂亮！”唐一格笑弯了眼，对眼前可爱的女孩说到。

　　“哎哟，似玥姐，你男朋友太会说话了，我好喜欢他！”王紫杏挽着似玥的手，脸上布满了灿烂的笑容。

　　“那你明天把新郎换成他吧，哈哈。”似玥见唐一格笑的开心，也被感染到甜蜜的气氛。

　　“我真换了，似玥姐还不伤心死啊，呵呵。姐姐和大帅哥结婚的时候，我也要去当捧场！不管，约定好了。”王紫杏嘟着嘴巴，一定要的模样。

　　“怎么你要来抢风头啊。”唐一格好像忘记了和似玥只剩下两天的亲密关系，望向一排排漂亮的婚纱，仿佛看到了似玥穿着婚纱，对他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一格。

　　王紫杏见说不过唐一格，连忙拉过徐奥森帮忙。气氛融洽，大家都欢颜笑语。一旁的服务员都羡慕不已，两对俊男靓女，甜蜜的让人忍不住祝福。

　　“哎呀，太般配了！”王紫杏看到换好礼服的似玥和一格，兴奋的像发现新大陆的拿起相机要拍摄。“靓女，帅哥，看这里！”

　　唐一格比似玥换衣服快，出来的早。走到王紫杏旁边小声的问，可不可以晚上就把照片洗出来，明天给他。

　　“没问题！明天等你们上妆了肯定更好看，我们在酒店好好拍。你呀，还急以后没有啊。和似玥姐结婚前，想怎么拍结婚照就怎么拍呗！”王紫杏说的开心，全然没有发现一旁的唐一格，黯淡的神情。

　　当王紫杏提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似玥以有事拒绝了。说，你们明天结婚，今天还不回去各就各位，还拉着我们一起吃饭，没个规矩！

　　王紫杏不以为然的说在不在乎那些礼节，只要和奥森在一起就够了。要不是爸爸要办的浓重，请朋友来参加。她恨不得只和奥森去国外简简单单的旅行结婚。

　　“好啦，我明天会很早去你那的！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才会漂亮。”似玥刚刚和王紫杏单独解释过，一格最近生病了，她要照料他，所以晚上就不能去陪她一起睡觉了。明天一定不会误点提前去的。

　　坐上的士，似玥问一格，可以坚持到吃晚饭，还是先回酒店。

　　“回酒店吃饭吧，我在房间等你。”唐一格握紧似玥的手。

　　“好，你先上去，我去餐饮楼把食物带上去。”似玥和唐一格说好。

　　回到酒店，似玥独自坐在餐饮楼的一角。特别交代服务员，她不急，可以把她要的餐点推后点做。

　　郑烨航动用关系，在北京也找到提供那东西的人，买了少量够这两天就好。他和似玥都知道这样做，会害得唐一格越来越糟糕，可是他们没有把握唐一格可以抵过痛苦的过程。只能把希望寄托国外的高技术了。

　　过了很久，似玥拎着打包好的食物上楼。

　　唐一格打开门后，一阵沐浴露的清香味，沁入心脾。似玥笑着问。“洗过澡了呀，这么早，不打算看看首都的夜景吗。”

　　“有点累。”对于身体的力不从心，唐一格并不打算隐瞒似玥。他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她更在意和关心他。“明天还要起早，就想早点休息。”

　　“辛苦你了，不会很久的。我和紫杏说了，我们下午有事，中午吃过饭我们就离开。”

　　“吃饭吧。”每个人对他的照顾和谅解，都是一次揭开伤痛。痛恨自己的无力，可是看到似玥，她才是害他的源头，为什么一点也恨不起来。

　　收拾完，陪唐一格看了会儿电视，似玥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可以……留下吗。”明知道要求很过分，反正中午把话说开了，一格不想错失任何机会，让自己留下遗憾。

　　似玥一愣，明白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一张床。

　　对唐一格点头，说她回房间拿衣服过来。

　　在医院，晚上也是陪一格，可他们是各睡一张病床。

　　不过两天，两个夜晚。

　　似玥在一格房间浴室洗澡完出来，见电视已经关掉。唐一格靠在床背，腰下盖着被子，依旧穿着长袖T恤。她都是短袖睡裙，想到这里，似玥心里一紧，她没有再看过唐一格的手臂，光是想象都要支持不下去。

　　似玥站着不动，唐一格就一直望着她，既无奈又不甘心。

　　掀开被子，似玥直接躺下，然后侧身仰望一格。“不睡吗。”问的小心。

　　经过下午的礼服洗礼，像一场婚礼，现在是属于他们的新婚之夜吗。

　　唐一格露出满足的笑容，俯身印上她的唇，轻轻吮吻起来。

　　在似玥瞪大眼睛，身体僵住，快要推开他的同时，啪的一声，台灯被关掉。唐一格搂过似玥靠在胸口，轻轻说了声晚安。

　　黑暗里，听着唐一格的呼吸声，均匀安稳。似玥也慢慢闭上眼睛。

　　很久，唐一格睁开了眼睛，看着似玥的睡颜，舍不得入睡。

　　我们之间因为只差这么一步，爱情到不了永远

　　到不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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