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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
傅涵醒了,作为旁观视角自然了解事件脉络。她皱着眉头仔细寻思着自己的家庭地位,又回忆着梦里的细节。
傅妈同意她和刘月了?只要她同意,家庭地位什么的其实自己也不是很在乎。傅涵这样想着笑了。伸手去抱身旁的人把人扰醒了。
五月十二日那天下午地震了。傅涵和刘月正坐在一起认真听英语课,两人的左手在桌子下面勾着也不嫌热。
突如其来的晃动傅涵以为是大型挖掘机开进学校了。最近学校没见有动工的迹象啊。傅涵下意识放下笔握住了刘月的左手看向了教室门外。上课时间寂静如斯。大家都开始下意识张望寻找声音出处。
直到窗户开始震动甚至开始碎裂,十来秒的时间里,讲台上四十多岁的英语女老师大喊:“地震了!快跑!”
一声指令傅涵拖着刘月从教室第一排带头以一百米的冲刺速度飞了出去。接着教室所有人从两个教室门鱼贯而出。
一石激起千层浪,楼里上课的班级蜂蛹至离班级最近的楼道,沉重的“咚咚咚”全是脚步声,污央的人群出现在傅涵她们的眼前和身后。傅涵她们在三楼上课,等她拉着刘月跑到楼下后那里已经围满了人。
“教学楼的同学!全部避开建筑物!分教室行动!有序赶去操场!”老师、校长、辅导员陆续出现在校园各个地方。一时人群分流去往各大操场。
路上傅涵看到教师公寓塌了一个墙角,玻璃碎了一地。
旧宿舍楼那边都有不同程度的砖墙裂痕。同样是残碎的渣滓落在草坪里落在水泥的校园路上。所有建筑物都成了风险地。
校长手持大喇叭满校喊。“同学们别害怕,咱们有序的到达操场不要出现踩踏事件。安静下来别慌张,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千万远离建筑物!”
傅涵牵着刘月看她也在四处张望。掏出手机想给傅妈打电话。按了拨通才发现手机没了信号。一时不禁眯眼望了望天空。正常的天色,阳光没有很烈甚至有些温暖。
等傅涵她们到操场,宿舍楼的那些人已经在那边围成了团,一个个衣衫不整的披着被子相互遮蔽。男生还有光着膀子就穿了条花内裤的。
相比于教学楼这边的秩序整齐,显然宿舍楼那边是有些四分五裂的乱成了一锅粥。不过人家好多手里提着吃的和书包。
傅涵她们手里空空如也。
辅导员方晴找到了傅涵他们班。一个个点数确定没少人才舒了一口气。
傅涵见她走到自己身边站着,站起来递给她一颗水果糖。“害怕吗?”
方晴接了。“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傅涵轻笑。“我不害怕。就是打不通电话,不知道我妈和外公怎么样了。”
方晴看了眼周围的学生。各个面如菜色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相互安慰。
她把胳膊搭在傅涵肩上。“不要多想。再等等吧,刚刚尹老师听了收音机,我们这边不是震中心。震点在汶川。我们学校目前校内也没有人员伤亡。现在就怕余震。”
尹老师就是傅涵她们的英语老师。刚刚第一个意识到地震的女人。傅涵其实不知道地震是什么,今天是大家第一次与它见面,显然它激动过头掀了很多房子。
听完方晴的话傅涵点头。看了眼和华子他们蹲在地上的刘月,她很沉默。又开始低头玩着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老师!晚上怎么吃饭啊?食堂都塌了。”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
方晴听了男生的话,对着全班人说:“大家乖乖蹲着等待通知。待会儿学校会有安排。”
说着给了班长一个眼神。“帮老师看着点。我去探探消息。”
见男班长老实点头。方晴拍了拍傅涵的肩膀走了。
她一走傅涵就蹲下牵过了刘月的手。华子凑过来问。“怎么说?”
“是汶川地震了波及到这边的。”傅涵握着刘月的手让她坐了下来,蹲着太累了。也不管会不会脏裤子了。
“汶川在哪里?”华子见她俩坐在也拉方歌坐下,芳芳她们也凑了过来,一时宿舍的人围在了一起。方歌被挤了出去。他只能蹲在傅涵她们旁边听听小道消息。
“都江堰那边过去!反正离都江堰不远。”傅涵去过阿坝州。汶川就属于阿坝。那边风景很好,很多地方植被相当茂盛。汶川和都江堰正好交界的一处是岷江。岷江很长。有一次傅涵和外公他们旅游经过交界处在那里看了岷江水
“都江堰吗?我听说那里好像很好玩诶。超多年轻人。好像赌博的特别多娱乐场所也多。”显然芳芳是个内行。
“那他们那里岂不是很惨!我们这边离这么远都被波及到塌了房……”华子和宿舍的人相互看了眼都没说话了。
她们这群人都是第一次经历地震。好多人都不知道地震是什么,只是看到塌了的房子才意识到它的威力相当的大。
刘月牵着傅涵的手紧了紧。两人相识这么久,傅涵自然知道她的同理心很强。也知道刘月前几年是亲身经历过洪水这种自然灾害的。大自然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会让人的生命转瞬即逝。
回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晚上方晴带人出去买了物资。傅涵没去。她陪着刘月缩在角落。
刚刚傅妈打来了电话。她们西区的房子沦陷了。还好跑得快,不然人得埋在里面。不过傅妈他们都没事。
傅涵心里松了一口气。问傅妈外公呢?
“外公和二外公他们在搭棚子。这段时间都不能回屋里睡!你们是不是得放假!学校安不安全?”傅妈显然是担心的。语气很着急。
“不知道。在等通知。大家都还在操场呢。”
“那你注意点。明天我们开车来接你。这边帐篷已经搭好了,张叙也回来了。”
“不用来接我。你们一定照顾好自己,我们这边自己有安排的。”
傅妈很犹豫最后依旧要来。却都被傅涵坚定的语气给说服了。傅涵自然是要和刘月在一起的。她不可能这个时候离开她。
露宿两天后,学校通知了放假。内部组织了大学生支援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横幅一拉。傅涵和刘月报名去了都江堰。
这些天是有余震的,学校这边震感不强。只是到了都江堰才感受到些许余震的威力。同时严重影响了士兵救援行动。
傅涵他们一行人到了车站,望着车站旁边塌了的房子和依旧屹立的李冰雕像。路上好多房子成了废墟。
都江堰城里有一所小学全塌了,救援队日以继夜的展开施救,那里哭声一片,傅涵和刘月她们几个女生不敢去听。
傅涵她们最终去了乡里。跟在二线给民众发放物资、帮他们搭棚,为乡里学生建立临时学习棚,组织她们敞开心扉去娱乐去学习暂时忘掉这段布满阴霾的记忆及必要的一对一的心里辅导。
一至两个月过去。傅涵和刘月都黑了不少。手也不复从前那样干干净净。说的严重点,就是肉眼可见的沧桑。
其间她们亲历生命的脆弱和人民的坚韧。有太多人受难,有太多人受苦,也有太多人给予支援和帮助。
孩子们给傅涵她们反馈了真诚、天真及友善。其中很多感动也有很多恶劣环境下的难耐。
傅涵和刘月和大部队分离撤回城里,那里已经全是士兵搭好的灾后自建棚了。
那段时间傅涵和刘月是在都江堰度过的。回城后参加了教培机构,当然也领到了工资。
傅妈期间打来电话催促她回家。傅涵全以大无私的奉献精神回拒了她。虽然实际她的心很小,她只是想和刘月在一起罢了。但过程中也确实帮助了很多人,在给予他人帮助中得到万千感慨收获诸多感动。
是身体的磨砺也是精神的滋养。
然而此时傅涵还不知道此次和刘月几个月的日夜相处,在刘月心里对这段感情埋下了疲累的种子。
或许所有原因都在于傅涵的太勇。勇到不顾一切便偏向于要强。性格要强不论用于哪个方面都不能称其为是绝对好的性格。更何况是两个女生的爱情。
或许在经济和生活能力强于一方的时候,精神上也会不留痕迹的压制对方。但凡长久得压制就意味着不平等和不平衡。
如果爱情中的两人不能平等和平衡,有一方自然会有压迫感,而另一方不自知却还在为她创造推背感。就是大麻烦。
例如两人已经相拥,一个人在克制自己后退,另一个人还在拼命往前挤。力是相互的,都在承着伤,就看谁先承不下去罢了。
此时的傅涵自然没有这种觉悟。此时的刘月也未曾对这件事有过多考量。日常生活工作很累,大家彼此照顾相互依存忙忙碌碌会忘却计较。更何况在条件艰辛的时候,她们的主要节奏是同心协力。
但一旦停下了忙碌有了时间去计较去思考,或事件刚好发展并恰好到达内心崩溃的临界点,情绪会爆发,感官会放大,事件也会由此变得严重。
大三开学,由于之前停课带来的课业滞留情况,傅涵和刘月变得更加忙碌。
需要追赶进度,短时间内又要完全吸纳知识点。不付出时间是不可能的。刘月周末依旧在兼职,因此她的学业压力更大。
傅涵一度让她放弃兼职并坦诚有足够的钱可以养她,但刘月在兼职的事上却尤为坚持甚至将兼职纳入她的底线,不允许傅涵去颠覆去改变。
傅涵一开始是觉得无奈。但她没有时间去和刘月争论不休。因为外公病情复发了。
外公年轻时是在砖厂上班。上次生病就是因为日积月累在砖厂工作吸进肺里的灰导致了肺部受损产生大量积液。做了手术不说,还需要漫长的恢复期,因为要把肺部积液全部导出来,之前就导了几个大袋子。
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恢复好了,复查也没有问题啊。傅涵不明白为什么又复发了。
后来私下傅妈才对傅涵说外公前段时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跤。当时家里人都没当回事儿,谁知道伤到了肺部。
傅涵觉得人生真的很无常。磕了一跤哪里不伤伤到肺部?这是命运的捉弄吗?
十月份外公只得再次做手术。因此又经历着漫长的恢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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