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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箜篌四十一引
再说范雎,使唤着不要钱的车夫满城里晃悠了晃悠。
给箜篌买了点布料,想着她能做身新衣裳,也好换个心情,毕竟,往后的日子,都是好日子了,他不会再让她那样替他操心谋划了,他要好好的宠宠她。
用的还是出使齐国的时候,湣王法章命上大夫王孙贾送给他的那些金子。
由于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勒紧裤腰带,这时候时来运转了,倒是还有好些。
买的是淄绣绫罗绢帛,希望箜篌能够喜欢。
马车很快就停到了范雎说的地方,范雎谢过车夫,便是拿着包裹跳下了马车,待马车走远后,范雎这才朝着箜篌的画楼一路小跑而去。
刚入竹林,便是一声空灵仙音若化外而来。
泠泠索索,婉转柔肠。
范雎不由得牵唇笑了。
他的箜篌。
脚步也若生风,更快了些许。
往日三两步便已经到头的小径,今日竟是格外的悠长曲折。
才刚下竹林小径,便被院子里浇花的阿念看到了,便是大声嚷起来,很是惊喜:
“姐姐!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由于这几日嬴稷政事繁忙日理万机,所以也没有功夫理会阿念,所以这几日阿念比较自由,经常陪着箜篌来着画楼常驻。
听到阿念高声语,范雎忍不住远远嗔怪她一眼,这般杂俗之音,真是坏了我们箜篌巧手挑捻的一曲雅乐!
又是心下咯噔一声,惊喜没了?
只能兀自叹口气,本来急匆匆额脚步这时候也是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
箜篌在二楼正在温习昨日才学习的一首《聂政刺韩王曲》,也就是人们熟知的《广陵散》,正入神呢,乍一听阿念咋呼,倒也没注意她说的是什么。
便是沉了一会儿,敛住心中微微的不悦,整整衣袍走了出来:“阿念刚才说什么?”
说话时她还微微锁着清眉。
可眼角微抬,睫毛一闪,就看到范雎一身月华色袍衫灼灼其华的立在那里。
潇湘为景,光华流转,直直迷醉了她的眼。
果然是才别三日,便已如隔三秋。
“范郎,你回来啦!”也顾不上阿念了,便是提裙拾级,蹬蹬瞪,便是下了画楼。
就要奔到范雎面前了,却又陡的停住了脚步,娇喘着,怯怯而又贪恋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
仿若一眨眼间,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儿便是不见了。
阿念十分识趣儿,见二人这般缱绻,也就提了水壶,悄悄从一侧退下了。
范雎还是那般浅浅淡淡的笑着,见箜篌站在了那里,先是略略诧异,而后明了,眸眼锁着她的倩影,点了点头,张开了臂膀。
那是一双宽阔而又温暖的臂膀。
箜篌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思念汹涌着将她推了过来,直直推进了范雎的怀里。
相拥无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一会儿,二人才分开。
“阿姊,才几日不见,怎的瘦脱了?”范雎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箜篌,皱眉道。
箜篌憋着甜甜的笑意,乖乖配合着他打量自己。
“唔,哪有?阿念还说我近日来胖了些许呢?”箜篌一听他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反驳道。
“喏?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是不是都瘦了?”范雎挑眉,对着箜篌那玲珑有致的身子,点点这儿,又指指那儿。
把个箜篌羞的满脸绯色:“讨厌!范郎何时变得这般轻薄了!”
却原来范雎把该指的不该指的地儿全都指了个遍,实在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见箜篌娇俏模样,范雎大笑起来,他的娘子哟,怎的这般可爱?
“看,这是什么?”范雎终于从身后拿出了那个包裹。
“嗯?这是什么?”箜篌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过去,殷殷望着那布帛包裹,满眼都是好奇,小手也伸出来想要去够。
“走,我们会楼上说去!”范雎却突然抬高了手,又是突然的弯腰凑到了箜篌耳畔,低低痒痒的说道。
顺势也就把包裹又重新放在了身后。
另一只手自然的搭在了箜篌的香肩上。
箜篌被他弄得痒痒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脚步动起来。
“哎呀,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了多不好!”箜篌还是很扭捏,在范雎怀里扭动,到处拍他的手。
范雎但笑不语,任她拍打着,一路来到了画楼阶梯旁。
箜篌作势提裙拾级而上,见范雎并没有跟上来,就往回看了一眼。
却是瞬间身体腾空,箜篌不由得喊出声来,双手不受控制的去搂住了范雎的脖子。
反应过来后,才知道是范雎从身后将自己打横抱了起来。
一阵娇羞的同时也不忘嗔怪他一眼,怎么都不和她说一声!万一真的是踩空了可怎么办?
“有范叔在,怎会让阿姊踩空?”范雎却好像是听懂了她的心语,凑到她面庞上眯眼拮一把专属于箜篌的芬芳。
“包裹呢?”箜篌却担心着那包裹,总担心他是不是掉了。
范雎没回答,却是将箜篌向上抛了抛,箜篌吓得只搂进范雎,不再言语。
范雎又是爽朗一笑,加快了步子,上了画楼。
花门是开着的,方才箜篌出来时并没有关上,所以只是掀了玳瑁珠帘,范雎就轻而易举的进了二人的小天地。
直奔床榻而去。
一番云收雨住后,缱绻无限深意。
箜篌半拢着薄薄的衣衫,将头枕在范雎的胳膊上,手抚上他精瘦的腰。
衣服不脱下来还真是难以置信,这般外表看起来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书生,竟然是这般的好身材。
“范郎?”箜篌出声道。
“嗯?”似乎还在回味的范雎随意道。
“你... ...”她很想问问,可是太羞了,她问不出口,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啦!
“怎么了?”范雎还以为她咋了,朝她看了一眼。
他心中突然有些异样,她不会要跟他说她怀了之类的吧?
“没什么... ...就是觉得你肌肉挺紧实的... ...恩... ...”箜篌直接把头埋在了他的臂弯里。
“哈!具茨山的时候,我可是每日都洗冷水澡,绕山跑的好吧?”范雎提起这段时光突然就没有了那种如临深渊之感,反而充满了骄傲。
又听得她不是同她说那些,他心中的那点点期待突然偃旗息鼓下去。
“包裹呢?”箜篌也明显听出他的显摆,不想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于是换个话题。
“唔... ...不知道去哪儿了... ...”范雎真的不知道去哪儿了,刚才真是太那啥了... ...
他作势便要起身,去寻。
却被箜篌按住了,她虽然已经尝了他的味道,却是不想看。
“待会儿看吧,不急,范郎今天没事儿了吧?”箜篌问道。
其实范雎也没有真的想去拿,他现在累的只想瘫在床上,箜篌这么一按,倒是遂了他的意,便顺势又躺了下去:“恩,今日无事了,怕是晚上大王还要召见的。”
“恩,这个倒是有可能。昨夜范郎,可是都说清了么?”箜篌一听这话,立刻正色起来问道。
“说倒是说清楚了,只是听取不听取却又是不知道了。”范雎想起这个,有些脑袋疼。
他还是太天真了,他本以为自己在具茨山已经向心性磨出来了,怎么着说个宠辱不惊不为过吧?
可是今天一试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沉。
不由得叹了口气。
箜篌心思细腻,立刻就感受到了范雎的失落,她坐起身来,拾起散落一旁的亵衣亵裤穿起来。
“韬略是范郎所擅长的,人心范郎猜不透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有我呢!”箜篌道。
范雎看了一眼箜篌,眸眼里有化不开的柔情,他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遇到她呢?
“恩。”他缓缓笑道。
他抚上她的手搓了一下。
“你也起来吧,还没吃午饭呢!”箜篌像是突然想起来道。
“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饿了呢!”范雎从箜篌手上滑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还不起来?”箜篌已经起身,去找衣衫去了。
“等你穿好了服侍我呀!”范雎开始耍无赖。
“时间可是不早了哟,小心大王又要传你了。”箜篌撅起了嘴。
“阿姊真是心狠。”范雎扁了扁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说真的,那个包裹里是什么呀?”箜篌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
她本来真的想去给她更衣的,可是见他起来了,想着也就不惯着他了。
“布料呢!想给阿姊做做件新衣裳。”范雎不再卖关子了,边穿衣服边说道。
箜篌眼睛一亮:“真的?范郎竟是这般有心了?”
“咦?范叔以前在阿姊眼里是什么样子的?难道是没心没肺的人么?”范雎停下了穿鞋,直了直身子问道。
“恩... ...”箜篌别过了身子,倒是不说话了。
她还在嫉恨着他让她等了那么多年,又寻了那么多年呢!
“呀呀,还真的呀!这可不太妙啊!”范雎赶忙提上了鞋子,一步踏了过来。
“我给阿姊画眉可好?”他讨好她道。
“先洗手吧。”箜篌凉凉泼了一盆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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