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青春

　　第四十一章 最后一场考试

　　临近考试，慕青每天和许致远一起自习，在考试前，总算把每门课都理了一遍，不那么急了，抽空又开始看《沈从文全集》。
　　考试时间并不集中，今天考一科，明天考一科，每考完一科，慕青心里就松一口气，同时又有点小忐忑。
　　这天是最后一门考试，考完，明天就放假了。
　　前一天晚上，大家拥被夜读，老大一边一边背书，一边哀嚎：“怎么把文学理论放在最后呢？这么多知识点，要了我的老命啊！”
　　慕青虽然把文学理论看了两遍，心里有点谱，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把知识点一个又一个往脑袋里装。等到背完一遍，觉得周围安静异常，一抬头，看到大家早都睡了，再看看时间，吓了一跳，原来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不禁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看到现在呢？明天还要早起，考试一定会打瞌睡的。”
　　赶忙把书一丢，也倒头睡了。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格外早，不过五点多，连老大也洗刷好了。慕青精神还很好，可能因为最后一门考试，想到明天就能回家了，心情格外激动。虽然只睡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觉得困倦。
　　慕青洗漱好，走到阳台，拉开窗帘往外面一看，不觉惊喜得大叫：“下雪了！老大，下雪了！”
　　大家听到，都挤在窗前看雪。看样子雪刚下了没一会儿，地上湿漉漉的，还没有积雪，水杉树上也只挂了薄薄一层，灌木上一点黄，一点绿，一点白，颜色很是可爱。空中洋洋洒洒，雪是越下越大。
　　大家都很兴奋，慕青也不例外。虽说生长在北方平原，哪年冬天也少不了雪，慕青还是对下雪充满期待。一到下雪，有足够的理由去疯、去玩。可以借口冻手不写作业，可以和小伙伴在雪地里尽情玩闹。一到下雪天，连大人也想玩一玩，更不用说孩子们。从小到大，雪给慕青留下了多少欢快的记忆。
　　虽然现在大了，对雪的喜爱还是有增无减。
　　“这雪是个好兆头，我一定会考好的！”慕青神清气爽，对今天的考试格外自信。
　　“是啊！祝我们好运！”大家笑着嚷着去食堂吃早饭。
　　食堂人很少，慕青她们从没有这么早来吃早餐，很有点不习惯。
　　到了考场，本以为去的够早了，谁知道教室里人已经来了大半。
　　考卷发了下来，慕青先把试卷看了一遍，心里大喜：“这题我背过，这题我练过，还有这一题，这一题……”拿起笔，一气呵成，写完试卷时，时间才刚刚过了一半。又等了一会儿，就交了试卷，去教室外等大家。
　　一出教室，一股清新的风吹了过来，卷着雪花，直往衣领里蹿。
　　慕青咯咯笑着，伸开手臂，拥抱这冬天的第一场雪。
　　地上已经有寸把厚的积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慕青来到C楼前花园里，戴上帽子，围巾了围巾，一个人在雪中散步。万籁俱寂，只有雪花飘落，偶尔有小树枝断裂的声音。一阵浓香袭来：“是腊梅！”
　　慕青闻香而行，果然在一个亭子旁找到了两株腊梅。隆冬时节，万物凋零，腊梅却开得格外热烈。满树晶莹剔透的小黄花，给这白茫茫的世界增添了许多风采。
　　上初中时，学校也有这么两株腊梅，每到冬天，慕青就和同学们三天两头往花园跑，盼着腊梅花开。其实用不着去看，只要闻到香味就知道腊梅开了。大家还是愿意天天去看，看腊梅什么时候打了花骨朵，什么时候开了一两朵。两株腊梅，给她们的生活带来了许多趣味。眼前的花，和故乡的是那么像，好像还开得要更繁茂一些。
　　慕青深深呼吸了一口浓香，揽过一枝花仔细端详。
　　“砰！”一个雪球飞过来，正落在慕青手中的花枝上。雪花飞溅，满树花枝乱颤，慕青吓了一跳，松开树枝往回望。
　　许致远举起手机，“咔嚓”一声，拍下了这一幕。
　　慕青见了，弯腰团了个小雪球，对准许致远砸了过去。许致远轻轻一躲，雪球打在肩膀上，裂成了许多块。
　　“你要谋杀亲夫啊！”许致远笑着朝慕青走过来，慕青听他嘴欠，“咚咚咚……”又是几个连珠箭，砸得许致远满身是雪。
　　看到许致远手忙脚乱挡着雪球，慕青笑得弯了腰：“哈哈哈……哈哈哈……”欢快的笑声在寂静的花园里回荡。
　　许致远走到慕青面前，伸手捏了捏慕青冻得红扑扑的脸颊，也和她一起哈哈哈笑了起来：“这么早就交卷了？”
　　慕青扭过头：“手太凉了，拿开！”
　　许致远笑着抓起慕青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你的手不是更凉？”说着握住慕青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取暖：“这里风大，我们去教室那边吧！”
　　二人踏雪而行，脚步声在花园里显得很清晰，慕青回头，看到所过之处，洁白的雪地上有几串错落有致的脚印，从腊梅树旁，一直延伸到脚下。
　　走到教学楼前，两人互相拍了拍帽子上的雪，又是抖衣又是跺脚。透过蓝色玻璃，看到大厅里有人来来回回走动。原来张扬也已经交卷了，在大厅里等着老大她们。
　　慕青和许致远来到大厅，张扬见了他们俩，笑着打趣许致远：“我说慕青老早交了卷，这么大冷天跑哪去了，原来被你拐走了。”
　　许致远笑了笑，问：“你们今天有什么活动？”
　　“一会儿我们去刘媛家里玩。这个小猴子，一天到晚不在宿舍，怕我们把她扔了，要请我们吃火锅。”
　　许致远本来也想约着慕青去吃火锅，听张扬这么说，就回过头看慕青：“晚上有时间吗？”
　　慕青嘿嘿一笑：“晚上和高圆约好了。”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吃好晚饭我就去找你，啊？”
　　“好，玩得开心点！”
　　“嗯，你先回去吧，我们考完试直接就去刘媛家。”
　　慕青下了逐客令，许致远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也很无奈，挥了挥手，走进纷纷扬扬的大雪中。
　　不一会儿，老大她们也出了考场。考完了最后一场，也是最难的一场，大家都彻底放松了下来，说着笑着往回走。走到图书馆门前，大家想抄近道从图书馆旁边的小路走。图书馆门口，正对着主楼，有一块地方铺了不知什么材料的瓷砖，黑黑亮亮的，平时走着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下了雪，却变得特别滑。雪把地面盖住，路面看起来都一样，有几个同学走过黑瓷砖处，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
　　慕青她们看了，不觉哈哈大笑。
　　“有那么滑吗？我们也去试试。”张扬话一出口，刘媛、老大、慕青就和她一起朝那“滑冰场”走去。
　　张扬在最前头，小心翼翼地试探，一步、两步……走得相当平稳。
　　“也没什么嘛！”张扬得意洋洋，话音未落，“扑通”一声，也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她们几个本来手牵着手，一个倒了，后面三个也一个接一个倒下。
　　穿得很厚，又都戴着帽子，倒没觉得摔得有多厉害，几个人没有忙着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哈大笑。张扬刚想起来，还没站稳，又摔倒了。
　　慕青她们更加小心了，再难也得走下去，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爬着过去吧。
　　“小步慢走，再有几步就能扶着栏杆了。对，就这样！”小双忍住笑给她们当指挥。
　　短短几步路，她们几个走了好几分钟，到了“安全地带”，都松了一口气，大呼刺激。
　　路过风雨操场，看着越来越厚的积雪，女孩子们犹如出笼的小鸟，在操场上奔跑戏耍，加入打雪仗的大军。
　　其中要数张扬和刘媛玩得最欢，动作最敏捷，手法最精准，当然，也树敌最多。慕青和甜甜，小双，还有老大，四个人结成统一战线，一起攻击两个猴子。两个人左躲右闪，耐不住对手人多，跑的累了，往雪地上一坐，举手求饶。
　　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奔跑声，尖叫声，欢呼声，连成一片。最多的，还是此起彼伏的笑声。
　　“这样的场景，最适合误会啦！偶遇啦！要是来场美丽的邂逅，该多浪漫啊！”甜甜又开始自动脑补偶像剧。
　　“这都什么年月了，连偶像剧也不用这样老套的梗了！”老大笑着指了指不远处，“呶，美丽的邂逅！”
　　甜甜一抬头，看到了人群中的沈星，正朝着自己微笑。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大雪的映衬下，甜甜突然觉得沈星竟然有几分俊朗出尘的味道，她在这一瞬间，get到了沈星的魅力。心里想着，不觉脱口而出：“沈星还挺耐看！”
　　老大摇摇头：“说人家丑，是你。说人家耐看，还是你。沈星还是那个沈星，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甜甜没有接老大的话，见沈星朝这边走过来，不觉回他一个甜甜的笑。沈星远远看到甜甜玩雪，已经被迷得失了神，哪里还禁得住她这千娇百媚的一笑，情不自禁伸出手，帮甜甜轻轻拂去身上的碎雪，顺势把她拥入怀里。
　　“咳！咳！注意点形象，大庭广众的！”老大这一吼，成功引来了大家的围观。
　　“你们俩，当众秀恩爱，想甜死个人啊？”
　　“不带这么玩的，欺负我们老大没男朋友还是怎么滴？”
　　老大一个眼神飞过去，刘媛赶忙狗腿地笑了笑：“欺负我们没男朋友？”
　　沈星笑了笑，把怀里的女孩拥得更紧一些。甜甜窝在沈星怀里，娇笑道：“怎样？不服气也没用！”
　　“我宣布，剥夺苏甜中午吃火锅的权利！”
　　“老大英明，双手赞同！”
　　“老大，我错了！”
　　“鉴于你认错态度诚恳，准许你列席，负责夹菜洗碗调底料！”
　　老大的威严是不可挑战的，触犯众怒的啥事是万万不可干的。这是甜甜同学对此次事件的深刻总结与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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