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同人/桃花叶

　　不知是谁先习惯的，聂明宇和汤桃桃总是一起吃晚餐。
　　“你看我，最近是不是胖了？”汤桃桃忧心忡忡地看着聂明宇为自己添的饭，就像她还健康时在丰利酒店的36层经常为聂明宇准备的那样。
　　“没有啊。”聂明宇夹起一块牛肉放到汤桃桃的碗里堆成小山的饭上，“哪儿胖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看，我脸上肉又多了！”汤桃桃噘着嘴，不悦地唉声叹气。
　　“肉多了才好啊！”聂明宇亲昵的用手指蹭了蹭汤桃桃的脸颊，“赶紧好起来吧。”
　　汤桃桃羞得脸一红，露出难得的娇态。
　　自从病后，汤桃桃心里反而安定了许多，她知道无论以后出了什么事，都不用再自己一个人抗。
　　聂明宇不想打扰汤桃桃的好心情，但又不知何时才是好时机，于是还是决定告诉她：“桃子，今天我去孤儿院了……”
　　汤桃桃一愣。
　　“果果……”
　　“果果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汤桃桃慌忙抓住聂明宇的手臂，焦急非常。
　　“别紧张！果果没事~”聂明宇轻声安慰道，“果果被领养了。”
　　“哦……”一瞬间，汤桃桃心里五味杂陈，就红了眼眶。
　　“桃子……”
　　“这是好事儿……”汤桃桃强颜欢笑，“果果以后就有爸爸妈妈了。在父母的教养下，果果开始学会走路、说话，然后上幼儿园、小学……我们果果长大了，一定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儿。”
　　“桃子，其实如果你想……”
　　“不不不。”汤桃桃摇摇头，重新拿起筷子，“我真心爱果果，我不想他像我一样长大……小孩子嘛，还是有爸爸妈妈才好。”说着，汤桃桃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聂明宇一怔，心疼不已，捧着汤桃桃的脸把眼泪擦干，陪笑道：“你说得对……乖，别哭了，边哭边吃，吃完要胃痛的。”
　　“嗯。”汤桃桃抬起眼，对着聂明宇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不哭了，吃饭！”
　　二人相对无言，默默吃完了一餐饭。
　　“那我走了。”聂明宇悉心帮汤桃桃掖好被角，他本想等汤桃桃睡着再离开，但汤桃桃却坚持等他离开再休息：
　　“我还一定几点才能睡着，你回家太晚……你太太会担心的。”
　　聂明宇闻言，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汤桃桃被聂明宇突如其来的阴郁吓了一跳，喏喏道：“就是让你早点回家啊……”
　　“你是成心气我？还是怨我？”
　　“你说什么呢？”汤桃桃突然明白了聂明宇的心思，探着身子一把搂住了聂明宇的脖子，娇笑道，“聂明宇，你看我眼里有什么？”
　　“瞳孔。”聂明宇别着头，撇着眼，一脸别扭。
　　汤桃桃也不客气，用力亲着聂明宇的脸颊，直到他觉得疼痛转回脸来才停下。
　　“嘶……轻点儿，这是我的脸！”
　　“不是你的脸我还不亲呢！”汤桃桃咬了咬嘴唇，调笑道，“你要觉得吃亏，我让你亲回来？”
　　“……”
　　“聂明宇，你和我，都不必患得患失。你看不清楚的话，我告诉你：我的眼里、心里，都是你，也只有你……我怎么会成心气你、怨你呢？”
　　“我说你是成心气我、怨我，难道你不伤心吗？”
　　“不会啊！只要是你对我说话，我都只会感到开心！再说了，你说这话，不过是不肯定我对你心的。聂明宇，要是有天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胡说！”聂明宇皱起眉，伸手捏住了汤桃桃的嘴，“说什么‘生’、‘死’的！这次死里逃生，还不足兴啊？”
　　聂明宇松开手，汤桃桃还是噘着嘴：“亲亲。”
　　“我不~”
　　“哼……”汤桃桃佯装生气，但还是乘机蹭了蹭聂明宇的肩膀，“我心不向你，向着谁？”

　　转过天来，暖阳高照，汤桃桃蹭到窗边，刚开始享受难得的惬意，便有不速之客到访。
　　这人进门来时，汤桃桃正闭目养神昏昏欲睡，听得脚步声，心中有数，更不愿睁开眼了。
　　来人也不着急更不忙慌，自顾自取了水杯。
　　“茶叶在床头柜最上面、左边的抽屉里……红色盒子是猴魁，绿色盒子是云雾；咖啡在右边的抽屉里，只有蓝山。”
　　“第二个抽屉里有坚果，可以配搭。”
　　“你这可不是对待客人的态度。”来人轻笑，虽是这么说，但也只是玩笑，还是自己动手取水沏茶。
　　“您是客人？您不是我舅舅么？”汤桃桃身不动，膀不摇，“您顺路给我抓把瓜子过来吧。”
　　“你现在这身体，吃瓜子容易上火吧？”李心明轻拍了拍汤桃桃的头发，才捧着茶杯坐到了对面。
　　“哎……”汤桃桃不情不愿挪了挪身子，懒懒散散地样子像只小猫，“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就这样呗……能自己挪几步了。”
　　“嗯。不过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儿？”
　　“您想在这儿见到谁啊？”汤桃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知故问。
　　“聂大海那个人啊，我是了解的：优点嘛，清正廉洁，行事正直；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哦，沽名钓誉……还挺小心眼。”李心明呷了一口茶，满意地眯起眼睛，“茶不错嘛！他家的那个儿子我是见过的，不过那是他少年时了……”
　　“他少年时是什么样？”汤桃桃对聂明宇的一切都有无限的好奇心。
　　“嗯……我印象中的他，消瘦阴郁，眼神清冷，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实际上心思深沉……”
　　“您这些评价，听来不像在形容一个少年啊？倒像……”汤桃桃努力组织语言。
　　“历尽沧桑的叛逆者。”李心明总结道。
　　“他叛逆我知道，但那时候他只是个少年啊，怎么会历尽沧桑？”
　　“桃桃，虽然你从小成长的家庭不完整，但毕竟是在安稳的时代。聂明宇不同，时代的洪流裹挟着的天都，可不是你想象地到的残酷。尤其是有聂大海那样一个信奉‘明哲保身’的父亲……”
　　汤桃桃睁开眼睛，正看到李心明不屑一顾的表情：“您不太喜欢聂明宇的父亲。”
　　“那是自然。”
　　汤桃桃轻哼一声，望向窗外：“有件事，压在我心里有段时间了……但是我又不能跟聂明宇或者其他什么人说……”
　　“我猜想，是跟你受伤有关？”
　　“嗯。”汤桃桃点点头，心道李心明真是只老狐狸……不对，他是老狐狸，那自己……
　　“跟你受伤有关……你又不想对聂明宇说……而我们刚刚又聊到他……那就是说，你受伤这件事，跟聂大海有关？”
　　“没错。您看过卷宗了么？”
　　“看过。包括你和所有证人的口供笔录。”
　　“我曾经提到过，在我被挟持当天之所以会上盛涛的车，是因为要去赴约。”
　　“嗯，我看到过这一段。当时我也非常疑惑为什么他们没有就‘赴约’继续追查下去。”
　　“或许是都觉得不重要吧。”汤桃桃苦笑，“不过幸好没有。”
　　“那么是谁约你？”
　　汤桃桃看了李心明一眼：“您明知故问啊。”
　　“其实桃桃，我不太相信聂大海会跟你那个老师串通密谋。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我得说，聂大海不会做这种事。”
　　“这是当然……而且当时跟我电话联系的人，自称是他的秘书。”
　　“黄盛？”
　　汤桃桃略一思忖，摇摇头：“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现而今也没办法去验证了。”
　　“黄盛应该不会没有上级的命令就多管闲事……”李心明道。
　　“有人想让我死。”汤桃桃挠了挠下巴，“不是聂大海，就是孟琳吧？”
　　“孟琳？”
　　“聂明宇的太太。”
　　“哎……”李心明叹了口气，“桃桃啊，你跟聂明宇的关系，是在我和聂大海的斗争之外所有事情的源头……”
　　“舅舅，当时我奶奶刚刚去世，我无依无靠，是聂明宇收留了我。说我是他的禁脔也好，情人也罢……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摆到一个清高的虚位，但我们之间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
　　李心明无奈：“为了聂明宇，也为了你自己，离开他吧。等你读完大学，我送你去上海或者其他你想去的地方。”
　　“几个月前或许我会毫无犹豫答应您，但是现在，谁说我都不会走的。”汤桃桃笑道，“聂大海找我谈过，我答应过他会离开聂明宇……可那是我上辈子答应的，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我谁都不管也不顾了，我就要跟着聂明宇。”
　　话已至此，李心明知道回天乏术，感慨道：“当年我不让你妈妈跟着你爸，你妈妈不听；现如今我不让你跟聂明宇，你也不听。你说你，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她，脾气倒是像了个十足十。”
　　“我……不记得我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奶奶把他们的照片全烧了……”汤桃桃风轻云淡。
　　李心明点点头：“我还留着不少，哪天带来给你看看。”
　　“您还真小气！”
　　“那是！那是我对你妈妈为数不多的纪念了。”李心明盯着汤桃桃的脸，一寸一寸细看着。
　　李心明推了推眼镜，“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很想念她。”
　　“桃桃……”李心明犹豫了片刻，“可是，奔者为妾，你得想好咯。”
　　“饭里有沙子，就不往下咽了么？”汤桃桃接话倒是快。
　　“呵~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护着聂明宇？”
　　汤桃桃不置可否，一双杏眼死死盯着李心明。
　　“别这么看着我……”李心明突然觉得有点真真切切的恐惧，“其实我并不想对聂明宇怎么样，但是，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
　　“舅舅。”汤桃桃的语气破天荒绵软下来，“你跟聂大海怎么斗、斗得多么惨烈，我都不管，我管不了更不想管……我唯一关心的只有聂明宇。没他，我活不了。”
　　此话一出，惊心动魄。李心明仿佛回到二十年前，同样坚定的话，同样令他无可奈何的事，会不会有同样的结局？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那滋味不好受。”
　　“你就这么不相信聂明宇的能力么？”李心明生硬地偷换概念。
　　“正因为我相信他的能力——他能捅出让整个天都都翻天覆地的娄子……自古商不与官斗，在您的位置，想捏死他还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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