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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41:圣诞礼物
西西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空荡荡的了，可是她知道，昨夜他一直抱着她，躺在她的身旁。甜酒一旦喝醉就会上头，西西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摇摇晃晃的去梳洗。
洛朗一向起的晚。米兰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工作日，现在已经出门儿了。她去侧厅的路上，碰到了艾尔和梅丽莎。
梅丽莎对她挤眉弄眼儿了半天，西西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撅着嘴说，“好啦，八卦的女人。很遗憾的通知你，什么都没有发生。”
梅丽莎的笑容在脸上渐渐的淡去。西西一边往侧厅走，一边想，自己这公主做的，实在是太没有威严了，动不动就八卦满天飞，而且大家还明目张胆的直接问本人。忽然，她想起什么，回头说，“西弗勒斯在侧厅么？如果在的话，请送一点儿简单的早餐，一杯黑咖啡，和一杯白水来。”
梅丽莎笑着躬身，将一个托盘递给西西，“早就准备好了，梅丽莎和艾尔可是认真地把很多事记在心上呢。”
西西心里微热。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关系，其实都是曾经出生入死的伙伴。尤其是现在，身在异乡的她，很难不把沉稳的艾尔当长者，调皮的梅丽莎当姐妹。是他们，让这所房子，像个避风的港湾，像个归宿，像个家。
“谢谢，亲爱的梅丽莎。”西西接过托盘儿，“我给他端过去吧。”
梅丽莎看着西西的背影，叹息了一声。无情又多情的公主，总是张开她洁白的羽翼，护佑着所有的人，却从不曾考虑过她自己的幸福。爱情在她繁忙的日程表里，被一推再推，无限制延期。无论他们这些人对公主的选择怎么想，对这个黑袍的巫师怎么看，他们都真心的祈祷，公主一生难得一次的放纵自己，全身心的投入，但愿能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
侧厅里，斯内普穿戴整齐，一边看着西西送给他的那本编号为ss00011050的书，一边皱着眉用苍白的手指揉着额角。
西西走过去，把托盘放在小几上，“吃东西，喝黑咖啡，多喝水。很简单的可以缓解低血压的症状的方法。西弗勒斯，不要总是忽略了自己，好不好？”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放下手中的书，端起餐盘儿。
西西笑了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椅里，侧头凝视着窗外的新雪。阿萨正坐在雪地里，七弦琴放在腿上，抬头看着天空。万年的岁月，沉淀在他的心里，这水晶一样的人儿，她却看不透，只看得懂他万年的寂寞。
“要回学校么？”
斯内普摇头，“马尔福家。”
马尔福，他贫乏的社交生活里唯一的亮点。仅凭这一点，西西就对那个家庭存在着特殊的感激。何况，那里还有一个她怎么克制自己，都无法不去在意的少年。
想着，她从无限空间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包裹，“帮我把这个给小少爷吧。”
斯内普点头收下，伸手抚过她耳旁的发丝，沉默的站起身，幻影移形，消失在房间里。
好冷淡。后悔说爱了吧？
西西看着雪地里孤独的阿萨，暗淡了双眸。
人本就是独立的个体，生来孤独，所以越发渴望能贴近，温暖彼此。
他的心对她微微的敞开一条缝隙，那里面是被万年寒冰封印了的过去。有他不幸的童年，迷茫的少年，郁郁的青年。有那个才华盖世的野心家，和那个烙印进他心里的青梅竹马。要多少的热情，才能温暖他？或者永远无法做到？
何况，经历了如此多的她，内心，只会比他冰封的更加厉害。
冲动，是魔鬼。爱的最初，是种冲动。莫非，爱其实是由魔鬼掌控的？
自嘲的摇了摇头，她端起他喝了一半儿的黑咖啡，笑着饮尽。
～～～～～
站在卢修斯的豪宅门口，斯内普无聊的撇了撇嘴。
他不喜欢来卢修斯家。这个家华丽，高贵，精致，没有一点儿家的感觉。
他在守屋精灵的带领下，来到餐厅，看见马尔福一家正在用餐。一张三四米长的桌子，卢修斯和纳西莎各坐一头，德拉科坐在纳西莎的右边，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处处透着优雅，优雅的摆设，优雅的食物，主人优雅的穿着和动作，冷冰冰的优雅。
德拉科看见斯内普，脸上的冰冷融化了一些，高兴得站起身，微微行了个礼，“先生。”然后立即吩咐仆人，把自己换到了纳西莎的左手边，将右边第一主客的位置让出来。
斯内普的嘴角嘲讽的撇了一下，回了个礼，落座。
德拉科的脸色又回复了百无聊赖的样子，随意的切着盘子里的食物。
马尔福家的圣诞节，也许是世界上最无聊的圣诞节了吧？德拉科无奈的想。
永远是一成不变的，精致的圣诞晚餐，然后各自回房间去。父母有时候会在大厅里跳一两只舞，那个时候，他们会互相凝视，甚至甜蜜的点到为止的亲吻。而他，一个碍事儿的儿子，无人理睬的旁观。有时候他觉得，父母的世界里，有他们两个就已经很完美了，没有他的位置，只是勉强的容纳下他而已。
早晨起来，从来没有出现在圣诞树下的礼物，父母不会为了挑选礼物费心，只是简单的把他带到对角巷，随他挑什么，挑多少，都无所谓。
他不想抱怨。他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和他的院长比起来，他要幸福的多了。卢修斯和纳西莎是真得很爱他，总是给他最好的东西，最大程度的宠爱，和无条件的支持。可是他们更爱对方，所以他们往往会忽略了，他们的儿子，需要的不只是□□上的满足，还需要灵魂上的关照。更何况，亲子，在所谓的贵族家庭里，是有着各种严格而“高贵”规定的行为。
垂着头叹了口气，德拉科看了看自己的院长。无论如何，他是不该对自己的父母有什么不满的了。
坐在对面的这个寂寞的男人，除了圣诞节，几乎很少来马尔福家。而和马尔福家的人交往，恐怕是他唯一称得上是社交的活动了。这男人是多么的寂寞啊，如果换做是他，恐怕早就抑郁而亡了吧？
可是，这男人以后不会再寂寞了，因为他有了那个女人，那个光是看着她，就让人温暖的女人。在她的身边，她眼睛里永远有你。她澄澈柔和的双眸，能够看到你心里最深处的渴望，然后微笑着尽全力满足你。即便德拉科只是斯内普故交的孩子，她给德拉科心灵上的温暖，甚至超过了其他所有人给他的总和。她只是随意得瞟自己一眼，就明白他想什么，要什么。
可她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就像母亲是属于父亲的。而他，孤身一人，做着他的小少爷，任性的，软弱的，寂寞的。也许因为他从来没有过院长的那种不幸，所以他永远也不会和他一样的幸运吧？
往嘴里塞了一口食物，他味同嚼蜡的努力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是一个“高贵”的斯来特林，他不可以害怕孤独和寂寞，不能显露软弱和忧伤。
斯内普有几分了然的看了一眼德拉科。这孩子的心思，他并非完全不懂。不过和在贵族家庭里长大，所以不懂怎么表达亲子之情的马尔福夫妇比起来，他连亲情是什么都没有准确的概念。所以这个教父做的，实在是可有可无的没有任何实际作用也没什么存在感。
可是西西懂，她懂情，懂爱，懂得如何付出，懂得怎样让别人温暖幸福。所以无论是自己，还是卢平，或是德拉科，这些在“贫爱”的土壤上生长的灰黑色植物，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把她当成奇迹。
想起那个姑娘，他不由勾了勾嘴角，随意的挥了一下魔杖，西西给德拉科的那一小包礼物，就出现在少年面前的桌子上。
德拉科惊讶的抬头看着斯内普。他的教父，从小看他长大的人，从来没有送过他哪怕是一张卡片儿，更不要说礼物了。
马尔福夫妇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和德拉科一样露出惊奇的表情。
斯内普趁他们的目光都在那个礼物上的时候，用口形对德拉科说，“西西。”
德拉科年轻的脸上，混合着悲伤与欣喜。天上没有下红雨，斯内普还是斯内普，所不同的是，他的生活里有了那个女人，而作为教子的他，也被收拢在了她温暖的羽翼下。
他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拆开包装纸，露出里面一个深褐色的木盒子。
盒子的盖子上，有一行异族的文字，看了半天，不得其解。非巫师的么？这个念头从德拉科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却刻意的忽略了它，径自打开盒盖。
红色的丝绒包围中，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球壳是透明的，里面有一团淡绿色的烟雾不停流转。
德拉科把那圆球捧在手上，左看右看，看不出个所以然。
斯内普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个圆球。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到一股柔和纯净如初生婴儿般的力量。
圆球没有过多的吊人胃口，很快的产生了变化，透明的壳体上，出现无数裂纹。如雏鸟一样，那团淡绿色的烟雾破壳而出，悬在空中，抖动了一下。
这时德拉科才看出来，那绿色的并非烟雾，而是纤细的绒毛。
总的来说，那是一个淡绿色的毛球，三只玉色的触手从绒毛里面伸出来，在空中随意的摆动。看不出它的眼睛在哪里，可是德拉科分明感觉到，它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透明碎壳，犹豫了一下，然后冲到他的脸颊旁，亲昵的蹭着他的下巴。
热乎乎的，好痒，德拉科忍不住笑了出来。
斯内普脑子里忽然闪过了自己前些日子在ss00011050上看到的一本帝国图书馆讲神奇生物的书，顿时惊讶的双手握紧自己的长袍。
这是婴灵！斯内普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的震惊。
非常非常罕见的东西。只有倾全身心相爱的夫妻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各取一缕头发，一起用魔法力把它们连结在一起。等到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用新生儿的脐带血，浸泡头发，就会产生这样的一个婴卵。婴卵一旦被有智慧生物体碰触，就会孵化，这个碰触它的生物体，就会成为它的主人。婴灵是夫妻间不朽爱情的见证，是父母对孩子永恒的爱的凝结，是第一个孩子的分身，与那个孩子性格相同，心灵相通。
可这并不是令他这么震惊的原因……
正想到这儿，那个绿色毛球冲到斯内普的面前，亲昵的绕着他转了一圈，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贴了一下，柔软的好似一个吻。
这……竟然真的是西西的婴灵！斯内普黑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温柔。
她把自己的婴灵给了这个孩子啊……她用她所拥有的最纯洁的爱，陪伴他……
婴灵又转到卢修斯和纳西莎面前，上下晃动了一下，纤长的绒毛摆动，就好像是一个少女手揽着裙摆，行了个礼。马尔福夫妇，也忍不住兴致盎然的看着这个小绿球。
“西……”德拉科并不知道这婴灵的真正含义，但仍旧欣喜的失声叫了出来。
斯内普冷声阻止，“德拉科！”
德拉科立即意识到要尽量不让自己的父母知道西西的存在，否则黑魔王很快就会知晓西西的身份，这会给斯内普和西西两个人都带来不必要的危险。于是他立即改口，“西斯，叫你西斯好不好？”
终于有了名字的绿色绒球开心的飘回德拉科的肩膀上，又开始蹭他金色的发丝。德拉科用手轻轻的拢着它，眼眶微微发红的微笑。
“喂！”卢修斯抱着肩看着西斯和德拉科玩儿得不亦乐乎，“西弗勒斯，你不会送了我儿子什么危险物品吧？”
斯内普不屑的昂起头，把自己那巨大的鹰勾鼻子举向他，“你自己感觉不到西斯身上的魔法力有多纯净么？”
卢修斯像是被斯内普刺激到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么叫纯净？就是这小玩意儿身上那种令人愉悦，温暖，安心的力量么？反正就是和黑魔王以及斯内普身上相反的感觉就对了。
不再纠缠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宠物，卢修斯对德拉科说，“德拉科，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对角巷吧。”
德拉科一边被西斯蹭的到处躲避，一边笑着摇了摇头，“不了，父亲。有了西斯，我心满意足。”
卢修斯完全不能理解的看着西斯，摇头，“不就是一个毛球么？”
德拉科没有说话，全部注意力都在西斯身上。
纳西莎却眼含忧伤的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了斯内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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