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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恋:倾国尤是佳人笑,携手逍遥
倾国尤是佳人笑,携手逍遥(1)
记得那时,刘章一身正气的站在他们面前,不像那些看热闹的围观人群,直直走到吕鱼身旁,一句句,都是在为她鸣不平。她心里感动,不是被嘲弄,而是有一个人可以为她着想。每个人,都只会笑话她这个被人抛弃的女孩,没有人会同情她一个卖鱼妹的惨遭抛弃。只有这个阳光般明媚的男子,会站在她一旁,只为她受到的不公抨击占奎哥。
手被他握住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不是那时和占奎哥在一起时的感觉,他牵着她的手走向揽月楼外时,她感觉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心里有些奇怪,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握住手,尽管那是帮过她的人,她还是会有些不安。
她想,如果这个男子,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侯爷,她会把满心的感激都告诉他。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小侯爷无事时的多管闲事,他能帮她,她就很心满意足了。所以她只是淡淡的对他致谢。却没想到,那样正气凛然的朱虚侯,竟会和她这样平凡的女孩开起玩笑。她在他那样炙热的眼光中,心跳越来越快,他再这样调笑,她会忍不住心动的。这样的男子,不是她可以觊觎的,连占奎哥那样普通的男子都会嫌弃她是个卖鱼妹满身腥气,他这个朱虚侯,必然不会真的为她多放心思。
只是,当他说起占奎哥错过她,是他的损失时,她的心又一次难以抑制地疯狂跳动。朱虚侯是个好人,她只能这样想,然后转身离开,忘了今夜发生的这一出。她只是个小小的卖鱼妹,养家糊口过好日子就好。能看清占奎哥的本质,还能遇上这样的男子,她心里已很满足。吕鱼的心很小很小,只要能快乐平安就好。这一次被抛弃,她都不会放在心里,她这么勤劳,终有一天会遇上自己喜欢的也很喜欢自己的男子。可她记得他的好,会一辈子都好好记住。
倾国尤是佳人笑,携手逍遥(2)
在吕家接回母亲时,慎儿说起要让朱虚侯刘章和吕鱼联姻,她脑中闪现的是,那日离开前,他说的后会有期。母亲的赌债,迫使吕鱼答应慎儿的要求,刻意接近刘章。她心中再多不愿,也毫无办法。纵然知晓他的好,她也不得不接近他。
心颤颤地走上揽月阁的舞台上,吕鱼带着面纱舞步回旋,回首时,红纱飘落,看到他如预期的出现,她的心一紧,很想退缩。刘章却在目瞪口呆下扔下手中酒杯,在那么多人面前上台拉着她的手说跟他走,就那样快步走出揽月阁。她知道,这一次,她势必无法逃避。刻意的接近,在他出现的时候被他看到,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再一次为自己这般冲动。
当他问为何自甘堕落去揽月阁时,她将事前想好的说辞应付他。钱,对她这样一个穷人来说,有那样一个好赌的母亲,是她需要的。她需要钱,这一次,不是她想要找捷径,而是,若不如此,母亲又要面临怎样的惩罚她根本不敢去想,只好伤害他。和他联姻,也不算对他太多伤害,至多让他后悔和自己的相熟。可他若是不来找她,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他来了,那他只好利用他。她的至亲,只有母亲一人,他若恨上她,她就离开。
他亲口说出让她把自己卖给他时,她险些以为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寻常的富家子弟,想要找玩物。可他把她带回家,真的是如他所言,只是干粗活。她心里的不安使她夜不能寐,一夜洗好他府上三日的衣服,只为自己对他的欺骗于心不安。这时的她,心里已经十分动摇。直到他醒来,对她说出那样的一番肺腑之言,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无法欺骗他也不能再欺骗自己。
有哪个男人,会对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卖鱼妹,说出自己母亲的往事。他的母亲,用装傻躲过王府中的各种争斗笑到最后,他把这些都告诉她,就好像是交托心事般,她根本不知自己的作假还能坚持多久。直到他隔着晾晒的白布在她脸上印上一吻,她的心,彻底崩溃了。他是真心喜欢她这样笨笨的女人真心喜欢她的吧,她又怎好再继续欺骗他。她再也不能否认,也许,从他为自己解围那时起,她的心里就有了他的存在,才会对联姻有些许期待。或许他可以真的为自己放弃和吕家的不和,但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他对这天下的向往,她不能拖累他。
只好收拾包袱,准备离开侯府。再回去做她的卖鱼妹,不去幻想任何的捷径,就算累死苦死也不怕。她早就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靠自己的手养活她们母女二人。离开侯府离开他,可以不去伤害这个淳朴的好人,她也可以安心。日后思念他时,她不会后悔自己静静离去。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侯府,她低叹一声。必须离开这个有着片刻美好回忆的地方,她不能为自己的私利伤害他,欺骗他,她心有不忍。尤其是她,已然爱上他,再怎样回避都避不开,她爱上他了。因为爱他,才必须离开,只有离开,才不会伤害他。
倾国尤是佳人笑,携手逍遥(3)
还记得那时,吕鱼听完刘章说完他母妃的事,脸上一脸怅惘,有些佩服他那个隐忍的母妃,轻轻说:“这么说来,你娘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不像我,我是真笨。”却没想到刘章会脱口而出说:“但我就是喜欢笨笨的女人。”然后他吻上她,让她的心再不能承受住欺骗他的那种无奈之苦。他给她的都是那么美好的回忆,她怎好再狠心害他。
她不能帮着哥哥来害他,带着和他后会有期的暗暗期许离开侯府,却看到他急匆匆驭马而来,口中大喊着别走。她竟真的鬼使神差停在原地,甚而拉住他伸出的手,在他怀里驶向那个陌生的汉宫。他拉着她急匆匆的模样,使她根本没有机会退缩。看到那恢宏的大殿近在眼前,她只能一上殿立即跪倒,头也不敢抬。她不知道他拉着她是干什么,只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要和他走上决裂了。他那样的兴奋和激动,在知道她是他最嫌恶的吕家女子时,会不会连看她都不屑。她连头也不敢抬,不想面对这样让她心内惊慌的场景。
吕禄的添油加醋,使她再一次明白,他真的再也不可能原谅她了,再也不可能了。他连解释也不肯再听。来时路上,他的怀抱还依稀温暖着,那急切火热的眼神如今是怒火在烧。她的心好疼,他不肯听她解释,是啊,他被迫要娶自己,很无奈嗬。就算是在大婚夜,他也是阴沉着脸,她一身红衣如血,小心翼翼只想跟他解释。他却说他从今天起,再不会对她好了。当他最后说出“我永远不会对你好”时,她无助地跌落在原地,不知所措,任凭泪水划过。是她自己的懦弱葬送了他对她的爱,是她自己太傻。在爱上他后却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过,她要怎么面对他。他是她今后相依相伴的夫君,却已被自己亲手推向远处。那么远,她连接近都无从下手。
即便如此,吕鱼仍是坚强地留在侯府中,即便被误会一生,她终是他的妻,她爱他。若得不回他的爱,她就为他做好一个夫人应做的事。太皇太后被哥哥围困在汉宫中,当她猜出来时第一个告知的就是刘章,可以帮到他她很欣慰。可当母亲来告知她哥哥的阴谋时,她的心,只能给她一个抉择,再次以吕鱼的身份伤害他,以保护他活着离开长安。他已经恨她了,她不在乎他多恨一笔。她一个渺小妇人,能帮到他的只有在哥哥抓他把柄时将他驱逐出京。可知那时她的心,是在受着生生的凌迟。他能好好的,她就什么也不在乎。
倾国尤是佳人笑,携手逍遥(4)
手持玉龙头,逼他被兵士驱逐出京,看他安全的离开长安积蓄力量,她心里的苦也稍微可以减缓一点。她相信,她的侯爷,一定会在满城风雨时,如天神般力挽狂澜。一个人守着空空的侯府,她的心在日夜的思念和担忧里久久不能平息。他要何时方能归来?他是否一切安好?她想他,他一定要顺利返京,一定要。
当他带着一身戎装来看她笑话时,她隐忍着高兴,拿着玉龙头离开侯府,回去她的小鱼摊。从此和他断了一切联系,不让他知道自己做过的事。她还不能这样简单就解开他的恨和误解,只有离开他,不给他抹上吕家姻亲的阴影。却不料即便如此,太皇太后仍是不放过她。莫离带着吕后懿旨接她入宫,分明是要她在汉宫做人质威胁侯爷。即便她离开侯府吕后仍是不放心,她只好决定入住汉宫。她早就决定一旦吕后来找她入宫,她就在汉宫中给侯爷做内应,只待他离开长安后谋算大业。为了留在他身旁,她是想了许多许多,但她唯一不曾想到的是,她的侯爷,竟会为着错怪了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请求原谅。
那是十里红毯的盛典,他,一个尊贵的侯爷,却在闹哄哄的长安街头,铺下十里红毯,只为着让她原谅他的愚蠢。她不知他为何会看透,但她知道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和他离京。他那样当着全长安人的面,本该只跪天跪地跪亲长的人,竟弯下他尊贵的膝盖,一步一步跪着向她走去。在他跪下的那一刻,她有多想冲上前扶起他,告诉他她从来没怪过他,从来不会怪他,那都是她心甘情愿做的,她不要他这般。他这样,她的心里,除了感动还有不舍,可她不能上前,甚至只能冷着脸转身离开。但至少,要让他知道,她会在长安等着他归来。
一方绢帕,绣着信鸽,为他报信,她甘愿。小鱼儿早知道太皇太后不会轻易放他,小鱼儿会在长安等他归来。她从来只是他的妻,从嫁给他那时开始,一心只为他。为他学会忍耐,为他学会揣度上意。如今,她只需在宫中,等着他来。
倾国尤是佳人笑,携手逍遥(5终)
在汉宫为他做着内应的事,就连等待也变得甜蜜。汉宫的生活,如果不是看不到他,她心里会更高兴。可以为他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她就已经很开心了。那一天,汉宫大乱,四处血洗,她庆幸自己被婶娘接出宫避过了这一劫,根本没想到那个笑意盈盈的婶娘,这样做的目的。她不知道他回京后找不到她,更不知道婶娘只是要把她做人质,要他做下江山美人的选择。她只知道,他来了,来京城接她,看到他精神抖擞的模样,她有些心疼他带兵打仗后的消瘦,偎在他怀里,她的心里回荡着的是他说她是他唯一的皇后。
他不介意她只是个卖鱼妹,更不介意她是吕家人,他肯爱她她本就很满足,他却还说后宫佳丽三千,他只取一瓢饮,那一瓢,是她。这让她如何不开心,她对他的爱,真的只能越来越深,为他,她什么都不会害怕。他们分开太长时间了,他说他们再也不分开了,是啊,她也想,这一辈子都在他身旁,永不分离。偏偏幸福总是短暂,那些兵士叫嚣着要斩杀她这个吕家人,她不愿为他添麻烦,在他初定天下之际,若能以她一死换回他的天下,她心满意足。
这世上,从没人像他那样待她好。她那么爱他,还幸福地收获到他的爱,那样浓烈的爱,是她一辈子不曾享用过的幸福。她的侯爷,是做大事的人,她要他坐拥天下。她还记得他那时眼中对天下的热望,他那样好,她也愿他做这汉朝的天子。可他又一次让她震撼无比,他为了她,连天下也不要了,只要她和他在一起。他说她死他就陪她一起死,他这样口口声声的爱,教她如何忍心离去。那时,她只能看着他忍痛接受重返齐国的盟约,她心里一片空白,只剩感动。
任凭婶娘牵着她的手为她在那群兵士面前为她开脱,任凭婶娘牵着她再走回他们身前。她望着他,她望着他,他们都笑了。他就那样眸光清朗地笑说:“小鱼儿,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们就一起做一对快活神仙。”然后吻上她的手,带着她离开。快活神仙,多好啊,她的侯爷,她的夫君,她的天,从此,放下整个天下,只陪她在属地逍遥自在。这要怎样的决心,才能抵制江山的诱惑,只为美人,她恰恰是那个美人。这世上,还能有哪个女子像她一般幸福,这就是她的夫君啊,从此相伴一生,唯他而已。
要怎么告诉他她的感动,要怎么让他知道她的爱不输于他,这些都不需要了,他们这番,是要携手逍遥去的。他为她,倾国无怨。她爱他,笑对一生。
侯爷,这天下这么好,你怎么就舍得放下呢。小鱼儿只是个卖鱼的,你得了天下,还能有许多美人呐。
小鱼儿。那些人再好,却都不是你啊。
侯爷,若得来生,鱼儿还做你的鱼儿,生生世世只做你的小鱼儿。
小鱼儿,生生世世太遥远,今生先快乐再说。来世,我们定还能相遇。
是啊,这才是她的侯爷。吕鱼笑了笑,闭眼回首过往,身旁的他还沉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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