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清源醉寻欢

　　戬欢腊日联文（上）

　　一方是杀人犯
　　又名《与凶手的关系逐渐危险》《非职业犯罪侧写师的非职业爱情》（感谢月明晴起的文名么么哒）

　　李寻欢一直都认为杨戬是一个温和体贴，善良有耐心的好人。

　　即使初见时，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可能会是清冷孤高，傲然矜贵的，但当他微微笑起来，哪怕只是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那原本凌厉冷硬的气势便会瞬间瓦解，变得如阳光般耀眼又柔和。

　　毕竟他长了一张极其俊美，清隽绝尘的脸。

　　在现今网红泛滥，到处都是整容脸的时代，杨戬当真是一股清流，特别吸引小姑娘的眼球。虽然和他长相相似的李寻欢不会这样想，但莫可奈何他的好兄弟，当刑警的阿飞在他耳边这样念叨过。

　　阿飞还说，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们俩是亲兄弟，而不是伴侣关系。

　　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却能长得如此相像，科学层面很难解释。

　　但世界之大，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谁又能说得清缘分，究竟能碰撞出何种火花，盛放出怎样的美丽？

　　杨戬和李寻欢是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他们一直都是同班，甚至是同桌，最远也是前后排。

　　小小的李寻欢和小小的杨戬不仅因为相貌相似而被老师安排在一桌，还因为幼时的李寻欢体弱多病，性格又软糯柔顺，总会被人欺负，而杨戬却是班里甚至年级里的老大，总爱和人打架玩闹，让一众老师很是头疼。

　　虽然两个人的成绩都名列前茅，但李寻欢总是更受老师们喜欢，因为他从不惹事，而杨戬就…

　　所以当发现杨戬在李寻欢的身边总能按捺下脾气和熊孩子本性，去照顾他哄着他的时候，老师们就一致决定，他们必须捆绑——李寻欢体弱多病杨戬可以照顾妥帖，杨戬太会打架闹事，但李寻欢一咳嗽，用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劝，杨戬就会丢下那些狐朋狗友，不去带头搞事甚至还愿意约束小弟小妹。简直两全其美，甚好甚好！特别是杨戬自愿被李寻欢‘约束’后，不仅打架闹事少了，连成绩都直接蹿升到年级第一，差点让老师们喜极而泣。

　　于是在老师们心照不宣的运作下，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桌，即使有短暂的分离，在新老师发现他们俩的‘特质’后，便又会捆绑回去。两个样貌相似，头脑还一样聪敏的小孩，总是受老师喜欢的，毕竟谁不爱带天才呢？小学他们就相约着跳过一级，在升初中的时候又没上六年级，直接从五年级跳到初一，所以李寻欢和杨戬的事迹，在当时S市的小学初中里流传甚广。

　　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蓦然分离。

　　毕竟两个孩子的感情，比其他的好兄弟好闺蜜都来的深切，来的真挚的多。只要是见了他们的人，都能很轻易的看出来。

　　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闹，相约着一起跳级，一起上学回家。若非没有血缘关系，简直比亲兄弟都亲。

　　两人的性格还是互补的。

　　所以，当分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是不敢置信，都是错愕震惊的。

　　毕竟他们都以为，杨戬和李寻欢会一直这样走下去，考一样的高中，甚至一样的大学…

　　谁也没想到杨戬会突然消失不见，就连李寻欢也没有想到。他本以为，他们是可以一直携手，一直在一起的。

　　那是初二下学期，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

　　杨戬在学校里突然被一通电话叫走，具体情况连班主任都不清楚，李寻欢想着一会就能回来，但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到结果。

　　本想着去杨戬的家里找他，可放学路上，通往杨戬家的那一片区域却被警戒线拦住了。当时年幼的李寻欢担忧又焦虑，却无可奈何，只能等第二天上学再问问情况。可意想不到的是，杨戬就此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如同水汽蒸发到高空，连一点痕迹，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杨戬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抹杀了。

　　十二岁的李寻欢痛苦焦虑，伤心已极，他含着泪，不断地奔走在警局、学校和杨戬家里，却都没能得到消息。之后他苦苦哀求身为公务员的父亲，希望他能帮忙找寻杨戬的下落。

　　可是他却被敷衍了。

　　当时的痛苦与争吵，李寻欢已不想再提，只是哪怕他不在乎耽误学业，哪怕他费尽心思，最终也没能得到与杨戬相关的任何消息。

　　仿若世间没有杨戬这个人一样。

　　李寻欢绝望了。

　　没有人再像杨戬那样，在他孤独的时候陪伴他，在他委屈的时候安慰他，在他病弱的时间照顾他…

　　父母工作忙且经常出差，李寻欢的身边一直都是杨戬，一直都是杨戬和他相依相伴。同样，杨戬的父母常年在外地，也很少能陪伴他。

　　所以，李寻欢一直感觉，他有杨戬就够了，有杨戬在身边，他就会感到满足和欢喜，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失去杨戬。

　　浑浑噩噩，成绩也一落千丈，他失落空虚，心痛哭泣，可不论如何努力，他都没有找到杨戬。最终，他只能接受现实，边学习边用自己攒的零花钱去雇佣侦探，让他们继续帮忙打听。他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用大量的教辅，大量的卷子压迫自己，才能勉强控制住内心深深的怀恋和思念。

　　虽然，他已思念成疾，经常夜不能寐，落下了咳嗽和胃痛的病根。

　　就这样，他按部就班的考上了高中，又读了本地的大学。虽然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但李寻欢却已经麻木到绝望。

　　这么多年里，他好几次收到疑似杨戬的消息，却在满怀希望后失落而归。

　　他已经不敢再抱有期待了…

　　可是没想到，命运的转折来的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让人惊喜。

　　那是李寻欢无数次路过的一家大厦，就在那里，他又一次遇到了杨戬。

　　时隔13年啊！他竟梦想成真，又一次遇到了他！

　　喜极而泣。

　　二十五岁的李寻欢仍然留着和幼时一样的长发，那是幼时，为了满足他母亲的爱好，卷曲又披肩的发型。

　　这么多年他未曾换过，就是渴望祈盼着，在未来的某一天，若能再遇到杨戬，他可以一下子认出自己。

　　虽然，是他先认出的杨戬。

　　李寻欢是个网络写手，偏爱创作武侠和刑侦类小说，算是自由职业者。虽然硕士攻读的是犯罪心理学，但他并没有在警局任职，只有当身为刑警的朋友阿飞求助，才会以犯罪侧写师的身份加入到专案组中工作。

　　当时他本是应邀前去警局找阿飞谈事的。

　　那座大厦，每次去阿飞所在的警局，李寻欢都会路过。毕竟是市中心内最繁华的地段，这么多年来他走过无数次。

　　只是没想到，就这么一段熟悉到没有任何新奇的路，他能遇到命运的转折。

　　当时，杨戬刚从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里下来，李寻欢本没有注意到大厦前的这辆价值不菲的车，毕竟在寸土寸金的S市，从不缺有钱人。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接寸心的任何电话了，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你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老大，我会处理好的。】金发的逆天鹰干练的点头，随即拿出了行程表准备报告。

　　【对了，之前和S市的一中小学部和初中部谈好的捐赠，你记得落实。】

　　一中小学部和初中部…那是他和杨戬的母校。

　　虽然这个富有磁性的冷淡男声他并不算熟悉，但这句话还是让李寻欢下意识的一愣。

　　微一转头，他就看到了那个陌生却莫名熟悉的身影…

　　那张脸，俊美清隽，与他相似至极。

　　那双眼，漆黑深邃，与他朝思暮想中的人，一模一样。

　　就这么一眼，李寻欢就彻底的怔住了。

　　震惊、狂喜、不敢置信，这一刻，周围的所有声音，所有色彩，都消泯于无。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杨戬。但就这几步的距离，却仿若咫尺天涯，他甚至不敢向前再迈出哪怕一步，生怕这只是一个美好到梦幻的泡沫，轻轻一碰，便会破碎成空。

　　眼睁睁的看着杨戬已经朝大厦走去，离自己愈来愈远，李寻欢顿时被惊醒，下意识的就开口喊出了杨戬的名字。

　　声音颤抖，甚至还带了丝泣音。

　　第一声，他的嗓音沙哑，声音微弱到易被忽视，但接下来的第二、第三声，却愈来愈大，惹得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但李寻欢不在乎，他也没有心神去注意周边，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杨戬——

　　是杨戬吗？真的是杨戬吧！

　　他会不会已经忘了他？他回S市了？他还记得自己吗？他有没有找过自己？

　　这么多年，他过的好不好？他到底去哪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会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踪？

　　千言万语汇聚在心头，脑海被汹涌澎湃的情绪激的发懵，看着闻声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的杨戬，李寻欢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只是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熟悉却陌生的面容，不知不觉便泪流满面。

　　“你…李寻欢？！”杨戬同样很惊讶，年少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闪而逝。看着距自己几步之遥，面容柔和却哭的凄惨兮兮的人，他不由得的就柔和了冷肃的神色，快步走近，如幼时一般的伸出了手。

　　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分离，从未隔着遥远的时光。

　　感受到脸庞上体贴的温柔，李寻欢才有了一丝实感——如幼时一样，杨戬正耐心的为自己拭去泪水。

　　望着他漆黑深邃，如悠远的时光隧道一般的眼眸，李寻欢顿时崩溃了，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呜咽着，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时隔13年，他终于又一次，紧紧地抱住了杨戬。

　　杨戬也回抱住了他。

　　轻柔的拍着李寻欢瘦弱的肩背，感受到被泪水洇湿的衣领，杨戬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黑眸复杂，却不禁流露出了一抹疼惜。

　　看着一时难以控制住情绪的李寻欢，杨戬给惊愣住的逆天使了个眼色，便半搂半抱的把他带到了大厦旁的一家咖啡厅内，直接要了个包间。

　　“别哭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温柔的环抱着李寻欢的细腰，杨戬柔声安慰道，一手捧着他的脸庞轻轻擦拭着“寻欢，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刚刚回国不久，本想等安顿下来再去找找你的消息。”

　　“杨戬…我、我只是有点激动…”李寻欢破涕而笑，专注的凝视着杨戬近在咫尺的脸庞，几乎不舍得眨一下眼“我找了你好久…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原来你都在国外？当初到底…”

　　“别急，这是个漫长的故事，等以后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伸手抚上了李寻欢的唇瓣，杨戬阻止了他的提问，温声承诺道“寻欢，抱歉，当年没能跟你告别，让你担心了。”

　　“你一点也没有变，就是有些憔悴了，我也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伸手帮李寻欢拨开从发带中散落下来的几根卷发，杨戬有些惆怅的叹道“我就住在这附近，以后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我、我还好，其实我一直住在那里，如果可以…”几乎语无伦次，李寻欢急切的握住了杨戬yu要从自己脸庞上抽离的手，声音仍有些哽咽“你、你不会走了吧？我一直——”

　　“抱歉，我接个电话。”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李寻欢的表白，杨戬掏出手机，不出意外，是杨逆天的夺命call。

　　“抱歉，我只顾着…耽误你开会了…”听着从电话里传来的暴躁女声，李寻欢乍然清醒，不禁歉疚又担忧“你先去工作吧，等你有空了再——”

　　“寻欢，你不需要说抱歉，毕竟我们有13年没见了。”杨戬挂了电话，眼神深沉而温柔，简直要把李寻欢溺死在其中。

　　“见到你，我也把开会抛之脑后了。可惜今天不是休息日，其实你也有工作吧？”注意到李寻欢的手机明明灭灭了好几次，杨戬体贴的说道“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然后去你家里？”

　　于是，顺理成章的，他们约了晚上见面。

　　“那我先走一步，否则逆天要发飙了。”杨戬笑了笑歉意道，但在拉开包厢门的前一刻，他又突然顿住，回过头来看向明显不舍却什么也没有说的李寻欢。

　　“晚上见，快去工作吧。”李寻欢的眸中还残留着晶莹的泪光，却满含期待的笑弯了眉眼，对着杨戬晃了晃手机——他们刚刚互换了联系方式，加了V信。

　　“寻欢，很高兴能再遇到你，我很想你。”心底蓦然柔软，杨戬幽暗了眼眸，这一次主动伸手把李寻欢扯进了怀里。

　　“我也很想你，一直都是…”怀恋又满足的把自己沉入杨戬的怀里，腰间那强硬到让他感到了一丝疼痛的力度却让一直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李寻欢柔声诉说着，偏头像儿时一样轻轻的吻了下杨戬的脸庞“戬哥哥，欢迎回家。”

　　感受到脸颊上柔软的触感，杨戬怔愣了一瞬，心底不禁微微颤了下，有些动容。

　　眼前略有些憔悴却柔和温暖的脸庞顿时与幼时李寻欢稚嫩可爱的模样重合了，杨戬垂下眸，挡住了眼中突然汹涌而出的纠结与复杂，却没有如曾经一样回吻他。

　　“逆天又催我了，我先走了。”刚刚已经当着李寻欢的面把手机设置成了震动，杨戬欣慰的笑了笑才借口道，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出了包厢的门。

　　虽有些失落没有得到如幼时一样的回应，李寻欢却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毕竟他已经耽误了杨戬很多时间。

　　李寻欢想着，既然上天眷顾，终于让他和杨戬得以重逢，他们一定能像幼时一样，再次相依相伴，苦乐同当。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李寻欢喝完了方才杨戬随手点的两杯咖啡，直到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动，他才想起自己好像把和阿飞的约见完全抛之脑后了。

　　“大哥啊，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都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赶忙从咖啡厅离开，李寻欢才发现杨戬已经结过账了。边说着抱歉边小跑着前往警局，李寻欢却难掩语气中的振奋与欣喜。

　　果然，阿飞发现了他不同于往日的喜悦与活力，李寻欢便直接告诉了他方才的重逢，因为阿飞也曾是帮他寻找杨戬的主力之一。

　　“恭喜呀大哥，要不是手头的案子实在太棘手，我真想和你一起去见见杨戬大哥。”

　　“等过段时间一定带你认识。”李寻欢有些歉疚的承诺道“我马上就到警局了，案件的详细情况等会我看看。”

　　“好，拜托大哥了！这次我们的压力很大啊，必须让侧写师出马！因为这已经是被发现的第三起了！局里已经定义为连环杀人案！受害者高达六人！而且全都是被绑缚在一模一样的商务按摩椅上，被砍了数刀流血过多致死！”

　　“到现在我们都没有锁定嫌疑人，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复杂是一方面，他们的亲属和上下级不肯配合着实让人头疼！要排查的监控和人员太多是另一方面…总之很复杂，等会详细说。”

　　听到此，李寻欢方才还雀跃欢喜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毕竟受害者已经高达六人，又是连环杀人，若不能及时破案，岂非还会有更多受害者出现？

　　“我先简单跟你说一下案情，等会儿会召开专案组会议，我们刑警一队和J市的刑警二队合并办案了。”坐在办公室内，沈飞眼底青黑，拿出案件的信息递给李寻欢“这里有现场的照片，真惨啊！好久没碰到过这样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了！”

　　皱着眉接过资料，看着案发现场的照片，李寻欢不禁心下一颤，不忍的闭了闭眼眸。

　　受害者是两两遇害的，都是三十岁左右的成年男性。前两个案子的现场看上去是在酒店内，厚重的窗帘被严密的拉着，室内昏暗且没有搏斗的痕迹。两位受害者被五花大绑在按摩椅上，身上能看出明显的数道刀痕。血迹顺着按摩椅一直蔓延到地面，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了厚厚的一层，取证时血液早已干涸，所以照片上是晦暗的殷红色。

　　第三起案子的死法与前两起相同，但环境明显不是酒店，而像是娱乐场所，室内仍然没有搏斗痕迹，仿佛看到歹徒，受害者就立马投降了一样。

　　“你也看到了，三起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有意义的线索，不论是指纹、DNA还是凶器，都无迹可寻，可见犯案者有很充足的经验。”跟李寻欢捋顺了案情，沈飞蹙着眉沉重道。

　　“第一二起分别发生在上个月的8号和22号，都是在酒店里发现的，四个受害者都是从S市去J市出差遇害的，案发当天他们收到了按摩椅的快递，不出意外应该是犯人寄过去的。但从快递这条线上，我们并未有任何发现，地址是老城区的一个老旧小区，没有任何监控，且我们盘查了快递员和小区内的人员也没有发现，电话是个空号，姓名也是伪造的。”

　　“第三起发生在S市的一家娱乐会所里，两个受害者是那的常客，比之前的两起还要麻烦，因为这种会所总喜欢坏几个摄像头。”不满的敲着桌子，沈飞叹气“不过奇怪的是，为何犯人要把受害者都绑在按摩椅上，还让他们相对而坐？”

　　“还有，为何一定是这种按摩椅？犯人对此的执着可能会成为破案的一个关键线索。”李寻欢补充道，压下心中的难受思索着“三起案发现场都没有搏斗的痕迹，但死因却都是刀伤。按理说三十多岁的两个成年男子一起行动，即使一方被出其不意的控制住，另一方也不会什么也不做。况且两人都是被绑缚在按摩椅上，若歹徒只有一人，用刀控制住其中一个受害者后，他就没有多余的手去绑缚另一名受害者了。”

　　“你说的对，我们也认为没有搏斗痕迹很奇怪。”沈飞点点头“但也有可能是歹徒不止一人，或者犯人的武器不只有刀具。”

　　“还有一种可能是有搏斗痕迹，但犯人在犯案后又收拾过现场。”李寻欢无力的叹了口气道“若真是如此，犯人的心理素质绝对很强大。总之我先了解一下，现在都不好说，等专案组会议后我再研究研究。”

　　“好嘞，麻烦你了大哥，有你在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把排查范围缩小，顺利找到嫌疑人。”沈飞感激的笑了笑，开始整理资料“前几次的案子托你的福我们才能大大的缩短破案时间，上面对你赞不绝口呢！”

　　“哪里，谬赞了，毕竟我攻读的就是这一块。”李寻欢回以微笑，跟着阿飞进了会议室。

　　这会一开，就是三个多小时。

　　“切，我就说怎么无缘无故被杀呢，结果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沈飞暗地对李寻欢吐槽，心累的很“怪不得他们的上下级和亲属都不怎么配合调查，全是有原因的。”

　　“是啊…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私下里一起贩du呢？”李寻欢摇了摇头，对新调查出来的结果有些唏嘘“这六名受害者都是一家跨国企业里的，虽不在一家分公司，但都隶属于天庭集团，或许深挖一下，还能有什么发现。”

　　“没错，这些大企业里的人啊，看上去衣冠楚楚，清高不凡，但其实都道貌岸然的，内里烂透了！现在的小说还喜欢立什么霸道总裁人设，看看现实里的霸道总裁都是什么货色啊！”沈飞无语道“啊当然，大哥你的小说和这不沾边！哈哈哈因为这个案子，你的读者们肯定要嗷嗷大哭了，毕竟更新速度又要慢下来了。”

　　“不过这也给了调查一个新方向，既然他们涉及du品，就可以从他们的线上线下寻找仇家。看是被du品迫害的人的家属亲友，还是同属贩du线上的对家。”李寻欢无奈一笑，提醒道“抱歉阿飞，我还有约，先走了。”

　　“哦对，你找到你的好兄弟了！那下次再说！”

　　“抱歉，我来晚了！因为会议延迟…”

　　“不，是我来早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呢，别着急。”

　　急匆匆的赶到定好的包厢里，李寻欢气喘吁吁的道歉，杨戬却毫不在意的打断了他，微笑着接过他的公文包帮忙放好。

　　“不知寻欢现在在哪里高就？竟开会到这么晚。”慢条斯理的把茶水倒满，杨戬问道。

　　“我其实算自由职业者，写过几本刑侦和武侠小说，只因硕士攻读的是犯罪心理学，才会应我高中同学的邀请作为犯罪侧写师参加专案组。”李寻欢看着杨戬沉稳温和的表情，心下却感到了一丝别扭，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不似幼时那般亲密无间了——甚至不如四个小时以前——反而透着丝客气疏离…

　　失落的抿了抿唇，李寻欢心头顿时涌上了些委屈，却不知该如何挽救，只能默默地接过他递来的热茶握在掌心。

　　这顿饭，他们吃的很慢，虽算不上谈笑风生，但也和谐自然。

　　李寻欢得知杨戬目前在世界排名前五的阐教集团，中国地区总部任职，而当年没能道别就被迫远走，则是因为他的父母在国外出了意外。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杨戬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惊的忘记了其他，还未反应就被雷厉风行的舅母带到了国外，这一走，便是13年。

　　“这些年我一直在米国，当时处理完我父母的后事再想找你，却已经晚了。”

　　“对不起，要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年我就陪你一起了。”后悔又心痛，李寻欢已无法再吃下杨戬为他点的饭菜，眼睛又湿润了“你最痛苦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怎么又哭了？”本是用平淡的语气陈述着过去的杨戬被他的眼泪一惊，赶忙站起身坐到了李寻欢身旁，温柔的伸手帮他拭去眼泪。

　　“这怎么能怪你？当年毕竟事发突然，我没能跟你道别，才应该对你说抱歉。”看着李寻欢无声流泪，默默摇头的模样，杨戬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原本淡漠冷硬的心也蓦然柔软了下来。

　　“我好后悔没能陪你一起…13年了，我一直都在找你，却一直得不到你的消息…我本来都绝望了…”把头埋在杨戬的脖颈处，李寻欢哽咽道，伸手抱住了杨戬的腰“我真的好想你…”

　　“你一直都在找我？”心里一惊，杨戬环住了李寻欢消瘦的肩膀，心中五味杂陈“我们现在不是又见面了吗？别哭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叹息着把人搂进怀里，杨戬垂下眸，无奈的说道“寻欢，这些年我也很担心你，你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你刚刚说，伯父伯母在你刚成年就去世了，等有空我也应去祭拜一下。还有你的好朋友沈飞，我也应当去感谢他，这么多年替我照顾你。”

　　“杨戬…我哪有不会照顾自己？”微微红了脸庞，李寻欢抬头瞪他“反而是你…”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总忘记吃药，也不会给自己扎头发，还要在上学前让我偷偷帮忙。”伸手刮了下他挺直的鼻梁，杨戬不禁笑了，眸中闪烁着怀念的光“当初你被人欺负，被混混当成小女孩追，不都是我帮你教训的他们？”

　　“我…”脸庞蓦然通红，李寻欢鼓起脸颊，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心底却因杨戬的举动而泛起丝丝甜蜜。

　　“还有，是谁非要看鬼片证明胆子，却被吓得直往我怀里钻？是谁因为爸妈忘了自己生日委屈的躲在被窝里偷偷哭，还不好意思告诉我实情的？”

　　“好了你别说了！这都是黑历史…我早就不会那样了！”李寻欢的心跳猛地加了速，他想起当初的看鬼片试胆，其实是他故意想和杨戬多亲近的‘借口’，不由得小声嘟囔道“杨戬…我们还能像过去一样吗…”

　　眉宇间不禁染上了一抹忧愁和忐忑，李寻欢抬起头与他幽暗深沉的眼眸对视，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刚刚…我总感觉你对我…有些疏离…毕竟我们之间，隔了整整13年的时光…我…我不想和你生分…”

　　“你还是这么敏锐，寻欢，我很抱歉。”顿了顿，杨戬无奈的笑了，有些意外李寻欢的直白，却被他流露出的不安和希冀所震撼——

　　李寻欢竟一直没忘了他，竟一直都念着他。

　　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暖意和欣慰，杨戬软了神色，再开口语气便含了丝安抚“傻瓜，我怎么会和你生分？你看，我不是还记得你爱吃的菜吗？就像你也记得我的口味一样。”

　　“不过我们之间确实有着13年的空白，这是无法回避的，但这会构成问题吗？”凝视着李寻欢柔和温润的脸庞，杨戬终是低下头，轻轻的把唇印在了他的额上，一触即离，却透出了满满的宠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寻欢，别担心。”

　　“嗯…我不担心，只要你还愿意和我一起，不会再离开就好。”李寻欢的心安定了下来，也欣然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温暖又柔软“今晚去我家住好吗？我还有好多想跟你说，也有好多想听你说。”

　　顺其自然的，杨戬答应了，李寻欢也终于如愿，再次带着杨戬住进了他们曾经一起玩闹，一起相伴的家。

　　他告诉杨戬，这些年他遇到过什么人，什么事。他在哪里上的高中，上的大学。他向杨戬介绍了他的好朋友沈飞，还谈了谈作为犯罪侧写师他帮忙破过的案子。

　　“这个阿飞对你确实不错，很有义气的一个人。”听到沈飞曾帮李寻欢解决了他亲戚家赖账还想讹诈的事情，杨戬点了点头，安抚的握住了他的手“若是你亲戚找你麻烦的时候我能回来帮你就好了，可惜…”

　　“没什么，都过去了，现在我一个人过的也不错。”回握住杨戬的手，李寻欢笑的释怀而温柔“你呢？你舅母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没有，当初舅母虽说把我带到了米国，却没和我一起生活太久。”杨戬摇了摇头，眸色暗了下“后来我被玉鼎老师收养，并不怎么和舅母他们来往，因为舅母一家经常世界各地的跑。”

　　“其实你这个朋友阿飞还是有点傻的，这么多年没被卖掉也是奇迹。那个林仙儿明显心思深沉，可以说是资深绿茶，但你都把事实摆给他看了，他却还是傻乎乎的不愿意相信。”想到刚刚李寻欢说的破事，杨戬挑起眉调侃道。

　　“阿飞也是可怜，被林仙儿骗了。”李寻欢无奈的反驳道“毕竟没谈过恋爱…”

　　“但你也没谈过恋爱，怎么就不会被骗？”

　　“我…我只是不想谈，又不是没有人追…”李寻欢尴尬的垂了眉眼，有些不敢看杨戬清透含笑的眼神“其实一开始林仙儿是想纠缠我的…但我拒绝了，之后无意间我又目睹了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混…所以我才知道她对阿飞不是真心的。”

　　“看来寻欢的魅力很大，你说你都二十五了，为什么不谈恋爱呢？”看着在昏黄的灯光下，李寻欢更显柔和的脸庞，杨戬心中微痒，下意识的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卷发。

　　“我…感觉没意思，就没谈…而且之前，我表妹说喜欢上了我…弄得我很尴尬…”李寻欢叹了口气，抬眸看着杨戬，有些迟疑“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才会让她产生这种有悖伦常的感情，又怕耽误她…”

　　“是那个林诗音？”微微蹙眉，杨戬有些不愉“我记得她小时候就喜欢跑你家里，但性子软弱又总是闷不吭声的，和我们玩不到一起。”

　　“是的，后来我们上了一所高中，当时她总被人欺负，我就帮了几次忙。”李寻欢回忆道“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本科的时候她向我告白，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渐渐疏远她。”

　　“真是荒唐，作为近亲，也能生出这种心思。”微蹙起眉，杨戬的脸色冷淡了下来，眉宇间顿时有了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与李寻欢的温和疏懒、平易近人不同，一旦没了笑意，杨戬便会显得清冷肃然，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而微微蹙起的眉更给他的气势添了一抹锋锐凛冽，容易给人一种压迫感。

　　“好啦，别生气，光说我了，你什么情况呀？”李寻欢柔声问道，眸底滑过一抹紧张。

　　“我？之前有个女朋友，现在分了。”缓和了气势，杨戬轻描淡写的说道，冷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感情“从大学就开始追我，看到有追求我的就去威胁人家，后来因为她帮了我一个忙，我就同意和她相处试试，结果不论是普通同学、同事，还是我的兄弟好友，她想把和我关系近的人全都赶走，总想让我只陪着她，甚至连我的下属逆天她都怀疑。”

　　“怎么会…”担忧的皱起眉，李寻欢压下心底油然而生的难过，下意识的握紧了拳。

　　“所以我只能选择分手，谈恋爱没意思，不如多做些项目。”杨戬无奈的说道。

　　“对…也是。”李寻欢扯了扯嘴角，情绪有些低落“但你其实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吧…若只有帮忙的情分，你不会接受她的。”

　　“或许吧，但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那样磋磨。”不耐烦的蹙了蹙眉，杨戬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想喝点酒吗？我这里有几瓶好酒，是原来拿到稿费时买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酒了？”诧异的看着李寻欢的笑容，杨戬叹息“也行，就当庆祝我们重逢吧。”

　　“从你离开后，我就学会了喝酒。”看着澄澈的酒液倾倒入杯，李寻欢轻声呢喃道“后来是我父亲打醒了我，才让我从酒精中清醒过来。但我感觉，酒真的是个好东西，从高中毕业后，我隔几天就会喝几杯，毕竟没有多少人能拒绝那种醇香和清冽。”

　　“寻欢…抱歉。”看着李寻欢默默饮酒，温柔却透出了一抹忧伤的脸庞，杨戬顿了顿，心下有些复杂“今晚我陪你喝酒，正巧明天周末，不会影响工作。”

　　“明天一起去逛逛好不好？”

　　解决了两瓶茅台，李寻欢睁着一双亮若星子的眼眸凝视着杨戬，笑容变得有些傻乎乎的，显得天真又纯粹。

　　“好，你想去哪？”头脑还算清醒，杨戬看着脸庞红润的李寻欢，下意识的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我去哪里你都会陪我吗？”顺势把自己埋进了杨戬怀里，李寻欢蹭了蹭他的肩膀，期待的问道“我想去我们小时候的学校，还想去海边，想去电影院，想去郊区的自然公园…”

　　“杨戬，我们回到小时候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杨戬，陪我一起再走一遍曾经，然后陪我一起走出过去，好不好？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其他城市，不管是繁华都市，还是自然风光，对，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国…我还想去看看你在米国的家…”

　　“寻欢…”复杂的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昏昏欲睡的李寻欢，杨戬专注的凝视着他，却无法轻易给出承诺“洗洗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黑暗的环境无法阻挡杨戬的视线，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睡得香甜的人，杨戬却久久无法入眠。

　　不光是因为常年保持的警惕心，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有他人依偎，还因为李寻欢对他的执着和希冀…

　　幽暗的眼眸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天花板，杨戬沉思着，精致雕塑一般的面孔上是无悲无喜的漠然和冰冷。

　　他在算计，在权衡。但一直水平的天平两端，终是被从天而降的，无形的压力所撼动了。

　　静止的天平开始向一方倾斜…

　　可这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微弱的shen吟声乍然打断了杨戬的沉思，眼神一肃，刚暴起的气势却在触到李寻欢苍白虚弱的脸庞后蓦然衰减。

　　“寻欢？你怎么了？”担忧瞬间占满了脑海，杨戬赶忙打开床头灯，把蜷缩成一团的人抱进怀里“醒醒，寻欢？”

　　“唔…杨戬…”迷迷糊糊的呢喃着，李寻欢把自己缩在杨戬的怀里，手不自觉的按住了胃部“杨戬…别走…”

　　“我没走，寻欢你醒醒？难道是胃疼？”看着李寻欢无意识的动作，杨戬的脸色顿时阴沉，几乎能滴下墨来“李寻欢！”

　　被惊雷一般的怒火震的颤了颤，李寻欢终于清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正严厉的瞪视着自己的杨戬。

　　“你说要喝酒，我还以为你的胃已经养好了！结果大半夜的你胃疼！”把人从怀里拽出来，杨戬紧皱眉头，阴沉的咬牙道“李寻欢，你很可以啊！说，胃药放在哪？”

　　“我…不知道啊…”被凶的懵了一下，李寻欢委屈的扁了扁嘴，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你凶我…你原来从来都不凶我的…杨戬…”

　　呜呜的哭着，还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李寻欢泪眼朦胧，卷曲的长发披散着，衬着他精致却苍白的脸庞显得更委屈了“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还说我…”

　　“好了别哭别哭，我的错。”头疼的把人又搂进怀里，杨戬再也维持不住冷厉的表情，轻声安慰道“但你总要告诉我胃药在哪吧？唉，喝了酒真变成小孩子了？”

　　“呜，原来不都是你带着的吗？你不喜欢我了…你竟然问我在哪？”李寻欢委屈的把眼泪全蹭在了杨戬的睡衣上，捂着胃生气的扁着嘴。

　　“…好吧，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你先忍忍。”无奈的抚额，杨戬只能妥协，刚想下床却又被李寻欢拽住了手。

　　“别走！杨戬你不许丢下我…”梨花带雨的哽咽着，李寻欢咬着唇，死活不愿意放开他的手“要走也带我一起走…别抛下我…”

　　“我没要走…”头疼的摇了摇头，杨戬无奈，只能把李寻欢从被窝里刨出来抱起，带他一起去餐厅“老实的坐好，我就倒杯水。”

　　结果李寻欢硬是不愿意放开他，于是杨戬只能让他抱着自己的腰，连人带椅子挪动着操作“把蜂蜜水喝完，先松开我，胃不疼了是吧？”

　　看着李寻欢可怜兮兮却执拗的摇头的模样，杨戬叹了口气，只能放柔了声音哄道，耐心的用手帮他擦拭掉眼泪“乖，别哭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好声好气的喂人喝完了水，杨戬又把李寻欢抱回卧室，但即使躺上了床也没能说服他松开自己。

　　无奈之下，杨戬只能把人搂好，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搓热了双手放在他的胃部帮他暖着“真是一点也没变…”

　　看着昏昏欲睡迷迷瞪瞪的人，杨戬不自禁的勾起了唇角，一点也没像往常一样丧失耐心或者发脾气，只感觉熨帖和怀念。

　　“还是不会照顾自己，胃不好却要喝酒，还不知道胃药扔哪了。”感受着手下微凉的滑嫩肌肤，杨戬又把被子裹紧了些，才护着人躺下。

　　“还说明天要出去逛，我看这个模样，不去医院就不错了。”轻柔又缓慢的给李寻欢揉着胃，杨戬已下定决心要把李寻欢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感受着怀中人温暖柔软的身子，冷硬了十几年的杨戬也不由得松懈了下来，情不自禁的把脸埋进李寻欢的长发中深深的呼吸。

　　是熟悉的馨香，带着淡淡的酒意，清浅却惑人。

　　“谢谢你，寻欢…但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你没有变…可是你没有变，我却变了…”

　　次日，李寻欢终于从醉酒中清醒了过来，一睁眼，他就直直的对上了杨戬安静的睡颜。

　　头脑还有些晕眩，李寻欢呆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跳蓦然加速，顿时如擂鼓般急促。

　　不是做梦…他真的，等到了杨戬。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让李寻欢默默红了脸庞，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腰间环绕的手让他几乎是贴在杨戬身上，而且杨戬的另一只手还毫无阻碍的捂着他的胃部…

　　这个姿势，也太…别扭了…

　　除了幼时，13年来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的李寻欢此刻有些发懵，却不敢动作，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杨戬。

　　昨晚…他好像折腾到很晚，杨戬肯定没睡好吧…

　　“醒了？”略有些喑哑的声音响在耳边，让李寻欢顿时抖了下，甚至有些不敢抬眸去看杨戬的眼神…

　　“看来你还记得昨晚自己干了什么？”圈在李寻欢细腰上的手下意识的用力把他按向自己，杨戬低笑道“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酒？还不知道胃药在哪？寻欢，你可真是会作死。”

　　“我…我记得胃药在哪…”尴尬的抬头反驳，嘴唇却直接蹭上了杨戬的唇角，李寻欢顿时僵住，几乎不敢呼吸。

　　但杨戬好似并没有把这个意外放在心上，连慵懒的神色都未变化一下。

　　“起床，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故作无意的收回贴在李寻欢腰间和胃部的手，杨戬毫不犹豫的起身命令道“今天不做完检查你别想去其他地方逛。”

　　“……”李寻欢。其实，真没必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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