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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日幕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光影层层跌落
有人总是分不清日出或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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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密的睫毛跟着阳光浮动,零依想侧过身却感觉头痛欲裂,全身却酸痛无力。
看着天花板和旁边桌台上的小小盆栽的房间。
又缓了一会,取下额头上的毛巾,慢悠悠地去洗漱。
“零依你终于醒啦。”
被手鞠一声打断,拿起的牙刷的刷毛碰到了唇上的伤口,她皱起眉头。
然后歪着头看着外面正午的大太阳她才明白为什么是终于,还是第一次睡到日晒三竿。
看着餐桌前自己的面前比勘九郎和我爱罗的面前多了一份所谓的醒酒汤。
喝醉,她以为从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嘶……”为什么一碰到这汤水会这么的疼。
“昨晚肯定是磕到了。”勘九郎也是完全不在状态,虽然他没有醉,可是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那个什么酿的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了,头都要炸裂了。
手鞠纳闷,这么明显的伤口,连勘九郎都看见了,我爱罗居然不吭一声,唉不对,昨天后来照顾零依就是我爱罗:“我爱罗,你昨天喝酒了吗?”
“没有。”
果然,我爱罗因为政事繁忙,是滴酒不沾的,有他跟在身边还能磕成这样的话,那不是砸绝对防御的招牌吗。
“零依,以后不要碰酒。”他又补充了一句。
“好。”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的零依大概完全想象不出来她醉时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一般心脏能承受的住的。
看着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吃饭的我爱罗,再看看完全难以下咽的零依,她略微浮肿的双唇以及唇上的伤口,手鞠大概已经明白了,她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是无奈地摇摇头,用得着下这么狠的……嘴吗?
零依只觉得头脑发胀,心跳久久无法平息,连拿汤勺的手都好像在哪里重重的摔伤一般在发颤。
“喂喂,没事吧,要不要去医疗室看看?别出什么毛病。”勘九郎看着动作迟缓、艰难咀嚼食物的零依一脸担心。
“放心吧,勘九郎。”手鞠耸肩扯开标准微笑,一脸灿烂,完全感受不到有任何忧虑,“零依只是有些缺氧,缓久一点就好了,对吧,我爱罗”
手鞠的一脸坏笑,勘九郎和零依两人歪着头对视了一眼,完全无法理解。
只有我爱罗看懂了,完全不接她的话,起身走到门边。
“啊,我爱罗大人。”穗禾的左脚都还没迈到门前,就看到我爱罗把门打开于她点头示意。
“手鞠大人,勘九郎大人。”穿着水蓝色医务服的穗禾面带晴朗的微笑。
“原来是穗禾来了,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呢。”刚才还在犯困的勘九郎一下子来了精神。
“勘九郎,先等一下。”我爱罗打断他,将穗禾往零依的座位的方向引,“她这几天一直心悸,我想有必要让你看一下,零依,你不要紧张。”
“嗯,尽量放松正常呼吸就好。”穗禾面对着她蹲下,将手覆盖在她胸口上。
零依倒是并没有紧张,她只是静静审视着面前的穗禾,侧脸静和。
等待的时间略显得漫长,所有人都紧盯着穗禾一脸严肃的表情。
“没什么大碍,只是比较虚弱。”穗禾抬起头,眼角向下压微笑着,又看着迟疑的我爱罗,“不放心的话可以到医疗班进一步检查的。”
“那我傍晚带她去好了。”手鞠赶紧抢在我爱罗之前说话,否则这个大忙人又要被说闲话了,顺带收回她刚才那句“一声不吭”的想法。
“那拜托了。”
“嗯?我们之间还要拜托?”手鞠挑了挑眉头。
“哦。”我爱罗抿起嘴角轻笑。
他勾起的嘴角落入另外两个少女眼里,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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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穗禾,那我等会过来接她,就辛苦你了。”
“嗯,好的。”
门被吱呀一声关上,只剩穗禾和零依两人。
零依完全没有动静,沉默地看着她,等待她的指令。
“请你务必离开这里,离开我爱罗大人。”一反刚才温和的笑脸,穗禾觉得如果手段必要,她会亲自动手。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化,零依不知道该感到诧异还是有别的表情,只是又是这样的眼神,她并不是完全不谙世事,或许无论是在哪里,别人投送给她的目光,永远只有两种,一种总是带着羡慕,而另一种便是穗禾脸上那种轻视和鄙夷。
在那个的世界是,在这个世界更是如此。
静静地听着濑户穗禾控诉着她的到来:“你可能想不明白,手鞠大人那么忙,还要抽空送你过来,我爱罗大人他在木泽村为了救你,差点舍弃了自己的尊严,所有人都在照顾你的情绪,你凭什么。”
那可是比个人性命更为重要的东西,即使是在那场战斗中,为了保护村子被击落的瞬间,也是以高傲的姿态坠落。
穗禾是站在村口下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她不容忍没有存在价值的人浪费我爱罗的时间。
看着零依脸上空洞的表情,穗禾更确定了她的想法,那日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
——“零依……”
我爱罗紧紧握住她急速下坠的手,低沉地不停叫着她,他还没看清她的表情,怎么可以就此离去呢。
穗禾冲过去将两只手都盖在零依的身上:“她还活着。”
一转身那刻,穗禾真的怀疑自己看错了,那是她平时认识的我爱罗吗,那种填充满戾气的双眼,像是要吞没整个世界。
“我爱罗大人,她还活着!”
话音一落,那双漠色如玉的眼底灼入无名的烈焰才被止住,我爱罗视线落在穗禾的手搭在零依的胸口上方。
穗禾讶异地看着我爱罗把他温暖的掌心覆盖在她交叠的双手上,她的手背上可以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查克拉不断地从上至下涌入。
像一把蓝色的火焰在湿哒哒的衣服上燃烧着,直到最底下的脉动,通过穗禾的手层层传递着。
“穗禾,配制解药。”当我爱罗明显看到面前的人已经恢复呼吸的时候,他几近空白的大脑才恢复运转,淡淡瞳色里倒影着毫无破绽的面孔,“叫勘九郎过来吧。”
穗禾后悔了,当她看过干练、没有过多的语言的我爱罗为了村子不惜以命相互的样子,眼里没有任何犹豫,那日却在小小村落里委身道歉,她和勘九郎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后,他鞠着躬说着“关于造成令郎身上的伤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这是我个人的行为,与砂隐无关。”时,她就不该救下这个人。
看着穗禾表情,零依明白,一直知道自己不适合这个世界,直到看到她描绘的一切,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不符合这里,她就像一颗快要停滞不停的卫星,而我爱罗还是会一直往前走。
她即使一直将自己埋到尘埃里也只能远看着我爱罗的背后。
手不能拿,肩不能抗,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多年来养成了一丝不苟的习惯,空留一副自己曾经希望丢弃掉的皮囊。
她望着水平线上的太阳,明明在她眼里是初初生起的模样,可是就要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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