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

　　愉快的玩闹之后，又是一次月考测试，大家都挺关心这次成绩的，因为这周要开一个家长会。
　　周二这天，老林手上拿着红纸印的成绩单，在全班同学的瞩目之下走了进来，单从表情上看，是看不出什么的，但又好像在隐忍着，一时间大家都很慌张，生怕自己考不好。

　　“老大，我害怕。”李洛即使坐在前面也要费力地跟周似锦交头接耳。
　　周似锦倒是不在乎地翻翻课本：“怕什么，反正都考不好。”
　　“钦哥，你呢？”问完李洛立即接了一句，“不，你别说了，我问的什么傻问题。”
　　展钦只好笑了笑，闭口不言。

　　林庭业在讲台上，又认真地看了一遍成绩单，一开口，压着的嘴角开始疯狂上扬，眼睛笑成一条缝，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同学们这次进步很大，尤其是某位同学。”
　　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哦——”
　　“这次，周似锦进步非常大，从末尾蹦了两百名！大家鼓掌！”林庭业率先啪啪啪拍手，内心窃喜，他就说嘛！先富带动后富，让周似锦坐在展钦旁边，虽然是搞出个恋爱，但那资源肯定是好好利用了的，要不怎么进步这么快。

　　李洛：什么？你说多少名？？？
　　一直以来，周似锦英语能拿到的分不少，但是其他科目他是一分也没拿，就连语文也是，所以才位居末尾，经过一段时间的补习，这次考试所有的空，他会的都填了，总分提高了不少，直接跳了一层楼，还跑到了李洛前面。

　　在替周似锦高兴的同时，李洛不解：“nmd，为什么，老大搞起学习也这么牛。”
　　周似锦眼皮也不掀：“必须的。”
　　李洛：真是好不要脸。

　　学生这边也拿到了完整的成绩单，年级第一依旧是你钦哥，无人能撼动，大家或多或少都进步了十几名，李洛也进步了一名，大概是因为要开家长会吧，这次大家都考的不错。
　　林庭业让大家告诉家长要准时到校，不管是进步的还是退步的，已经是板上钉钉，再不情愿也要冒着生命危险通知家长。

　　“我去一趟办公室。”
　　展钦看了他一眼，大概明白了什么：“要我陪你吗？”
　　“没事，我自己去。”

　　林庭业在批改刚收的作业，见到门口的周似锦问：“周似锦？什么事？”
　　周似锦：“老师，家长会我这里没人来。”
　　“没人？怎么会，你爸爸……”林庭业惊了一下，随手去翻学生档案。
　　“没有。老师我先回去了。”周似锦似乎只是来通知他一声。
　　“哎？”林庭业才拿出周似锦那份档案，看到了他父母那栏，填的是母亲（已故），父亲的信息根本没填，就像是当他消失了，可大家都知道，周似锦的父亲是谁。
　　这孩子和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从他的举动上林庭业看得很清楚，但这事他没得插手。

　　“是家长会的事吗？”
　　“嗯。”
　　从周似锦的表情上展钦看不出什么：“没人来吗？”
　　“对。”
　　展钦怕他不开心就打趣道：“不介意的话我可以。”
　　周似锦知道展钦在逗他，露出笑容说：“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我就不会打你。”
　　“不是男朋友之前也没见你打我。”
　　“那倒也是。”

　　家长会那天远扬门口停满了各种豪车，来的家长不是这个长就是那个长，金表，定制西装，名牌包……各路商业大佬，理所当然地教室里面交换了一波名片。
　　教室坐的满当当的，展钦这边来开家长会的是展奶奶，本来是展正要来的，展奶奶说自己都没体验过，非要来。而旁边周似锦的位置是空的，周似锦在后门跟展奶奶打了个招呼，展钦调侃说：“可怜的小孩儿。”
　　可怜的小孩儿本人周似锦没觉得有什么：“不是有你呢，男朋友也是家长吧。”
　　“那我进去坐着？”
　　“滚呐。”

　　说来说去还是那些话，“要注意休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家长要配合孩子”……比较不一样的是，林庭业提到高二要文理分科，虽然全国已经要实施“3+3”政策，但这是下一届的事，与他们无关。
　　林庭业在一干班主任中说的话那算是比较少的，不到两个小时家长会就结束了，展奶奶听完林庭业的话还意犹未尽：“哎——你们这个班主任说的真好，搞得我都想重新努力一把。”
　　展钦无奈地笑了笑：“奶奶你要是想，也是可以来参加高考的。”
　　“哈哈哈哈哈，人老咯。”展奶奶摆摆手。
　　两人一起把展奶奶送到校门口，这里已经有展家的车在外边等着，周似锦给展奶奶开了后车门，展奶奶笑眯眯地跟周似锦说：“小锦有空多去奶奶那里玩。”
　　“好。”

　　目送小车开远了，展钦和周似锦步行到展奶奶之前在学校买的房子，因为展父展母的旅行结束，展奶奶就被接回了家，而这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便给了展钦，现在住着的是展钦和周似锦。
　　中午的饭是在家里做的，周似锦主厨，展钦打下手，围裙是上次在展颜家的同款，粉嫩粉嫩的那种，周似锦也没拒绝，乖乖穿着切菜。

　　“你看到老林刚刚放的那张ppt了吗，好好笑啊。”
　　择菜的展钦轻轻应了一声：“你想学文还是理？”
　　周似锦切菜的动作没停，没着急回答，反而问他：“你呢？”
　　“我选理。”
　　“嗯，我也是。”
　　展钦把择好的菜放进装满清水的盆里，搓去脏东西，说：“你以后是要艺考的吧。”
　　“嗯。”周似锦漫不经心地回。
　　展钦接着又冲了两遍青菜，怕自己是在自作多情，所以他说的比较委婉：“我希望这是好好考虑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听到他这话，周似锦切菜的动作停了下来，用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呐，钦哥。你要相信我，我选理科是认真考虑过的，一半是因为我懒，不爱背那些什么皇帝什么政策，看到我就头疼，还有一半……”
　　他顿了一下，歪着头笑说：“的确是因为你，喜欢你，想和你待在一块，舍不得我的好同桌。”
　　见他把自己心里想的，但没说的都说了出来，展钦叹了口气：“好了知道了。快做饭，我很饿。”
　　“好好好。”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李洛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很奇怪，今天居然没有人叫他起床，他快速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急匆匆地买了一份早餐走回教室。
　　教室里面热热闹闹，三五成群地聊天，在李洛踏进来的一瞬间，众人安静了片刻，纷纷用古怪地眼神看了看他，吓得李洛嘬豆浆地嘴都停了下来，一口豆浆含在嘴里，没敢咽下去：“有事吗？”
　　他们摇摇头，表情似乎有些扭曲地移开视线：“没事。”

　　李洛莫名其妙地走到位置上，问周似锦：“老大，我怎么了吗？”
　　“嗯……”周似锦犹豫了一下，“没什么。”
　　李洛对周似锦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所以他听了之后也不问了，就安分地坐着。

　　坐在后面的周似锦倒是憋的很辛苦，靠在展钦身上低声地笑，展钦用手戳了一下他：“坐好。”
　　“但是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周似锦指着李洛的背后。
　　展钦看着李洛背后那张纸，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戳到了周似锦的笑点。

　　就这样一个上午过去，也没人提醒李洛，只是看着他诡异地笑。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了，周似锦这一伙人约着去食堂，林庭业就跟在后边，他突然拍了拍李洛，从他衣服上扯下来一张纸：“李洛同学，你怎么在衣服上贴了这个？”
　　李洛一瞬间没懂自己身后怎么有张纸，拿过来一看。
　　“是兄弟就来高一三班砍我！”
　　……
　　这字迹一看就是方程乐的，李洛把纸揉成一团，深呼吸了几口气，狠狠地说：“方！程！乐！”
　　原本和刘礼正勾肩搭背的方程乐早已经跑开了，听到李洛的怒喊，回头嬉皮笑脸。
　　回想到这一个上午经过他的人，看他一副憋笑的表情，李洛就忍不住，也不管林庭业就在旁边：“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欸……这两人是怎么了？喊打喊杀的，没事吧？”并不懂这梗的林庭业颇为担心地问自己的助手展钦。
　　展钦：“没事，老师你放心，他们闹着玩呢。”
　　不远处李洛逮到了方程乐，方程乐摊手：“小洛，愚人节快乐。”
　　“我乐你个头！！！”
　　“哈哈哈哈哈！”
　　“哦。”见他们的确没有真的打起来的意思，林庭业才放心走回办公室。

　　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年轻人的生活充满了仪式感，总是喜欢过这种节日，毕竟难得能在乏味的学习生活中找到些乐趣。
　　整来整去的都是小把戏，也不会伤到人，便也没老师去管，孩子们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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