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天若有情同人 此情可待成追忆

　　好在阿容没有大碍，尽管如此，京生还是生了一肚子火气，他送回阿容后直接去了小妈家。

　　小孙一瘸一拐走回家，他本想教训华京生，却意外看见过去熟人，李国梁的出现让他惊魂未定、疑神疑鬼，愣是在外面兜了一个大圈子，确定无人跟踪才敢安心。出电梯后径直开门，未留意到角落里的黑影，门还没打开，自己就挨了打，身上的力道把他摔进家门。
　　他听见对方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屋内漆黑一片，借着楼道的光亮，小孙看清是华京生的脸，反倒破罐破摔起来。“你想打我，是不是？那你打死我吧！”
　　华京生恼怒于他的无赖，阿容的惊忧是他恐惧的根源，他多么后怕阿容真的出事。京生将人提到沙发上捶打，直到自己脱力，他气喘吁吁威胁道：“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碰她一根头发，我要你的命！”
　　“你终于说出来了！”小孙苦笑，他知道自己这次抓住了这衰仔的要害，“你早就想我死的，你打吧！”
　　他现在还在装什么受害者？华京生咬牙切齿。“我说过以前的事不跟你计较。”
　　小孙不依不饶，“是你讲出来先的，你讲出来先的！”他胡乱挣扎，一脚踹开京生，华京生结结实实挨这一脚，退了几步，再抬头时见小孙手里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小刀，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华京生额上一层冷汗，看他这疯样，自己搞不好真会交代在这里，心中猛地想起李生之前的话：“手段阴毒，吃不下亏。”他一时不敢妄动，小孙有了反抗的底气，恨恨道：“如果你想要报仇，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还去告诉你小妈那么多？！”
　　华京生不理会他的疯话，举起直椅自卫，小孙嘶吼，语气几近绝望：“你知不知道水仙对我有多么重要？她说我骗她，她说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了！”
　　小孙状态几乎癫狂，随时要拿刀冲上来，华京生瞅准时机，在小孙挥刀乱砍时用椅腿将他间隔开来，小孙被砸躺在沙发上，京生迅速上前将他手中凶器打开，紧接着是更多愤怒的拳头砸在他身上，好个小孙，以为他现在是空有虚壳，没想到竟敢拿刀伤人！

　　林莲好回家见家门大开，开灯便见这一幕。“不要打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上前去拉住京生，华京生见是小妈阻拦，生生咽下一口恶气，不然他今天就是抵命也要打死他。
　　“我告诉你，这次看小妈的面子上就算了，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华京生撂下狠话便离开，林莲好叫他：“大毛，大毛！……”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这副模样吓到了她，大毛说他跟海哥时，她多少还有点想不到，可自己刚才看见的他仿佛一头野兽，想到这儿她只得去看小孙。“你怎么样了？”
　　小孙被打伤，见阿好还是关心自己，即使受伤也喜上眉梢，阿好做不到无动于衷，不情不愿道：“我去拿药替你擦。”
　　她未来得及走开，小孙已拉住她手腕。
　　“水仙！……跟我回台湾……”
　　林莲好不愿听又走不开，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小孙轻声道：“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有山有水……开开心心过下半辈子，好吗？”
　　他喘着粗气，仍尽力描绘蓝图，言语中的美好未来确实令阿好微微心动。她在今天见到港生后早已心灰意冷，香港现在对她来说是个伤心之地。但她不怎希望那个共度下半辈子的人是小孙，她只微微翻了翻眼，道：“为什么？”
　　“我留在这儿，一定会死的！因为Julian他迟早会知道是我杀死他父亲的，我死定了！”
　　他没说出全部理由，杀死海哥是秘密，此事只有华京生和阿好知道，阿好告诉不了Julian，可华京生那边却是不确定，更何况，他万没有想到今日会撞见李国梁，现在想来，他在香港要同华京生、Julian和李国梁对立，他本人已经是个残废，危机感如四面楚歌，消息一旦败露他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林莲好意识到他说的是事实，以Julian的脾气若是知道真相，小孙的下场可想而知，更别提自己这个和小孙一起的母亲。Julian仇视她，即使对自己手下留情，往后日子里也是不可避免的挖苦和羞辱。回想自己和港生相认的种种以后，她开始深信佛家因果，畏惧等待报应来临，即使她从未做错过什么。Julian跟随海哥脚步，要做损阴德的事，若他杀掉小孙，只怕未来冥冥之中给他的报应更深，落得同他父亲一样的结局。
　　倒不如自己斩断，和小孙一起离开这里。
　　小孙见林莲好似被说动，更加可怜求情，林莲好怔在原地，在泪水溢出眼眶的瞬间点了点头。

　　华京生本欲跟那姓李的医生见一面，没想到小妈也打电话来希望相见聊一聊，邀约突然，他本想跟李医生改约时间，电话一直无人接通，华京生只得电话留言，如实相告自己要在某时某地和小妈见面，希望有时间再约。
　　待侍者端上两杯热饮，华京生踌躇片刻，打破桌上久久的沉默：“小妈，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
　　林莲好无奈笑了笑。“不用讲对不起……有些事都是注定的。”
　　华京生天生有种拧劲儿，他不肯轻易向命运低头，他心知小妈说的是这些日子的事情，想来换做是谁经历这些也不得不对命运泄气投降。不过他注意到小妈神色与往日不同，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果然，林莲好想了想后便道：“我在想，他对我也不差……我瘸了腿之后，他一直在照顾我。”她自己也知道这决定不近人情又难以启齿，深吸一口气后，还是道：“他叫我跟他回台湾。”
　　华京生立刻意识到：“回台湾？”
　　林莲好担心他心有芥蒂，劝道：“京生，过去的事就算了吧……不死的也死了，虽然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他。”
　　华京生听着林莲好的解释，垂下眼来，心中渐渐不是滋味。
　　林莲好继续道：“……可是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都已经这么痛苦了，何必还记得以前的事？”
　　华京生下意识活动手指，指关节被捏的咯咯作响。一段时间之前，孙小棠也是以这借口劝自己大度原谅，他当时觉得荒谬，难道自己会一笑泯恩仇？但他始终没法对小妈说什么，如果不是自己，小妈也不至于此。
　　他只问道：“……你已经决定了？”
　　林莲好手捧着热茶，眼神黯淡无光。华京生被她弄得一时心急，忍不住道：“那港生，港生……”
　　“他总不愿见我，我也同他说不上话。”林莲好往日总是溢满柔情的眼提及港生总是闪过落寞，“他……最近如何？”
　　“……白天在家不肯多说一句话，晚上有时又一声不吭出去，回家时有时一身酒气，开始时我拦不住，后来他也不让我多管他。”
　　“还是多劝阻他吧。”林莲好深深叹气，“他这样，我回台湾也不放心。”
　　华京生不说话了，林莲好想了想，问道：“大毛，我离开的那天，你会去送我吗？”
　　“……如果时间可以，我会的。”他的回答很模糊，“……我会和港生一起去。”
　　华京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了，今天的谈话，他本以为小妈是来问昨天晚上的事，他也不打算再给小孙什么情面，将他对阿容做的歹毒事情说出，没想到小妈突然宣布要回台湾。华京生如鲠在喉，什么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
　　华京生心中愈发苦闷，他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热汤顺流而下，激出些汗来，恰巧咖啡厅大门此刻打开，冷风带走汗液温度，华京生冷静下来不少。他不经意抬眼向门口看去，看清刚才进来的人是谁后不觉一愣。
　　“大毛，在想什么？”
　　“没什么……”华京生沉思一会儿，问道，“小妈我想问，你在香港和台湾，有没有认识一个叫李国梁的医生。”
　　林莲好皱眉，认真思索片刻后如实道：“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华京生眼神瞥到来人在不远处桌子坐下，若无其事翻看菜单。

　　林莲好起身准备离开，华京生起身，有些不自在。“小妈，我待会儿有事，今天就不送你回去了。”他往日都亲自送小妈回家才安心，今天却不知如何与她单独相处了，他也不想再见到小孙，他的怒气还未消。更何况……
　　林莲好多少也明白他的心思，叹一口气，道：“大毛，阿妈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妈你说吧。”
　　林莲好道：“如果……哪天港生，他想我了，愿意和我在一起生活了，请你带他来台湾找我。我永远都是他的妈妈啊！”她哽咽着，“……只要我们母子能团圆，就算，就算我不跟小孙在一起也可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华京生一惊，重重点了点头，给了小妈一个郑重的承诺。“妈，我答应你。”

　　服务生正等着男人点单，注意着这桌客人好像要离开。男人站立目送女人慢慢离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服务生对正抉择饮品的客人道歉，称自己要先去收拾一下，请他慢慢看。转过身去收拾那桌的杯子，正要端起华京生面前的咖啡杯时，却被阻止道：“不用”
　　服务生还未领会其意思，自己刚才服务点单那桌客人已经来到桌旁坐下，恰好是刚才林莲好坐的位置。“一杯咖啡，谢谢。”
　　服务生转头去看华京生，见他似是默认，想来是两人有约或认识，收起菜单便离开了。
　　“你不再喝点别的东西了？”
　　华京生摇头，双手抱在胸前审视男人，男人不在意他的目光，看上去心情轻松，与他往日的冷漠模样大不相同。
　　“你一进屋我便看见你来了。”华京生问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我小妈？”
　　男人看他一眼。“希望今天你请客。”
　　“我想知道为什么。”华京生见男人似是逃避问题，但他还是认真问道，“你刚才也听见了吧？我问小妈，她说并不认识你。她既然不认识你，你又何必躲着她？”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闪过可以称之为“伤感”的神色。“我听见了。这在意料之中，你小妈自从落下残疾后，是不是许多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你知道的当真不多。”
　　服务生端上咖啡，男人用小勺搅动褐色液体。他啜饮一口，似乎对咖啡品质很满意。
　　“我没有恶意。”李医生将咖啡放回碟中，“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坦白告诉你。我从台湾来，跟过海哥挺长时间，过去也认识你小妈，可惜她已经不记得我，就这么简单。”
　　听到“海哥”二字，华京生已经了然，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但他还是有些不解。“我在台湾也跟过海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你。”
　　李医生仿佛觉得好笑似的。“知道才奇怪，我二十多年前便来到香港了，再没回去过。”
　　“为什么不回？”
　　此话一问出口华京生就有些后悔，像他们这样的人，定是有些隐晦的理由。李医生并未觉得被冒犯，只微微苦笑。“当然是得罪了人！若非海哥……算了，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总之我受过海哥大恩德，只怕下辈子才能还清。”
　　“……海哥和我小妈有个孩子现在在香港，你见过他吗？”
　　“不就是Julian？”李医生看他一眼。华京生觉得自己多嘴，此人了解自家家事，怎又会不了解海哥的事？倒是李医生如实道：“我做他的私人医生。”
　　华京生听了有些不可思议。“你已经认识他了？”
　　“当然，不过是他来香港后主动找我，说他需要可靠的人来做私人医生。我过去没有当面见过他，海哥给我寄过几张他的照片，我也不知道海哥怎么跟他提到我的。这小子很是精明，懂得利用他父亲过去的关系。”
　　李医生不再多言，专注于品尝咖啡。华京生想了想刚才和小妈的谈话，不禁有些泄气：“小妈要跟小孙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港生开口。小孙这混蛋……”
　　“我来就是要问你，海哥的死是不是跟姓孙的有关。”李医生话题一转，开始提问，“我知道你被台湾警方通缉，你知道那天的事，详细说清楚点。”
　　“……你信任我？你怎么会清楚不是我做的？万一真是我杀了海哥？”
　　“真是你杀的，你也不会这样问，更何况台湾的信息我不是完全不了解，孙小棠本就不安分，为什么海哥一死，那些生意就无声无息到他的手下？”李医生又恢复成往日的严肃，“我知你清楚，最好将你知道的实情全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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