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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沈益到底不是个傻子,还没走回自己营帐时,就发觉方才被耍了,心底涌出对乔珏的四字评价:道貌岸然。只怪这厮骗人时还顶着那幅仙姿玉容的模样,实在太具欺骗性。
第二日凌晨,天还未亮,沈益早早起身练兵。自从北雁王一行来到潼关后,关隘被一分为二,左半侧为北雁王大军驻扎练兵之所,右半侧则为李淳麾下风火八营所占据,两边互不干扰,状似和谐。
北雁王部下共分为四个兵*种,辎重攻城兵,弓箭兵,骑兵,步兵。沈益虽箭法超群,但在他的坚持下仍是被分配至骑兵营。他此刻正带领一众骑兵演练马刀作战之法,闲暇之余,极目远眺,映入眼帘的景色正应了“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这句诗,不由心中荡起‘不教胡马度潼关’的豪情壮志。在此情此景的触发下,他的心胸心境也渐渐生出了变化,生出了类似于开阔豁达方为大丈夫的思绪感慨。心有所感中,闭上双眼在脑内重温翻云剑法的招式演变,好似又有所悟。
这一次的武学进境来得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沈益再次睁开双眼时,周身气度与以往已略有不同,这便是心境对整个人所带来的变化。
远处,主帐门忽然被掀开,陈嵘带着数人走出主帐。陈嵘向着这边略一招手,沈益连忙小跑上前听候差遣。
“沈益,昨日罗剡说到,西夏大军不日就要来到潼关,在此之前还会陆续有先锋队发来,今日我便与你去撞撞运气。你平日不是最宝贵你那匹马?今天好叫它撒开蹄子溜个欢实!”陈嵘拍拍沈益的肩,豪迈道。
沈益被他两三句话也燃起了豪情,抑住心中激动,颔首应下,大步跑去马厩里牵出绝影。
不一刻,一只百人上下的队伍如狂风般疾驰出关。
沈益驾着绝影,始终保持落后于陈嵘半身的距离。陈嵘身下马匹显然亦是良驹,它见绝影轻轻松松跟在身后,知道今日终于遇见可以匹敌的对手了,于是在陈嵘的纵容下兴奋地愈跑愈快,几乎蹄间三寻,看着似要飞起。
绝影当然不会轻易认输,它见主人默许,奋蹄直追。一时间两匹马不相上下,难解难分,远远地将其他人甩在身后。
沈益坐在如风如电的绝影马背,只觉此马若遂千里志,追风犹可到天涯,心下更是认定此番参*军才是足可抒发志向的明智之选。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匹骏马就已行了数十里之遥。陈嵘大声笑道:“难怪你这么宝贝这匹马,果然是好马。就先在此处停下吧,等等其他人。”
沈益听从指令,与陈嵘一同勒马停驻。
这一停下,两人就发现了一点可疑迹象。八只马蹄在地面反复踩踏,令人察觉到脚下黄土似乎稍有异样。
沈益下马,蹲身扒开几处黄土。只见这几处土地上虽有旧土覆盖,一旦翻开却能发现旧土之下是新近被翻出的新土,显然是有专人断后并刻意掩藏了马匹行走的踪迹。
陈嵘与沈益对视问道:“沈益,你是想等其余人一起来再去查探,还是我们,就两人,立即就去查探?”
沈益试图从陈嵘的表情中揣测他心意,奈何陈嵘脸上表情丝毫不变,只是笑眯眯地望着他。
沈益心下一横:“自当尽力保护王爷安全。”
陈嵘大笑:“好!爽快!”随后指引沈益留下记号,让其余人看到后前去接应。
两人片刻不耽搁,即刻翻身上马,向着地上马蹄行进的方向追踪而去。
不一会,就来到一小片密林的边缘。陈嵘示意沈益翻身下马,两人小心翼翼地徒步向前搜寻。很快,他们就见到密林深处一队人马驻扎生火的身影,这一队人马越有百余人,看打扮应是西夏军,他们此刻像是正在开会,被围在中间的发言的那人,满脸严厉地正说着些令人听不懂的语言。
此时天还蒙蒙亮,晨露湿寒,敌方的火堆还在燃烧。沈益藏好身形,屏息等待陈嵘发令。
哪知陈嵘根本没有与他商量,直接拉开弓箭,‘嗖嗖‘连发五支,第一支就正中敌方中间正在讲话那人的心口,其余四支也纷纷命中人群。
看来那名已被击毙的讲话之人的确是这个队伍的头目。一时间这队人马惊惶不已,四散而走,好生乱了一阵。然而他们的惊慌总归有限,待发现没有其余箭镞偷袭时,立即又有新的头目顶上,发出喝令,着人向箭矢来处搜索,再令剩下众人纷纷围拢,戒备四周。
沈益正在对陈嵘没有与他商量就发出的举动惊疑不已之时,就听见身边的陈嵘压低声音,冷冷地对他说道:“你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西夏军与辽军的军制都是千夫长死了便有百夫长顶上,百夫长死了由伍长代替。方才在我得手后,你就应该趁他们尚未有新的头领顶替时,就继续偷袭,以引发更多的惊疑与骚乱。现在你再好好想想,如何对付这一百人。”
沈益心惊不已,战场时机瞬息万变,陈嵘此番果然是在言传身教他如何把握战机。
其实以他的功夫,杀光这一百人并不费事。但是,纯粹的以武制人,这次因为对方人少或能成功,可待下次若遇到敌方有千人甚至万人之众呢?那又该如何应对?
沈益心知以武力破解并非陈嵘的本意,冥思片刻后,终于有所动作。
他拉满弓弦,瞄准在敌方队形之外尚未燃灭的篝火堆。瞅准时机,猛地射出,破空而去的箭镞顿时崩开火堆,带着火星的树枝在空中呼呼乱飞。为了躲避不长眼睛的燃烧树枝,敌方的队形顿时散乱。
沈益便趁着这一乱的功夫,搭箭上弓射出十几发连珠箭,箭箭不落空,或射在人,或射中马。
敌军新头领大声呼喊,企图收拢队伍。他已看出箭的来势只有一个方向,一打手势,率领残部追来。
沈益与陈嵘连忙翻身上马,向密林外疾驰。
眼见着快要追出林外。地方头领忽然不敢再带兵追踪,林外就是毫无遮掩的黄土,万一遭遇埋伏,自己这一支队伍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出于谨慎,他只令兵士戒备梭巡,却不敢出得密林。
此举正中沈益下怀,他和陈嵘即刻调转马头。不过两只弓,却箭无虚发,使得敌方再度惊乱、风声鹤唳。
敌方新指挥惊疑不定,料定这二人是来引自己队伍上钩,于是再次下令命众人回撤,分散在密林深处躲避。沈益和陈嵘相视一笑,驱马冲入密林,专挑落单的兵士下手,一刀飞起一只人头。
听见密林中四处响起的惊叫声,敌方头领心理就快要崩溃,他又连忙催发集合列队的号令,人马聚齐后才发现只剩下不到半数的活人了。
沈益和陈嵘好整以暇,又转身催马奔出密林。此时这疑神疑鬼的地方头目已坚信外有伏兵不敢再追,只敢原地戒备。不料沈益调转马头,再度向人群中冲来,这支队伍经过方才的种种陷阱后,见到沈益此举顿时如惊弓之鸟般散得零零落落。而等待落单之人的,无非是悄悄绕到敌后的陈嵘的马刀。
如此往复数次后,那头目已经无法聚起剩下的活人,急的吼吼乱叫,最终下场就是被沈益一刀斩落,热血飞溅落入土中,至此,敌方百人中无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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