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风衣的男人

　　我突然想起乔治·里奇在临走之前的古怪举动。一切似乎都被解释了。

　　‘是啊，’我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乔治·里奇玩着那张从我桌上抽出的餐巾纸，一边用眼睛瞟着我，‘我就说你会感到吃惊的。’他说。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说。我的手指在桌下紧紧抓住我的裤子，我手心里的汗渗进了裤子里。

　　‘我做了你们两个人的基因对比以后也是吃了一惊，我想不通除了复制人以外还有什么能造成这样的相似度—当然你们也是有不同的，但那不同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你们的外貌却又毫无相似之处，在这样的相似的碱基配对下，这是不可能的。’他说，‘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回答，‘但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拿到我们的基因并用来做实验和对比的。这样的做法是非法的吧。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突然眯了一下眼睛。

　　‘你似乎并不那么惊讶。’他说，‘我是不是可以把这理解为你已经察觉到甚至早就知道你们的相似度了？’

　　我的手指已经痉挛了，‘我的惊讶并不能掩盖我的惊恐。’我说（他笑了一下），‘我不认为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被研究基因是什么有趣的事。’

　　我在桌下了打开了录音。

　　‘哦，当然，’他说着，又笑了一下，‘当然，我很可以理解。我对于擅自窃取你们的基因表示歉意，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生命科学爱好者，偶尔的时候做一些我感兴趣的实验，在艾兰歌娜离开之前，她一直是我最好的助手。’

　　艾兰歌娜的绿眼睛和柔软的身体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即便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想起了艾兰歌娜向我微笑的表情，我简直糟糕透顶。

　　‘我最先拿到的其实是你的基因，’他看了我一眼，‘你可能已经猜到了。’

　　我沉默着。

　　‘你的朋友的基因比较难拿到。’他接着说，‘他的戒备心非常重，不过艾兰歌娜最后似乎还是通过某种渠道拿到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的。之后我对比了马格纽斯大部分居民的基因，然后我就发现了你们的问题。你可能还会想知道：我找不到你朋友的区域号—但是联接是每个婴儿出生登记过后就会被给予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简直无法相信他是如何轻飘飘向我叙述这完全可以被称之为犯罪的过程的。他看起来平静而怡然自得，就好像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堆普通的狗屎而不是非1法检验别人的基因或者侵1犯他人隐私。

　　‘你知道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吗？’我问，‘而且谁会从小到大只使用一个区域号？’

　　‘好吧好吧，’他摊开手，‘实际上，这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不过是用你们的基因做了一个对比，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虽然我后来的确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但伙计，别那么紧张，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我没有恶意，但是你的朋友就不一定了：我没有找到登记在你那位朋友名下的任何一个区域号，我想这代表了一些东西。’

　　‘我已经把你的话录下来了。’我说。

　　乔治·里奇盯着我，看样子他似乎受到了一点惊吓。

　　不过很快他又平静了下来，并向我露出一个微笑，‘和你们的秘密相比，我的举动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是对的。虽然我并不想承认。

　　我站起来，竭力装出林德·斯诺恩以前被人冒犯以后露出的表情，‘如果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一个字的话……’

　　乔治·里奇举起双手，‘我知道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他说，‘所以我带了对照表的复印件，你看了就会知道的。’

　　我瞪着他。

　　乔治·里奇回视我。他的脸上带着一个古怪的笑容。

　　他有复印件，在这个时候我想，他自己还有一份原件。

　　如果是尼尔·拉维奇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会怎么做？

　　‘我要联络一下尼尔，’于是最后我说，感到鼻腔发酸--这是我每次撒谎都要克服的生理反应，‘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而且我已经把你说的关于基因和侵1犯他人隐私的话录下来了，我想这也代表了一些东西。’

　　他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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