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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楚凭渊等的就是苏祸这句话呢,他倒要看看,能让苏祸都踟蹰不前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苏祸的精气神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瘦削苍白的手掌接过楚凭渊手里的锤子,对准空心墙上的裂缝,用力砸下去。他的力气比楚凭渊小很多,可裂痕却莫名地变深了,如同铺开的毛细血管,从落锤的位置向四周扩散,沿途拔起更加细小的裂缝。
苏祸的手腕颤抖着,将半片身子隐匿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他叹了口气,将胳膊伸向墙洞,从里取出一只六边形红色绒布盒子,盒子的样式和材质都很像零几年用来盛放安宫牛黄丸的药盒,只是它有手掌那么大。
“我嘞个乖乖,这啥玩意?”
“能让生门变成死门的东西。”
苏祸打开盒子,只见盒子的六个角各楔有一根铜钉,红绳绕过铜钉,最后死死缠住被黏在盒子中央的纸人,纸人是硬纸板做的,非常粗糙,甚至连鼻子眼睛都没有,腰间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红绳,看上去非常压抑。
“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可能很难接受。”
“说就行,俺听着。”楚凭渊一下子僵住了,木然说道。
苏祸用剪刀将这些红线全部斩断,纸人像失去了能量来源似的,瞬间化为了黑色,苏祸把纸人翻了个个,背面朝上,露出血红色的文字。
与此同时,苏祸忽然喊了一声:“楚凭渊。”
“在嘞!”
楚凭渊小兔似的凑到苏祸身边,定睛一看,焦黑的纸人身上竟然歪歪斜斜地写了他自己的名字,暗红色的字迹早已经干了,几乎要被漂浮在纸片上的层层黑气彻底吞噬。
“这咋是俺名儿!”楚凭渊惊呼。
“正因为有拘魂盒饭存在,从你进入这间房子的时候,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瓮,所以你的魂魄在离体后,即便找到了生门,也无法出去,屋主这是要彻底把你的魂魄囚禁在这间房子里,将你的身体让渡给一个已死之人。”
“为啥是俺啊?”
“因为你的生辰八字和那个已死之人比较契合吧,这个拘魂法阵就像一张渔网,等待符合条件的人主动住进来,再利用奇门遁甲把所有吉门封死。”
“那俺咋这么倒霉啊,”楚凭渊哭丧着一张小脸儿,才憋回去的眼泪这会又要流出来了:“那你说俺这可咋办啊,俺这月滴钱还没发呢,现在不住了肯定不退押金…”
楚凭渊絮絮叨叨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没事,”苏祸颇有些不习惯地拍了拍楚凭渊的肩膀,说道:“现在问题解决了,你不用退租,继续在这里住着就行。”
“那房东要是发现他那些玩意儿不管用了嘞?她不会揍俺吧?”楚凭渊吸溜了一下鼻子,天真的问。
“放心吧,他在房子里放这些害人的东西,就算发现了,那也是他理亏。”
楚凭渊又说了些感谢的话,说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今晚上如果没有苏祸,恐怕真的小命不保。苏祸说那倒不会,毕竟要使人魂魄离体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但在这种房子里住久了,早晚会出事,好在这些害人的东西现在已经破坏掉,房东要是再想布置拘魂法阵,恐怕就难了。
临了,见楚凭渊手上有伤,收拾东西不太方便,苏祸又留下来帮楚凭渊打扫房子,一直忙到凌晨三四点,才算收拾停当。
“内个…你这忙前忙后滴,俺有点过意不去…”楚凭渊本就生得一张十分显小的娃娃脸,哭过之后,略有些婴儿肥的腮帮湿漉漉的,既委屈又惹人怜爱。
“要不这样吧,明个晚上俺请你吃饭咋样?”
“不用了,反正我也睡不着,帮你是顺手的事。”
“咋睡不着啊…”
由于楚凭渊满脸好奇样子实在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包子,连苏祸也忍不住笑了。
“没事,我经常失眠,现在已经习惯了。”
楚凭渊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苏祸显然不想继续聊下去了,他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要回去休息,便匆匆离开了楚凭渊家。
苏祸走后,楚凭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愣神。此时,一个念头悄然在他的内心深处萌生:既然苏祸是玄学方面的大师,如果和苏祸搞好关系,岂不是能解决很多事情?楚凭渊的脑海里掠过很多画面,一张张似笑非笑的嘴脸从楚凭渊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只要让苏祸完全信任他,对他产生依赖感,苏祸就能为他所用,替他解决掉这些麻烦…
“唉,再过几个钟头又得去上班嘞,真烦银啊…”
楚凭渊的嘴角挑起一丝了然的笑,至少此刻他已经明白,自己在和苏祸的交往中究竟应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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