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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江家人收拾好东西后,便回去了。
江河大概是隔代亲,仗着力气大,不顾云意的劝说,硬是把安安扛在肩上。
安安坐得高,看得自然也远。
“外公,家里有人在吵架!”安安指着前面说。
一行人刚进到小巷口,就听到前面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
“爸,是不是你又惹到张叔他们了?”江意揶揄。
她爸嗜棋如命,可偏偏是个臭棋篓子,下了大半辈子的棋,棋艺都比不过刚学棋的小孩。张叔也爱下棋,棋艺那是一等一的高,打遍胡同无敌手。
她爸肯定不服啊,当场就去找张叔切磋,最后却被人剃了个光头。然后江河是个好面子的,哪能容忍自己输了,第二天又过去了。
一来二去,俩人就惺惺相惜,互道伯牙子期,拜了把子,成为忘年交。
可时间长了,她爸故技重演,一输棋就耍赖悔棋,有时直接坐地撒泼,常常惹得张叔来这吵架。
是以,江意才会这样一说。
江河摆手,“怎么可能,你张叔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悔棋是件多正常的事。这声音我咋听得像女人?”
说话间,几人已前近好几步,声音也更清楚了。
“我听得也像。”江意接话,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林庭之这一路虽说很安静,可心神一直在江意身上,察觉到她走神后,停下脚步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就是觉得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林庭之慢慢靠近她,手伸到一半觉得会引起她反感,欲收回来,却被柔弱无骨的手牵住。
低头一看,古铜色的大手覆着纤白的小手,触感一如以前,耳尖稍红,故作淡定道,“别怕,我一直在你身后。”
江意脸上一热,急急忙忙丢开手,她刚刚肯定是被林庭之这个大尾巴狼给蛊惑到了。大步上前,追上江河他们。
离巷口更近,哭声谩骂声看戏声更清楚了。
“语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看意丫头不是这样的人。”
“对啊,江家现在没人在家,你要找意丫头讨公道,你起码要等正主回来嘛!你在这哭给我们看有什么用?”
“我看你们就是被江家给迷了眼,这事要是意丫头没做过,语儿能拿这事说?人家语儿还没出嫁,要名声的哩!”
林语儿见风往她这边吹,把耳边的头发撩起,漏出脸上的巴掌印,抽咽起来。
刚帮腔的大婶哟立即哎呦呦起来,抓起林语儿的手,带着她往人群中走,还指着她脸上的红印说,“这江意还上手打人了!”
“语丫头,你甭怕,王婶给你做主。一定要江意给你道歉,女儿家的脸多重要,她怎么能净往脸上招呼!”
王婶巴不得江家出事,谁叫他们家狗眼看人低,瞧不上她家儿子!现在看来,当年那婚事幸好没成!
要不然啊她家就要多个搅屎棍,不得安宁了。
边上的婶儿见状,这下人证物皆全,再加上江意不在这,她们也不好辩驳,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婶愈加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冒出来。
王婶和林语儿一唱一和,搭配得当,正当有人想去找江家,好不被人泼脏水时,一抬头就看到巷口缓缓过来的几人。
江河肩上扛了个小男孩,身后是被他宠上天长得好看人又聪明考上大学的江意,旁边好像是个帅小伙。
“老江家的,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人说你家丫头打人!”
“老江,你身边的小伙是谁,长得挺精神的。”
林语儿停住哭声,望向路口的眼眸充满滔天的恨意。
她想起了半小前她经历的噩梦。
半小时前。
林语儿醒来时,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正躺在她旁边,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传进她耳里。
顺着耳神经刺激着大脑中枢,阵阵作痛。
这一刻,她仿佛成为未重生的原主“林语儿”,和她一起走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在身体和心理双重拆磨下,她恍惚看到披头散发奄奄一息,全身上下没一块是好的“林语儿”,凑到她耳边,恶意满满道:
“你在这清高什么?你迟早会走上我的老路,被人当成泄/欲工具,等年老色衰后,再被人随意丢到荒山野岭。”
林语儿连连摇头,崩溃大喊,“不!不!我不是你!我可是从21世纪来的,绝对不会走上这一步!”
“这一劫你要是没躲过去,你可就走上第一步了,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吗?”
“是江意!”林语儿咬牙切齿,身体的热感一重接着一重,嘴巴传来腥臭味。
林语儿意识才得以清明,使劲全力把睡得跟死猪一样沉的金大成给推到地上。可他很沉,她使劲力气,对方仍一动不动。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她的后来。
也是跟这东西一样吗?
任人处置。
不!
她不要!
倏地,她身体爆发出浓重的憎恨,都是江意的错!她明明今天只想拿江意换点钱,没想过要害她的。
谁让江意不识好歹,竟敢反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而且她还是江意的造物主,要不是她写了这本小说,江意能投胎到好家庭吗?能有个聪明的大脑吗?
所以这一切都是江意的错!
只要江意消失,那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她也还是那个纯洁无瑕的女主!
强烈的求生欲让林语儿迸发出力气,只见她又推又拉,才把金大成推到地上。
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成功自救后的林语儿随便找了个无人的房间,第一时间把窗户关上,再用桌子挡门,做完这一切完,她腿一软滑坐到地面。
头枕在双膝上,险些被金大成强的一幕如同幻灯片在她脑海一遍又一遍播放。
还有那幻听。
斑驳的阳光穿过窗户刺进屋里,可能是光线不足,阳光并没能将整个屋子填满。林语儿坐在角落处,望着前方的阳光出神。
她逆着光,眼眸明明灭灭,最后归于癫狂。
她既然是创造万物的神,那凡人惹她不高兴了,她是可以将一切都收回的吧?
她要按着既定的剧情走下去。
让江意……
林语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门离去。
*
江意刚走近,就察觉到不怀好意的视线,她定睛一看,呦呵,这不是她的好闺蜜林语儿嘛。
对方能在这活蹦乱跳搞事,看来还是她太仁慈没下狠手。
啧啧啧,她那会应该把门锁上的。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想想,大家都是女生,哪怕对方与她有血海深仇,她也做不出毁人清白的事。
这不仅是身体的折磨,更是心灵的磨难,有些思想保守的,可能一辈子都会沉浸在这噩梦中。
反正,她跟林语儿的仇是结下了,对方也想着怎么把她一家人给掰倒,所以日后她还有更多的机会报复回去。
所以江意才特意没锁门,林语儿能不能逃出来就交给命运。
跟江家关系好的何婶一五一十说出林语儿过来这哭告状和王婶刚才说的话,“意丫头,这事经过就是这样,我刚还想着去找你们的哩。”
“谢谢何婶,也谢谢其他婶婶了,今儿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婶婶休息,我这买了些糖,待会我让安安给你们送点过去,算是吵到邻居们的赔礼。”江意没搭理林语儿,反而是道歉,不管婶儿是看戏还是相信她为人帮她说话,她都要为这一上午的嘈杂道歉。
还有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婶儿们吃了她的糖,也不好将这事喧哗出去,就算旁人问起来,也只会实话实说,而不是添油加醋,败坏她名声。
要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婶儿们都是鼎鼎有名情报组织队。无论村里发生什么事,第二天保准全村人都知道,有些更是越传越离谱。
果然,边上的婶儿一听,纷纷悻悻闭嘴,不好多说什么,往后退了一步,将被围在中间的林语儿给露了出来。
看着这一幕的林语儿:?!
江意怎么不按剧本出牌,不应该吗骂她,说自己没有做过,然后她再装出害怕的表情,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吗?
王婶见到正主出现,表情变得不自然,随后挺直腰背,将林语儿扯过来,操着说教的口吻说,“江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有教养的,结果没想到你有两副面孔,连好朋友都打。”
江意挑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林庭之拉到身后,替她挡住了四处横溅的唾沫。
眼前,是如山一般挺拔有安全感的青松。
耳边,是如淙淙泉水流过山间,与玉石交碰的清越,又有流出峡的铿锵有力。
“这位大妈,你说我家意意打人,请问你有亲眼看见还是亲耳看到。”林庭之顿了顿,周身的温和随之变成冰冷,如鹰隼一样的目光看着林语儿,“还是说你从别人嘴里听到,不加验证,就将罪名随意安在我妻子身上?”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今天这一幕是你和你旁边的女士串通好的,就为了给我妻子泼脏水?”
不知为何,见到林语儿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对方叫林语儿,心里还有股厌恶,很奇怪,明明他们素不相识,只从江意的嘴里听过。
林语儿揉着被抓红的手腕,心里暗骂。
要不是看这老巫婆还有用处,不然她肯定会给对方一个大比兜,农村人就是农村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不知道她是女主吗?
林语儿还没骂完,就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眼神看着她,等她抬头,便看到被人护鸡崽一样护着的江意,再然后就看到鹤立鸡群的林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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