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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1969年6月21日 法国 巴黎
这是一年之中北半球白昼时间最长的一天,阳光毫无吝啬地直射北纬23°26′,但对某些人来说,现在的状况刚好与天气相反,简直糟糕透了。
塞纳河畔的某个奢华的蔷薇庄园被混淆咒掩饰成muggles眼中的一片废墟,一个虚弱的女人正在施了静音咒的小阁楼中生产。她的嘴里咬着一块毛巾仍在不断痛苦地呻吟,因为长时间紧攥而发青发白的手指硬生生拽破了身下白色的床单。
她的的确确是一位标准的法国美人,有着阳光般灿烂的金发以及祖母绿似的眼睛,尽管现在很狼狈,但仍能透过她湿嗒嗒的耷在脸上的卷发看出她妩媚异常的五官。
“Oh——Oh——”这是今天晚上的第五次阵痛,新生带来的疼痛对于有一次生产经验的她来说还是比预期的更撕心裂肺。八个月来她一直穿着宽大的袍子来遮掩隆起的小腹,害怕被发现的提心吊胆弄得她憔悴不堪,几乎没有多余的力量来迎接腹中提前降临的小生命。
然而,或许此刻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个家伙会比一直坐在床边紧攥女人右手的男人更加落魄了。因为那张不合乎年龄的、过于俊秀的娃娃脸的关系,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成熟男人的标志。现在他黑亮的双眼中充满了难以描绘的复杂情绪——对爱人身体的担忧、为爱人痛苦的痛楚、对新生的一点点期待以及不言而喻的恐惧。
他怎么能不恐惧呢?这个即将降生到世界上的孩子是违背伦理纲常的存在,是一颗罪孽的种子,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们的爱情本就是不被世人认可的,又怎么能抚养的了这个无辜却不受祝福的、意外的结晶?
“chéri……(法语:亲爱的)”耳边传来女人无助的呼唤,打乱了他关于未来的思考,他慌忙地抬起头注视着爱人的脸,发现她经历了第六次镇痛后终于没有力气再呻吟,只能咬出几个残破的单字,“Aide-moi……(救救我)”
“Mon amour, tu es ma vie.(我的爱人啊,你是我的生命)”男人慌乱地一边用右手抓住女人的胡乱在空中挥舞的手,一边把左手手腕伸到女人嘴边让她咬住,那块毛巾已经从她的嘴里掉了出来。他刚刚已经给她灌过一次魔药,短时间内不能再用了,难道要动用自己的力量?不,不行,她现在太虚弱,他的力量会在顷刻间要了她的命。
“Oh,Merlin……”男人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深呼吸,但总感到压抑得无法喘息。
夜,悄无声息地来临,黑暗在不知不觉中侵蚀了一切。
黎明,倏忽间打破黑暗,光明抚慰大地,如同夜晚从未来过。
1969年6月22日的第一束阳光挣脱黑暗时,小阁楼中响起一声微弱的啼哭,折磨了亲生父母亲整整一夜的小婴儿终于肯从母亲温暖的身体里出来了——是个女孩,完全继承了父亲的黑发黑眸和精致的五官,如果硬要说什么地方像那美人母亲,就只有短短的、微卷的发梢了。
“是个女孩,跟你一样美。”男人用自己的袍子包好新生儿,把孩子轻放在爱人身边然后喂了她一杯准备好的恢复剂。他在她的绿眸中看到了彼此的眼中都隐约含着泪水。
“她更像你。”女人恢复了一些力气,硬撑起身来看他们的孩子,但美丽脸庞上的欣喜很快被无助和惊恐代替,“Merlin,我们该拿这个美丽的小公主怎么办……”
“绝对不能留下!”男人的娃娃脸上是女人从未见过的坚定决绝。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就觉得后怕——他终于还是动用了他的力量,强行把孩子从爱人的身体里剥离了出来,尽管控制得小心翼翼却仍对她们母女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况且,他们的小公主还是一个早产儿。
“不!不行!你不能杀掉我们的孩子!”母性给予女人这具生产过后的身体莫大的力量,她“忽地”坐起身抓住他的衣襟泪流满面地拼命摇晃,“不!这是我们的孩子!”
“冷静,亲爱的,我怎么可能杀掉我们的孩子,不过我一开始真不该答应你把她生下来。”他眼底的坚决在看到女人的泪后被温柔代替,轻轻坐在床沿上,把她拥进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听着,亲爱的,我的父亲两个星期前就在召唤我,她不能呆在你我的身边,我会把她交给信得过的人抚养,我保证我们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Oh,Noblesse!”她惊恐地捂住嘴巴,“你要离开我吗?你的父亲……”
“不要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来解决,乖乖的在法国等我,嗯?”他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裹在袍子里的婴儿,他们的小公主,“天亮了,你喝了剩下的恢复剂后去梳理下,拿着你的魔杖悄悄回房间,别让别人发现,我去处理小公主的问题,嗯?”
“好的,Noblesse……”她无力地点了点头,最后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原谅妈妈不能在你身边,我的小公主……”
女人离开后,男人挥了挥手,做了一夜临时产房的小阁楼顿时恢复原样,带有血迹的床单和制作魔药的药材、坩埚全部消失不见,原来的那层厚厚的灰尘又重新覆盖在被遗忘的杂物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消失在阁楼中。
塞纳河畔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一句,“法国的鬼天气!”
一离开庄园天空就降下来悉悉索索的小雨,虽然因为咒语的关系他和婴儿并没有被打湿,但这已经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他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
不远处突然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他施了个咒语将自己隐藏起来,然后远远地看到了一辆华贵的轿车正朝这边驶来。
他的心情忽然一下变好了。尽管很冒险,但是他决定赌一次。
他又紧了紧裹着婴儿的长袍,用变色咒把袍子从黑色变成醒目的白色,轻放在路中央,末了还不忘为她施一个遮挡咒,哪怕只有一分钟,他也绝不忍心他们的孩子被雨水淋到。
尽管他忍心抛弃她。
“嘎——”轿车突然停下,坐在车内的Savant先生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手中温热的红茶撒了一身。
“发生什么事情了?”
“路中间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先生。”
四十岁的Savant先生是一位温和而有修养的贵族,拥有十二分之一的法国王室血统、一头浓密的棕发和一双及有活力的蓝眼睛让他看上去比实际要年轻许多。他的父母早亡,于是早早地继承了家业,因为出奇地有经商头脑,家族留下的产业在这几年迅速扩大。二战之后的法国,并非真实的平安,可见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保持优异的生活并且不费多少力就抓住了惊人财富的Stavant先生的确不简单。
无论落没还是鼎盛时期,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女子们总是将在私下里扯闲话当成不可缺少的娱乐项目,这一点无论世界何地都是如此。女人们盛传Stvant先生少年时有过一次失败的爱情,从此对恋爱换上了恐惧症,所以至今未婚。,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表和显赫的身世、财富,所以他仍是某些急于追求优越生活的少女的目标之一。
“上帝啊!”Savant先生亲自下车查看,不出Noblesse所料地发现了美丽瘦弱的婴孩,“快瞧啊!一个多么美丽的孩子!我捡到宝贝了!这一定是上帝的送给我的小天使!”
“先生,您会被淋湿的,请快上车来!”司机撑着伞跑下来,见到自家先生用一种可笑的姿势抱着的婴儿时也惊呆了,“Oh!上帝!这!?”
“没有什么好吃惊的,这是上帝的旨意。”Savant先生小心翼翼地继续用那个可笑的姿势抱着孩子,轻声示意马车夫别吵醒她,但孩子还是在他的大嗓门中被吵醒了。
白色袍子中,婴儿的眼睛动了动,在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下,Savant先生看到了一双足以照亮世界的、曙光般的眼睛,干净纯洁得像阿尔卑斯山上冰层融化的水。女孩在冲他笑——虽然后来医生告诉他那是新生儿的嗳气,但他肯定他看到婴儿的脸颊边旋起了两个可爱的、浅浅的酒窝。
“嘿,她会是我的女儿!”Savant先生得意地对司机说道,“我要叫她Aurora Savant!①”
Noblesse远远地望着发生的一切,停留片刻,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他并没有注意到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瓶子挣脱了他的口袋掉落在地,顺着矮坡滚进了路边的草丛。
四天后 Hogwarts 医疗翼
Armando Dippet躺在病床上,搭在被子外的手像干枯的老树枝,一张脸松弛而且没有血色,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
好在已经暑假,学生都回家去了,Dumbledore和其他几个教授守在病床前,Pomfrey夫人亲自离开学校去世界各地寻找救治老校长的药物已经四天,至今都没能带来一点好消息。教授们守着风烛残年的Dippet,面对这个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老巫师,无计可施。
这就是死亡的力量,一旦来临,就不可阻挡。
“Dumbledore教授,Trelawney夫人在外面,她一定要见Dippet校长。”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病房内。
“Dippet校长的身体现在没有办法见她。”Trelawney家以出预言家闻名魔法界,但是据Dumbledore所知他们所预言的那些灾难并非件件成真,但是出于谨慎和某种奇怪情绪的原因,他还是决定去见见她,“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
接待室
Sarah Trelawney蜷缩在一张木质的椅子中咬着指甲,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她自己从未发现,也不曾有人提醒她。她着装怪异,脖子和手腕上还戴着奇怪的配饰,亚麻色卷发乱糟糟地盘在脑后,一副奇怪的五角星大眼镜架在她窄窄的鼻梁上
接待室的门打开了,Trelawney迅速站起身,几乎是扑向了来者,带着一脸急切与恐惧的表情。但当她看清来者不是Dippet校长后,整个人都惊慌了起来。
“Oh!是你Dumbledore教授!”她慌乱地后退以致险些跌倒,“我要见Dippet校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讲!”
Dumbledore不被察觉地皱了皱眉,他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情使眼前这位女士如此恐惧惊慌——她的眼球因为缺少睡眠而充血,一张蜡黄的脸上是世界末日般的绝望。Trelawney家的人,无非就是又预言出来魔法界所谓的大灾难,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的话,未免太夸张了些。他挥了挥魔杖,一小碟柠檬糖飘浮在空中:“Trelawney夫人,Dippet校长病了,现在状况并不乐观,您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先和我说,等校长感觉好些我会代为转告。而且您现在看起来情绪不太好,要来块柠檬糖吗?”
“Oh!灾难!这一定预示着灾难!”Sarah Trelawney揪散了自己的发髻,痛苦地呜咽着蹲在地上,她开始哭泣,浑浊的眼泪一颗颗砸落在地板上,“我们谁也无法改变未来!Oh——”
正当Dumbledore准备采取措施时,Trelawney夫人忽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她慢慢用双手环住膝盖,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深深地低着头,然后如梦吟似的喃喃低语——
“一场错误的降生改变了命运的轨迹,时隔四百年,魔法界将迎来拥有东方血统的占卜师,得到她的支持就能掌握战争的走向。罪孽的齿轮开始转动,既然打破了自然的法则,就必定有人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Sarah Trelawney缓缓抬起头望着高高的天花板,眼神空洞。她说完这些话后就向后倒下,陷入了昏迷。
过了很久Dumbledore才回过神来,脸上是很久没有出现的复杂表情。
错误的降生、命运的轨迹、战争、罪孽、打破、代价——都不是些美好的词汇。刚刚Trelawney还提到了占卜师,官方记录的最后一个真正掌握占卜术的占卜师早在四百年前就去世了,从此魔法界再没出现新的占卜术继承人,当然,那些到处招摇撞骗的家伙除外。
“Dumbledore教授,Pomfrey夫人回来了。”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的身后,“Pomfrey夫人带回了珍贵的药材,她请您过去医疗翼。”
“……我知道了。”珍贵的药材?“送Trelawney夫人回去吧,她晕倒了。”
医疗翼
病床上的Dippet校长费力地睁开了双眼,视线从一片浑浊渐渐变得清明,几天来从身体里迅速流逝的生命力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他感到身体有了一点力气,能够直起背部靠在枕头上了。
“Meilin!这是何等的奇迹啊!”Pomfrey夫人捂着嘴巴几乎要喜极而泣,她看到Dumbledore出现在医疗翼时,连忙招呼他过来。因为过度欣喜,没有人注意到Dumbledore复杂的脸色,“Albus,快来看呐!”
“亲爱的Bobby,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给校长用了什么药?”
“Oh!这是最神奇的地方!”Pomfrey夫人激动地说道,“你简直无法相信我的经历,Albus!我在世界各地寻找了4天的药材,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在法国塞纳河畔发现了这个东西!”她举起手里闪闪发光的小瓶子,“这是Moon Flower!传说中已经消失了的、能够延续生命的药物!竟然就放在这个瓶子里,我用魔杖检测出它的存在,然后在草丛里发现了它!不管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一切都是不可否认的奇迹!”
Dumbledore看了眼慢慢转醒的Dippet校长,又盯着Pomfrey夫人手里的瓶子看了好一会。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思忖再三,他决定暂时不说出Sarah Trelawney的预言。
命运错开了原定的轨迹,最初设定的未来将被一场错误的降生完全颠覆。
注:①Aurora(奥罗拉),罗马神话中掌管极光、黎明与曙光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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