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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然在商场里晃悠一圈,没有挑到心意的领带,倒是给自己买了不少裙子,衬衫,围巾,包包,鞋子......
她只能又在里面转悠两圈。
沈晏临在商场找到谢瑜然时,她正在挑选领带,身后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语调懒洋洋的又带着笑:“我不是说了不喜欢纯色的吗。”
谢瑜然侧目看他一眼,轻飘飘道:“又不是给你挑的。”
沈晏临的笑容僵住,沉声问:“给谁买的?”
“方堪惜。”
沈晏临咬重音提醒:“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知道啊。”谢瑜然边认真挑领带边说:“可他的生日也快到了......诶,这条深蓝色的怎么样?”
“丑。”
“酒红色的呢?”
“丑。”
“那黑色的?”
“丑死了。”
谢瑜然偏头瞥他,满脸无语:“你能不能好好讲话。”
沈晏临扭过脑袋,紧抿着唇。
谢瑜然懒得搭理他,在橱柜前选挑半天都没有心仪的,摇头道:“算了,不给他买领带。”
沈晏临扭回脑袋,精气神重新回来,微微翘起嘴角:“哟,谢小姐怎么突然醒悟了?”
谢瑜然觉得他今天阴阳怪气的,丢了一个白眼过去,念在是寿星的份上才肯解释:“给你买的领带,再给他买领带显得没有心意。”
她转弯走到皮包区,让售货员拿黑色基础款,顺便命令沈少爷:“你也别闲着啊,把我的袋子拎过来。”
“......”
沈晏临臭着脸拎起沙发上的袋子,趁谢瑜然不注意,低头往里面瞧,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商品中看见个长盒子,被可怜兮兮的压在最下面。
他缓了缓气说:“你是来逛街的?”
这到底是来给他买生日礼物,还是逛街的时候顺带给他买了条领带?
“对啊。”谢瑜然理直气壮:“我现在分分钟上下几千万,好不容易出来当然要多买一些。”
行,懂了,他是顺带。
“我还给阿迟买了衣服,给齐晗知买了皮带。”
而且是顺带里面的四分之一。
沈晏临已经不想再说话。
谢瑜然在商场买到爽,指挥着沈晏临的助理将她买的东西送回家,拎着个袋子坐上他车。
“拎的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啊。”
他生日礼物不是被压在最下面的孤零零领带吗?
谢瑜然瞥他,“怎么,不想要啊?你不想要我可以送给男员工。”
话音未落,手里的袋子被抢了过去,沈晏临好奇的打开,翻出一个领带盒子,再拿,还是领带盒子,紧接着,又连着拿出十几个差不多的盒子。
“......你在路边给我批发的?”
“放屁!”谢瑜然拿出其中一条领带,“我在kingkmn买的,喏,黑色的。”
她又打开其他十几个盒子,献宝似的拿出来给他看,笑盈盈道:“纯色的,波点的,条纹的,正式的,休闲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喜欢啊?”
他不喜欢的款式都给买全了,整整齐齐的摆在面前。
沈晏临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脾气:“谢瑜然,你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哈,就那些丑不拉几的画?乱七八糟的娃娃?精心挑选?你哄鬼呢!”
“那是我亲手画的,亲自做的。”
谢瑜然耸耸肩,毫无诚意的道歉:“不好意思,我收到的当晚就当垃圾扔掉了。”
“......”
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侧过脑袋闷不做声。
谢瑜然觉得沈晏临压根就是不想给自己花钱,相比之下,她简直是菩萨它祖宗,善良过了头。
于是她微抬下巴,骄傲的炫耀:“瞧瞧,我给你挑的多贵气多好看,而且有十几条。”
沈晏临紧绷着张脸,气的耳根子都红了,听到后面的话,想着一次性收到她这么多东西确实难得,于是自我安慰和满足的缓了神色。
他拿过盒子,将其中一条领带扔她怀里。
谢瑜然愣了下,有点莫名:“干嘛?”
“我要戴着才知道好不好看啊。”沈晏临撑着座椅,略微往前倾身,“帮我戴。”
“美得你!”
他继续不要脸的往前倾,懒洋洋的重复:“帮我戴。”
谢瑜然瞪他一眼,伸手推推肩膀,不情不愿的拿起领带搭在上面,另只手从左边绕过去,手指刚拽住另一边,沈晏临突然往后仰脑袋。
领带从手中滑落,谢瑜然又往前靠了些,重新抓住,沈晏临的的脑袋再次不安分的动了。
谢瑜然扬声叫:“姓沈的!”
他神情略显不自然:“你离我太近了。”
“你是不是欠打啊?”
什么狗屁离得太近,从小到大他勾肩搭背的动作少了吗?
谢瑜然只当他是故意的,扯着衣领朝自己这边拉,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握着领带凶巴巴道:“再敢往后躲我勒死你!”
轻浅的呼吸洒在颈间,带着一阵热意,酥酥痒痒的,微甜的气息萦绕在鼻间,沈晏临攥紧右手,僵着身体不动。
谢瑜然低头给他系领带,动作十分熟络,他不由蹙起眉来,低声道:“看不出来你这么会系领带。”
“你看不出来的事多的去了。”
“给你爸系过?”
“我爸有我妈,我给他系什么。”
沈晏临忽然勾起唇角:“也是,夫妻间系个领带很正常。”
谢瑜然感觉他这话怪里怪气的,撩眼瞥了瞥。
“那你是给谁系领带练出来的?”
“我不能给自己打领带吗?”她只觉得他是明知故问,回击道:“怎么,有未婚妻就敢来讽刺我单身多年了,忘记自己也做了二十五年的狗?”
沈晏临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谢瑜然系好后从包里掏出个镜子,正对着他,“怎么样啊沈少爷,对我的手艺还满意吗?”
他抬手抚上领带,轻轻应声:“嗯,还行。”
“满意啊?既然满意就请我吃蛋糕。”谢瑜然系好安全带,“走走走,中心广场的西班牙餐厅,我蛋糕都看好了。”
沈晏临再次强调:“今天是我的生日。”
谢瑜然一脸诚恳:“生日快乐。”
“......”
谢瑜然坐在西班牙餐厅的VIP包厢里,用沈晏临的钱买了个精致漂亮的三层生日蛋糕。
能不能吃完不重要,重要的是由第一层到第三层散发出来的昂贵香气。
她插上蜡烛,用打火机点燃,慢慢地推到他面前:“来,快许愿俞达集团今年一骑绝尘,把景顺集团甩的远远的。”
沈晏临掀了下眼皮,懒懒开口:“希望景顺集团今年一骑绝尘,把俞达......唔。”
谢瑜然捂住他的嘴巴,恶狠狠道:“说出来的愿望是不会灵验的!”
“那你拦我干什么?”
“当然是担忧你们景顺集团啊。”谢瑜然很没有诚意的回答,松开手,扬扬下巴,示意他赶紧吹蜡烛。
沈晏临不肯依,拿出手机笑道:“这么漂亮的蛋糕不拍个照岂不是对不起你?”
“我不拍!”谢瑜然转头就想跑,被他拽回来强行揽住肩膀。
她死劲的扭来扭去,挣扎着鬼叫:“啊啊啊你强抢美女你不要脸啊啊啊。”
沈晏临把她的小脑袋摁在胸口,扬唇道:“美女喜欢拍照。”
“啊啊啊我不喜欢啊啊啊。”
“要拍了。”
“啊啊啊我不拍啊啊啊。”
“你确定要摆出这副惊悚的表情?”
谢瑜然立马闭嘴,调整面部表情,冲着镜头微笑,沈晏临摁键锁屏一气呵成,连抢手机的机会都不给她。
妈的,这王八蛋。
“你如果敢发朋友圈让大家看见我就掐死你!”
她堂堂俞达集团小谢总怎么能给死对头单独过生日呢,说出去简直太丢脸了。
沈晏临毫不在乎她的威胁,挑了挑眉。
“你听见没有!”谢瑜然踢他鞋子。
“知道了知道了。”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小朋友。
“别乱动,发型都给我弄乱了。”谢瑜然不满的拍开他的手,拿梳子整理头发。
沈晏临拖长音哦一声,玩味的笑起来:“原来是特意为我做了发型。”
“你多照照镜子吧!”
沈晏临又笑了一声,吹灭蜡烛,把蛋糕摆到旁边,问道:“我和鸿川联姻的事你想好了吗?”
“没有。”她实在想不出来完美的办法。
“所以你打算怎么样?”
“不打算怎么样。”谢瑜然想到昨晚的失眠和今天下午被打扰的午休,没好气地道:“你这臭脾气和臭嘴,能勾搭上鸿川集团的三小姐,就知足吧。”
沈晏临偏头定定地望着她,漆黑的眼底深沉如海,涌动着隐晦不明的情绪。
谢瑜然奇怪:“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她虽然肯定不如我,但配你绰绰有余。”
他收回视线,薄唇抿得更紧了。
服务员端着海鲜饭和烤翅进来,沈晏临率先拿起勺子吃饭,沉着张脸,一言不发,看样子似乎不太高兴。
难道是后知后觉生气自己想破坏他的联姻?又或者是因为她说鸿川三小姐不如她?
估计都有,毕竟昨天连手都不愿意让她碰了。
还真把联姻当一回事啊。
谢瑜然摸摸鼻尖,也拿起勺子吃饭。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沈晏临不讲话,谢瑜然也不主动开口,默默地吃着美味的饭菜,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安静的用过餐后,沈晏临送谢瑜然回到盛塘别墅区,停稳车,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神色闲散冷淡。
“我走了。”
他没有吭声。
“你去House找阿迟晗知他们。”
依旧不讲话。
“记得把高敬懿介绍给我认识。”
他眉头皱的更深。
谢瑜然诧异的不行,不就是鸿川三小姐吗,有必要气成这样?
好歹他们有二十多年的交情,至于为个不熟悉的未婚妻......算了,屁的交情,不理她拉倒。
沈晏临始终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直到谢瑜然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前,他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自己住这里?”
“是啊。”
路灯的微光照进车内,他的侧脸氤氲在其中,若隐若现,谢瑜然来不及收回视线,正巧与他的目光相触。
“晚上不怕?”他低声问。
谢瑜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嘴硬:“开什么玩笑,我会怕这个?”
沈晏临望着院子前乌黑黑的一片,缓慢道:“所以,不需要我把车开进去?”
谢瑜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自己家,院子里面没有开灯。
完蛋,肯定是阿姨忘记了。
她咬咬下唇,不愿示弱:“不需要。”
沈晏临冷笑,往后一靠,懒声说:“行,那你走吧。”
谢瑜然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像是给自己鼓劲般深呼口气,“嘭”的一声关掉车门,踩着高跟鞋往院子方向走,脚步飞快。
她特别怕黑,客厅的灯总会开着,晚上睡觉也要留盏小灯,这个弱点是沈晏临亲自见证的。
走到半路,忽然有阵凉风吹过,显得格外阴森,她有些后悔了。
不该赌气的,又从来没有赢过。
他问什么问啊,直接开进去不行吗。
谢瑜然背后冒出细细冷汗,刚想一鼓作气跑回去时,发现有道明晃晃的白光照着大门,脚下的动作微顿,回头看去。
黑色轿车不知什么时候转了个弯,正对她家院门的方向,打着明亮的前照灯。
她愣了两秒,不自觉的弯起唇角,迎着光朝停车的方向挥手。
然后沈晏临便开门下车,迈步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跑下来了?”
“不是你叫我吗?”他语气理所当然。
......她明明是在挥手再见啊。
谢瑜然正想解释,沈晏临已经伸手拽住她的衣服,把人拎进院子,一直拖到家门口的小灯下才放开。
她抬眸看他一眼,有些心虚,想到先前试图破坏他的联姻,又有点愧疚,耷拉着脑袋,干巴巴的认错:“是我不对。”
他单手插着口袋,像教育不听话小朋友的家长:“错哪了?”
“不该用沉默来抗议你的无理取闹。”
“......”
“我无理取闹?”他语调微扬,觉得自己至今没有被气死真是命大。
谢瑜然很正经的点头,有理有据:“对啊,咱们虽然是多年的死对头,但到底也有些交情,你联姻不提前告诉我就算了,竟然因为素未相识的联姻对象跟我生气,早知道你这么在乎她,我肯定......”
沈晏临的手心忽然贴上她的额头,掌心温热,触感柔软。
谢瑜然剩下的话梗在喉咙里,懵懵地盯着他。
他在额间轻轻一拍,动作自然亲昵,随即耳畔响起低低沉沉,又有些无奈的声音。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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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临:笨蛋快点开窍吧球球了。
谢瑜然:他一定有什么别的企图!